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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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雷劫中心的云元思听到了这句话，但他没有回答，而是催促他：“你走吧。”
这该死的天雷劈得他浑身剧痛，但奇异的是，血脉里的诅咒少了一丝。哪怕这一丝宛如海洋中的一滴水，但足以让他生出别的心思。
天雷不语，只是一味地劈。云元思没再说话，只是吐着血一味地迎雷而上。
落在谢怀雪眼中，只看见他不惧生死地朝雷劫飞去。可惜天雷却未因为他的勇敢而变弱，反而一雷更比一雷强。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劈死的。
谢怀雪心中天人交战，在一道分量极重的雷劫即将降下之时，他没有再犹豫，飞身一跃，没入雷劫中心。
“放松。”想通了的谢怀雪不想浪费时间，咬着牙与他额头相贴，“若是被我发现无效，我就一剑劈了你。”
惊喜来得太快，云元思顺势抱住他的腰，匆忙点头：“放心吧，不会痛的。”
说完，神魂离体，化作一个小人没入谢怀雪的识海。
两人气息瞬间相融，谢怀雪的神魂慢了一步，直接被对方的迫不及待钻了空子。
机会难得，云元思生怕他反悔，确定自己神魂看不出性别后，一把抱住他的神魂紧紧贴上。谢怀雪识海先是一阵刺痛，随即蔓延而来的是难以描述的酥麻感。
神魂外，一条浅金色的尾巴缠住了他的双腿。
谢怀雪整个人被固定住，耳尖红得滴血，极力保持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
天雷迟迟未降下，乌云中闪电密布，雷声阵阵。
半刻钟后，谢怀雪敏锐地听到天雷声音消失，周围的空气变得和缓。
识海一震，他直接把云元思的神魂震出去。还在沉浸中的云元思神魂归体，下意识地去抱他。
“松开。”谢怀雪抿了下唇，耳尖的红晕还未散开，“把你的尾巴拿下去。”
过于美妙的滋味让云元思舍不得动：“说不定天罚还没结束。”
乌云散去，暖阳当空，几朵白云在两人周围飘浮。
长剑出鞘悬在两人头顶，谢怀雪缓缓道：“再不松开，尾巴就别要了。”
见好就收，尾巴咻地一下缩到被天雷劈到破碎的裙摆里，露出一点金色的尾巴尖。
谢怀雪眸光从尾巴尖扫过，觉得这不像九色鹿的尾巴，但还未等他看清，那条尾巴就消失不见。
全身真气运转无碍，唯有神魂被一层薄薄的金色侵染。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与云元思的气息连接紧密，不需目视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之前躲藏起来的魂魄又重新出现，底下是一片平安喜乐的生活场景。
两人的距离拉长，云元思神色中明显的不舍让谢怀雪颇感头疼，他提醒道：“只是为你躲避天罚。”
能神魂双修到百分之一已经让云元思美得要上天，怕露出端倪，他羞涩道：“嗯，我知道，你真是个大好人。
谢怀雪：......
天罚下两人的伪装彻底撕碎，谢怀雪手执长剑，一剑劈向高空，一阵闷闷的雷声后，触须仙人姗姗来迟。
“你两位在这里啊。”触须仙人好像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高兴道，“没想到你两人如此有仙缘，不到几天就能进小天地。”
他脸上一片自豪：“你看，他们开心地在里面安居乐业，是多么好的地方啊。”
谢怀雪无动于衷：“地方太小了。”
刚才在空中，他都能看到屏障，这方天地顶多千里范围。
触须仙人闻言也不生气，振奋道：“人越多，地方就越大，两位仙缘深厚，只需与我一起遵守此方天地规则，来日位列仙班时也能站在前面。”
整个小天地都在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善意，谢怀雪心中有了隐约的猜测，开口便毫不客气：“你们罔顾人命，诱导凡人魂魄来此，骗他们在此生活用于补充此方天地规则。”
“竟想以此来取代天道，简直可笑！”
话音刚落，剧情之书受到某种引力自动在识海中翻阅。
一道无悲无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既如此，本天道为你书写的结局可满意？”
“可惜啊，被它发现了。”
这句话一出，谢怀雪终于知道书中剧情为何而来，定是这所谓的天道利用规则，出于某种目的为他安排的命运。
至于他为何觉醒，应是被真正的天道察觉，给了他一丝机缘。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那道声音这次直接入他脑海：“你的命运，本天道能书写第一次就能书写第二次。”
“是反抗与我而身死道消，而是助我以保证来日飞升，取决你自己。”
“另外告诉你，你这身旁之人身受诅咒，它一经察觉必定降下比之前更重百倍的天罚。”
谢怀雪不言，但无声的态度令此间小天道异常愤怒。
识海中的剧情之书察觉到本源气息，随后光芒大盛，那道声音被逼退。
云元思思考着脑海中留下的言语，虽心动却并不全信。
而谢怀雪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郑重道：“不要被它骗了。”
云元思点点头。
心神剧烈震荡之下，谢怀雪通往元婴期的壁垒终于轰然倒塌。
海水翻腾，海面之上雷声不断，他的元婴劫终于来了。
没有任何空间可以阻止天道对修士跨越境界而降下的雷劫，小天地迅速缩小，规则之力把两人踢出空间。
触须仙人随着小天地消失，水晶宫宛如被戳破的气泡，迅速瓦解消散。
剩下的魂魄惊叫逃逸，谢怀雪把他们一捆纳入芥子空间中，随后拉着云元思跃出海面。
云元思来不及去想之前那自称的天道在他脑海中留下的话，瞅见滚滚天雷就本能开口：“要不要你我神魂......”
