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重制版）大木已燃，难以回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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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了望气，瀛玉的课业也就多了这一条。
瀛玉抬着手腕去问镇元子：“不是说不能全信吗？”
“可你要是不熟悉，怎么能分辨出来什么时候应该信，什么时候不能信呢？”镇元子正在山顶作画，画卷里先起了小岛山峦的轮廓，还有外面层层叠叠的云海。
“原来是这样啊~”瀛玉若有所思得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多多练习好了。”
“这也有技多不压身的考虑，总之，小玉有什么想学的，尽管开口。”镇元子思忖着，在画卷上慢慢落笔，填上了许多线条。
瀛玉瞧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来，自去望气不提。
此时的洪荒并无岁月之分，再加上开花的法术现在也练习得多了，现在一念之间也能轻易做到满山繁花尽数盛开，因此之前靠着花开花落分辨时间的法子也就不准确。
也不知过了多久，瀛玉正在炼制新一炉的铃铛。
用的是从河里摸出来的石头，也不需要分清楚什么材质，直接丢进镇元子的炉子里，然后用木中火煅烧，熔化成灵液，再塑形。
一个个只有指节大小，吹泡泡似的鼓起来，有了形状之后，还要再加上阵法、灵箓、符文三者之二，这样才算是合格。
正到了关键时刻，只听西边传来天大的一声震动。
瀛玉不由得一怔，神念一断，炉火砰地炸了一声，其上的九颗小珠子一一炸开，噼里啪啦响成了一串。
紧接着，一阵狂风从海上吹来，吹得山林簌簌，不少新生的枝叶也断折了。
“好大的动静，西边这是怎么了？”瀛玉疑惑地皱起眉头，又忍不住抬头向那边的云气望去，仍然是一片黑红。
这些时候，三圣族的云气裹在一起，黑红二色汹涌着，甚至连形体都快维持不住了。金色的云光收缩在圣兽的眼睛附近，更是随着云气的涌动若隐若现。
瞧着像是快要结束了。
“大荒西好像不对劲。”镇元子在震荡发生的一瞬就召出了地书，浮在身前观摩。
瀛玉之前炼器的时候也见过这件至宝，没想到它运转起来的样子是这样的。
地书这件先天至宝乃是镇元子本命的灵宝，一卷玉髓书简之中，记录了天下地脉的流转。
如今灵气涌动着，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有了它，镇元子即便在大荒东海都能看得见大荒西侧的动静。
瀛玉只看见山脉闪烁的地书左侧的一大片区域暗淡了下来，不由得问到：“西部这是怎么了？”
“西方的灵脉炸了。”镇元子拧着眉头，手指在地书上摩挲而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看来这场量劫，也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了。”
“炸了？”瀛玉没听清后面的话，只是觉得离谱，“炸炉那样炸了？”
“不仅如此，方才炸掉的得是西方祖脉，才有这样的动静。”镇元子心疼地收起地书，叹了一口气，“要真是这样，那西方就成了灵气断绝之地，那方天地之中的诸多灵脉也会慢慢消退，不复灵光。”
鸿蒙初开至今，这片宇宙之中灵气充沛，四海八荒，就没有一处是不灵秀的，奇山异水，洞天福地更是数不胜数。莫说是这些毓秀的地方，一草一木，一块地，一捧水，就没有不含灵气的。
猛地一听这种变化，瀛玉瞪大了眼睛，惊讶至极之后还有些疑惑：“那以后那片天地就再也没有灵气了？”
“不仅没了灵气，甚至现有的生机也会慢慢断绝，沦为荒漠。”镇元子叹了口气，看着天外的云气。
果不其然，天外的云气连形体也消散了。原先的那点金光，在最后的震荡之后也消散殆尽了，三圣族争端而起的杀生因果，最后还是落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红云从云中落下来，脸色发白，“彻底乱起来了。”
“你方才出海了？”镇元子先抬手给红云检查了一番，除了灵气消耗殆尽以外，倒是没什么大碍，“可曾看到了什么？”
红云一落地就先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缓过劲儿来，才拍着胸口庆幸道：“镇元子，这里面有蹊跷。”
瀛玉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还没把听到和见到的串联在一起，现在只是懵懂。
“我没近看，只是除了祖脉爆炸，应该还有几位大能陨落在了西方。”红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上还带着些爆炸的烟尘，“不像是最后的战场，陨落的似乎也不是三圣族的天骄。”
“那就是另有其修了。”镇元子掐算的手停了下来，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只可惜炸毁灵气，断绝生机的因果还是落在了三族之上。”
“外面的事情因果和我们也不相关，还是想想如何能再躲过这最后的尾声吧。”红云点点头，和镇元子对视一眼，“我去雾里看看有没有疏漏。”
镇元子点点头，“我再想想，岛上的阵法如何设置。”
“外面的事情很严重吗？”瀛玉眉头紧锁，“那是不是三族和他们的附属都要打起来？”
“只怕是这样的。”镇元子看向瀛玉，她眼睛都红了，双手紧握着，只怕是心里忐忑，“我和红云来的时候，才是冲突之中。”
“现在，只怕是到了尾声了。”镇元子叹了一口气，“小玉，你是想问外面那些朋友们的安危吧。”
“是。”瀛玉红着眼睛点点头，“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会的……运气好的话，应该会的。”镇元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揉了揉瀛玉的发顶，“斗法多在天骄大能之中，若是小生灵，应该没事的。”
