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关心》Cala

9、第9章

　　费爸爸来得突然，不仅邹爸邹妈始料不及，连向来淡定的费明轩也意外不已。

　　他们紧赶慢赶，回到家时，邹爸邹妈正在客厅陪费爸爸聊天。

　　费浩坤今年四十多岁，却风度翩翩，看着像三十来岁充满魅力的男人，戴着商务腕表，一身得体的西服，举止言行都带着常年高位的得体。

　　费明轩进了屋，先跟邹爸邹妈打了声招呼，随后看向费浩坤，：“爸，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一声不吭就走人，什么也没交代。”费浩坤真被气着了，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如果不是你邹叔叔帮你打点，你现在能上学。”

　　费明轩无言以为，当初任性一走了之，等过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再打电话回去道歉已经有点晚了。

　　“下次不会了。”费明轩充满歉意，但也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训一顿，颇没面子，假装拿书包回屋逃走了。

　　费浩坤瞪了他一眼，看向邹扬时面容和缓许多，他朝邹扬招招手，：“小扬，多年不见，不认识我啦。”

　　邹扬放下书包走过去，热情抱了下费浩坤，笑道：“还真差点没认出来，费叔叔越来越年轻了，像个小伙子。”

　　费浩坤哈哈大笑，抬手拍了拍邹扬肩膀，对邹爸邹妈说：“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我记得当年我离开时，他才这么高。”他在肩头位置比划一下，：“一眨眼功夫，他就这么大了，看着都跟我差不多高了。”

　　“孩子长得快，你看明轩都跟我一样高了，我们啊，都老了。”邹爸笑着说。

　　费浩坤连连点头，邹妈妈从沙发上拿了几个包装华丽的袋子，递到邹扬手里，：“这是你费叔叔给你的礼物，还不赶紧谢谢费叔叔。”

　　邹扬看着包装袋上的标志，两眼放光，连连道谢，邹妈妈看他德行，实在太丢人现眼，摆摆手：“赶紧滚吧，真是败家玩意儿，放完东西就叫明轩出来吃饭。”

　　“知道啦，”邹扬毫不在意他妈的打趣，抱着礼物进了屋。

　　费明轩坐在书桌前发呆，他们两相处也有段时间，邹扬还是第一次见他心事重重。

　　他把礼物放在一边，拉了张椅子坐到他旁边，书桌上放着一个茶杯，一个平板电脑，一个手机充电线和充电宝，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来这么久，行李箱的东西还没放进衣柜里，仿佛一个随时就走的旅人。

　　邹扬平时大大咧咧，很少去注重生活中的细节，看了两眼后，恍然发现费明轩不愿意有太多的累赘，生活简约得令人觉得有种莫名的孤独。

　　“你怎么了？”邹扬舔了舔嘴唇，暗自思忖片刻，还是决定问问他。

　　他们两同处一屋檐下，不说两家是世交，他也把费明轩当成兄弟看待，兄弟有事，没有不管的道理。

　　他爸妈虽然不爱管他，却也经常耳提命面跟他说一些行为处事。

　　费明轩摇摇头，仰着头将脖子靠在椅背上，伸长两条长腿，闭上眼睛，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邹扬不爱管闲事，但今天这事不得不管，费明轩明显就是有心事，他不说，邹扬却可以想办法套话，于是婉转地用提问猜测的方式自言自语：“你爸老远回来看你，你却不高兴，该不会是被你爸骂了一顿，心情不好吧。”

　　这话说完，又自我否认：“不对，你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底，除非这件事比较严重，而且是你很在意的事情，什么事情你会在意呢？”

　　“费叔叔准备把你调去其他学校？”

　　“还是你爸断了你粮，所以你郁郁寡欢？......也是，当初我爸断我零花钱的时候，我也不开心好长一段日子，唉.....男人没钱真的不行啊，那话怎么说来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日子真没法过了，我现在终于体会到那种心情。”

　　费明轩被他吵得脑子嗡嗡响，掀起眼皮瞅他，：“我没觉得你日子不好过，你能吃能喝，还喝奶茶买饮料，买衣服鞋子.......”

　　话没说完，费明轩被张牙舞爪扑上来的邹扬一把掐住脖子，两人闹成一团，费明轩被邹扬挠了几次痒，笑得差点滚到在地上。

　　秦素在外面等他们出来吃饭，等了半响没见着人影，自己走过来一瞧，只见两个男孩子滚倒在床上，四肢交缠，双手互掐各自的脖子，两人脸红气喘，互相在使劲。

　　秦素看得直摇头，狗见了都不想理睬，拍拍门板，：“行了，别闹了，赶紧过来吃饭，都等着你们呢。”

　　吃完饭，费浩坤坐了一会就走了，连费明轩也带走了。

　　邹扬看着费明轩坐上他爸的车扬长而去，心里不是滋味，闷闷道：“爸妈，费叔叔带走费明轩干什么，以后他还会来我们家吗？”

　　邹爸爸拍着他后脑勺，也不知是叹气还是无奈，：“大人的事小孩别问，他们家有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人是你们带回来的，现在他走了，你们也不闻不问，还有没有良心了？”邹扬一听着急上火，语气都僵硬了几分。

　　邹妈气恼地在他后背扇了一巴掌，：“怎么跟你爸说话，人家费明轩的家事你管得着吗？”

　　确实管不着，但好歹知道原因吧。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邹扬闷闷道。

　　“他爸刚才说了，办完事就让他回来。”邹爸爸说：“邹扬，你明天代明轩去跟老师请个假，就说他家里有事，请个两三天吧。”

　　邹扬疾步回了房间，把门一关，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费明轩发信息，费明轩走得匆忙，必然是有重要事情，邹扬不敢给他打电话，只能默默等着对方回音，然而他等了一晚上，却没有等到费明轩信息。

　　第二天，学校进行模拟考，邹扬昨晚只顾着等费明轩回信，写作业都马马虎虎应付，更别提复习功课，题型一发下来，他就知道这次一定考砸了。

　　等考完试，邹扬看着老师走出教室，拿出手机给费明轩发了条信息：“费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天模拟考，我感觉这次要沦陷了，回头肯定被我妈打断腿，等着你回来给我救命呢。”

　　信息发出去，邹扬做好了石沉大海的准备。

　　没料到等到第三节课中途，他隐约听到课桌兜里手机震动的声音，他趁着老师转身之际，低头打开手机瞄了眼。

　　微信上费明轩头像出现一点红色信息，他心跳如鼓，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我在律师事务所，两天后回去】

　　律师事务所？

　　邹扬脑袋“嗡”的一声，一股毫无来由的不安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