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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单粱勇闯虎穴,戴珩津失去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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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秋铖放下筷子伸手,“给我。”
傅一宇粗略看几眼递给他,内容很详细,很多连本人都不知道,“上面写,张施泽为了让尘音孤立无援,编造不实话题恶意诋毁学生的名誉,然后施以关心增进感情??”
“啥?”秦司霁震惊,“真的假的?”
傅一宇拿起李文杰那页,“他不光针对小姬,对这位自杀了的学生也……”
在如此沉重的氛围下,戴秋铖突然冒出一句,“李文杰长得很好看?”
傅一宇斜眼瞥他,“咋的,你有想法啊。”
戴秋铖看他这副瞧不上眼的表情,“我就是问问,人都死了我能有啥想法?”
姬尘音莫名泛酸,揣手板起脸,“是很好看,比我好。”
戴秋铖无语心想自己就随口一问,瞧这一个个上纲上线讨债脸,视线回归资料上,“没有,谁都没你好。”
“噫~”傅一宇和秦司霁异口同声,并很默契地搓胳膊,“恶心心~”
戴秋铖无视调侃,看着资料上的内容忽然灵光一闪,问姬尘音,“上次那件事之后,你还受到过排挤吗?”
姬尘音摇头,“没有了,大家都变得很和善,但我不想理他们,心里别扭。”
戴秋铖点头,“你应该是近期最后一个目标了,这位瘾大的惯犯由于前功失利,没尝到好处,所以这次不顾暴露,直接向你提出了要求,以前没人揭发他,没留下切实证据,不过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所以当下,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同样让他感兴趣的人,作出证据,曝光他。”
姬尘音勇气可嘉,“其实我可以去,我现在不怕他了。”
傅一宇也不同意,为他分析利弊,“这件事你还真不能去,你只能作为事后被采访的不屈服骚扰的受害对象,不能出现在曝光画面里,不然宣传开,舆论风向有一半会转到你身上,比如会说「赴会就说明他是自愿的,不算逼迫」「没准还是主动提出的,一定没少干这事」等等,到时你百口莫辩。”
“那我直接去教务处举报他,把郎教授收集的材料给他们看。”
戴秋铖打消他不成熟的想法,“没用,这些都只是参考,没视频没照片没有证人,他找你谈话时你也没有录音,去举报没人会信。况且,他们才是一个群体,绝对会‘官官相护’。”
姬尘音咬唇看那些资料,“联系联系他们呢?多几个人一起站出来曝光他,把消息公布到网上引起社会关注,应该就会有人信了吧?”
“目前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明天联系试试。”
放下资料继续吃饭,四人心里都琢磨着该如何有效展开这件棘手的事,食不知味。
“咚咚”“咚咚”
“嗯?有人敲门?”
秦司霁猜测,“护士吧。”
傅一宇质疑,“护士不都直接开门进来么?不敲门吧。”
戴秋铖反问他,“这儿跟普通医院能一样么?”
“嘁,你还装上了。”傅一宇撇嘴过去开门,“津哥?这么快就到了?”
“嗯,秋铖呢?”
“傅总也在啊~”单粱跳出来嬉皮笑脸打招呼。
见到他,傅一宇脸黑后退,好似生怕感染病毒一样嫌弃,让开路,“吃饭呢,你们吃了吗?”
“吃了飞机餐,”单粱替戴珩津回应,“不过味道太差,你们吃啥呢?分我点。”
戴珩津板着脸询关心弟弟的状况,看到单粱没心没肺加入晚餐,“你今天吃很多了。”
单粱向离桌上那盘自己最近的令人垂涎欲滴的春卷伸出魔爪,“我不是艺人了,想吃就吃。”
傅一宇立即夺过他这盘最爱,嫌弃摆手,“去洗手,洗手台有酒精喷雾,喷一圈再出来。”
“嘁。”单粱撇嘴不甘心地站起来去卫生间,“今儿一天酒精都快腌入味儿了。”
他离开后,戴秋铖问他哥,“你带着他干什么?”
戴珩津岔开话题,“上次你在海南惹事弄坏的车,修理费八十三万四,出院后转我卡上。”
“……”
“……”
几位同行人闻听高额修理费后如惊弓之鹌鹑,一个个缩脖抽抽恨不能把自己压缩成rar超小格式文件,生怕引起注意招来散财分担之祸,戴秋铖也不服,“让砸车的赔,我不赔。”
“他们赔修车费,你赔等价的精神损失费。”
戴秋铖反驳,“坐车里受惊吓的人没有你吧?”
