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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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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年半夜口渴,却又懒得起身去倒水,神志昏昏沉沉之际,听到窗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斯年心生警惕,睁开眼睛,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人影正挤开窗缝,想要翻进他的卧室。
宋斯年一边打开大灯,一边喝道:“谁——!”
明亮的灯光将深夜来访的“贼”照得清清楚楚,来人正是在互联网的风口浪尖上颠簸的韩策,他一身黑,矫健地从窗台上跳下来。
“窗户都不反锁,也不怕遭贼。”
“……”
“傻了?”
“不是……你不是在热搜上吗?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是有病吗?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要爬窗?生怕吓不死我?”
“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韩策身上带着寒气,黑曜石似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宋斯年,眼里有某种浓烈的、毫不掩饰的情绪,宋斯年本能地移开视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抬眼望着韩策……的鼻子——他不敢与他对视。
“你深更半夜找我什么事?”
“你喝酒了?”
宋斯年怕自己身上有酒臭味,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摸摸鼻子:“关你屁事,你到底有什么事?”
韩策笑了:“你为了我跟半个娱乐圈叫板,还问我找你什么事?”
宋斯年神情懵懂。
韩策的笑容淡了:“你后悔了?”
宋斯年不是后悔了,他根本就是忘了!
现在才想起来!
他飞快地掏出手机,发现自己的微信几乎要爆了,王梦琪、陈清许、李俊、俞茉莉、杨晓芳等人都给他发了消息,表达了支持和担忧。
他抖着手,根本没有勇气打开微博。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昨天,他睡前发了条微博,把他在美术馆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还原了丁梓光骚扰韩策的全过程,他不用打开微博,就知道这条申明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韩策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讥诮地道:“怕了?”
宋斯年迟疑片刻,点点头。
韩策:“呵。”
宋斯年恼羞成怒:“我赌上了我的前程,我的一切,就赌他心虚,赌他不敢跟我对峙,万一他敢呢?我会成为一个众所周知的骗子,为你陪葬!我不能害怕吗?”
韩策蹙眉,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宋斯年:“我没有录音。”
韩策:“……”
在宋斯年那条声明的最后一段,他霸气地写道:「以上所述无一字虚言,我愿对每一个字负法律责任,丁导@丁梓光如有异议,我会公布录音,予以佐证。」
……他根本没有录音。
韩策双手抱胸,笑意又一点一点地回到眼底:“啧,刺激。”
宋斯年难以置信地瞪他:“变态吧你!”
韩策:“我都要感谢丁梓光了。”
宋斯年想打他了。
韩策眼眸幽深:“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风很大,我都快掉下去了,谁曾想你会从天而降,和我一起牵手站在悬崖边上,拉住了我,还为我挡了风,陪我同生共死,宋斯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暗恋我?”
宋斯年气笑了:“哈!我这个人只是正义感特别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换做是个阿猫阿狗,我也会这么做。”
韩策笑得更灿烂了:“是这样吗?”
宋斯年硬着头皮:“当然!”
韩策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宋斯年下意识地想后退,强行忍住了,韩策跟他之间不到十公分,身高优势让他的侵略气息暴露无遗,宋斯年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
韩策:“真的?”
宋斯年:“真的。”
韩策:“既然你这么圣父,当年你给战争地区的小孩捐款,怎么没把你的裤衩子也给捐出去?”
宋斯年:“……”
韩策:“很少有人会倾家荡产地做慈善,人们只有为了最重要的人,才会赌上全副身家,宋斯年,你真的讨厌我吗?”
宋斯年:“真的。”
韩策:“天塌下来都有你宋斯年的嘴顶着。”
宋斯年反正抵死不认:“胡说,你自作多情。”
韩策:“宋斯年,你是想要我爱上你吗?”
宋斯年瞪大眼睛:“!”
他鸡皮疙瘩掉一地,正要反驳,韩策突然吻了下来,宋斯年嘴里都是酒精气息,而韩策嘴里有清凉的薄荷糖的味道,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上头。
宋斯年仅有的接吻的经验都是跟韩策,唇舌相就,仿佛彼此的欲.望也纠缠在一起。
宋斯年的脑袋本就懵懵的,意志也很不坚定,等他回过神来,韩策的外套已经脱了,里面的薄毛衣被他掀了起来,他的手正在韩策肌肉分明的腰腹游移,韩策比他更加情动,黑色牛仔裤根本掩盖不住,某物轮廓清清楚楚。
韩策情难自禁,在宋斯年耳边喘.息:“宋斯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怎么办?”
