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座本丸》暮時微雨

19、战斗从未停止

　　寂静的黑夜中接连闪过几缕刀光，松平容保敏锐的察觉到场上那股令他浑身战栗的气息消退下去，身处劣势的护卫武士们突然之间失去了对手，纷纷举刀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他们看来，这场不知来历的刺杀来得迅速，过程凶险，结束的更是莫名其妙，

　　那些突然出现的援军藏身于黑夜之中，丝毫没有现身的打算，救了他一命的长发青年一言不发地收起刀，眼看着就要离开，

　　来不及安抚惊魂未定的护卫们，松平容保急切向前两步，伸出的手只抓到一抹冰冷的空气，情急之下他再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的方位，大声问道，“请至少告诉我你是谁，告诉我该去哪里寻找我的救命恩人！”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沉默，那道看不清容貌的身影只是略略顿了一下，紧接着头也不回的没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见，

　　松平容保久久注视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若非周围的护卫一片狼藉，匆匆赶来的援军正在等待他的指令，松平容保几乎要以为方才的袭击只是一场幻觉，那个穿着山形羽织的长发青年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手下的请示让松平容保把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眼前，“有胆子有能力发起这么一场袭击的势力不多，并且能在这么短时间知道我今晚的行程……看来这京都的情况比我想的要乱得多。传我命令，增加巡逻人手，务必找到今晚这群乱党的藏身之处。”

　　“是。”

　　“……那个方向，是壬生村？”

　　手下抬头快速分辨了一下方向，肯定道，“是的。”

　　“……另外派人手去查查那里面有没有一个穿着山形纹羽织、长头发、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剑术很好的青年。他应该还有一群同样剑术不弱的同伴，查到以后尽快告诉我……不要惊动他们。”

　　“是。”

　　出了这么个乱子，明日一定会有和他不对付的公卿贵族闻风过来找茬，说不准还得应付朝廷的问责，为了避免事态恶化，看来有些事他必须尽快作出决定了，松平容保最后看了一眼青年离开的方向，闭了闭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你去告诉近藤，三天后，我会前往壬生村，宣布成立壬生浪人组。”

　　“是。”

　　“……我们回去吧。”

　　在护卫们撤退之后，半蹲在高处观察战场情况的鹤丸国永站起了身，招呼着，“战斗结束，看样子时间溯行军已经退走了，和泉守，加州，我们也回去吧。”

　　“终于、结束了，”加州清光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从时空异常波动加剧的时候开始算起，他们第一部队已经连续战斗了很长时间，期间多次跳跃时空，和敌人大大小小打了好几场，哪怕是以刀剑男士的体力，他也觉得两只眼睛困得厉害，倒头就能睡着，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和泉守兼定看了看根本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这么晚的天，旅店肯定回不去了。”

　　当初预定房间的时候加州清光一口气预付了半个月的房租，按理来说，他们虽然跳跃了时间，但老板应该还给他们留着屋子，可在晚上戒严的时候回旅店，保不准就会被人给当成什么不法浪士举报给官府。

　　“对了，狐大助，我刚刚救人的时候好像被松平容保大人看到了，对我们的任务有影响吗？”

　　正蹲在鹤丸国永兜帽里查看终端的小狐狸简单检索了一下，“请放心，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未对历史产生任何影响。”

　　“那就好。”和泉守兼定松了口气，轻松了很多，他两只手枕着后脑勺，和加州清光一起跟在第一部队队长的后面放空大脑亦步亦趋，主打一个放弃思考被带到哪儿是哪儿。

　　鹤丸国永一边带着大家去找个过夜的地方，一边询问狐大助，“时空异常波动的情况怎么样了？”

　　若不是因为这个，早在他们成功护送近藤勇三人来到京都后这一次的任务就应该结束了。像之前那样异常波动突然爆发导致第一部队措手不及、甚至要依靠审神者的力量平息事态的情况绝对不要再来第二次，他得尽可能早做准备。

　　“按照当前的检测结果，经过这几天的战斗之后，时空异常的波动已经十分微弱、”