瀛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豆大的泪滴盈满了眼眶，最后也没流出来。她瘪着嘴，狠狠吸了几口气，“好，那……那我，我朋友们运气应该挺好的。”
“……”镇元子顿了顿，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拍瀛玉的肩膀，“我再去看看山势，想想阵法。”
瀛玉红着眼，等镇元子的身影都远去了，才蹲下来，埋在胳膊下哭起来，呜呜地啜泣。
好久没有外面朋友们的消息了，从早早消失的伯劳，到匆忙相见的沛沛，瀛玉在心里祈祷：“盘古大神，倘若我真是有福缘的一棵树，只愿我的朋友们也能活下来。”
现在自己学艺不成，别说是出去看看了，就连呆在家里都要靠着镇元子和红云才能安全。
这种情况，连他们俩也得严阵以待，瀛玉自己也惶恐起来。
之前看云只觉得远在天边，色泽和好坏都只是练习，是爱好，是技巧。
现在才知道，这样庞然巨物的阴云，落下来就是一片片无法抵挡的磐岩，何止千钧。
哭了一会儿，瀛玉感觉到红云回来了。
他蹲在瀛玉的身边，顿了顿，抬起手环过啜泣的瀛玉，慢慢拍拍她的后背，“别怕，别担心，我们运气都很好，还会再见面的。”
“呜……我好后悔，”瀛玉哭红了眼睛，抬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红云：“要是我之前再努力些，是不是就能出去帮帮忙了。”
“小玉……”红云顿了顿，小心地捧起瀛玉的脸颊，颤抖着用双手拇指替她抹去眼泪，“不需要自责，我们都是量劫之下的蝼蚁，能做的也只有自保而已。”
“可我，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瀛玉哽咽起来，双手攥住自己的衣襟，“甚至连……朋友也帮不上，呜呜呜……为什么我都已经修炼了，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小玉，小玉……”红云眼泪都擦不过来，心疼地安慰道，“小玉现在还只是一棵才化形的小苗苗呢，我和镇元子现在也得躲着呀，对不对。”
“量劫很危险的，小玉的朋友们应该也想让小玉安全些躲着吧？”红云缓缓说着，看着瀛玉失落地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地上，“小玉的朋友们都……都是水族吗？”
“还有飞鸟……我，我都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瀛玉哽咽道，“他们都说要去帮忙，要么是去给凤君帮忙，要么是去给龙君帮忙，都走了……然后……然后……”
“小玉的朋友们应该不会去真正的战场。”红云一听，揉揉瀛玉的脑袋，略微一用力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分析道：“其实量劫之中的争斗和小生灵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红云……镇元子也是这么说的……可我还是害怕……”瀛玉哽咽地抱住红云，攥住红云的衣服，埋在肩头痛哭，“为什么小生灵就要这样担惊受怕的，为什么这些天骄不能自己去打一架就算结束了呢……”
“就像以前一样，我见过的……我见过的！”瀛玉说着说着，嚎啕大哭，“为什么不能就不能谁有争执，只他们去理论呢，以前不都是这样的？”
“这其实也由不得他们……”红云慢慢地，轻轻地收拢了手臂，笨拙地把瀛玉搂在怀里，一边安抚着，一边说到：“三圣族就像是三棵茂盛的乔木，枝繁叶茂，依附着他们的族群就是他们的根系。”
“原本还有些距离，所以还能相安无事，偶尔有些许根系碰到了，也只是小打小闹。”红云的声音缓缓，笨拙地安抚着，“可是后来，他们都在为了更多的水和土地向对方蔓延，根系、枝干都撞在了一起，就像是之前。”
“现在，他们撞在一起的枝干全都折断了，所以就算大树想停下，对方和自己的根系也绝不愿意停下来了。”瀛玉的哭声慢慢低下去了，像是理解了现在的情况，红云蹭了蹭瀛玉的发顶，“他们已经习惯了朝着对方的方向生长了，所以，终要有一个了解。”
“那怎么办？”瀛玉哭着哭着，脸朝红云脖颈偏了偏，“这三棵树没办法了吗？”
“西方祖脉爆炸，就像是一把火，把剩下的枝干全都点着了。”红云回头看向西方的云气，“小玉，你也是经历过的，除了极少数的枝干保留下来，根系，应当是不会有太大伤害的。”
红云趁热打铁道：“而且，就凭运气而言，我能遇到小玉是很幸运，小玉的朋友们都是在更早之前认识的，对不对。”
“他们也会很幸运的。”红云说着，收拢了手臂，拍拍瀛玉的后背，“所以，我们都会再相见的。”
“谢谢你，红云。”瀛玉埋在红云的肩膀上，哽咽着说到，“是我太笨了，没理解你们的意思，还抱着你哭了那么久。”
“别这么想啊，小玉。”红云蹭了蹭瀛玉的发顶，“其实小玉是很坦诚的生灵，我和镇元子也在害怕呢，要不然也不会躲到海上来，对不对？”
“小玉也是在替我们哭啊。”红云凑到瀛玉耳边，轻轻说到：“其实我去外面看的时候也害怕的不得了，现在身上还发软呢。”
“我不光是在安慰小玉你，我也是在安慰我自己。”红云揉揉瀛玉的脑袋，看着抬起头来，眼睛和小脸红红的瀛玉，伸出大拇指替瀛玉擦擦眼泪，“量劫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哭一点也不奇怪，担心朋友也一点都没错。”
“小玉是很聪明，很灵秀的修士，妄自菲薄多不好啊。”红云专注地看着瀛玉的眼睛，“我们都相信，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好不好？”
瀛玉含着泪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好，我也会打起精神来帮忙的！”
说罢，瀛玉抬起手，绕过红云的腰，拍了拍，“红云，你也别怕，我们都不怕。”
红云轻笑了一声，加深了这个拥抱，“嗯，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地渡过这场量劫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重制版）大木已燃，难以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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