戴珩津面不改色,“我的车受到惊吓了。”
“……”
“……”
傅一宇讪笑两声又转移话题,“津哥,张施泽那个事儿……”
单粱恰好甩着手上的水渍从卫生间出来,听傅一宇提到张施泽,停下脚步偷听。
“联系上郎教授了?”
“昂,他给了我们一沓张施泽的作恶资料,害人不浅。”
“嗯。”戴珩津没什么反应。
傅一宇有些尴尬,“但是现在有个难题,我们缺个引蛇出洞的饵。”
戴珩津毫不犹豫看了眼姬尘音,然后再回看傅一宇,意图不言而喻。
戴秋铖自然不同意,“张施泽老奸巨猾,作案多起经验丰富,尘音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解决不了临场突发情况,我们不想让他冒这个险。”
这话在理,也足彰显自私。不想付出只想得到回报,这种好事就像《三体》里的物理学一样不存在。戴珩津事不关己,轻描淡写,“那就放弃。”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时候放弃,意难平啊津哥。”
戴珩津心想这事儿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说的牵强点,跟他的娱乐公司代理人江英先有关,但涉及私事,他不愿意插手惹麻烦,“我很忙。”
“我去吧。”
声音从后面传来,引聚众人视线,单粱神色轻松走过来坐到戴珩津和傅一宇中间的空位上,刻意避开戴珩津从吃惊转变不悦的脸色,目光环视其他人,笑盈盈地,“我跟这位老教授打过交道,他约过我很多次,都没成功,如果我当诱饵,他有很大几率会上钩,怎么样?”
秦司霁被他欺负过,没好感,不发表任何意见,自顾端起碗快继续吃饭;姬尘音有些担忧,“你真的可以吗?他有些不好对付……”
单粱不当回事,“对我而言很容易啦!放心。”
戴秋铖注意到他哥脸黑,没吭声;傅一宇兴高采烈忘了察言观色,此刻看单粱顺眼多了,“我看行!我们准备几个问题,你负责套他话,回头给你准备支专业录音的,你放兜里别被他发现。”
单粱很爽快,“行。”
戴珩津提点他,“这种证据在法律上无效。”
傅一宇解释道,“我们就为了曝光他,至于他犯了什么法,用不用关进去,闹大了让警察查。”
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戴珩津浅叹,“为什么郎迟庭手里这么多证据从不声张?你们有想过么?张施泽背后牵扯的关系利益网绝不简单,那些人为了自己也会保住他,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做,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家都露出很诡异的疑惑像看向戴珩津,傅一宇尴尬道,“他背后的利益网再厉害,也没你人脉广吧?”
“我是做生意的,不轻易与人结怨。而且,我劝你们也不要多管闲事了。”说着看向姬尘音,“不想妥协的话回绝他就好,没必要闹大,你也会受影响。”
总之,戴珩津就是阻止再阻止,他不明说不愿单粱涉险,其他人也不清楚他和单粱的真实关系,所以一头雾水。
见他态度坚决,其他人也不再提,闲聊其他,傅一宇桌下敲字给戴秋铖发消息,「你哥三观啥时候歪成这样了」
戴秋铖拿起桌上手机看到消息,小心翼翼回复,「不知道,等他不在,单独跟他跟班儿说。」
「欧了」
两天后,戴珩津有商约,没有带单粱,单粱前脚答应戴珩津不乱跑,后脚就穿衣联系傅一宇,这还多亏之前片场之缘加的好友,“我这就出去了,西门口见。”
顺利接上单粱,同车还有秦司霁,“你现在约他试试。”
单粱给张施泽打过去,打开外放,张施泽很快接通,“喂?小单?”
“诶亲爱的~!”单粱惊天一声嗲恶心地前驾驶位的两人猛搓鸡皮疙瘩,“想我了没呀~人家好想你呢~”
张施泽恍惚了下,“哦,怎么有空联系我了?之前短信都不回,电话也不接?”
