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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单粱偶遇前男友,戴、傅事业受阻另谋新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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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约在一家城中村附近的小饭店见面。
这里住宿吃饭便宜,离某三甲医院也近,疫情闹得严重,没人堂食,老板自己进后厨忙活他们这一桌餐,堂外很清净。
戴珩津从没来过这种逼仄油黑的地方,很不适应,拘谨着手脚,一米八六的大个儿很委屈地缩在身边,单粱于心不忍,主要是不忍心看他身上那身昂贵行头受环境贬低出廉价感,“要不你去车里等我吧,我说几句话就走,不跟他们吃。”
戴珩津迟疑地看他一眼,心理微微地豁出去一点点,把三万二的风衣脱了下来,放到一旁摩擦掉漆的凳子上,暗示自己表现得大方点,别给单粱折气势。
单粱看他怪难受的,“你真要留下?我先说一声,这种小餐馆用的油可不好说,万一你吃坏肚子……”
戴珩津嘴硬,“我不饿。”
“……随你吧。”
弄不懂戴珩津非要见他小姨的原因,但他不想让这三人见面。况且有戴珩津在,他不得不维持较文明的形象,时隔多年终于有机会高高在上,不能痛快骂一顿也太憋屈了。
要不把他恶心走?
虽然戴珩津说不饿,但单粱还是拎过坑坑洼洼有些变形的金属小茶壶,倒出热水涮了一整套餐具推到戴珩津身前,戴珩津没明白什么操作,“为什么要冲一遍水?”
“不干净,可能残留洗碗水或者洗涤精。”
“……”这么简单冲一遍就能干净吗?!戴珩津的灵魂已经朝门口方向半出窍状态了(想走的意思),但身体还坚韧不拔,屁股生根一样黏在座上屹立不‘起’,“他们什么时候到?”
“谁知道呢?约我来,还迟到。”
“五分钟,”这是他还能容忍这里的最大极限了,“五分钟不来,我们就走。”
单粱故意很惋惜的语气恶心戴珩津,“可是我还蛮想吃地沟油版毛血旺的。”
戴珩津假装没听到。
很不幸的是,两分钟后,蔡耿扶着面瘦肌黄的黄江甯,母子俩风尘仆仆出现了。
这人有没有病,身体如何,真的能从面相上一眼分辨,骗不了人。单粱起初还以为是母子俩假病骗钱,现下一见便有了答案。黄江甯早已没有当年盛气凌人的神傲姿态,头发花白整齐束在脑后一个短马尾,如鼠照光,畏首畏尾不敢看单粱,蔡耿也面色尴尬冲单粱笑了笑,生硬地招呼,“弟,你来了。”
单粱从没从他嘴里听过这个称呼,一瞬的蹙眉反感被戴珩津捕捉到,站起来,原本窄小的外堂跟显局促,“你们就是单粱以前的亲戚?”
“……是,是,”蔡耿被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贵气惊吓有些磕巴,母子俩都怯生生抬头看着他,“您是?”
“我是单粱的爱……”
“朋友,”单粱打断戴珩津公开出柜的无脑行为,指了对面的座位,“坐吧,点好菜了。”
四人入座,都不知道说什么,很静很尴尬。
总耗着都难受,单粱催促,“有话快说,我很忙。”
“就是……”蔡耿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黄江甯,“我们现在的情况,电话里也说的很清楚了……如果真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也不好意思来找你……所以能不能,借我们一点钱,让我妈继续治疗。”
单粱很干脆,“要多少呢?”
“呃……”蔡耿心中早已有准备好确切的数字,只是担心说出来单粱会当场翻脸。
见他支吾不清,单粱语气越发强硬,“你也知道这病是个无底洞吧?当年敏姨从发现到去世,不到一年的时间,所有费用算在一起将近九十万,那时候我一无所有,连做梦都在奔波赚钱,可你们不同吧?从我手里抢走的拆迁款呢?还有剩下的那套大房子呢?至于来找我借吗?”
蔡耿着急道,“那些都被我爸拿走了!我们是真的没钱。”
“房子不是你妈的名字么?你爸怎么拿走?”
