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30、第 30 章

　　劳拉不知所措得躲在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身后发抖：“我没有说谎，他刚才满身是血躺在地上……我害怕……逃走了……”

　　劳拉的狗阿达是只金毛，劳拉和杰夫·巴克利船长同居后，两人共同饲养阿达。

　　阿达是人工繁殖的狗，它并不完全继承家犬基因，它植入了芯片，具有部分机器人功能，绝对听从指令。

　　在45世纪狗变成了极少数人的宠物，成为特权的象征。

　　过去随处可见的猫狗也在人为干预、资本运作下变得稀有。

　　杰夫·巴克利船长似乎很喜欢狗，所以与其说阿达是劳拉的狗不如说是杰夫·巴克利船长饲养的狗。

　　它吐着舌头围绕劳拉打转，又靠近菲利普·斯特文友好地摇尾巴。

　　“你能把经过告诉我吗？”

　　“我在18：00的时候回到家，杰夫在和阿达玩，我们吃了晚饭，聊了会天。这个时候大概20：30……”

　　“听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为什么把他捅了？”

　　“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什么都记不清了……我一想到他是外星人，很紧张，我不是叛徒，菲利普！我爱迪赛尼斯，真的！我的脑子里乱做一团。”

　　“是谁告诉你，杰夫的事？”

　　劳拉扶着自己的脑袋只顾哭泣：“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停顿了一下问：“是文博吗？表姐，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你出门是几点？”

　　“我不清楚……大概……22：54左右……”

　　“你捅了他几次？”

　　“对不起，我记不清了。”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弯下腰，抚摸着阿达头顶金色的毛发，又站起身。

　　他皱着眉头走进劳拉的卧室，寻找蛛丝马迹。

　　卧室内摆放了一张圆形的白色大床、床的正对面是金色的机器书架，一直连接屋顶，机器书架前是一张紫檀木书桌，桌子放着黄铜和紫水晶制成的地球仪，紫檀木圈椅上搭了一件纯紫色睡裙。桌子右侧站着戴头盔的古铜色机器人，由于年代久远，机器人已经不能使用，被劳拉当做了装饰品。

　　菲利普·斯特文走出卧室，转向客厅，他走到劳拉的钢琴，翻开琴盖，他脱掉右手上的一只手套，五指放在钢琴上随意地弹奏。

　　“弹得好极了！”站在一边的霍尔说。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转过身看了一眼霍尔，霍尔的外表近似于人类，它有一对橄榄绿色的眼睛，柔软的黑色头发极为细致的二八分开，它常年穿着黑色的高领针织衫和黑色西裤、黑色羊皮皮鞋，劳拉为它在衣橱里备了10套相同的衣装供它换洗。

　　劳拉喜欢音乐，却不会弹琴，她买下霍尔为她弹奏钢琴，不光为了聆听美妙的乐曲，也为了打发时间，陪伴她度过无数个无聊的日日夜夜。

　　“晚上22：54以后，你见到除劳拉以外的人没有？”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盘问。

　　霍尔低下头。

　　“声音？”

　　霍尔缓慢地摇头。

　　“没有听见？”

　　“是的，先生。”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戴上手套扭头望向劳拉。

　　“我们来的时候，狗没有叫吧？”菲利普·斯特文中士问。

　　“没有。”劳拉摇摇头，她神魂未定，一只手扶在另一只胳膊上盯着地面发愣。

　　沙发旁仰面躺着劳拉的机器女仆，电机挂在电线上被人拽到体外。

　　劳拉的女机器人与人搏斗过程中，被强制性切断了电源，手法狠辣且精准，不像是普通人干的。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又看了一眼瘫痪的女机器人，他检查了一会儿，说：“你的机器人比狗有用，当然有些除外。”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怀疑霍尔，他打量他几次，暂时没有找到它出卖主人的证据。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蹲下身子，目光贴在地板上，地板上确实没有血迹，他摘下左手上的白手套，拂过地板，手指上带有未干的潮气。

