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29、第 29 章

　　劳拉和文博在45区靠近柏丽背街的酒吧里见面，文博告诉劳拉在她身边活动的巴克利船长是破坏迪赛尼斯和平的间谍。

　　“你知道我们身边挤满了敌人，他们假装善意接近我们，我们稍不注意就会被他们拖进深渊里。劳拉姐姐，请你一定要远离他。”文博看了一眼周围，极其小声地说。

　　劳拉问：“有证据吗？”

　　“我随时可以给你一沓证据。”文博回答。

　　他给劳拉看了一组照片。

　　劳拉接过照片，她一张张翻看。

　　照片上有杰夫·巴克利船长站在45区广场上冷漠地注视高谈阔论的演讲者。

　　也有和45区政府官员偷偷来往的照片。

　　还有一张照片中的他走在大马路上回头恶狠狠看向镜头，仿佛发现了拍摄者。

　　劳拉把照片推给文博，文博接过去立刻销毁了它们。

　　“这能说明什么？”劳拉问，“没有一张能证明你说的是事实。”

　　“我想告诉你，你枕边的男人不可靠。有些东西属于机密文件，我不能带给你。”文博说。

　　这时的文博变成了地球护卫军队长文博，不是劳拉小时候认识的文博。

　　劳拉根据照片标注的时间，想起他说在23区航海的时间，明显有重叠。

　　“难道杰夫真的是骗了我吗？”劳拉想。

　　劳拉明显对文博的话心不在焉，她伤心地摇晃杯子里的酒，红色的酒汁每晃动一圈，她的心湖便翻起一圈圈涟漪，她喝了一口酒，嘴里噙出苦的味道。

　　文博见劳拉不愿和他多费唇舌，付完酒钱走了。

　　“文博即使再调皮，绝不会无缘无故得和自己说不相干的人的坏话。”劳拉瞥了一眼文博的背影。

　　劳拉心烦意乱地站起身，她想马上离开酒馆，很快她又坐下，她从口袋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劳拉尽量放缓自己情绪，她掏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

　　她浑身颤抖，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有打着。

　　劳拉叼着烟向后瘫倒座椅上，她双眼对着酒吧模拟的宇宙情境，黑色的宇宙中繁星闪烁，像是点缀的水钻。

　　她的脑中闪过杰夫·巴克利船长的脸庞，她记得某天她回家时他在门口等她。

　　她问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回答是迪赛尼斯的海鱼。

　　劳拉笑了，让他进来。

　　他说：“我从23区赶来，就是告诉你我很想见你。”

　　“你爱上我了吗？”劳拉笑得似乎不以为然，她问他的话也是她想知道答案。

　　“我想是的。今天见不到你，我将彻夜难眠。”

　　劳拉扑进他怀里，无法抑制地笑出声：“我也很想你。”

　　她的眼里多了喜悦的泪花。

　　杰夫·巴克利船长吻了她，告诉她在大海的30天，他总是想着43区那个爱笑的姑娘。

　　“我爱你，劳拉·图女士。”杰夫·巴克利船长说。

　　“我也爱你。”她说。

　　回忆徐徐萦绕脑际，又徐徐散了。

　　“都是骗人的吗？”劳拉想。

　　她被沮丧击败得一败涂地。

　　劳拉还想做进一步感想，不识趣的西装男从邻座走到劳拉面前打着打火机，要为她点烟。

　　“滚开！”劳拉极其冰冷地说，她没有咆哮也没有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不快。

　　“神经病！”西装男听到劳拉让他滚，立刻拉下脸，豆腐没吃到惹一身骚。

　　劳拉没有管别人，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灯光昏暗的机器酒吧里，劳拉身旁的卡座摆放着散发紫色荧光的沙发。

　　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们靠在沙发上左搂右抱，忽而又垂下头和身边艳丽的女仿生人做着亲昵举动。

　　旋转的机械舞台上，女机器人一边唱歌一边跳脱衣舞，男人们每扔一次钱，它就脱一层衣服。

　　女机器人除了没有头发和肤色是淡蓝色的，长得和普通人类差不多。

　　它长得极其妖娆，深陷的眼窝涂了厚厚的银色眼影，镭射灯照到它的脸上衬得双眼亮闪闪的。它的鼻骨高挺，显得五官立挺。

　　女机器人的厚嘴唇上涂了紫色的口红，丰满的嘴唇也为它性感的姿色加了不少分。

　　45世纪的联邦地球人知道如何根据男人的喜好改造机器人，好榨干他们口袋里的钱。

　　譬如眼前的女机器人朝晖小姐是迪赛尼斯军方不需要的机器人改造的，在多数人看来机器人不具有人格，它也没有所谓的命运。

　　人类的英雄有一天也会沦为玩物……

　　它还有另一种下场：扔到第5区垃圾场被销毁。

　　朝晖小姐盯着劳拉看了很久，仿佛知道她内心挣扎的痛苦。

　　劳拉恢复原先的坐姿，她也平复了心态。

　　她转头看了一眼台上，多了纤巧到哀伤：“原来我和台上的机器人一样，都是他人操纵的傀儡。”

