《开局一座本丸》暮時微雨

17、在行动

　　第一部队降落的时候天空已经看不到一丝阳光，只有漆黑的云在头顶盘桓不散，

　　加州清光第一时间戒备四周，在这实行宵禁的夜晚，在这个陌生小巷里，只有他们几人。打刀付丧神稍微松了一口气。

　　在他的身边，和泉守兼定瞥了眼布满阴云的夜空，握紧了本体，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无法遮掩的焦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地方，”最后现身的鹤丸国永觉得有点眼熟，稍作回想，从记忆中翻找出相同的地方，“是松平容保居所附近。”

　　没有时间的阻隔，和时间溯行军处于同一空间下，狐大助的微型终端很快定位到敌人的具体坐标，与此同时在场的三位刀剑男士都感觉到了一股浑浊污秽的气息突然出现，只和他们隔了一条巷子。

　　加州清光目光一凛，原地起跳蹬墙折身，勾出屋檐轻巧地一个翻身跃上屋顶，向感知到的方向快速奔跑起来，不用多说什么，和泉守兼定和鹤丸国永紧随其后，

　　三把蛇骨嶙峋的敌短，尾似人脸形如毒蝎的两把敌胁差正挡在巷子中央。

　　“速战速决。”

　　鹤丸国永一脚蹬在屋檐借势俯冲，化作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手中本体自敌短正中横穿而过，顺势落地。在他身后，漂浮不定的敌短恍若被施了定神咒般僵持在空中，片刻之后自断口向外溃散成黑砂，消散于无形。

　　和泉守兼定干脆利落解决掉眼前的对手，甩了甩刀，咂么了一下嘴，“这些家伙，有点弱啊。”

　　与当初围杀他的那些时间溯行军比起来，实在有些不够看的。

　　虚拟屏幕上一直闪烁的红点消失，狐大助向队长汇报最新结果，“敌人已全部被消灭。”

　　第一次面对时间溯行军但适应良好的加州清光听到这话，有些好奇地看向和泉守兼定，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只听鹤丸国永压低声音低喝一声，“有人来了。”

　　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原来的打算，三两下跳上房，贴着瓦片把自己藏起来。

　　和泉守兼定站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暗中抱怨一声两个没有同伴爱的家伙，左右看了两眼，后退几步，把自己藏进房屋的阴影之中，却不小心撞到了先一步藏在这里的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

　　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飞速靠近这里，时间短，能藏人的地方就这么几个，他穿着一身在夜晚白的十分张扬的羽织，哪怕以刀剑男士的速度也已经失去了换个地方的机会，只能艰难地和比他高出大半个脑袋的和泉守兼定挤在狭窄的影子里，安静等待突然闯入的外来者离开。

　　等到小巷重新恢复平静，加州清光从屋顶跳下来，望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这个方向……是壬生村？那个人和冲田君他们有关连？”

　　在宵禁后还出现在外面，并且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怎么想都不是像个普通人。

　　“是松平容保的信使，”鹤丸国永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理了理挤压之下有些凌乱的羽织，“在下定决心支持近藤勇之前，总要先避开耳目见上一面，看看近藤勇值不值得。”

　　“也就是说，只要杀掉这个信使，就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斩断松平容保大人和新选组的联系，甚至，因为这个人的死，松平容保大人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和泉守兼定明白过来，恨恨地一锤墙，“时间溯行军这些可恶的家伙！”

　　加州清光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胳膊，“我们消灭掉敌人，这样的事已经不会发生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信使带着松平容保的密信悄悄潜入壬生村，敲响了近藤勇的门，“近藤勇，我们家大人邀请你明日此时到府一叙。”

　　本就没有休息、邀请土方岁三研究情报讨论前路的近藤勇和土方对视一眼，接过信使的密信，在送走信使又谨慎地关好门后脸上终于露出喜悦，“阿岁你看，我们的努力没白费！”

　　“是，近藤桑。”土方岁三仰头望着那封薄薄的信，远超预料的顺利进展冲散了他眉宇间堆积的阴郁，橙色的烛光在他的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

　　“……发现时间溯行军痕迹，坐标，一日之后。”狐大助尽职尽责地实时监控敌人的动向。

　　根据它的情报，第一部队即刻动身，再一次跨越时间。

　　几乎和昨夜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在消灭埋伏于此的三把敌胁差和两把敌打刀之后，刀剑男士们等来了趁着夜色急匆匆出行的信使和跟在信使身后疾行的近藤勇，

　　不用说，敌人的目标是趁近藤勇落单的时候将其击杀。

　　目送近藤勇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加州清光甩掉刀尖正不断变成灰飞的时间溯行军的血，问来到他身边的和泉守兼定，“和泉守，你觉得这一次，近藤桑和松平容保大人的见面会顺利吗？”