　　有人来过现场，重新整理了它。

　　当时在场的不止一个人，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不认为受重伤的人能将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蹲视地面，要把地底也给挖出来一样。

　　半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才回过身望向脸色苍白的劳拉。

　　“就算被处理了还是有痕迹的。”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轻蔑地说。

　　他又站起身，走到床边说：“我需要鲁米诺、氢氧化钾和双氧水和喷壶。擦掉的血迹会通过氧化反应再次重现。大约那个人也没想到，人们想掩埋真相，时间总有办法让人知道。”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说了半天，发现劳拉没有动，他转过身温和地道歉：“对不起，我忘记了一般人不会配备这些东西。你没事吧？我看见你脸色苍白。”

　　“我很好。现在我也冷静不少。他死了吗？”劳拉说到“死”字禁不住发抖，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无从知晓劳拉是不希望那个男人死，还是被杀了人的恐惧占据全身，令她无法平静。

　　或者是其中一样，也或者两者都有。

　　于是，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故意和他的表姐说:“他大概没有死。从室内环境看仿佛和常态一样，很显然他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他的同伙把他接走了，并且擦掉了血渍。”

　　他说这番话是希望能安表姐的心。

　　劳拉不是个胆怯的人，她经历过生死，除非她的情感被摧垮，才会表现出与平时不一样的脆弱。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能理解劳拉的心情，他和劳拉都是一样都是感情脆弱的人，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外冷内热，他陷入情感纠葛中，也会出现感性的一面。

　　他审视劳拉，期待她的答案。

　　劳拉闭上双眼深呼吸，她随意扎了个马尾，头顶上的碎发凌乱。

　　劳拉很久没有心思梳妆打扮，她双手盖住头顶，把自己保护在双臂间，终于不像之前惊慌失措。

　　“菲利普，我爱他，即使是现在还是爱他，但是我也害怕他。”劳拉放下手，走到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身旁说，“你能帮我保密吗？不把它说出去。”

　　“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还是离开这里。你的住所并不安全，那个人和他的同伙还会回来。”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说这番话时，劳拉猛然抬起头，她不希望杰夫·巴克利船长死，听到他还活着，她悬起的心放下了。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不如劳拉乐观，整桩事越想越不对劲。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担心劳拉卷进地球人和外星人的纷争中，他纠结于萦绕心尖的疑问，劳拉是怎么知道对方身份的?是对方的疏忽导致被人发现，还是别人告诉她的?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的脑中迅速刹住车，当务之急是要带离劳拉。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掀开帘子望了一眼窗外，确信没有人跟踪，才安慰劳拉说：“我们回菲奥娜姨妈家去，他们不会说什么。”

　　劳拉同意了，她不想待在这里。

　　她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回到了母亲家里，菲奥娜看到劳拉和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一起回家颇感意外，但也没过多追问。

　　劳拉没有再出门，她坐在客厅里和家人畅谈人生。

　　她需要说话，需要不停的说话，这样才能化开心里压住的郁结。

　　她总是会想起杰夫·巴克利船长捂着伤口倒下去的情形。

　　她的脑子一直闪烁文博的话，早上她看见杰夫·巴克利船长还处于熟睡中，想到他真实皮囊下的屠夫模样。

　　她望着他，脑海萦绕第6区、第七区、16区以及45区惨死的地球人，他们的亡灵频繁出现在她的梦中指责她是个卖国贼。

　　劳拉是个有良知的记者，她没能维护住荣誉，和她厌恶的侵略者搅合一起。

　　当她跌入情感漩涡时，当她质疑情感的真实性，当她一直信任的人背叛她时，她失常了，在失去常理判断的情况下，拿刀捅了对方，杰夫·巴克利船长立即醒了，他没有开口说话。

　　杰夫·巴克利捂住胸口望着她，她丢下刀拧开门，拼命地逃跑，她感到身后有只巨兽在追赶自己。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知道表姐的心魔，他想到了一个人——文博，如果找他调查又觉得唐突。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男人绝不会凭空消失。

