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11、第 11 章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住院期间也曾分析过失败的原因，首先16区的地理位置特殊，16区42万平方公里，在进入16区战场时要经过一座面积辽阔、树木丛生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里有许多凶猛的野兽和沼泽地，行人进入森林一不留神可能归了西。

　　凯文·特克逊中将曾经派出援兵在进入16区的边境迷了路。

　　穿过森林以后，16区是被高山覆盖、地势陡峭的盆地地形，原居民居住不密集，也就是说16区的开发相对于其他区相对落后。

　　迪赛尼斯军方面临信号差、现代技术无法跟上的困难。

　　其次军心不齐，一个团队十二个连队，每个连队都有自己的想法，第二连长罗斯切尔西·贝拉指责其他连队毫无团结心，才会被奎安特星人瓦解内部力量，没有及时反馈团长玛尔朵·丽卡上校16区的军情。

　　再次轻敌，过于高估自己军事实力。

　　迪赛尼斯军方没有选择飞行器直接抵达战场改从原始森林绕道前进，主要忌惮奎安特星人的高尖端技术的远程雷达系统，它能精确检测隐身飞行器或低探测武器的行踪，迪赛尼斯军方改良了传统重型坦克的笨拙感，改变了发射炮的弧度和发动机系统，使用迪赛尼斯类似橡胶的特产油果猴面包树的树皮作为原料制造出的轮胎安装在履带外减少噪音，轮胎上的鸢尾花花纹是为了增加摩擦力，特意制造的。

　　迪赛尼斯部队躲过雷达监控，从后方绕到奎安特星人的营地，期望可人为降低敌军注意力。

　　出于种种考虑，迪赛尼斯军方选择“瞒天过海”战术。

　　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迪赛尼斯输给了实力悬殊的奎安特星人。

　　有几次，躺在病床上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望着窗户外面，心中莫名奇妙得被一阵伤感笼罩。

　　他的表姐劳拉看望他时，劝慰他不要多思、多虑，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听进去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漫无边际地狂奔。

　　住院期间他和第五连的幸存者交好，成为了一生的朋友，他也得知卡西姆·莱道尔上尉被截肢的消息。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无法表达自己的失落感。

　　他担心自己失去一只视力正常的眼睛，会给日后带来不便。

　　他靠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的天空。

　　4143年8月，距离迪赛尼斯16区被奎安特星人占领已经过去了半年，迪赛尼斯百姓们照常生活，没有受奎安特星人攻占迪赛尼斯16区事件影响，流露出过多的恐惧，大约地球人长年处于战争的缘故。

　　穿着白军装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手里抱了一大盒威斯特恩卡西特产的西来卡贝鱼（外表像箭鱼的浅紫色深水鱼），站在柏丽主干道的服装店前，等候多萝西·费恩中士和哈克·瑞恩中士，过会儿他们要去探望卡西姆·莱道尔上尉。

　　之前卡西姆·莱道尔上尉住在鸢尾花医院，这是一家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医院，也是迪赛尼斯医术最好的医院，迪赛尼斯的达官贵人们也选择在鸢尾花医院就诊。

　　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出院后住在柏丽商业街主干道往城北去的华英道上，卡西姆·莱道尔上尉老家是第2区的，那里曾经连年缺雨，干旱严重，每一任区长都会想尽办法人工降雨，每一次结果都不尽人意，如今它已不属于迪赛尼斯。

　　奎安特星人来了之后，把第2区变成了自己的地盘，因为它矿产资源丰富。

　　卡西姆·莱道尔上尉怀揣梦想来到45区，当他还是十几岁的孩子时就成为了迪赛尼斯的军人。他在部队待了10年，把部队当成了家。

　　现在梦破了，卡西姆·莱道尔上尉无法接受自己残疾的残酷现实。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理解卡西姆·莱道尔上尉的痛苦，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双腿组织坏死，送到医院后做了截肢手术，他很可能再也无法上战场。

　　对于军人而言，战场就是他们的家，百姓是他们守护的对象。

　　没有双腿的卡西姆·莱道尔上尉，不能再站起来亲临战场，活着和行尸走肉一样，和死有什么区别？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同情卡西姆·莱道尔上尉，战场上有很多“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式的人物，他们永远不晓得未来等着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想到了自己未知的未来，他抬头仰视灰白色的天空，风拂过他的耳际，掠起他红色的头发。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戴了副黑色眼镜，遮住了他漂亮的紫色眼睛。

　　菲利普·斯特文在攻打奎安特星人时左眼受了伤，造成视力减退。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眼睛治好后，看东西依然散光，盯视远方总会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哈哈~飞呀~飞~”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喊着，他们是45区附近的平民孩子。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目光仿佛投放在从身边跑过去的孩子上，他们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嘻嘻哈哈地相互追逐，剃光头的大孩子手里拿着飞行机模型大声喊：“我是HyaenidaeⅫ(鬣狗12号机)！”

　　光头大孩子踩过石子路欢快地奔跑，他手里的机器也活了一般。

　　另外一个孩子跳着去抢大孩子手里的飞行机，可他跳了半天没能够抢到，使着气恨恨地说：“HyaenidaeⅫ(鬣狗12号机)还是打不过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

　　“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我们迪赛尼斯的耻辱。”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想，他转过身不去看那些孩子，以免让自己心烦。

　　再过一段时间，那些孩子长到16岁、保家卫国的年纪，他们之中有的加入部队成为星际骑士，驾驶星际战舰翱翔在星际之间。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看了一下腕表：早上八点半。