　　“这还用说！”和泉守兼定斜斜瞥一眼矮个子的打刀，十分笃定地回答，“那可是近藤勇、带领新选组一路走下去的局长，属于他、属于新选组的路才刚刚开始呢。更何况……”

　　加州清光抬头望向同伴，“更何况？”

　　和泉守兼定大力拍拍少年打刀的肩膀，自信地笑道，“更何况我们的原主人在历史上不是成功了吗？”

　　“你说的对，”加州清光缓缓点头，“近藤桑会成功，新选组会成立，这就是历史该有的模样。”

　　“不需要担心啦，加州，”鹤丸国永把本体当成拐杖杵在地上，双手交叠压着刀柄，“以我来看，松平容保和近藤勇这两个人一定会很相处得来的，”

　　在两双画着问号的眼睛的注视下，纯白的太刀眉眼弯弯轻笑了起来，不慌不忙给出答案，“因为这两个人真的很像啊。”

　　在这个幕府实力日渐衰微、各藩属地心思各异的时候，松平容保作为会津藩藩主明明还有其他更多、更好的选择，他却愿意遵循会津古训带领会津精锐一脚踏进了京都这摊浑水，在无数心怀不轨之人潜伏京都肆意杀人图谋不轨的时候，松平容保认下京都守护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在任期间一直尽心尽责镇压叛乱，稳定乱局，维护京都治安，

　　而在历史上，为报松平容保的知遇之恩，近藤勇和他率领的新选组一直奋战在抗击新政府军的最前线，哪怕幕府落败已成定局却依旧没有想过改换门庭，

　　他们都为了心中的忠义而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哪怕是作为一粒尘埃被时代的车轮从身上碾过、碾得粉身碎骨亦不改其志，

　　所以在壬生村的三股浪人势力中松平容保选择了近藤勇，成就了新选组。

　　“近藤已经去完成属于他的历史使命，那我们也该做好我们应做的事，”鹤丸国永反手握上刀柄，抽出本体，直面黑夜中突然亮起的点点红光，

　　“将敌人斩杀殆尽！”

　　近藤勇一脸兴奋地走出京都守护大人的院子，脚步匆匆穿过无人的小巷，寂静狭窄的巷子里回荡起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他路过街角的房屋时，地上的影子似乎有刹那的颤动，

　　他浑然不知，快步跨过阴影，直奔壬生村，避开守夜的浪士，摸黑回到屋子，漆黑的房间里，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近藤勇阖上门，坐在那人的对面，竭力压低声音却依旧压不住心底的狂喜，“阿岁，成了！”

　　土方岁三的眼睛在黑夜中亮得吓人，“这么说，松平大人选中了我们。”

　　“对！”近藤勇狠狠地一点头，“他答应以我们为首整合壬生村的浪士。从此以后，我们有了新的身份，再也不是不被承认的剑士。”

　　早在接到密信邀请时就已经隐隐有了预感的土方岁三直到此时才放下半颗心，还有半颗依旧提在空中，“这几天陆陆续续有试卫馆的人来和我们汇合，但这还不够，近藤桑，不管是芹泽鸭还是殿内义雄，都不是会把自己的势力拱手送人的家伙。只靠松平大人的命令，还不够。”

　　这番话正好切中近藤勇最烦心的问题，他重重叹了口气，“这我当然知道。”

　　可这两个人每一个都不比他们弱，怎么解决他还没有头绪。

　　“如果是之前或许没有办法，但是近藤桑已经得到官府的承诺，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愧是阿岁。”近藤勇精神一振。

　　他，土方岁三，冲田总司三个人里，他仗着年岁稍长勉强算是大哥，总司的剑术天赋最高，实力也最强，而阿岁脑子最灵活，思维最缜密。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困扰他们的难题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芹泽鸭，出身高贵，为人高傲，看重名利。殿内义雄，擅长收拢人心，为人谨小慎微且心思多变，极难对付。”

　　有人点播，近藤勇立刻看出了其中的关键，“阿岁是说、”

　　“没错。”土方岁三点头，“利用官府的承诺，拉拢芹泽鸭，集结我们两方的力量干掉殿内义雄。”

　　二对一的情况下，殿内义雄必死无疑，至于之后他们和芹泽鸭谁能笑到最后，就各凭本事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伙人我们也必须要小心。”

　　不需要土方岁三再多说些什么，近藤勇已经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鹤丸。”

　　“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土方岁三把自己的安排娓娓道来，“我已经让山南敬助盯着旅店那边。”

　　来到壬生村的试卫馆弟子里面山南敬助的实力最强，鹤丸三人没有见过山南敬助，这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知道近藤勇到现在依然不愿意承认鹤丸三人会和他们为敌。这三个人或许的确没有这样的心思，但眼下这样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闪失，他不得不小心应对每一种可能，

　　只要能让近藤桑和试卫馆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