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玫瑰鸟》群木

10、第 10 章（修）

　　秋天已经开始有昼短夜长的趋势，周游一觉醒来已经临近傍晚。

　　屋内正安静，只有她起身时窸窸窣窣的声音，杏色外套被随意搭在椅子上，不仔细看还以为坐了个人。

　　房间坐南朝北，光线偏暗。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半耷拉着眼皮望着前方，在橙黄天空与窗户的交界处，有一抹落日的光辉。
　　她缓慢地偏了偏头，入目的是窗外两只忽而掠过的飞鸟。

　　周游下意识地松开被子，手指微动，做了个像是要抬起来的动作，却在中途一顿，最终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看着窗外，什么也没做。

　　半晌，她薅了薅头发，然后把被子一掀，翻身下了床。

　　趿拉着拖鞋去拿自己的杯子，她像个游魂一样晃到门前，摸上把手稍稍一拧，拉开了房门，顷刻间，大片大片的余晖涌入她身后。
　　沙发、抱枕、茶几上甚至是橘子外皮上，都被镀上一层金边，整个3601都被落日纳入其中，像极了她刚才看见的天空。

　　尚未适应光线变化的周游被刺得眯了眯眼，过会复又睁开。

　　门内什么都没有，门外就是光，竟晃眼得让人分不清现实。

　　周游站着没动，客厅外，秦羽墨仍坐在沙发上研究自己的密码，那头扎着的马尾从脸侧落下来，勾住了她的一小半下巴。

　　她不近视，可以清楚地看见秦羽墨泛着金光的发丝，看见她柔和的轮廓，看见她手上银色的圆珠笔，看见她转过头来望向自己，好像说了些什么。

　　秦羽墨背着光，周游看不清她的神色，周围仿佛突然被消了音，人耳接收不到任何信号，她盯着秦羽墨看了好几秒，才终于从对方那张张合合的嘴唇里读出一句话。

　　她说：周游，在看什么？

　　被这么一问，周游才从待机状态脱离出来。
　　她蓦地卸了力道，放任自己椅在门框，半抱着手，嘴角一翘，没心没肺道：“在看你呀。”
　　她语气轻快，尾音微微上扬。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是……

　　秦羽墨看着周游，觉得她好像并不是那么开心，甚至可能需要一个拥抱。
　　但秦羽墨自认为两人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因而她只是搓了搓被周游黏糊糊语气激起的鸡皮疙瘩，“你睡醒发什么疯？”

　　周游一下就瘪起嘴，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刻意道，“羽墨......”
　　她又用刚才那种被秦羽墨嫌弃的语气，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没脸没皮，“想喝水——”

　　“喝水不会自己去？”

　　“羽墨——”周游拉长声音喊。

　　秦羽墨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但架不住对方一直念叨，她不堪折磨，“哎行了我知道了，你可歇会吧——”
　　她夺过周游的杯子，到厨房里打水，背对着周游，渐渐地，她出了神。

　　......

　　在秦羽墨密码完善之前，她不想把这份残缺的东西留给李察德当做线索，为了更符合自己的爱情美学，秦羽墨打算再改进一下，结果改着改着，太阳下山了。

　　夕阳西下，原本还在阳台的阳光慢慢地爬过了她的脚边，留下一道斜斜的影子。
　　秦羽墨还没来得及抬头放松一下辛苦了许久的颈椎，就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公寓里的其他人都没回来，整个3601除她外就是周游，秦羽墨猜测这个点对方也该补完觉了，也不着急转头和她打招呼，准备先把只剩收尾工作的密码写完。

　　谁知过了半天，她也没听见除开门声之外的其他动静。

　　秦羽墨心下一紧，脑海中一连蹦出了好几部惊悚电影的情节，赶忙背了好几遍唯物主义才敢小心翼翼抬眼看过去。

　　这一看，却令她的心纠得更紧了，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

　　而酿就这一切的源头，来自一个人，一个刚睡醒的人。
　　逢魔时刻，不是恶鬼，也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

　　那人手里抓着的杯子被斜阳照得熠熠生辉，衣服飘着小小的绒毛，头发看起来蓬松而柔软，看起来那么平和。

　　但周游没在笑，甚至连目光也没有落点，这让她像一只主人搬家后被抛在原地的猫，茫然而脆弱。
　　在此之前，秦羽墨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落寞的眼神。

　　或许是源于女孩子本身较强的共情能力，她不可抑制地在意起来。

　　于是秦羽墨忍不住问道：“周游，在看什么？”
　　她说得很轻，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什么可怕的事也没发生

　　而秦羽墨不知道的是，这一刻给出的温情，成了往后打开一切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