　　劳拉走出屋外，裹紧了身上的黑风衣，明明才9月，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冷得受不了。

　　她坐上悬浮车，战后的45区失去了耀目的光华。

　　劳拉的心和45区一样千疮百孔。

　　她回到家，才发现她爱的杰夫·巴克利船长正在她家里逗她的爱犬。

　　杰夫·巴克利船长和以前一样表现得殷勤，但在她眼里多了几分虚情假意。

　　深爱一个人可能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杰夫！”劳拉说。

　　“怎么了？”杰夫·巴克利船长笑得和以前一样温柔，他的眼神同往常一般深情，他的声音也如从前一样动听。

　　有一样不一样了，她知道了他的真实意图，她对他的爱迅速崩塌。

　　他对她的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既愤怒被杰夫·巴克利船长利用，又惶恐会失去他。

　　他们的爱情在她的怀疑中迅速发馊。

　　“你知道吗？我过去在45区，常常一个人徘徊街区，我时常感受到漂泊异乡的孤独感。杰夫，我遇见了你。我要的不是漂亮的高级定制，不是数不尽的珠宝首饰，我需要有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劳拉倒向沙发说。

　　不过是几个小时，劳拉像经历了整段人生：从生到死，再从死走回到生命初期。

　　“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杰夫·巴克利船长没有想到劳拉已经知道他的间谍身份。

　　文博还拜托劳拉，要她继续假装不知道一切，和过去一样和他在一起，如果可以策反就策反他，如果不行把他的底细翻个底朝天，把假情报给他。

　　“迪赛尼斯需要你！联邦地球需要你！想想死去的那些人……他们失去了家园……你是战地记者，你比谁都清楚那些侩子手对待我们地球人的残忍手段。”文博在劳拉回家的路上给她发来4D即时讯息。

　　她和眼前的男人命中注定成敌人。

　　劳拉又想到文博，他想利用她铲除杰夫·巴克利船长。

　　劳拉无法明白杰夫·巴克利船长是活动迪赛尼斯情报网上的一颗卒子。

　　“我想安静一会儿。”劳拉用手按住自己的双眼，语调中充满疲惫不堪。

　　“是用脑过度吗？”杰夫·巴克利船长坐到劳拉身旁替她按摩脖子说。

　　“大概吧！我感到脖子酸痛。”劳拉说，一刻间她看到了自己的脆弱。

　　4145年1月迪赛尼斯将奎安特星人驱逐出境将近半年，奎安特星人再没有其他进攻行为，这得益于地球最高执政官阁下亚瑟·特雷西阁下的外交政策。

　　地球最高作战指挥官金森元帅却给了不同意见。

　　他要求地球人应提高警惕性，保持理性和冷静。

　　地球人要把强身健体作为生活必须的运动，用书本充盈自己的知识面。

　　迪赛尼斯需要提高经济建设，要有强有力的军队保卫自己。

　　“这样的我们才能处于不败之地。”地球最高作战指挥官金森元帅说，“一味地讨好外交，不会给自己带来好果子吃。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拥有更多的朋友，否则会被外星人打得鼻青脸肿，甚至丢掉性命！”

　　第5连士兵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听到地球最高作战指挥官金森元帅赞同地说：“我们的元帅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但我们的迪赛尼斯并没有保持清醒。”

　　他和他的铁三角：哈克·瑞恩中士和多萝西·费恩中士坐在45区的后山上，他们眺望遥远的鸢尾花医院，它仿佛挨他们很近。

　　奔跑的流云瞬息万变，他们和岁月擦肩而过，不能把名字印刻进历史里，被铭记千秋万世。

　　“我们都是无名小辈，我们的命在一些人眼里并不值钱。我们为什么而战?为信念?百姓?还是自己?”多萝西·费恩中士坐在山石上，双手握在一起随意地摆放腿上。

　　她的眼神像是穿过眼前万千景象，声音轻柔若梦:“随时随刻我们都会化为尘土，运气好会埋葬在竖有丰碑的墓穴里，也或许化为星尘散落浩宇间。”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你和我们不一样，运气选择了你。你为什么愁眉苦脸?都不笑一下?”多萝西·费恩中士转头望向站在她和哈克·瑞恩中士中间的菲利普·斯特文中士。

　　哈克·瑞恩中士斜靠树干，他吹了个口哨说：“咱们的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一贯话不多、不喜欢笑。”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最近陷入了家庭风波中，他的表姐劳拉爱上了个身份不明的人，他一向快乐的表姐劳拉把那名自称是船长的男人刺伤了。

　　劳拉找到他时，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住他说：“我杀了他，我不知道他是谁?没人告诉我他是谁?他真正的模样，他的身份我都不知道。”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猜测劳拉话里的意思，他问劳拉受伤的男人在哪？

　　“在我家里。”劳拉说，“我把他捅伤了，到处都是血……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们同居了吗？“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吃惊地问。

　　“是，妈妈他们都知道。”劳拉抹光脸上的泪痕说。

　　“嘘，没有事的！别害怕。”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安慰表姐，和她一道去了她家。

　　他打开门，屋里没有劳拉说的人，地上也没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