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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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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最近,非常喜欢这种体型的小家伙。”
男人的手指撩起她的头发,放在指间摩挲。
他的膝盖再次向下用力。
乔一的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大人……我会弄脏你的……”
她试图通过贬低自己来唤醒贵族大人们那种令人可笑的傲慢自矜和病态的身份感。
“别担心,我会把你洗得很干净。”
男人的手指从她的下巴一路划到小腹,单薄的布料在她的挣扎下很快变成一块烂布。
他从乔一刚刚提过来的冰桶里捞起一瓶价格昂贵的白兰地,很快从她的头顶开始浇灌下去,沿着脖子向下。
像浇汽油一样,一瓶又一瓶,直到身下的小家伙混身湿透,空气里萦绕着一股醇厚的果香和木香。
乔一被酒水呛了很多口,剧烈的咳嗽,诱人的胸脯上下起伏。
男人很满意她的状态。
他像猎豹一样眯起眼睛,滚烫的手指正要掀开她身上那块可怜的破布。
乔一感觉到身体的触碰,猛地睁开眼,咬着牙齿,一把打掉男人伸过来的手腕。
“你不能碰我!”
她像一只断翅的小鸟拼命挣扎,试图重新飞起。
眼睛红红的,却始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很多人围了过来。
他们在欣赏一出好戏。
“哦!纳什,她竟然敢打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黑奴。”
“给她点颜色瞧瞧。”
毕竟还是头一次见到胆敢在贵族面前反抗的黑色杂种。
“事实上,我不仅可以碰你,还能够买下你的命。”
长发男人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反手给了乔一一个巴掌。
周围传来满意的笑声。
乔一的嘴角很快有血渗了出来。
混合着脸上湿漉漉的酒精,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忍着疼痛,她冷静地正过头来。
看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不,你不能。”
刚硬的眼神显得她非常有底气。
她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堵住缺失的布料。
肩肘轻轻碰到了口袋里那个坚硬的物体。
“因为我是克莱蒙恩的情人。”
音乐声不知何时被关掉的。
周围所有的噪声一瞬间戛然而止。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巨大的爆笑声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袭来。
“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克莱蒙恩,哈哈哈哈,哪个克莱蒙恩?”
长发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脸颊两侧,正对着他,俯着身子大笑着问:“谁?”
“克莱蒙恩。”乔一的眼泪还是不知不觉地滑了下来。
“维泽·克莱蒙恩。”
她说。
……
维泽的手正放在漆金色的门把手上。
“安德,你听到里面说什么了吗?”
维泽此刻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安德烈也好不到哪去。
“听到了。”
安德烈猛地反应过来,用力憋住笑意:“她说她是维泽·克莱蒙恩的情人。”
“哪个维泽·克莱蒙恩?”
维泽收回放在门环上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我想整个爱尔兰卡大陆不会再有第二个维泽·克莱蒙恩。”
安德烈看着转身离开的维泽,很快伸手拦住了他。
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不起兄弟,原谅我,这事儿发生在你身上实在太他妈的好笑了。”
他又不是绯闻多到满天飞的塞西尔!
多亏了他那变态的心理洁癖,维泽·克莱蒙恩从出生到现在可是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碰过!
如果公爵夫人不算的话。
维泽怒道:“所以你他妈的到底在笑什么?”
“咳咳、你不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姑娘这么大胆敢打着你的名义招摇撞骗吗?”
维泽忍不住暴风雨般咆哮:“ 是的!我不想!你他妈没有听到里面那群蠢货发出的猪一样的爆笑声吗!我不想像个傻子似地走进去然后在一群猪的面前接受社会性死亡!”
维泽挥舞着双手表达此刻的愤怒:“我他妈的今天就不该来这该死的地方!”
“喂,维泽,可是你自己执意要来欣赏奥德希尔第一时间听到礼物时的脸色!”
与此同时,房间里再次传出一阵捧腹大笑。
一个脆弱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在夹缝中渐渐响起。
“我可以用维泽·克莱蒙恩送给我的鹰爪徽章来证明!”
维泽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
安德烈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的徽章就在胸前挂着呢。”
事实上,他觉得眼前的维泽在刚刚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变得非常的……恐怖。
冰蓝色的瞳孔近乎华氏零下40度下的两块冒着寒气的坚冰。
“我知道。”
维泽转过了身。
……
一双卡其色的麓皮军靴猛地踹开了房门。
“wo!快看这是谁?”