“对不起呀亲爱的,人家不是故意的,我老板派我去国外出差,又赶上病毒爆发,我在外地困了好久才回来,这不刚回京就第一时间联系你了嘛~别生宝宝的气好不好~”
秦司霁听得麻心,从兜里里拿出耳机堵上了自己的耳朵,留傅一宇独自迎击。
张施泽原本很生气,也知道这小狐狸八句话七句假,但他许久没开荤了,美色当前别说拒绝了,早酥软在那一声声娇滴滴的亲爱的里,无法自拔,他的说话方式也转变宠哄,“好吧,那就原谅你一次,不过,电话道歉很没有诚意哦。”
傅一宇这车实在开不下去了,紧急找个能停车的地方,用西装外套包住脑袋,趴方向盘上捂耳朵。
单粱丝毫不受影响,也有故意给前面那两位曾经给他脸色看的人一点小报复的心理,“亲爱的~我懂你~今天有时间吗?咱们还约老地方啊?”
张施泽急不可耐,“好啊,我现在就去,两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傅一宇爬起来长舒一口气恢复着装,“这也太容易上钩了吧?”
“你就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你最厉害。”傅一宇服了,一般正常人真做不出这种狂掉Sam值的事。
秦司霁收起耳机,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银色星星形状的微小录音机,转身向后送到单粱手上,“这个可以挂在项链上当饰品,不会被轻易察觉。”
“ok~”单粱听话换上星星吊坠,手机打开自拍看了看,“嗯,样子还可以,符合审美。”
见他开始沉浸臭美中,傅一宇提点道,“昨天发你的那些要问的问题记清楚了没?”
“喂,我之前是演员诶!背台词可是基本功,居然问我这种问题,真是……我连情景语境提前预设了好嘛~”单粱骄傲自夸,“论一个演员的自我素养~哼哼~”
傅一宇撇撇嘴,“行,这位好演员,做戏做全套,从这儿自己打车去吧啊,他肯定记得我的脸,安全起见,就不送你了。”
这儿离那家酒店还远着呢,单粱不乐意,“你这又不是马车,也不是坐车顶开车,他怎么认出你啊?”
傅一宇耍赖,“你不是有演员的自我素养吗?导演让你干啥你得听啊。”
“我靠,帮你们这么大忙,在这儿跟我抠搜。那我不去了,少说四十分钟车程呢,打车来回不得三百啊?我背着老板分文不取做善事,要是被他发现肯定扣工资,我也太吃亏了。”
“别念了别念了,知道了。”傅一宇拿起手机给他转过去一千,“车费加劳苦费,ok?”
单粱秒收,开车门出发,“给你面子,就这样吧。”
“噗——”秦司霁笑喷,看满脸无奈的傅一宇,“回头找老三报销吧。”
傅一宇摊手,“开不了发票,咋报销?”
“哈哈哈哈哈!”
傅一宇刚要开车回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他接通,“您好?”
“傅一宇么?我是江英先。”
江英先?怎么这么耳熟?江英先……江英先……傅一宇在脑中搜索了几秒,没想起来,扭头正看着他的秦司霁,“江英先你认识么?”
秦司霁愣了下,眼仁儿转动一周,一拍巴掌,激动地话都说不完整了,“视频!冤枉我那个视频!何幸阳!那个明星!”
傅一宇瞪开双眼,打开外放,“你这时候打给我们什么意思?你果然就是那个视频的主角,对吧!你知道你把别人害得多惨吗你!还有脸找我们!是想包庇张施泽吗?!”
“……”对方一阵猛火咆哮震得江英先险些忘了自己打电话的原因,缓了缓才否认,“你先别激动,我是来帮你们的。”
车内两人狐疑对视,“帮我们?”
“对,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我盯他很久了,但工作太忙,这样,你们在哪儿?我现在过去,见面聊。”
傅一宇问他在哪,双方选了一个折中的地点,缩减路程时间,四十分钟后,江英先全副武装敲响傅一宇定的网咖包间。
秦司霁没心没肺戴着耳机玩英联小提莫,打得正欢,丝毫不知他的大冤种已经站在身后。江英先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确实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转过视线,傅一宇正不怀善意瞪着他,江英先尴尬笑笑,坐到后面的小沙发上,示意傅一宇也坐,“客套话我就不讲了,首先,我为之前的事道歉。当时我和幸阳秘密交往,不能曝光……所以……”
傅一宇甩脸色,“这话你跟我说不着。”
江英先来前做了功课,知道傅一宇性格,“那就等他打完游戏再聊,我跟你聊聊张施泽,不过聊之前,能先告诉我你们现在做到哪步了吗?”
