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关心》Cala

21、第21章

　　节假日路上人总是很多，邹扬为节省时间，骑了辆共享单车直奔学校，费明轩他们刚讲完一道题目，黑板上还有复杂的公式和各种解析步骤，两个师兄在台上争论两种解答方式的利弊，
　　费明轩静静站在旁边，思索着什么，吴老师偶尔插两句嘴。

　　邹扬到的时候，正看见教室里几个人围成铁三角的架势。

　　费明轩双手抱胸，显得有点冷淡，他探头看了眼，站在门外打招呼。

　　大家听到声音，两个师兄停下争论，纷纷望过来。

　　昨天跟费明轩打趣女朋友的那位师兄，忽然一脸饶有兴趣，：“哟，费明轩女朋友来了呀，我看看......”他原本背对着教室门口，说话的当口侧转过身，看见邹扬瞬间懵圈了，茫然眨巴了两下眼睛。

　　旁边的师兄笑道：“什么女朋友？”

　　“这.......”那位师兄顿时哑口无言，费明轩笑道：“没有女朋友，就一麻烦精.....吴老师，邹扬今天过来帮忙整理试题，他不参加比赛，给他知道试题应该没问题吧。”

　　吴老师笑着点头：“最好不过了，节假日要找个人来帮忙都难，那我们先吃饭，吃完我带小扬去办公室，其他年级老师在等着呢。”

　　说罢，拍了拍邹扬肩膀：“那辛苦你了，小扬。”

　　“应该的。”邹扬差点被老吴的如来佛神掌拍得往前踉跄一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两个师兄在一旁笑，那个刚才误会的师兄说：“昨天我还以为明轩在跟女朋友讲电话，敢情是你啊小扬，你俩兄弟谈个电话，差点让我以为两情侣在谈恋爱呢。”

　　邹扬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咯噔’一跳。

　　对这位师兄说的‘你俩兄弟谈个电话，差点让我以为两情侣在谈恋爱呢’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寻常的兄弟姐妹打个电话，会让人觉得是情侣吗？显然不会，那为什么费明轩跟他打电话，会令别人起了误会？

　　邹扬脑子里莫名浮现叶阿姨那天在学校走廊上跟他说的那句话：“如果你当他是兄弟，就跟他保持距离。”

　　邹扬对感情向来迟钝，可在这一刻，那根堪比乌龟神速的反射弧意外“噌”的一声被拨动了，某种模糊的想法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之前费明轩种种怪异的表现，前几次不小心的玩闹，后来他无缘无故涨红着脸躲开；听说隔壁班有女生喜欢他，并没有像其他男生一样感到欣喜，甚至还表现出了厌恶情绪；还有平日很少跟女性打交道，生活日常里一些细微的表现，全部都在昭示费明轩不同于其他男生的表现。

　　直到此时，某个秘而不宣的秘密被呈现在眼前，让邹扬看清了一直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他后知后觉有了个判断：费明轩不喜欢女生，是个同。

　　这个想法让他全身打了个激灵，然后晕晕乎乎被拉着一起吃完饭，再然后，吴老师带着他去办公室。

　　邹扬一个下午的时间，看着那些复杂而难辨的题目，眼睛脑子都不堪重负失了灵，等到临近放学，他走出办公室，迎面被走廊的秋风一扫，脑子里才蹦出一句；我要问问他。

　　问人家隐私也是件困难的事，直到他和费明轩走出学校，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两人走了一路，费明轩发现邹扬只顾着低头，眼看前面要过马路，邹扬也没打算要停下看路灯的意思，费明轩一把抓住他手腕，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回魂了，想什么呢你，命还要不要了。”

　　邹扬怔了下，茫然抬起头，发现他们就站在人行道上，前面绿灯正在闪烁，剩下最后几秒钟的时间，还有几辆汽车争分夺秒冲过线。

　　这个几千万人口的一线大城市，每天有多少人为生计忙忙碌碌，没人会有心思去顾虑别人的感受和想法，然而在邹扬这里，费明轩不是别人，是跟他朝夕相处一起生活的伙伴，是可以一起商量未来上哪个学校，将来读什么专业，毕业后能常来常往的兄弟。

　　问一下他的个人兴趣有什么为难的？可是.......如果对方喜欢的人，正好是自己呢？

　　邹扬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激了一下，呆呆看着那前面红绿灯正在倒计时的秒数，好像他的心跳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绿灯跳转，黄灯闪烁，随后红灯亮起，费明轩拉着他手腕过马路，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邹扬深吸口气，用不经意的口吻道：“费明轩，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虽然人声车声嘈杂，但费明轩还是听到了，：“过马路呢，你就不能待会再说。”

　　待会就没这个勇气了。

　　十几秒能到达的街口，硬生生让邹扬走出了一身冷汗，：“你是不是同啊？”

　　他的声音不大，邹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极速的心跳声，那一下下密集的敲锣打鼓声，却掩盖不住费明轩脚步迟疑的一顿，虽然只是短暂几秒，却让邹扬无声的紧张出一身冷汗。

　　两人穿过马路，来到熟悉的街口，费明轩放开他的手，垂眸看他一眼，忽然将眼光偏向其他地方，回了句：“是，我是同，一开始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喜欢，以后我不会打扰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邹扬尴尬的摸摸鼻子，：“早知道我以前就不那么闹你了，反正我......我没不喜欢，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说......”

　　越是着急，邹扬越是说不出话，说道最后，只能尴尬的看着费明轩。

　　费明轩见他窘迫，无声叹了口气，：“我看今晚先不回家吃饭了，找个地方让你好好平复下心情，如果你还是觉得看见我别扭，我可以搬出去住。”

　　“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我只是问下而已，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邹扬一听说他要搬出去，急着去拉他手。

　　费明轩被他拉着站在原地，深深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露出几分酸涩，：“那行，如果我说我还喜欢你，你还会觉得不别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