事实上,在奥德希尔家的聚会上看到姓克莱蒙恩的家伙出现,比听到一个黑发贱奴说自己是克莱蒙恩的情人还要令人震惊。
人群里发出窸窸窣窣地议论声,回荡在耳边的每一个感叹词都着着不可思议语调。
有人微笑着走向前。
“奥德希尔一定很开心在他的生日派对上见到你,克莱蒙恩少爷。”
一个同样在皇家警'察部队工作,与维泽还算相熟的哥们跳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满脸通红,显得非常激动。
“嗨,维泽,你猜怎么着?刚刚这个黑发女人居然敢说自己是你的情人!”
乔一摸向口袋的手指忽然僵了一下。
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长发男人从她身上翻身站起。
乔一感觉腹部的钝痛稍稍减轻了一些。
她仰躺在冰凉彻骨的茶几上,蜷缩着瘦弱的双腿,白皙皮肤上到处都是血红色的指痕。
她看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但能清晰地听到皮靴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越来越近。
她听到一旁的长发男人仓皇不安地念出了一长串名字。
没人敢直视维泽此刻的目光,但大家都注意到了他的长筒军靴在一步步靠前。
走向茶几的方向。
“这个黑发女人的鬼话实在太他妈扯淡了……”
周围的眼神全都怀疑地看向维泽,所有人下意识摒住呼吸。
“没错,这太他妈扯淡了。”直到维泽冷静地开口。
沉默几秒过后,人群终于爆发出发自内心的大笑。
“我就说,尊贵的克莱蒙恩少爷绝不可能认识一个肮脏低贱的黑种女人!”
“这个贱奴还敢谎称拥有您的军徽。”
“她果然是在骗人。”
长发男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转而愤怒地薅起乔一的长发,将她恶狠狠地从茶几上拖了下来。
乔一摔倒在地,额头在拖拽中磕到了坚硬的桌角。
她低低地发出一声呻'吟,然后死死抓住了桌腿。
痛苦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像是一只挣扎在岸边就要被鳄鱼拖进肚中的可怜的小羊羔。
浑身湿漉漉的。
又肮脏脆弱,又坚韧不屈,顽强到几乎令人感到……愤怒。
维泽冷眼欣赏着她那毫无意义的反抗。
有一瞬间,他想到了一年前的那个该死的秋天。
她临走时的那声“再见”经常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梦中。
那块令人作呕的破布沾满了他的鲜血。
甚至还能略微看出她胸型的轮廓……
他应该把它扔进马桶果断冲掉,而不是愤怒地将它泡进水中,愚蠢地试图祛除它身上的血腥。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味道烙印在这么一块肮脏的烂布上!
可无论他清洗得多么努力,依然祛除不掉它身上的血的味道。
以及那块恶心的布料原本带有的该死的香味……
像是已经牢牢地浑成一体。
那块烂布已经变为了浅红色。
乔一还是被男人拖了下来。
经过那双冷硬的军靴时,乔一几乎毫不犹豫地抱住了维泽的大腿。
他像是被电流瞬间击中。
“脏手拿开。”
这是维泽再次见到她时,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救我……”
这也是乔一昏迷前的最后一句。
“嘿,纳什,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克莱蒙恩少爷处理掉脚下的麻烦?!”
长发男人回过神来,正要弯腰去掰乔一的手腕。
维泽却突然开口。
“我自己处理。”
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安德烈,在听到维泽的这句话时却露出了隐隐的担忧。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黑发人种的态度比维泽要包容许多。
不,是维泽本人对待种族问题上太过激进,这完全是在克莱蒙恩式家族教育的理念下长久浸淫的结果。
黑发人种在克莱蒙恩家族的眼里可是连畜生都不如,他们甚至更加倾向于对黑发人种进行灭绝而不是驱逐。
天知道维泽会用什么手段对付眼前这位可怜的黑发姑娘。
她已经够狼狈了。
安德烈正酝酿着怎么开口。
虽然他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可以说服维泽放过这位特征明显的格族女孩。
说起来,她可真大胆,竟然敢拿克莱蒙恩家族的名号当作挡箭牌。
她不知道这个姓氏在整个帝国意味着什么吗?
“听我说,维泽……”
维泽却抬起了森冷的蓝瞳。
“现在,”
他说——
“所有人最好离开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