“把身上所有电子产品给我。”
江英先把两部手机都掏出来递给傅一宇,“我不会向目标通风报信的。”
傅一宇检查有没有录音或者通话,确定没有后,“你觉得我会信么?”
“你不信的话还会答应见面?”
“哼,”傅一宇皮笑肉不笑,“少在这得意,要不是我刚才查了一下你是津哥公司的人,你早躺地上等120抢救了。”
“哦,看来我还要感谢傅总不杀之恩。”江英先说话语气虽然轻松如常,但腰部紧绷,随时准备闪避不知何时飞来的拳头,“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们已经派人约他到酒店见面,差不多一小时后。”
“谁?姬尘音么?”
这他都知道?看来确实盯很久了,傅一宇心里微讶,如实说,“是你们公司前艺人单粱,他比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更适合做诱饵。”
江英先吃惊,“他已经去了?!”
傅一宇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是啊。”
“戴总知道?他同意了?”
“不知道,没同意。”
“嘶……”江英先虽然不知道单粱和戴珩津的真实关系,但他清楚戴珩津的情感洁癖症,他身边的行政人员绝对不能有作风问题,咂咂舌,纠结要不要告诉戴珩津,告诉的话可能就错失了这次机会;不告诉的话,事后也瞒不住,他也得跟着倒霉。
两头为难,最终还是站起来,“先把手机给我,我联系一下戴总。”
“那不行,你告诉他和告诉张施泽没区别,我看津哥有些护着张施泽的意思。”
“不会,戴总为人正……直…”江英先自己说的话都发虚,正直个屁,那个万事利为先的资本家,“我不告诉他确切地址,我就告诉他有这码事儿,万一发生你我无法处理的状况,他能兜底。”
傅一宇听着在理,“那你说吧。”
江英先为了拖延时间,选择了不能保证时效的发短信方法,“不过,具体地址是?我好安排记者和摄像过去抓取素材。”
“你还有这手?”
“难道你们只放了诱饵,没想过证据?”
“录音啊。”
“录音不够冲击,照片视频才能迅速传播,抵赖不掉。”
傅一宇沉下脸,“怎么抵赖不了?你不就成功了?”
“……”江英先有些尴尬,“当年,视频没有现在高清,所以……”
“所以录音也相当重要,如果当初你的视频里有对话,老大就不会无辜背锅了!”
江英先点头,认下所有指责,发完短信又联系负责盯梢的员工,“旧账咱们事后再算,先告诉我地址。”
“等单粱到了会告诉我的。”
江英先抽抽嘴角,觉得自己亲自联系单粱更靠谱些,于是联系邢哲要号码,邢哲告诉他的同时,下一秒就告诉了戴珩津。
戴珩津此时正和合作企业大佬们圆桌会议,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拿出来看了眼,见到是邢哲,便抬手示意了下出去接通,“说。”
“江总刚才要走了单粱的联系方式。”
“知道了。”戴珩津挂断电话,随江英先的短信便弹出屏幕,皱起眉心,直接给单粱打过去,没想到还真接了,“在哪里。”
“家……附近呢,买点小零食,馋了。”
戴珩津没拆穿他,而是命令的口吻,“立刻回家。”
“我买完就回去,很快。”
“立刻。”
“知道啦。”单粱先挂断了电话,他才不会乖乖回去,换上笑脸打给张施泽,“亲爱的?到哪儿啦?我快到了~~”
张施泽听完后脚下油门踩得更猛了。
戴珩津知道单粱不会乖乖听话,可他这边走不开,又打给江英先,不等对方说话,直言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单粱回来,如果他今天见了张施泽,你明天主动离职。”
江英先苦恼,怎么办个张施泽这么多麻烦事,抬头问傅一宇,“有没有可能,张施泽更喜欢那个大学生?要不把单粱换回来?”