“……”
蔡耿答不上来,黄江甯突然抬头,“那房子是留给小耿结婚用的,不能动,难道你忍心看你哥哥把所有的钱都花干净,最后流落街头吗?”
单粱真是没想到,时隔多年,有求于他的黄江甯,还是如此的不要脸。
戴珩津也被震惊地撑开眉眼,好像眼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哥斯拉。
见单粱他们不说话,以为默认了她的观点,腰杆子又直了,“你不要总惦记我家的房子,你一个养子,平白受我家多年的养育照顾,你要知道感恩,我姐没得早,没有让你报恩的机会,所以我来了,给你报恩的机会,正好你也有照顾这个病的经验,小耿还有工作,不能总陪着我,你换他,让他放心上班去。”
黄江甯这番话里的槽点实在太多,都不知该从何骂起,单粱气极反笑,顾不得戴珩津在不在,“照你妈个头,我欠你的?”生气拉起戴珩津,“走了,浪费时间。”
单粱抱着戴珩津的风衣先离开了小店,戴珩津倒没有急着跟出去,而是摘下自己的手表,放在桌上,“这个值六十万。”
然后才去追单粱。
母子俩双眼直勾呆愣地盯着桌上那只精致华丽的腕表,“他刚才说……这个值?”
蔡耿吞咽,“六十万。”
这时,老板从后方端着热气腾腾的大菜盆过来,黄江甯察觉到有人靠近,唰的一下把桌上的表抢到自己手里紧紧攥住,好似生怕被人抢走般,把不明原委的老板吓一大跳,看神经病似的打量了这母子俩,“你俩跟刚才那俩小伙儿是一码事儿?”
“昂……不,不一码事,不认识。”黄江甯看着那一大盆红彤彤的菜,拉起儿子就往外跑,生怕老板管他们要菜钱。
他们不知道,单粱早在点完菜时就付完了账。
老板看着母子俩匆忙逃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桌上新出锅的菜,有些懵。
车上,单粱坐在副驾驶抱着衣服气鼓鼓不说一句话,戴珩津没救了,觉得他现在这样也好可爱,终于离开那间乌糟脏乱的小店,心情格外舒畅,笑呵呵问单粱,“去哪儿?饿了。”
“随便。”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一家外墙清一色汉白玉砖、没有招牌的店,有衣着整洁的迎宾员引路,穿过金碧辉煌且两侧铺满各式各样花草的长廊进入宽阔的大厅,就像步入文艺复兴时期色彩典雅的油画中,路过长有鹅黄色长蒲草的欧式喷泉水池,单粱忍住拿出手机狂拍的冲动,乖巧跟在戴珩津身边直到进入复古木质殿门后的包间,餐桌是两人席,但这屋子宽敞的足能容下二十人同桌就餐。
这里的环境与方才逼仄油烟气重的小餐馆天壤之别。单粱再一次感慨,有钱真好。
在柔和的音乐中入座,侍应为他们倒好柠檬水后站在戴珩津身边等候点餐,戴珩津翻阅着问单粱,“还想吃毛血旺么?”
这环境,吃毛血旺?这违和感不亚于问住在巴黎凡尔赛宫的路易十六吃不吃烤毛蛋。
但是吧,既然他诚心诚意问了,丢脸也是丢戴珩津的,单粱点头,“吃,我还想吃炸鸡架子,炸老点儿。”
侍应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抿起嘴,强忍着没笑出声。
戴珩津波澜不惊,还问,“龙虾吃不吃?”
单粱不含糊,“别问,问就是吃。”
见他不挑,便随意点了几例菜品,侍应离开后,单粱好奇,“真的能做?”
戴珩津拿起摆在桌旁的温湿毛巾擦手道,“不能做还开什么饭店。”
单粱有模有样学他,“……这倒也是。”
餐桌中间隔了一堆影响视线的装饰物,戴珩津有些不满意,招手让单粱搬椅子坐过来,单粱不大情愿,“坐这么近干嘛?”
