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残梦一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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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玉先是了然，随后震惊地看着这圆团子，惊呼道：“是你？”
“是我，上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会儿是我自己变成团子了。”那白团子笑了笑，从称心肩上飘起来，浮在了空中，缓缓说道：“世事无常，如今倒是形势逆转了。”
“你不是去凤族学法术了吗，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瀛玉连忙问道：“我还没来得及去打听你的下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重逢了。”
“倒是有缘。”之前那喜欢吃果子的小鸟团子波动了一番，传出几声轻笑，“若不是有你这只小猫，我说不定早就随着这缕残梦一并消散去了。”
“如今尚好，还能苟存。”吃果小鸟叹了一句，打起精神来说到：“上次分别时还没有名字，如今倒是有了一个。”
“我名云书，昔日羽翼丰满，乘云传信，呼吸可致，故此得名。”吃果小鸟缓缓说着，小小一团云彩似得飘过来，停在瀛玉面前，“之前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可现在，一团残梦而已，也不过是留个念想罢了。”
“凤族云书，我也有所耳闻。”红云站在瀛玉身旁轻声说道，“传闻你已然在大劫当中陨落了，也有说你还在族地修行的，原来……”
“量劫如此，我不过是其中之一，哪里躲得过。”云书在空中跳了跳，仍像之前讨果子吃的小鸟儿似得，绕着瀛玉飞了一圈，问：“那你这小树就是在岛上躲过了量劫吗？”
“嗯，我比较慢嘛。”瀛玉点了点头，看着称心，往前走了两步，拉住她的胳膊，“称心，真是长大了好多。”
“明明才几万年不见，怎么说的好像过去了好久似得。”明明红了眼睛，但仍在嘴硬的称心笑了笑，向前抱住了瀛玉的腰肢，埋进她的胸膛里，“真是的，一句话就说得我想哭了。”
“是我来的太晚了。”瀛玉摸了摸称心的发顶，“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等了很久了吧。”
“……还好……”称心闷闷地说，蹭了蹭瀛玉的手，这才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看着瀛玉，“阿姐还是和之前一样，完全没有长大呢。”
“倒是称心变化了不少。”瀛玉笑着捏了捏称心的脸颊，也不知道孩子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圆圆的脸颊都小了，甚至连脸颊肉都没有了。
看着瘦瘦的，小小的，真是一只可怜可爱的小猫。
瀛玉不舍得放手，揽住称心问：“那你们现在怎么住呢，要不还是岛上住吧。”
“那怎么行，我都已经是独自行走的猫咪了，甚至还有好多手下呢！”称心一指那边的胖麻雀，吓得这团子扑闪着翅膀飞起来，仓促又可爱，“再说了，我都长大了，再回去怪不好意思得。”
“反正我不回去，阿姐来看看我就很好啦。”称心抱住瀛玉的胳膊，露出了个甜美的撒娇笑容，“阿姐去看看我的洞府好不好~”
“好好~”瀛玉看她这小模样就开心，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被称心挽着胳膊走得爽快。
倒是称心转过头，躲在瀛玉的视觉盲点里给一旁偷笑的胖麻雀来了个 “你敢说出去就死定了”的凛冽眼神。
至于云书和红云，这两个云字辈的家伙，称心一向是不想特意招呼的，反正总会自己跟上来。
事实果然也如此，称心分神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边给瀛玉介绍着附近的钟山，一边撒娇道：“阿姐这次出来着急回家吗？”
“不着急的话，留下来多呆几天吧，我们这里虽然不像是海岛上那样宁静，可寒暑水还是很值得一观的奇观呀。”
不知道是不是种族优势，像称心这样的小猫很会撒娇。之前还说自己是已经独立出行的小猫了，现在声音又软又甜，拉长了声调撒娇，再加上黏黏糊糊的动作，很快就把瀛玉迷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答应了多少东西下来。
好在称心实在是自己猫，红云留心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下了心。
云书一个团子可看不出什么表情，就这么静悄悄地飘在一旁，也不说话。
红云看着这团残梦，问：“云书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凤族应当不至于对你藏私吧？”
“红云道人不愧是有名的修士，连凤族的秘法都晓得。”云书笑了笑，“涅槃秘法自然是没有藏私的，如若不然，我也不能留存到现在。”
“怎么说的你好像早就陨落了似得？”红云若有所思，“话里话外可不像是能涅槃成功的样子。”
“或许已经成功了也不一定。”云书笑了笑，“总之我现在也不过是一团残梦，是不是云书本身都不一定呢，又谈何其他。”
