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答鸽兔

3、第 3 章

　　这天，林澜托人买的香炉送到了。

　　林澜将香炉放在原来香炉的位置上，许川自那日后，不知被什么刺激到了，情绪起伏比较大。对于林澜，也是半冷落的状态。

　　林澜已经问了护工那日发生的事情，得到的答案确是一切如常。

　　林澜一直想要知道许川的转变，却没有头绪。

　　林澜突然听到病房里有声响，便回了病房，护工一下一下拍着许川的背，许川抱着垃圾桶，将中午吃下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吐完食物又开始呕血，头上青筋暴出，床上的被子被他抓的褶皱。

　　林澜赶忙叫来护士为他打了止痛针。

　　等一切平息，林澜也累得满头是汗。

　　许川靠在床头，虚脱的让林澜滚。

　　林澜不想再刺激他，只好先出去、

　　林澜走后，许川望着门口许久，眼里尽是看不透的情绪。他费力的挪了下身子，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几只香一起点燃，插进香炉中，随后将抽屉关上，目光扫过里面的一罐星星有短暂停留……

　　又过半月，这日许川的身体难得有些好转。

　　许川对林澜说想要出去走走，林澜自然答应，于公，让许川开心是她的工作，于私，这段时间与许川相处，她并不讨厌许川。

　　她推着许川来到了二人的高中，八月份正是放假期间，学校里没有学生，林澜推着许川走在操场上，一时也有些恍惚。

　　恍惚于原来她距离那段校园时光已经过了八年，更多的是对许川的唏嘘与不忍。

　　在不远处的篮球场，有几个男孩子在打球，欢声笑语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得见。林澜依稀还能想起许川与那些男生一起打球的模样，在那两年的夏日里，只要有许川的球场，就会很热闹。

　　许川望着另一侧树荫下的排椅发呆，这么多年过去，操场早已翻新，但该在原来位置上的东西并没有变。

　　林澜这一路上话很多，跟许川讲一些学校的变化，讲这些年来老师们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到了熟悉却怀念的环境，就连她也有些喋喋不休。

　　“对了，我还记得高三那年，我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

　　“不知道是谁，在我的书桌里面放了两颗星星，那时候那种闪闪发光的星星纸很少见，后来我同桌就说说不定是有人喜欢我，把想说的话藏进了星星纸里。”林澜笑着说。

　　“后来呢。”

　　“后来我把星星纸打开了，第一颗星星写的还真是我喜欢你。”

　　林澜说着，故作神秘的看向许川：“然后我又打开了第二颗星星，你猜写的是什么？”

　　她说完，看许川没有回答，继续说道：“第二颗星星里写的是，我喜欢你但跟你没有关系。”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同学好有个性，虽然那时候我并不想谈恋爱，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谁。”

　　许川弯了弯嘴角，又听她说道：“然后我就开始观察开始找到底是谁，找了很久很久……”

　　她看向许川，对上他的目光，缓缓说道：“你猜我找到了没？”

　　许川毛毯下的手攥紧，面色如常：“找到了吗？”

　　林澜直起身，惋惜的摇头：“当然没有，我找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

　　许川点头：“不想让你知道，你找不到也很正常。”

　　……

　　自那天出去一趟回来后，许川的身体又开始反复无常，有时林澜会找些好看的电影和许川一起看，有时会偷偷拿手机点些护士不让吃的外卖，两个人作贼一样，锁上门偷吃，吃完再开窗散味。

　　这一次，吃完外卖后，许川从抽屉中抽出线香点燃。

　　食物的味道很快的檀香味覆盖住。

　　林澜随意的问道：“我看你每天都要点香，为什么？”

　　“我这里有一辈子的香，等这些香都燃没，我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了。”

　　林澜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她沉默下来。

　　良久后，问道：“那你还剩多少根。”

　　“没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