　　鹤丸国永微微眯起眼睛，“但并不是消失，对吧？”

　　“……是的，鹤丸国永殿下。”

　　狐大助当然知道第一部队为什么滞留在这个时空这么长时间，但它已经用尽各种办法、把本丸和时之政府共享的数据库查了个底朝天都查不出异常波动出现的原因，唯一了解的只有这种波动会吸引时间溯行军，这可能就是第一部队面对的敌人如此凶险狡诈、进攻如此频繁凶猛的原因，

　　至于怎么消除异常，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把情况上报之后等审神者想办法解决，

　　想到这儿，小狐狸沮丧地低下脑袋，两只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头顶——它一定是最没用的狐之助了。

　　忽然，它的后脖颈子被人捏了一下，紧接着整只狐被拎了起来，狐大助惊讶地抬头，看到了一双笑眼弯弯的、流淌着金色光芒的眼眸，“狐大助可是很厉害的，”

　　纯白的付丧神微笑地看着它，很坚定地肯定了它迄今为止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多亏了狐大助维持通讯和提前预警，我们才能在和时间溯行军的战斗中这么轻松就打败敌人，狐大助也是第一部队不可缺少的一员呀。”

　　小狐狸傻傻地望着刀剑男士好像会发光的金色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它的那些伤心难过的小心思被发现了，然后就被安慰了，

　　三月的夜晚依旧很寒冷，它却感觉心里暖暖的，让它忍不住想要抽鼻子。

　　坚持住，狐大助拼命眨眼睛，这种时候绝对不要丢脸的哭出来！

　　可是、可是……

　　在它坚持不住的最后一秒，它被刀剑男士抱在臂弯中，羽织宽大的袖袍将它整个遮住，狐大助默默把脸埋进尾巴里，抽抽噎噎，“就、一会儿、就好。”

　　鹤丸国永耐心地等待小狐狸收拾好心情，“狐大助，关于时空异常波动，我有些问题需要你的帮助。”

　　狐大助带着鼻音说道，“请问吧，鹤丸国永殿下。”

　　“异常的时空波动代表着时间溯行军正在入侵历史，对吧？”

　　如果将正常的时空波动比喻成一圈一圈不断向外扩散的、规律又规整的圆弧状波纹，那么时间溯行军就是投入水面的石子，在闯入历史时空的瞬间会激起不同的涟漪，打破原本规整的弧线，时之政府和本丸正是依照这种手段来监控敌人的动向，

　　在时间溯行军被消灭之后，这种异常的杂音在失去源头后本该消失不见，然而正如终端检测的那样，直到现在，异常的波动依旧没能消失，并在源源不断吸引新的时间溯行军。

　　“既然找不到源头，那如果我们强行稳固历史，有没有可能借助历史修正力的力量强行抹去引发异常的源头？”

　　被记录在案众所周知的历史并非事无巨细全部都有记载，一定范围的偏移并不会引发历史的改变，时之政府维护历史也只不过是确认构成历史节点的重要事件其结果不被改变，

　　举个例子，众所周知的历史中近藤勇在文久三年的二月份成功抵达京都，那么只要他是二月到的，只要不影响后续历史事件的发生，那么他是二月的哪一日到达京都的都无关紧要。

　　“鹤丸国永殿下的意思是？”

　　“距离这个时间点最近的历史事件就是新选组的成立，对不对，”鹤丸国永目光悠悠，仿佛能穿透遮挡视线的黑夜与迷雾，“只要我们能确保这件事情顺利发生，就能让眼下这一段历史彻底稳固下来，借由已经确定的历史镇压甚至抵消异常波动，到时候无论敌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什么也做不到了。”

　　狐大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鹤丸国永所说的话输入终端，计算变量，得到结果，可行性相当的高，

　　唯一的一个问题，

　　“检测到敌人的踪迹，”小狐狸呆呆地从虚拟屏幕里抬起头，“敌人的目标是明治元年，也就是距离现在五年后的一月？”

　　刚刚才败退的时间溯行军又一次向历史发起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