　　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的同伙是怎么带他走的呢？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也没有从劳拉口里获得更多有关那个男人的信息，也许劳拉不想自揭伤疤。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嘴上不说不代表不在意表姐劳拉身上发生的怪事，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他的表姐劳拉恢复得很快，她像往常一样工作，情感上的困扰没能束缚住她，也没有击垮她。

　　但是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不这样认为，他的表姐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把自己伪装成快乐的人。

　　如果劳拉大哭一场，能让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放心不少。现在，精神抖擞的劳拉更让菲利普·斯特文更加担忧，他太了解劳拉。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轻靠在大树旁，从回忆回到了现实，他的铁三角朋友们聊着各自的理想、未来，还有他们的爱情。

　　多萝西·费恩中士两只手按住石头长叹：“爱情对于我们是奢侈品……我不敢寄托爱情，如果我死了，不是害了对方吗？”

　　“多萝西·费恩中士，你太悲观了。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我们活着一天，就要享受一天。也许我们命硬，阎罗王不愿意收留我们呢？”哈克·瑞恩中士离开靠着的树走向多萝西·费恩中士，他望向远方说，“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们的奋斗就为了让更多的人获得幸福，是为了让外星人彻底离开迪赛尼斯。”

　　“我们的行为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也不是自杀式的行为，幸福不会抛下我们，爱情也不会。多萝西·费恩中士，因为未知的未来，就要惧怕爱情，拒绝它吗？”

　　“你懂什么？谁都会说大道理。”多萝西·费恩中士说。

　　多萝西·费恩中士偷偷爱着前第五连连长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双腿残疾后，意志消沉过一段时间，他后来装上全智能机器双腿进行康复，希望能够重新加入部队，却被他的上司——第七师指挥官凯文·特克逊中将拒绝了。

　　卡西姆·莱道尔上尉质问凯文·特克逊中将是不是因为他的腿不需要他了。

　　“很抱歉，第七师不是心胸狭隘的部队，它绝不会存在偏见，之所以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是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我们的部队现在人数已经达到了最基本的要求，突然加入一个人，不仅占用了人力资源，也额外占用军费开销，别人会说我们第七师滥用关系户。”凯文·特克逊中将的说辞漏洞百出，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只能服从。

　　被拒绝的卡西姆·莱道尔上尉自认为自己是没用的废人，天天拿酒精麻痹自己神经。

　　多萝西·费恩中士想抽醒卡西姆·莱道尔上尉却无能为力。

　　同样心烦意乱的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不能给予同伴们很好的答案。

　　他满脑子想着如何解决表姐劳拉的问题。

　　他又想，那个男人想从劳拉身上捞什么好处?仅仅是以她为饵线，钓取情报?还是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姐。

　　他们都是血屠者巴安·图的后人……

　　他，菲利普·斯特文中士是第七师第五连的士兵，也是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驾驶者。

　　难道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菲利普·斯特文中士不敢肯定。

　　他想到洛伦兹·李上尉，心中充溢着柔情。

　　找他商量也许有用，再说洛伦兹·李上尉也是自己的上司呀！菲利普·斯特文中士紧皱的眉头舒展。

　　之后，菲利普·斯特文中士去找洛伦兹·李上尉，望着正在办公的洛伦兹·李上尉，到嘴的话却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他找到文博，假意告诉他，自己的烦恼，他从文博细微的表情读出了答案。

　　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说劳拉目前不安全，希望有人能够保护她。

　　文博说：“非必要，地球护卫军是不可能动一兵一卒，但我能保证劳拉的安全。”

　　“希望你能牢记你的话。”菲利普·斯特文中士警告道。

　　4145年3月，迪赛尼斯地球护卫军加紧了巡逻，他们发现了在迪赛尼斯频繁活动的可疑人员。

　　他们在迪赛尼斯从事间谍活动，将从各级人士身上挖掘的情报传输到宇宙的另一端。

　　目前迪赛尼斯还不敢肯定他们是来自于宇宙的哪一颗星球？敌在暗，我在明。迪赛尼斯军还未驱赶完奎安特星人，又来了新的豺狼，联邦地球不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