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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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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心道这两位祖宗终于、终于是不较劲儿了,忙不迭应声称是,一路小跑着出了殿,片刻后又小跑着上前,小心翼翼道:“陛下,谢将军、他要亲自对您说。”
萧瑾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本不欲搭理,可思及他伤势和身体,终是放下笔,声量大了几分抬首朝殿外道:“你有什么,便在此处说罢。”
静了良久。
就在萧瑾心下微沉、小顺子都担忧人是不是真的又回了府时,终于传来带着些低哑磁性的嗓音:
“罪臣于家中思过半日,偶有所感,特来回禀。”
言罢一顿:“罪臣从前只知相思相望不相亲,争教两处销魂——
如今方知何谓思君如流水、何谓怜惜眼前人。
…是臣错了。”
谢鹤亭素来冷静自持,何时言辞这般露骨过?还是于太和殿前、大庭广众之下。
这内外守着光宫女太监的少说也有一二十人,更遑论几米外的禁军和暗处的影子。
萧瑾的心猛然跳得厉害,面儿上有些微微发热。
却听那人竟还有后文——
“谢某唯愿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知、是否明白得迟了些?”
萧瑾觉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小顺子见状连忙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咬了咬牙自作主张地出门悄声道:“将军进去叙话。”
便也胆战惊心地候在殿外。
于是萧瑾便眼瞧着这人背着天光进殿,勾勒出挺拔脊背与劲窄腰身,一步步朝自己而来,不急不缓、却无比稳当与坚毅。
寻常如点漆般的墨色双眸盛满了炙热,一腔情意似要溢出来,竟还径直上了阶梯、绕过御案,距萧瑾不过咫尺之间。
“你、…”
谢鹤亭却并不止步,直到将人堵地不得不向后倚靠在龙椅上,又抬起两只手臂撑起个逼仄的位置。继而身体前倾,将将留下够萧瑾抬首的距离,动作间二人顷刻便只隔毫厘,募地撞进他猩红的眼眶,萧瑾竟觉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阿瑾,莫要恼我了,好不好?”
萧瑾心中多少还有些不乐意,额间却落下个极轻极柔的吻,叫人平白能从中觉察出缠绵情意,温热气息复又喷洒在脖颈间:“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萧瑾心绪难平,一时胸腔酸涩不已,一时又隐隐激动,到最后化作瓮声瓮气的委屈:“你总气我,、算不算恃宠生娇?”
久未应声,抬眸竟见谢鹤亭落下滴泪来,又一遍道:“对不起…、”
这泪珠滚落在萧瑾脖颈上,滑进衣襟,惹得他有些发痒,便下意识抬手松了松,谢鹤亭目光从他粉嫩指尖到修长脖颈、,凝望数息泛白的唇,一路蜿蜒着鼻梁而上,停在眉骨,垂下的眸底犹如幽潭深不见底,附身于他眼尾落下一吻,艰涩道:“阿瑾…、我要你…。”
萧瑾早已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腰间宽衣解带,另一只手捞起自己的腰,唇上覆下个极深的吻……
今日的谢鹤亭与前两次尤其不同,眼中和身下都狠狠彰显着占有和情欲,折腾得萧瑾腰腹有两分承受不住般的莫名隐痛。
……
谢鹤亭搂着人放进浴桶中,极轻极缓地逐寸替他擦拭冲洗,光滑白皙的后背肌肤上留下两处淡淡的淤青,应是方才靠在龙椅上磕的,谢鹤亭目露怜惜:“抱歉、,我方才…只是太害怕了。”
萧瑾还有几分不知所以,倏尔缓过神来:“你带着伤跑去那么凶险的地方,难道我就不害怕么?”
谢鹤亭在他锁骨间郑重落下一吻,恍若怀里捧着的是会随时消散的稀世珍宝:“再也不会了——
以后,再也不会叫阿瑾为我伤心了。”
……
二人整理好衣裳,一站一坐,谢鹤亭正替他揩头发,倏尔想起什么似的:“嫂嫂知道了。”
萧瑾一惊:“那该如何是好?”
谢鹤亭腾出只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
一顿,“是她叫我来寻你的。”
萧瑾心中蕴藉,自己总还是对她抱有愧疚和弥补之心居多,谢夫人此举,却是真真正正把自己也当作家人和晚辈了。
思及此处一笑,便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还是阿嫂知情识趣、通情达理。”
谢鹤亭被调侃了也不恼,只好声好气道:“先前是我思虑不周,”
话锋一转:“谢某是头一回欢喜什么人,若是有做的说的不对的犯了浑,但凭阿瑾处置——
只是千万莫要再不睬我。”
这人总是赤诚真挚得叫人心疼,萧瑾就算还有两分气,此刻也散尽了,又想起什么似的:“阿嫂如何知晓的?”
听他语气应是谢鹤亭主动交代了不少,可却不是他有意去说的,就算是要说,也会先与自己商量,怎会如此突然?
发丝干得差不多,谢鹤亭与他一道坐下,“今日裴大人与徐大人来府上叙话,阿嫂偶然间听得的。”
又立马找补道:“裴大人对陛下拳拳之心,此番要不是他们、谢某又怎会知阿瑾待我竟情深至此、。”
萧瑾心头一热:“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莫非谢郎也和他一般,以为朕耽于你潘安之貌,昏了头了不成。”
谢鹤亭执起他的手,勾唇真心实意道:“陛下乃天下一等一的圣明之君,怎会不辨忠奸?”
萧瑾回握住他双手,隐隐激动道:“还有一桩天大的好事忘了与你说。”
谢鹤亭看着他雀跃模样心下也跟着欢喜:“何事?”
“可还记得上元节那日、猜谜面时那颇有性情的摊主?”
谢鹤亭自然印象深刻,轻嗯一声。
萧瑾道:“朕命人拿着制毒者的画像四处搜寻,却从东街小巷冒出来个老头说画上之人是他师兄。”
“便是他?”
萧瑾颔首:“他师兄前些年叛出师门,好容易在京都露出蛛丝马迹,如今他暂居在此便是为了守株待兔。”
谢鹤亭心下微沉,怕叫他空欢喜一场:“可他当时曾为我号过脉,说是无法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