傅一宇冷眼哼笑,“我看你长得也不差,要不把你送去,亲手了结他岂不更过瘾。”
江英先语塞,正在此时,单粱发来具体酒店名称和房间号,傅一宇举给陷入纠结的江英先看,“箭在弦上由不得你,如果今天抓不到张施泽把柄,草打了,蛇跑了,以后就更难了。”
既然如此,就全力付出不瞻前顾后了。江英先脱外套抛开顾念,把具体地址发给盯梢组赶去部署偷拍位置,然后打给单粱,简单自我介绍后,“虽然你在职时我们没交流过,但这次的事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在行动时完全听我们的安排,过会儿会有人过去给你一支双向监听耳机,贴在耳后上面有头发的地方,不要被发现。”
单粱不懂就问,“就是戴上那个后,你说话我能听见,我说话你们也能听见,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
“那张施泽听不见吗?”
“……尽量离远点,他靠近的时候我们也尽量不出声音。”
“那要快哦,他快到了。”
“如果他先到,你叫客房服务,会送到你手上的,拿到后必须戴上,也是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ok~”
摩拳擦掌半小时过去,张施泽如约而至,单粱把提前敲好的短信发出去,随后非常热情地抱住张施泽的胳膊,把人往里带,还非常贴心地帮忙脱外套挂衣服,瞧准时机提前打预防针,“亲爱的你来太快了,人家刚才叫客房服务准备的小惊喜还没送来呢~”
张施泽笑得合不拢嘴,眼底却清晰算计,“哦?什么惊喜啊?”
“等下你就知道啦~”说实话,吃了俩月珍馐,再让他回来咽糠菜,的确有些反胃,但为了保持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顶着恶心,扑进和他差不多高的张施泽怀里撒娇,“想死你了亲爱的~还好你没生我气~心里还有人家~”
张施泽抬起手轻抚着单粱的头发,目光垂下,脸上是单粱看不到的奸笑,心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吃掉这个爱耍弄人的小狐狸,痛快一场,一雪前耻。
他可是有备而来。
“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有人喊,“您好?送餐。”
单粱轻推开张施泽,把他按到休息椅上,神秘抛媚眼,“等我哦~不许偷看~”
张施泽没想太多,安安心心等他回来。
单粱转身走去拐角的玄关,张施泽所在位置恰好互为盲区,开门后,服务员把他点的东西准备好,并塞给他一支小耳机,迅速戴上,扭开开关,同时启动脖子上的吊坠录音机,接过餐盘和红酒,眨眼示意关门,“谢啦~”
另一边,偷拍组接受到声音讯号,电话拨通江英先,“送进去了,设备无误。”
“保持通话。准备开拍。”
始终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秦司霁连输了五局后终于不甘心地放下鼠标,摘下耳机扭过头来,看到突然多了个人,“哈!吓我一跳。”
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单粱腻死人不偿命的撒娇以及张施泽那嗓听了就想吐的宠溺,恶心个没完,借此无营养无亮点的空挡,江英先郑重起身走向秦司霁,主动伸手,“你好,我是江英先。”
“你就是啊。”秦司霁才没好脾气到跟坑害过自己的仇家握手,“如果我们不弄张施泽,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道歉?”
江英先不想让员工听到自己过去的丑闻,示意秦司霁到外面说,留傅一宇继续监听,得到同意后,两人到走廊尽头的清扫间,他不假惺惺否认,“我们在生活点上没有交集,现在有了,所以我很诚恳的向你致歉,当年我也有难处,很抱歉。”
这回秦司霁能放大音量为自己讨公道了,“你有难处,可事情是你做的吧?那我呢?我什么都没做就冤枉我?”
“因为幸阳被他们威胁了,”江英先也是事后才知道,“李贺生想要你的论文和作品,联手张施泽逼迫幸阳做他不愿做的事,如果不听话,原版视频就会被发出去,他是为了保我不得已,对你也十分愧疚,在他进去之前,我曾经好几次去他家楼下,他都不见,几年来,我们只在他进去后见过一面,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装听不到,直到听我说你被辍学后找不到工作,他才动容,拜托我照顾你。真正坑害你的是李贺生、张施泽,张广志,我和幸阳同样是受害者!”