戴珩津把自己的餐具递到单粱面前,“你再冲一遍水。”
“这儿不用吧?看这儿地板都比我脸干净。”
戴珩津双手撑在浅灰泛银丝的衬布桌面上,十指交叉拖住含带笑意的侧脸,“刚才那样像个小媳妇儿,挺可爱的。”
大哥你是憋了多久,想媳妇想得脑袋瓜子都不清醒了。单粱极其无语,龇牙咧嘴,“你们老戴家还实行媳妇儿伺候左右的旧社会奴隶制呢?”
“这倒没有。”戴珩津受反讽也不气,“就是想让你做我媳妇儿。”
这一身鸡皮疙瘩起的,没十个哈尔滨澡堂资深老师傅搓不下来,单粱一副「叔叔我们不约」的姿态,“我的条件你也看到了,跟我处对象就像把万贯家财扔进国内的股市,稳赔不赚,你这么大一老板,图啥呢?”
戴珩津收回充满爱意与欣赏的视线,“你的麻烦,我来解决。”
“喜欢我本身就是个麻烦啊老板。我真的有很多麻烦事儿,多到超乎你想象。”
“麻烦也分很多种,单粱的麻烦,”戴珩津靠后在椅背,单手撑桌,面朝单粱半侧着身很休闲,“不算麻烦。”
是啊,你本事大,西餐厅点川辣。单粱垂着嘴角帮他重新整理好餐具,反正迟早会后悔的,现在说不听,等遇上事儿就该清醒了。
戴珩津又哄着他说话,“吃完饭想去哪儿逛逛?”
单粱心想他怎么这么闲,都不用工作,“随便。”
过一会儿,符合这间餐厅调性的餐点率先上桌,吃半饱后,麻辣鲜香的毛血旺被盛在煲汤小盅里,分两份端上桌,里面的食材也是区别于常规毛血旺的瑶柱、海参、鲍鱼,甚至还有胡萝卜块,单粱半点想吃的意愿都没有,“这是麻辣版佛跳墙吧?”
要求炸老的鸡架也没有,端上来的是一份类似于韩式炸鸡的东西,五块大小不一,还精致摆了盘,单粱夹起一块尝了尝,为什么一股咖喱混合冬阴功的味儿?在戴珩津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吐槽自己,“我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戴珩津哑然失笑,单粱真的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快乐调味剂,刚才单粱问他图什么,自然是图快乐啊。
他调侃单粱,“你一开始不是很讲究的?怎么现在不装了。”
单粱实诚道,“我要是你这么高贵的出身,装就装了,现在压箱底的破烂都被你看去了,还穷装蒜干嘛。”
戴珩津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选择我,是你这辈子唯一能翻越阶级的机会了,懂吧?”
单粱不想理他。
戴珩津寻觅话题,“手机怎么样?还是有很多电话么?”
“是啊,调静音了,爱打打去吧。”
“再过几天热度降低了就没事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有过。”单粱根本不把这些骚扰当回事,“以前我还偶尔会接一两个听听他们说什么,有次接到那男的他妈打来的电话,问候我全家,说自己儿子很傻很天真,没有社会经验,骂我带偏了他儿子。太好笑了,她儿子可是出了名的夜场小泰迪。”
戴珩津蹙起眉头,“你做什么了,让人家长辈打电话骂你。”
“是个交往两天的妈宝男,我让他做之前先验血,他不验,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我虽然爱玩但也很注重安全的,不跟他处了,他就疯狂给我转钱、买礼物,他妈发现了,就曝光我,逼我还钱呗。”
怎么好像有点印象?戴珩津听着耳熟想不起来,“你最后也没还吧?”
单粱振振有词,“他还亲我了,吓得我去做检查,提心吊胆好久,那都算是我的精神损失费,凭什么还。”
戴珩津心情又不太美丽了,“你交往过几个?都是谁?我听听。”
那么单粱要问了,“你是纯八卦,还是想整他们?”
戴珩津放下刀叉,“都有。”
“那还是算了,”单粱也没胃口吃,“我不是为虎作伥的人。”
这一餐草草结束,结账时,侍应额外交付一个银边封口的白色礼品袋,上面插了朵香槟玫瑰,“感谢您在特殊的日子选择我们餐厅,这是我们的一些小心意,祝您生日快乐。”
戴珩津不动声色收起来,单粱惊讶,离开餐厅后他才问,“你生日?”
