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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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红枣转身，瞧见穗宁枕头边上躺着一只成人巴掌大的鼓鼓囊囊的锦囊，一时有些疑惑。
她记得昨晚睡前小姐床头好像没这东西？
穗宁一骨碌爬起身，一把将锦囊抓进手中，触手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装着沙砾一样的东西：“是我拿出来的，红枣你不要乱动哦。”
红枣笑道：“小姐既然说了，我肯定就不动了。”
趁着红枣出去给她打洗脸水，穗宁悄悄打开锦囊看了一眼。
只一眼，面上就布满笑容。
只见锦囊里装着一大把圆圆扁扁的种子，若是有认识的人在这，一定能认出这是辣椒籽。可惜此时无人，就算有人，也认不出这还没传到这个国家的东西。
穗宁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她昨日见了小表哥，从他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蜀地的事情，知道那边现在还在吃花椒，没有辣椒这东西。
穗宁忽然就想到要许什么愿望了。
辣椒虽然并不是主粮，但对于人们来说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调味品。
上辈子可是有相当多地域无辣不欢的，甚至拿辣椒当饭吃的也有。
这辈子穗宁也尝过辣，不过都是花椒茱萸之类的辣，与正宗辣椒的辣并不相同，于是在见过小表哥后，穗宁便想到了下一个要种的植物种子。
辣椒！
尤其昨晚与母亲一番交心之谈，穗宁心下开怀，便直接入梦对着善果树许愿了辣椒。
上辈子她很喜欢盲盒，买了不少玩偶盲盒放在病房里，每次心情愉悦或是不爽的时候就开一个，能很好地缓解情绪，到了这辈子这习惯也没改掉。
对穗宁来说，开善果与开盲盒也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她并非是用祖父的果实许愿的，而是太婆婆的善果。
近段时间以来，穗宁发现自家祖父的果实似乎有了些许转变，本就是橙色，如今越发橙红起来，像是熟透了还能再熟一点。
估计是因为祖父发表的那篇《校服论》的缘故。
据说那篇文很多人看过，惹得诸多读书人议论纷纷，大概影响蛮大的，也一并使得祖父的名声越发流传广泛，祖父影响力大了，果实的质量自然也就提升了。
既然自家祖父还有发展空间，穗宁便打算继续观望。
值得一提的是，杜臻的果实成熟度提升了一截，虽然还未彻底成熟，但感觉也差不远了。
太婆婆年纪大了，不知还能活多少年，即便穗宁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但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而且她也死过一回了，知晓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所以并不会完全逃避。
太婆婆的果实是青中泛黄的颜色，穗宁昨夜梦里向其许愿辣椒种子。
其实这也只是她的一次尝试罢了，她本来觉得应该不会给辣椒的，也许会换成其他的种子，可最终出现的竟然真的是辣椒种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善果属于太婆婆，才会对她如此有求必应。
捂着这包辣椒种子，穗宁满脑子都是各种美食。
辣汤火锅！辣子鸡丁！麻婆豆腐！麻辣小龙虾！水煮肉片！毛血旺！嗷嗷嗷都好想吃！
穗宁畅想了一会儿，想得口水都要流出来，才宝贝地将辣椒种子藏进一个小抽屉里，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
总得先弄个合理的来源吧！
随后便是起床洗漱，与娘亲说一声，穗宁就去找太婆婆问安了。
她并非只在逢五的日子去木檀院，而是想去就去，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要往木檀院跑一趟，偶尔还在那边吃饭睡觉，简直把太婆婆的地盘当第二个家。
见了太婆婆，与老人家一起吃过早饭，再回家带上几幅拼图，几个小魔方，一个木制九连环，鼓鼓囊囊地往东院的寒山院走去。
不料刚走到大花园，就与另一队人撞上了。
正是刚来家里的表姑与小表哥，对方也才出门的样子，身后跟着几位随从丫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样子是要去拜访家里人。
穗宁身边就跟着个红枣，便站住脚往一旁让路。
结果对方也停了下来，今日换了一身绛红锦袍，越发衬得面如冠玉的小少年上前，白净的面庞上黑眸清澈，嘴角微微抿起一个上翘的小弧度，隐隐带出一抹笑痕，温和地出声问：“岁岁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穗宁仰头望着他，奶声奶气道：“我去看明华弟弟。”
谢斐之打量了她一眼，道：“我可否与妹妹一起去？”
穗宁疑惑地看看他们这一行人，“你们这不是要出门吗？”
小女娃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着重在那些礼物上停了停。
谢斐之抿了抿嘴角，偏头看向母亲。
纪淑娴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开口道：“不是出门，只是想去拜访叔父叔母，不过时间还早，倒也不急。况且岁岁昨日那番行为实在叫表姑好奇不已，明华也是我的亲外甥，我也很是担忧他的情况，便想跟去瞧一瞧。”
穗宁明白了。
纪淑娴是明华的亲姑姑，明华的情况大伯母应该也没瞒着她，她关心也是正常的。而且现在时间的确是太早了，太阳才刚出来，芳草园里恐怕还没吃早饭呢！
穗宁之所以这么早，那是因为陪太婆婆，太婆婆年纪大了觉少，自然醒得早。