秦司霁不是圣母,才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感化,“别自诩受害者了,整件事只有我是真正的受害者,你们都是罪有应得。”
“你以为凭你的学历和经验能找到影视基地的管理工作?那是我找人安排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所做够仁至义尽了。”
“你以为你做的足够多,那是因为你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看待问题!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我如今成就不会如此空白低迷!你以为你介绍的工作很好吗?我受你照顾有份工作糊口就该一笑泯恩仇、对你们感恩戴德是吗?你们误我一生,还振振有词觉得自己委屈?脸皮是真厚啊。”
江英先以为只有傅一宇脾气火爆爱怼人,不料传闻和善的秦司霁也如此咄咄逼人,可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吵架,还有更重要的事,退一步求和,“好,你对,是我们有错在先,过去的事不说了,我再次向你道歉。”
见对方转变态度,秦司霁也收敛些敌意,“你这人也有意思,说你厚脸皮吧,你就该厚到底啊,以你的身份,就算不承认、不道歉,我也做不了什么。”
“其实,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合着是有求于他,秦司霁叉手白眼,“我不太想管。”
“如果肯帮我,无论结果如何,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找我。”
这条件听起来不错,“要做书面保证,不能抵赖。”
“可以。”
“说吧,什么事。”
“再过不久,幸阳就能出来了,他不见我,但一定会见你。”
“哦~”秦司霁秒懂,“他确实会见我,所以你想让我做中间人,约他出来是吗?”
江英先卑微点头,“嗯。”
但秦司霁并不想再见何幸阳,“嘶……这个事儿……我”
话刚说一半,秦司霁手机响了,是傅一宇,“你俩聊出感情了?这么半天还不回来,赶紧回来,”傅一宇骂骂咧咧,“没义气的,留我自己受罪。”
江英先主动说,“事后再聊。”
“嗯。”
「酒店」
单粱已经让对方放松警惕,哄劝张施泽两杯红酒下肚,脸红了,眼迷了,开始摸索套话,“亲爱的,我是你认识的人里最漂亮的嘛~你说实话~”
“当然是了~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啊,”张施泽口齿含糊,“这眼里就装不下别人了,我对你是念念不忘,放不下啊。”
“骗人~”单粱娇嗔轻拍他肩头一巴掌,“你可是舞蹈系的教授,那学生们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身材还好~我算什么啊~”
“呵呵……”张施泽笑眯眯拍打单粱的翘臀,“他们是好看,但是傻乎乎没情调,像块木头,没你这么动情,这么sao~我还是比较喜欢像你这样主动的。”
单粱笑两声,“我才不信~等跟我玩腻了,你又觉得木头好了~”
“他们,哼,我把难得的机会手把手送他们,他们也不懂珍惜,就我现在那个学生,脸蛋儿身材是真好,可就是脑筋转不动,跟我玩一回就能出人头地的好事,还让我一次次提醒,给他一星期期限,愣是现在都没回我!要说这人一辈子有没有出息,能不能混出头,跟什么能力啊、才学啊,没多大关系,这机遇来了,不懂珍惜,斤斤计较自己那点小得失,一事无成。”
这老不要脸的。老野猪拱娃娃菜还说得冠冕堂皇,单粱心底暗骂但表面附和,“就是~浪费亲爱的一番美意,不识好人心。”
傅一宇通过电话指挥盯梢组,“让单粱问李文杰自杀的事。”
傅一宇不是他老板,遭到质疑,“这么明显的问题会暴露吧?”
单粱听到耳机里传出些声音,他们现在靠得太近,不方便听,于是站起来,“亲爱的~我去洗澡哦~乖乖等我~”
单粱忙着去浴室听指示,没想到张施泽在他走后,偷偷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没有标签的白色小药瓶,往单粱的红酒杯里撒了一层,随后搅匀,放回了原位。
这一幕恰好被抓拍镜头的摄像师看到,抓过同事手里的耳麦,“单粱,他给你下Y了!出去后千万别喝!”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单粱内心的小宇宙和体内的查克拉蹭得燃烧爆发,数值高达999999999%,对面又说,“傅总想让你问一个叫李文杰的人自杀的事儿,但这个目标太准确,大概率会被怀疑,你试试,不成功就算了,还有,江总刚才回来了,说你可以多问他学术方面的事,只要能哄他承认小部分学术造假的话端,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嗯哼~”他用听着像是清嗓子的声调回应后,脱下衣服简单冲洗后,用手沾水拍打在发梢,显得水灵动人,刻意擦得半干,留有一些水汽,换好浴袍,再次踏入战场。
秀色可餐一步步迈向坐在窗边等他的张大冤种,眼神扫过那杯被下过药的酒,胆大如他,计从心生。
「另一边」
商议会终于散场,谢绝几位大佬的晚饭邀请,戴珩津下停车场进车里后便立即联系单粱,一连打过去好几次都不接,一看便知没有听他的话回家。
怒火烧到江英先那里,“单粱呢!”