“嗯。成年之后就不过了,不用在意。”
单粱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出生日期,只能把收养日当做生日过,黄江敏在世时,一直很注重这个特别的日子,所以单粱对生日有很重的庆祝情结,拉住戴珩津的手往停车场赶,“生日诶!怎么可以不过!走,给你买礼物去!”
另一边,姬尘音这几日也没闲着,和很多同学一起被调查组询问了许久涉及张施泽的问题,校方提前警告过他们不要乱说话,可还是有学生嘴不严,说着说着就把其他行为不检的老师一并吐露出来,使得这次调查几何位面扩展开,不少教师涉入其中,乱成一锅粥。
这或许会成为近几年来教育界最大丑闻。
策划挑起这场事端的戴秋铖和傅一宇则无闲暇时间欣赏这次收获颇丰的战果,他们在忙着与戴秋铖爸爸的公司谈合并收购方案。
对方给出的新项目组名额最多只可20人,这需要他们裁掉公司一半的员工。
傅一宇不同意,首谈不欢而散,傅一宇磨刀霍霍向戴秋铖,“你爸出尔反尔,我当时都说了,尽可能收下所有人,你爸也同意了。”
“他没同意吧,他肯定没给你准确的回答。”
“……”
“你连我爸都搞不定,被摆了一道,还想赢过他手下那帮人?所以我一直强调别进大公司,里面的人个个心怀鬼胎,心眼子比火龙果里的芝麻粒还多,咱俩进去,玩不转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戴秋铖开车,“拖着呗,他们不答应条件,咱就继续干咱们的,又不影响工作。”
“这不想着多给孩子们弄福利么,大公司待遇多好。”
“你看我家有钱就好啊?企业家常说的开源节流是什么?开自己钱包源,节员工薪资流,都是压榨劳动力赚来的,论福利待遇,还真不如咱俩这一亩三分地儿好呢。最起码咱们有良心。”
“……行,你家的事儿我也不掺和了,保住这口饭碗最要紧。”
“不过吧……”过了一会儿,戴秋铖思考一番后又说,“疫情后业务少了,很多线下商业活动都转线上,咱们确实不需要这么多人做事,回去末位制淘汰一批吧。”
傅一宇斜眼瞥他,“你又瞅谁不顺眼了?”
“我瞅你最不顺眼。”
傅一宇龇牙笑,“诶~这可没法儿~”翻看手机日程,在各个群里检查上报的工作进度,一边写修改建议一边闲聊,“小姬没说回来啊?”
戴秋铖转动方向盘,“没有。”
“为什么不回来呢……”
戴秋铖扫他一眼,看他在处理工作,估计心思顾不上他的感情问题,也就没认真回,“空着也是浪费,住着吧。”
“唔……”傅一宇放大设计页面圈圈点点,“那个市场的杏仁豆腐是真不错……”
戴秋铖叹口气,“你还是踏踏实实专心工作吧。”
“我在专心啊。”手下飞速敲打着意见,“但是吧……这个页面色彩纯度太高,这个不行,加个底纹……嗯,我说到哪儿了?”
戴秋铖压着嗓子,“底纹儿。”
“底……什么底纹,我说你跟小姬呢。”
“什么跟什么,驴唇不对马嘴,你先处理好工作再跟我说话。”
“啊知道了知道了,瞧你不耐烦的样儿。”
“……”
开车属实无聊,虽然嫌弃傅一宇刚才说话颠三倒四,但还是忍不住嘴,“老大今天干什么去了?早起就没见到人。”
这回傅一宇回答的倒稳准快,“有约。”
“跟谁约?”
“你哥那个缺德下属。姓江的。”
“哦。”
把天聊死,又没话可谈了。
所幸傅一宇处理完了一波工作,不用跨服聊天了,补充道,“那个姓江的,求着老大,想让老大出面约何幸阳,这不得先给点好处么?今天约着去见业界大佬了。”
“老大这摊儿刚筹备,都没起步,现在见大佬有些早吧?”