“有记忆，有感觉，有法术，这样都不能认定是同一个修士吗？”红云看着这团残梦。
和之前变成秘境的千芳洞天不太一样，这白团子只是个团子，通体乳白色，中间夹杂着几缕金红的流光，只有中间是凝实的，外围都在无时无刻都在化成点点乳白的星光消散。
“正是因此，我才分不清我是在梦中，亦或是已经醒来。”云书团子像空中飘了几寸，像是一只滚圆的小鸟儿扇动了几下翅膀一样，“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
“一条鱼？一只鸟？一个团子？”云书的声音缥缈起来，“可在我的眼里，我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红云道人，小玉出来得晚应该不知道我的。”
这次，红云“看到”云书转了过来，随后有视线投到了自己身上。
“在传闻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红云郑重说道：“身披云纹羽翼，银白如月缕，跃万里如展翅，传信快如流云。”
“可我现在看自己，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云书又怀念地看了一眼瀛玉，“我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我，那只喜欢吃果子，所以翻山越海去换的小鸟儿。”
“没有名字，没有法术，没有聪慧，只是我的我。”云书团子“舒展”开，“这样的我，算是醒过来了，还是算陨落了呢？”
“……从来没听说涅槃秘法还有这样的效果。”红云笑着摇了摇头，从云书的“梦话”里跳了出来，“不过我也只是略有耳闻涅槃的奇迹，还真没见过真的。”
“所以我说我只是一团残梦嘛。”云书笑了笑，落在了红云肩上，“或许有朝一日，你们去凤族拜访的时候，还能看到另一个好好的我也不一定。”
“……到时候的事情，之后再说也不迟。”红云没想到这团子落在肩上还有点沉，真不像是瀛玉之前那样元神化身的样子，倒是真和之前见过的梦境秘境的奇幻有点类似，“那你想要我们来，是想做什么呢？”
“……没什么啊？”云书反而有点奇怪，“你见过做梦还要有准确的目标的吗？”
“我只是一团残梦而已，或许就是看见了一朵花，一棵树，又或者干脆是碰到了称心，于是就顺势想起了小玉呢，都说不准。”云书抬起翅膀梳理了一下羽毛，虽然从白团子的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可红云真的感受到了翅膀抬起时的风。
不由得对这团残梦生出了些好奇心，红云又打听道：“那你和称心是怎么遇见的？”
“嗯？”云书想了想，“称心落到了我的梦里。”
“或者是你的梦捕捉到了称心，当时我们在青丘会馆里，也因此忽略了称心许久。”红云提出了另外一种想法，云书也沉默了一下，“或许是我的梦的碎片捕捉到称心，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总之我记得，突然有一天，梦里多了一只猫。”
“真是神奇啊。”
“看来你是真的涅槃成功了。”红云慨叹一声，看着近在眼前的钟山，“天定时间，还是前不久的事情呢。”
“死后总是不晓得之后的事情的，有道理。”云书点了点头，小鸟儿惆怅地看着旁边的景色，“那我就该担心担心我自己了。”
“真是弄不懂你们这些凤族修士的想法，涅槃成功了也好，没成功也好，都要担心，都还能活着了，担心什么？”
“担心我是不是一团被丢出来的记忆呀。”云书小鸟儿飞了两圈，又重新落在红云肩上，“突然发现自己只是自己的一部分，甚至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其实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好吗！”
“……所以这就是你让称心来找我们，而不是让称心送你回去的原因？”
云书抬起翅膀，拍了拍红云的肩膀，“看破不说破嘛。”
“再说了，称心那只乖巧小猫真的从我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啊，我可不是一点都没做的。”
“所以这就是你不敢和小玉多说，而是和我坦白的原因？”
“对啊，我说不准只是被丢出来的一部分，哪有那么多的相处时间呀。”云书心虚但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能从称心身上看到小玉都已经是我自己运气好了好吗，万一露馅了当场连梦都做不成了，那多不好啊。”
“……从没见过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凤族族人。”
“谢谢，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更何况凤巢还是目前最大的森林呢~”说着说着，云书又自己补充了一句，“……这几十个元会里，应该是没什么变化吧？”
“不过有变化也和我这团残梦没什么关系啦，我一只送信的鸟儿，又不能回去种树。”
红云吐槽道：“更何况你还不想回去。”
“没错~除非你们有朝一日想从我这里学点涅槃的小经验，那我还是可以回去帮忙问问的。”
“怎么总感觉你这话里有话呢？
“诶~我一团残梦而已，能有什么心眼子呢，看，寒暑水，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残梦一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