“那好吧，你们和我一起去吧。”
小女娃板着一张白嫩小脸点点头，走到了最前头去，带着众人往东院走，又好心地对表姑道：“你们来太早了，祖父祖母和伯母都住在芳草园，这会园子才开门呢，饭都没吃，以后可以晚些时候再去。”
“原来如此，多谢岁岁告知了。”
纪淑娴一脸受教的表情，又似笑非笑瞧了自家儿子一眼。
小少年在娘亲含笑的眼神里连面色都没变一下。
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一大清早就拉着母亲出门要去拜访长辈，还特意选了许久的礼物，几乎天不亮就起来了。
寒山院很快到了，穗宁领着众人直奔东厢。
小周氏早已在屋门前等候，一见到她的身影，连忙将人迎进门。
“岁岁！快进来，可吃过早饭？”
“吃过了，大伯母，您不用忙。”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妇人，此时在这五岁小娃娃面前，态度殷勤地甚至显得有些卑微起来。
小周氏同样看见了纪淑娴母子，得知双方是在路上遇见的，也不好意思赶人。
毕竟就如纪淑娴对穗宁所说，她是明华的亲姑姑，瞒也瞒不过去。小周氏便也不拦了，将母子俩同样领进来，只叫下人都出去，屋里光留了两个照顾明华的小丫鬟罢了。
此时小明华正坐在一张小榻上，木愣愣地看着虚空，眼神虚无空洞，小嘴微微张开，透明的涎水直往下淌。
小周氏道：“若是没人在旁边逗他，明华就一直这样，直到饿了困了，才会有一点动静。”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棉帕轻轻擦拭孩子的嘴角，动作小心仔细，注视着明华的眼眸里满是母亲对子女的慈爱，又有一丝掩都掩不住的伤痛。
这样的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病。
所以昨日接待纪淑娴等人时，小周氏才叫丫鬟一直逗弄明华，叫他动起来，才没使人看出他的病症。
不然他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若木偶一般，谁也不理会。
将明华平日里的异常尽数道出，小周氏希冀地看向穗宁。
以前她很少见这位小侄女，对她最大的印象便是得老太太的喜欢，二叔与婶婶也对她多有疼爱，似乎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也曾偶然听下人说起过西院的岁岁小姐，说她多么活泼，是个小开心果儿。
小周氏从前没什么体会，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喜欢上这个孩子，对她抱有极大好感。
不仅因为岁岁能救明华，也是因为昨夜她与她说的那番话。
岁岁说，明华是天上下来的神仙童子，才与常人不同。
他不是痴傻有病，只是被老天爷收走了一样与人交流的本事，这才显得呆笨。实际上他比普通人聪明的多得多，一点也不寻常！
小周氏不知她是不是说来安慰她的，但至少这番话对自己来说，不啻于一场救赎。
自从生了明华以来，小周氏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明华也是傻孩子，从今往后所有人便知晓，她小周氏连着生了两个痴傻儿。
她连正常的孩子都生不出来，只能生出傻孩子！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啊！足以毁了她这个人。
消息一旦传出去，别说纪家能直接将她休弃，她的娘家周家也会被她连累，周家的女儿都会带上不好的名声，到时候哪里都容不下她了，她也只能一死了之。
小周氏无时无刻不在胆战心惊，不敢叫任何人知晓明华的病情，一直极力隐瞒明华身上的异常，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知终日，活得生不如死。
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个孩子告诉她，明华不是傻子！他只是太聪明了，才看起来与常人不同！他还是神仙童子，是从天上下来的孩子！
这叫她心里作何感想？
反正小周氏当时听闻这番话，瞬间就落了泪，哭得不能自已。
仿佛有个无形的声音对她说，她身上没有罪，明华不是她的孽债。
她就像是一直被浸在暗无天日的水里，四面八方的水流让她难以喘息，巨大的压力快要将她溺毙，直到这一天忽然被拉了一把，从水面上探出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仅仅因为岁岁的一句话，她就活了过来！
是啊，如果能活，谁又想死呢？
可惜昨夜天色太晚，她也不敢把岁岁留下来，恐怕叫人发现，只是说了几句话便罢了。
岁岁也说，等明日再来看明华，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周氏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睡也睡不着。
一大早天不亮她就爬起来了，一直在门口徘徊，向着西院来的方向张望，就盼着那个孩子能再来，希望她不要忘记昨晚说的话，也希望她能带来一些好消息，能叫她真正的心安。
幸好，幸好，她等到了。
小周氏捏着帕子擦了擦通红的眼角，这一刻看向小女娃的目光，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穗宁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视线，自顾自低着小脑袋，从身上斜挎的小布袋里往外掏东西。
掏了一阵，掏出一只方方正正、切割成许多五颜六色的小方格的六边形木块出来。
谁也不认识那木块是什么。
“好啦，现在让我们来测试一下明华弟弟到底有多聪明吧！”
小女娃抓着自己的魔方，语气轻快地开口，打破了屋内几要凝结的气氛。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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