“先混个眼熟。递递名片。老大以前设计的那些服装,我觉得特别适合现在的仙侠影视剧,要是真能接到剧组的服设形设,不少赚钱。”
“嗯,这倒是,跟演艺圈沾边的都赚钱。”
“这也是我想说的,虽然咱们不太接触这方面,但现在直播也很火,方总不止一次跟我提公司转型的事儿,他想创办一个招纳主播的公司,要不我再约他,跟他谈谈?”
“入股还是?”
傅一宇炯炯有神,“具体没说,你感兴趣?”
戴秋铖想了想,他对这部分模块还不甚了解,“嗯……可以约时间谈谈。”
只有谈工作的时候最精神最靠谱,戴秋铖看了眼乐此不疲的傅一宇,没想到当今社会真存在纯种的工作狂……“你命里是不是没姻缘啊?”
“啊?”冷不丁的来这一句,傅一宇都反应不过来。
某个打记事起就桃花贼旺盛的人对此很不理解,“你也该找个对象了吧?”主要是看他这副没遭受过感情磨难的清爽劲儿就来气。
傅一宇皱起眉头,“我妈催我就得了,你催毛线?有关心我的功夫多想想怎么搞定小姬吧。”
戴秋铖回怼,“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
「商场」
有戴珩津这尊大佛傍身,单粱把平时不敢进的高奢店全都泰然自若地逛了个遍,不过他看上的,要么配不上戴珩津的气质;要么太贵,舍不得掏银子;而且,戴珩津对所有物件都没有表现出喜欢的神态。
真难伺候。
他认为这里很高端,很适合挑选符合戴珩津身份的礼物,殊不知,戴珩津从不会来这种地方,但看他逛得高兴,人也不多,就没说扫兴的话。
配饰不行,转战男装。
上三层,顾客更寥寥无几,单粱索性摘掉闷热的口罩,呼吸一大口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清爽了。
“要不看看大衣?刚才那件我看你不想要了的样子,补你一件?”
物欲超低的戴珩津可有可无道,“也行。”他拥有的物质过于丰富,收到什么也不会感到惊喜,能让他高兴的只有单粱即刻答应他的追求。
走着走着,不远处看到与戴珩津之前那件风衣相同品牌的店铺,心想差不多的东西,应该能接受吧?
导购非常热情且专业地根据他俩的外形推荐商品,恨不能从头到脚一站式配齐,单粱看上了导购为戴珩津推荐的风衣和内衬圆领毛衫,“可以吗?要不要试试?”
戴珩津也没说别的,跟着导购去里面的更衣室了。
单粱也没闲着,拉着另一位导购挑选衬衫,这时,店里又进来了一男一女,亲密挽着手,由其他导购引导选品,走到单粱附近,那男的突然松开女方,上前一步拍单粱肩膀,“这不是单粱吗?”
单粱回头,眼神栗变,压眉扫了眼男人身旁正不明所以的女伴,“你好像认错人了。”
“呀,头发染黑了,看着也不错啊,比以前五颜六色看着顺眼。”
单粱不想理他,转头跟导购说,“不看了,我累了。”
导购搞不懂情况,怕处理不当惹客人不悦,小声地说,“我带您到休息区。”
“嗯。”
休息区有宽敞舒适的沙发,还有精致的茶点,单粱没心情碰,打算简单地拍两张照片发微博,谁知那个倒霉鬼又追过来坐到他对面的位置,女伴紧跟在后虎视眈眈盯着单粱,“现在又傍上谁了?都敢来这种地方消费了?”
单粱不理他,导购也识趣避远。
对方很不自知地拍打玻璃桌面,震得陶瓷茶杯摩擦杯碟不断发出脆响,“喂,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难道你现在的主人不让你跟外人说话?”
“亲爱的~他是谁啊?”娇滴滴的女伴不高兴了,抱住那只拍打桌面的胳膊贴进怀里,扭拧着撒娇,“是你朋友吗?”
真烦啊,掏出信用卡扔给女的,“自己想买什么买去,车里等我。”
女伴这下开心了,拿着卡踩着恨天高走了。
碍事的走了,他也不装了,居然站起来贴到单粱身边坐下,“诶,新闻那个事儿是不是真的?那老教授强迫你?他给你多少钱啊?”