宋斯年陡然清醒,猛推韩策,韩策毫不设防,重重地撞上身后的衣柜,衣柜把手硌到他的背,让他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宋斯年被反作用力推坐到床上,神情慌乱:“你胡说什么?”
韩策定定地望着宋斯年,几秒后,就换成了宋斯年所熟悉的欠揍的模样:“不过是一句调情而已,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彼此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嘴里还说着讨厌的话,这也太破坏气氛了吧。”
宋斯年尴尬地挠头:“哦,这样啊。”
韩策重新靠近他,循循善诱:“你为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宋斯年的理智在挣扎:“可我觉得不对,我们又不是情侣。”
韩策:“但我们单身,我的职业你知道的,不能谈恋爱,压力还很大,你的工作也是,看上去只需要敲敲键盘,其实顶着读者巨大的期待,压力不比我小,难道不需要发泄发泄吗?”
这话说到宋斯年心坎里去了。
宋斯年很少在家人朋友面前聊到自己的工作,他们并不知道他最近一年的写作状态非常差,甚至方文洲都不清楚,没想到被韩策看出来了。
“我们没有伤天害理,没有伤害任何人,还能解压,有何不可呢?”
宋斯年的理智完全瓦解,欲望占领了高地。
韩策单膝跪到他大腿旁边,宋斯年半是被迫半是情愿地躺倒,韩策撑在他身体上方低头吻他,缱绻缠绵。
韩策其实并没有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但他整个人被韩策笼罩在身下,还是有种被侵占被掠夺的错觉。竟让他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
他们拥抱、接吻、互相抚慰,结束以后,韩策躺到宋斯年的床上,宋斯年立刻说:“你干嘛?”
韩策:“睡觉,天大的事也得睡醒再说吧。”
宋斯年:“回你自己家睡。”
韩策一动不动:“我的口水你都吃了,睡一下你的床,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宋斯年气得踢他一脚:“要是我妈明天起来看到你从我房间里出来怎么办?”
韩策:“拔吊无情。”
宋斯年脸都红了:“我又没有那个你,你不要乱讲!快滚!”
韩策懒洋洋地走到房间门口,宋斯年叫住他“等等”,随后指了指窗户。
韩策难以置信:“你让我从窗户爬下去?”
宋斯年冷酷地点点头。
韩策呵了两声,转而笑了:“还好我腰和臂力都挺好的。”
宋斯年不由自主地看向韩策的腰和手臂,情不自禁地回味起了他肌肉的手感,韩策就在他这样的视线里翻出窗外。
房间重又变得空荡荡的,宋斯年花了两分钟才再次适应这样的安静。
他睡不着了,也不敢打开自己的微博。
他其实不是一个特别勇的人,不然也不会不敢面对现在的情形,
韩策问他后不后悔,倒也不后悔。
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但有一点,他撒了慌。
这个世界上值得他这样豁出一切的人,只手可数,就连他自己也很意外,韩策竟在其列。
星夜寂寥。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
宋斯年突然灵光一闪,他连忙起身,来到书房,也不开电脑,拿了支钢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写起了什么。
他时而凝神思索,时而笔下如流水,时而返回去涂涂改改。
夜色退去,天光逐渐明朗。
宋斯年尿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共计23页。他的新书有思路了。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灵感丰沛是什么时候了。
卫生间里,他闭着眼睛释放膀胱的压力,精神和□□的双重畅快让他无比惬意。
上完厕所,他倒头就睡。
睡前,他特意把手机调了静音,他确实防住了线上的骚扰,但没防得住线下的。
许昊然咚咚咚跑到他家,也没敲门,直接闯进他的卧室,拎着他的衣服拼命摇晃。
“斯年!斯年!你闷声干大事啊!网上都闹得天翻地覆了,你还能睡得着?!”
宋斯年痛苦地皱眉:“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有病是不是?不知道敲门的吗?”
许昊然疑惑:“还有谁?”
宋斯年起身,费劲地睁开眼睛,闻到自己身上隔夜的酒臭,差点干呕。
真不知道韩策抱着这样的他,是怎么亲得下去的。
他自己都嫌弃。
他抓抓头发:“我先去冲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