　　他要等的人还没有到。

　　巨型椭圆形建筑物戳进云层内，像是飘浮半空中的飞行器，留有一头金发的3D全息女机器人头侧向一边，穿着高开叉的粉色无肩连衣裙，它踩着波波点粉色高跟鞋露出甜美的笑容走在建筑物间不断播报广告：“STL精品店有您的惊喜，这里有昂贵的首饰、最华贵的衣服，奢华名贵，STL精品店让你美得实至名归。”

　　性感的3D全息女机器人女机器人从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孩提时候起，已经在柏丽街商业楼做广告了。

　　或许在更早时候，她是军用机器人，在无使用价值后，被改造、投放到了这里。

　　繁华的45区早已破败不堪。

　　即使巨型椭圆形建筑物已有破损，人们还是没有放弃对生活的热爱，追求华服、豪华的享受。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对人们的无动于衷感到愤怒，他更厌恶那些人的麻木。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又看了一下腕表，过去了五分钟，现在是八点三十五分。

　　他们约定早上九点整见面，他来太早了。

　　16区战役以后，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和多萝西·费恩中士和哈克·瑞恩中士成为了铁三角。

　　哈克·瑞恩中士来自威斯特恩卡西，他是带有部分外星人血统的“Ngwakta”，和百余年前的“Ngwakta”不同，哈克·瑞恩中士对纯血统地球人没有仇恨心理，对外星人也没有过多的亲切感，除了血统不同，他的外形和纯血统地球人没有区别，他性格开朗，对自己的出身一点不在意。

　　他是16区战役中幸存下来的几名战士之一，当时他乘坐的铁甲车被流弹击中，飞撒的红土覆盖了机身，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从他身边经过，没有注意到他，哈克·瑞恩中士躲过了一劫。

　　25分钟后，多萝西·费恩中士开着黑色的悬浮车停在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旁，哈克·瑞恩中士坐在多萝西·费恩中士旁。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你来了好一会儿吧？”哈克·瑞恩中士热情地打招呼。

　　“确实有一会儿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回答。很少笑的他看到多萝西·费恩中士的发型禁不住笑出声。

　　多萝西·费恩中士长着一头枣栗色的短发，她喜欢把头发修到耳朵上，长发影响了她的视力，可今天的多萝西·费恩中士戴了一顶黑色的披肩直长发，多萝西·费恩中士的五官很漂亮，她的硬派作风常让人忘记她是女性。

　　现在的多萝西·费恩中士比平时的她多了几分女人味，和她以往的强悍作风判若两人。

　　“笑什么？难得换一下发型。菲利普·斯特文下士，难道我的新发型不好看吗？”多萝西·费恩中士抬起左手撩起自己一边的长发问。

　　不等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回答，哈克·瑞恩中士抢先说：“你也觉得怪异吧？我可是给吓了一大跳！”

　　哈克·瑞恩中士探出头，身子斜出悬浮车外，他鼻尖上零星地撒着细小的雀斑，明明已经20岁的人，看着跟个小孩子一般大。

　　“多萝西·费恩中士！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今天打扮得不像自己？”哈克·瑞恩中士笑着指着多萝西·费恩中士问。

　　“两个男人居然爱八婆！”多萝西·费恩中士抬起眼扫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一眼，“快上车！头儿在等我们呢！”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笑了笑，坐在悬浮车的车后座。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哈克·瑞恩中士是个好奇心强的人，他回过身盯住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手里的长盒子问。

　　“西来卡贝鱼。”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回答。

　　“西来卡贝鱼。啊！我们威斯特恩卡西的特产。西来卡贝鱼全身是漂亮的浅紫色，蒸熟了，肉带点樱花粉，放点蒜汁、豆豉酱、麻油、盐、芫荽叶、碎花生仁调制的酱汁……唉……味道太绝！”哈克·瑞恩中士说着差点流口水。

　　哈克·瑞恩中士转过头又问：“多萝西·费恩中士你尝过没有？要不我们去头儿家哄他把鱼蒸了，大家一起饱口福。”

　　多萝西·费恩中士冷着脸不回话，两眼瞪着前方。

　　“多萝西·费恩中士，你为什么不说话？”哈克·瑞恩中士又问。

　　“不想说！”多萝西·费恩中士依旧冷冰冰地说。

　　“哈哈，多萝西·费恩中士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真小气！”没心没肺的哈克·瑞恩中士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啊！你也知道女人小气！所以别惹女人！”多萝西·费恩中士捏紧拳头示威。

　　哈克·瑞恩中士长叹：“怎么办？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我也没有带，咱们不是头一次到头儿家去，没有关系。”多萝西·费恩中士脸色阴郁地说，“我担心的是咱们的长官依然想不开，寻死觅活。”

　　“是啊……”哈克·瑞恩中士砸着舌头说，“上次你掐住长官的脖子，差点把他勒死。”

　　“我是在救长官阁下的命。是抱住他的双臂把他吞下的药给弄出来，不是掐脖子。哈克·瑞恩中士，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赶下车了。”多萝西·费恩中士转过头盯住哈克·瑞恩中士一字一句说。

　　哈克·瑞恩中士扬了扬手臂，向多萝西·费恩中士致歉。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全程保持沉默，看着前方斗嘴的两人笑了。

　　“可惜眼前的温馨景象是暂时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想。

　　卡西姆·莱道尔上尉的住所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彼时的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坐在轮椅上望着院子里种植的银杏树发呆，金色的银杏树叶洒落地上。

　　多萝西·费恩中士等人走进院子内，熟悉他们脚步声的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头也不回地说：“今年的银杏树及早地黄了树叶。”

　　“是的，长官，生命无常，所以要珍惜。”多萝西·费恩中士一只手叉到腰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