单粱烦得不行,抬起头正视对方,“我跟你无话可说,你走吧。”
金献峰非但不走,爪子还不安分地伸到单粱腰后半抱着,脸都快贴到一起的距离凑近说,“你现在这样,怪性感的,给你一万,今天跟我走怎么样。”
单粱不说话,也不推开他,因为他看到戴珩津正朝这边走来。
“单粱。”
金献峰惊了下,分开距离仰头看来者,居高临下不怒自威,一看便知不好惹,老实本分站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走远了几步,好似不甘心地回过头来看单粱,戴珩津侧过半身回看,正巧撞上视线,金献峰灰溜溜离开了。
“认识?”
“前前男友。”单粱站起来欣赏戴珩津这一身新衣,“风衣不太行,不过里面的毛衫不错,穿着舒服吗?”
见单粱转移话题,他便没在公共场合多问,“还行。”
单粱嘟嘴,“什么都说还行,让我怎么买啊。”
戴珩津可了解他了,“这件一万七,你舍得啊。”
“……你买东西也会先看价?”
“不然呢?”
难道不是金卡一挥,在场全包那种暴发户式购物方式?单粱回归现实,“……我果然电视剧看多了。”
这点戴珩津很赞同,“确实。”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嘛?我诚心诚意送。”
“别让导购挑,你帮我选。”
“我选的你会喜欢?别又说还行。”
“不说。”
两人又在店里选了好久,最终看上款式相近的两套运动系休闲装,两者相差七千元,但明显那件贵七千的套装穿在戴珩津身上更好看。
咬咬牙,选了贵的那套,比最开始那件毛衫贵一倍,三万五千六,全款拿下。
单粱心疼肉疼哪哪儿都疼。
袋子都舍不得给戴珩津,非要自己拎着,在导购热情和蔼的欢送中离开品牌店,走着走着,“去洗手间不?”
“你要拎着去吗?”
单粱恋恋不舍地把袋子交到戴珩津手中,嘱咐道,“那你拿好了哦,别被别人抢走。这么贵……”
戴珩津快被他这些小心思小动作可爱死了。站在原地等单粱,摸了摸手中“昂贵”的生日礼物,心里暖暖的。
但下一秒出现在视野里靠近他的人,又让心降温至冰点,来者正是刚才与单粱纠缠不清的前前男友,“你好,我叫金献峰。”
出于礼貌,“你好。”
金献峰开门见山,“你在跟单粱交往么?”
“什么事,直说。”
“我看你挺有钱的,想给你几句忠告,别对他太上心,他就是奔钱来的,不是我损他,他就是个公交车,只要给钱谁都能上。”
说完期待戴珩津恼羞成怒的滑稽脸,结果却是波澜不惊反问他,“所以,他是因为你太穷没能力满足他才分手?还是……身体不行?”
“……什么??!”
戴珩津看他就像看小丑一样滑稽可笑,“他爱钱,我有钱,事情就变得顺利多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说他……”
戴珩津打断他继续发癫,“分手后诋毁对方的行为很没风度,单粱离开你是对的。”
金献峰气笑了,“行,不信我就走着瞧。有俩臭钱就把自己当真命天子了?呸。”
戴珩津不想与这种无品行无素质的人交集,绕过金献峰,换了个不远的位置继续等单粱。
金献峰见他如此更加恼火,又要追过去找茬,可惜单粱回来了,看到他咬牙切齿蹬着眼冲戴珩津方向去,以为他要搞偷袭,三两步急速冲上来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踹倒,跌撞到玻璃围护上,十分惊险。
戴珩津惊讶侧目看单粱,就听单粱好幼稚地喊,“不许你碰他!!”
金献峰傻眼的样子更好笑了,戴珩津强忍着上扬的嘴角,在围观人数倍增之前拉着单粱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就忍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大笑不止,越想越收不住,单粱被他笑得尴尬,吐槽道,“你被人点笑穴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想的,怎么能,噗,把人踹倒,这次又是什么看多了?武侠剧?哈哈哈!”