“……在酒店。”
戴珩津咬牙切齿,忍怒切出两字,“位置。”
现在正在紧要关头,戴珩津再生气也不能让他此时过去搅局,“戴总,您先听我说,我的人就在附近注意他们的动向,单粱绝对不会出……”
戴珩津启动宾利(添越SUV),扭转方向盘出车库,强硬打断江英先,“位置!”
“……”江英先无奈,只好把酒店名和房间号如实相告,然后通过另一部正在接通盯梢组的手机转告单粱:戴总找过去了,速战速决。
接受到消息的单粱更卖力调情,娇声细语哄着张施泽拐弯抹角套话,在单粱的温柔捧杀中,忘我地吹嘘自己过往多次不劳而获的心得,还深感单粱是他今生难得的知己——不但不指责他,而且能懂他、理解他、还崇拜他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觉得自己此刻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漂亮温柔可爱懂事的小狐狸,半生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他想要停靠的港湾,动情地抱着单粱,托起红酒杯,眼底闪烁,“为我们的相遇干杯!”
单粱皮笑肉不笑,端起那杯有问题的红酒,一饮而尽,留意到张施泽眼里的兴奋,意犹未尽地舔唇娇媚,“其实,我有话要说。你千万不要嫌我幼稚啊亲爱的。”
“嗯?想说什么?”张施泽哪儿还有心思听,满心满意盯着单粱诱红的唇,每分每秒都盼着药效快些发作。
远处看到这一切的盯梢组瞅准时机猛拍两人亲密画面,但也不由担心,“他为什么要喝那个?明明知道里面加东西了啊?”
“不知道咋想的……”
客房里,单粱头有些昏沉了,暗叹不好,赶紧照内心设想的计划说,“我在第一次见面后呢,去稍微查了一下你哦,亲爱的……唔,因为我怕,你坏坏,所以……然后,就听到有人说你……把一个叫,李什么杰?的学生,害死了?是不是……真的啊?”
头昏脑涨,两眼昏花,四肢也逐渐失去力气,见单粱如此倒在自己怀中,努力想要睁开眼的样子,张施泽奸笑两声,“小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老猎手,李文杰不能说是我害得,我不过跟他玩几次,他要的太多了,我给不了自然要把他送到能帮他实现愿望的人那里去不是?再说一个人能有多大能力,自然要多叫几个人一起,人多力量大嘛,他受不了,疯了,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心,你说是不是?”
他晃了晃单粱,单粱也没能做出回应,被他抱到床上,正准备大展身手,单粱突然反抗起来,用最后保留的力气微弱喊叫,“你居然给我下yao,我不是自愿的!救命!……救命!唔……不要!…别碰我!”
张施泽也顺利落入单粱明知故吞的圈套,主动承认道,“就知道你爱玩这些小情Q,不下Y,怎么得到你?你乖些~”
负责抓拍的摄影师一边惊呼一边牢记使命抓拍张施泽撕扯的画面,另一位员工一边呼叫江英先他们报警,一边往对面酒店大楼赶。
不过,他们都没有已经到达酒店内部的戴珩津速度快,经过上次的事,大堂经理已经牢记戴珩津,说明来意后,立即带着两位服务生一同上楼寻找单粱。
当房门被打开,进去看到单粱衣衫不整昏迷不醒躺在张施泽shen下时,戴珩津头脑轰鸣,这一刻,自小秉持的涵养全然遗忘脑后,健步冲上去将张施泽狼狈拉到床下,单膝压扣在地一顿猛拳暴打,无论如何求饶都不曾停手,打到不知拳上的鲜红是来自张施泽还是他自己,大堂经理见他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才赶紧叫服务生上前把他从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昏死过去的张施泽身上扒起来。
江英先没有报警,酒店也没有,只是打了120,把满脸是血的张施泽和陷入沉睡的单粱一起拉到他家的私人医院。
某人的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