话还未说完，谢怀雪一脚把他送老远，雷劫中传来他的声音：“住口，离远点！”
海面不是个渡劫的好地方，今日出海的渔民也不少，但如今没得选，趁着天雷还在酝酿，谢怀雪一剑扫过，掀起的波浪直接连人带船送回海滩。
一剑过后，他往海中心飞去。
云元思唤出仙雾蝶，身上破烂的衣裙还在发出淡淡光晕，他乘坐在仙雾蝶背上，运用真元扩大声音：“有修士要渡劫，大家速速离开海边。”
喊完尤嫌不够，又加上一句：“待会雷劈完，大家就有鱼虾捡了。”
雷劫范围内的渔民被清空，不少听见动静的修士都往这边聚集，云元思没管，坐在仙雾蝶上跟其他人一起大大方方观看。
海域里的妖兽偷偷探出脑袋，又被苍穹中降下的雷柱吓得潜入海底深处。
身处天雷之下的谢怀雪摒弃杂念，在天雷降下之后，执剑迎了上去。长剑一挽，剑气纵横间与天雷相撞，浩瀚的气息让观看的人心如鼓擂。
天道之威，修士之力，怎么不令他们害怕而又心生向往。
人群中，裴寒柳与谷之情站在一处，见他面色难看，谷之情出声安慰：“等寒柳哥哥渡劫，定然更为浩大。”
“这是天生剑骨，气运所钟爱之人。”识海中的神魂还在不断赞叹。“你这命定之人，在他面前终是落了下乘。”
裴寒柳面色一寒：“闭嘴！”
谷之情吓了一跳，咬着唇没再出声。她目光在海面寻觅，很轻易就看见了乘坐在仙雾蝶背上的云元思，心中嫉妒更甚。
识海里的神魂毫不在意：“想获得天道钟爱，有的是法子......”