“喂!见好就收了!”单粱又羞又恼,也觉得自己刚才行为过当,众目睽睽之下怪丢人的,这个商场从此拉入黑名单,他绝对不来二次了,看戴珩津还在笑,“别笑了,我都怕你抽过去。”
擦擦眼泪儿,戴珩津含笑问单粱,“说真的,没人像你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有事却会冲到我前面……而且我长这么大都没听到过,”戴珩津学舌,“不许你碰他~哈哈!”
“阿呀!不要再笑啦!”单粱把涨红的脸埋进臂间,闷声威胁,“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戴珩津果然收敛许多,不过还是笑盈盈的,伸手拉单粱的胳膊,哄他把脸抬起来,“不笑你了,接下去去哪儿?”
单粱拱开他的手,“哪儿都不去,回家。我累了。”
回家好啊,外面不能做的事,回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启程回家,等单粱慢慢不那么害羞了,戴珩津试探的问,“他是做什么的?”
单粱低头抠手,“就是个无脑富二代,他爸给他钱让他开公司,三天就把钱挥霍掉的那种人。”
听起来很糟,想不通单粱和他谈恋爱的理由,“你也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么?”
“……倒也不是全因为这个,我被朋友叫去玩,碰上了他,酒局过半他说没意思拉着我出去醒酒,聊着聊着……你也知道,我喝糊涂了爱乱说话,就……跟他说了我的故事,他那会很体贴,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
戴珩津抓紧机会盘问,“你之前喝醉时喊,没人真正喜欢你,都是骗你的,是不是因为他?”
单粱惊讶,记不清自己跟戴珩津说过这种话,“我还跟你说什么了?”
戴珩津不说,“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不光有他,还有我另一个对象,以及其他对我有想法的家伙,开始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不过是为了想尝到我的甜头,腻了就把我踹开,到处宣传我只图他们的钱……虽然话是我说的,但那些都是分手时说的气话,却被他们当话柄,把问题都推到我身上。”
戴珩津知道这轻描淡写的陈述中包含了多少心酸与委屈,叹气,“怪我。”
单粱疑惑,“怪你什么?那会儿我们又不认识。”
“如果我能早点出现,你就不会受他们欺负了。”
虽然只是不切实际的安慰,听着也舒心许多,调侃道,“好像你没欺负我似得,之前还骂我脏。”
“我那是!”戴珩津急了,急于澄清自己,“我那也是气话。不能当真。”
看他紧张地脸色都变了,单粱笑着拍拍他,“我开玩笑呢。”
是不是气话,是不是玩笑,成熟的人不会细较,没有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相对无言又过了会儿,戴珩津又问,“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对方出轨么?”
“嗯,”单粱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好像讨好戴珩津一样,明明不打算跟他有发展,却还极力证明自己,“我虽然爱玩,但我对每份感情都很认真,我在这方面很有原则的,不会脚踏两条船。”
戴珩津动了动嘴,但没说话。
单粱想得多,以为戴珩津会把自己的这番话视为「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不是说他们坏话,真的是他们出轨,被我撞见不承认,还……”
“单粱,我知道,”戴珩津安抚他有些慌张的情绪,“我能懂你的意思,没有误会。”
“那你干嘛不说话。”
“……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哦,对啊,他前女友也出轨了。单粱这才想起来,为戴珩津打抱不平,“那女的真蠢,都有你了,还有心思找别人。”
戴珩津又被他逗笑,“我怎么了?”
“很帅啊,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不信她那个出轨对象能比过你。”
“哈哈……”这话说的好,戴珩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我觉得,你以后也很难遇到我这么好的对象了,考虑考虑,嗯?”
“……”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小声嘟囔,“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王婆卖瓜。”
“哈哈。”
这会儿两人的氛围很好,很适合回家后进入更甜蜜的二人世界,戴珩津都想好怎么诱惑单粱上钩了,不料却被一通警局的电话扰乱回家的行程,他给出那只手表时就料到会如此,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单粱听到对方在电话里说自己是某派出所,不免担忧问道,“什么事啊?”
改变路程导航,“替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