雷劫逐渐散去，裴寒柳阴着脸，带着谷之情走了。
云层慢慢散开，剑气如雨落在海平面上，掀起一阵水花。谢怀雪手执长剑站在半空中，身后是一道长剑立于身前的巨大虚影。
紫气东来，这是天道对他的认可。
空中灵雨洗刷着他的疲惫，透过无边雨幕，他的视线准确落在云元思身上。对方像是察觉到似的，仰着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谢怀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脑海一片清明。
元婴已成，认出他身份的纷纷上前道贺，云元思没有凑上去，转身折返海滩，招呼着渔民们去捡被天雷劈晕的鱼虾。
等人群散去，谢怀雪又去礁石边找到了被天雷吓晕的阿生，言明要送他入轮回。
阿生并没有成为鬼修的远大理想，他思索了一会便点点头，提出想去桃源村再看看。
桃源村的村□□气不错，捡了一筐又一筐的鱼虾，云元思在村子中间设了短暂的用来保鲜的阵法，等镇里酒楼的来收购完就自动失效。
凡人有凡人的生活轨迹，他们不好过多干预，倒是云元思教了他们几个如何加固渔船的方法。
谢怀雪看着他忙碌的样子，怎么也不能把他与剧情书中为爱痴狂的女主联系在一起。
阿生见到大家都活得好好的，虽对以后不能操控鱼群帮助他们有些失落，但面对谢怀雪也不敢多提要求，安静地钻入芥子空间中。
等回到马车上，谢怀雪把桃源村一事简单记录，又把水晶宫经历摘掉云元思的部分，发往剑宗任务厅。
半个时辰后，他收到了星云子的传讯：“小天地空间规则有灵，无须担心。”
谢怀雪捏碎了传讯符，面色却一片错愕。
云元思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十分好奇：“怎么了？”
马车行驶平稳，谢怀雪的心却有些忐忑不安，他把星云子的传讯内容说了，迟疑道：“它明明自称天道。”
云元思吃了口糕点，随意抹了下嘴，耸耸肩：“有一方说谎了呗。”
剧情之书做不了假，即使谢怀雪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星云子的话有问题。
那他为何要这么说？是怕他担心，还是另有其事？
这一瞬间，谢怀雪不愿深想。
万般思考下，他干脆问元云思：“如有亲近之人为了某种原因欺骗你，你如何？”
云元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垂下的羽睫颤了颤，良久才开口：“纯看你自己如何想。”
末了，在谢怀雪的沉思中，他又试探问：“举个例子，若是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如何？”
“当然，我是举个例子。”
期待的答案没有出现，谢怀雪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即闭上眼睛开始调息。到达元婴期后，他窥到了道之一线，他闭眼冥想细细品味，很快便进入状态。
明明靠在软垫下，云元思背后却冒了一层冷汗。等茶水冷了，他才拿起慢慢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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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魂魄去六道轮回，宝莲寺更加擅长。
戒嗔没想到短短时日谢怀雪再次过来，双手合十道：“谢道友，可是那本书有消息了？”
谢怀雪摇头：“不是这件事，我无意发现有凡人魂魄徘徊人间，还请大师送其进入六道轮回。”
超度魂魄，本就是宝莲寺的业务范围，此事顺应天道轮回，对他们也有功德。
戒嗔道了声佛号，只是等几十个魂魄显露在面前时，他也被这数量愣了一下。
这些魂魄没了触须仙人的仙丹和功法练习，已经目光呆滞，逐渐忘记生前之事。
宝莲寺内干净肃穆，等戒嗔领众佛修为这群魂魄念诵往生咒时，小沙弥送来一袋菩提子给两人。
“师傅说两位施主心怀大爱，这菩提果可以净化邪祟之气，若将来能帮到两位，也是一番造化。”
小沙弥说得很认真，只是牙齿有点漏风。
云元思储物袋里只剩下一份栗子糕，塞到他怀中，笑道：“可否给些菩提叶，我想用来做糕点。”
可惜桃树上的花都落完了，结出了小小的青涩嫩桃，不然用来做桃花糕也不错。
每日掉下的菩提叶也很多，小沙弥扫完都是给膳房的师兄们当做柴火。他跑回菩提树下，认真拾了叶片完好的一袋拿给云元思。
等戒嗔出来时，谢怀雪与之告辞，飞马奔向第二个任务点，安定城。
“阿弥陀佛。”
外出许久的无禅主持蓦地出现，惊得戒嗔立马双手合十：“师父。”
小沙弥把栗子糕偷偷藏在身后，脆生道：“主持好！”
无禅摸了摸他的小光头，面容慈爱：“悟真又长高了，功课做完了就去玩吧。”
闻言，悟真小沙弥一溜烟跑走了，戒嗔笑着摇摇头，转身时却很直白：“师父一直都在，为何现在才现身？”
毕竟委托了谢怀雪寻找书页碎片一事，说到底宝莲寺欠了他一份人情。躲着不出现，倒是令他捉摸不透了。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无禅主持看了他一眼：“自千年前恶龙伏诛，青灯祖师却也消失在红尘之中。”
“那日为师冥想时入了一道极为玄妙之镜，看见了青灯祖师。此事便是他亲口交待，为师虽同样困惑，但不能违背祖师之令。”
戒嗔的嘴巴张了张，好半响找回声音：“典籍上记载青灯祖师不是早已飞升了吗？”
仙界与灵界有壁垒，在两界规则之下，无人可以打破。
“为师不知。”无禅主持如实回答，语气却有点困惑，“或许是祖师留下的神念，只是千年来从未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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