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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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场景没拍多少天，正好能够让贺惊潇和剧组磨合好。
贺惊潇虽然是跟组编剧，但是相比起之前的剧组已经很清闲。
统筹那边有经验，演员背台词背得熟练，导演心里有数，真正到最后要改剧本的时候并不多。
除此之外，贺惊潇在剧组呆着的这些天隔三差五就被人投喂，尤其是冯月晨。
女明星要控制体重，但是学校周围小吃奶茶蛋糕数都数不清，开始只是买一份小的蛋糕和那些演学生的演员妹妹分着吃，后来不知怎么还要多买一份给贺惊潇。
起初她还找点借口，现在倒好，小助理买上奶茶蛋糕直接放在薛陈宁那里让薛陈宁转交。
头一回薛陈宁还以为是粉丝送的。
可惜小薛老师也要控制体重，稀里糊涂最后还是进了贺惊潇肚子里。
宋云烬路过时，放下手里全是痕迹的剧本，客观评价道：“贺老师最近气色不错。”
新进组的杭靖和薛陈宁拍完一场对手戏，结束时刚好听见宋云烬的评价，轻笑了几声就钻进保姆车里。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过了一阵子。
直到剧组转移到新场景……
新场景是剧组找的一个老房子，那是孟长明搬到这个城市之后的家。
剧中，孟长明和林景堂是发小，他们从小镇一起来到城市，长大成人。
然而……在更早之前，他们应该是四个小孩抱团长大。
在那个三天两头上房揭瓦的年纪里，孟长明和林景堂总喜欢黏着年纪更大的那两个孩子。
每天都能和朋友待在一起，一起去上课，一起回家，孟长明的童年不太算寂寞……
哪怕孟长明一年总是见不到父亲，母亲也忙着她自己的学生，总是忽略这个孩子。
小孟心里没有什么大志向，他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奈何老天总是恨铁不成钢，父亲难得回乡那天孟长明去迎接，得到的只有父亲跳楼自杀的噩耗。
林家兄弟的父亲也在那一天逝世，自此四个人仿佛一天之间陌生起来。
林家的兄长丢下学业到外地赚钱，栾依举家搬走。
一夜之间只剩林景堂和孟长明
于是二人一起念书，直到离开这里，带着孟长明那个沉默抑郁的母亲。
在女孩跳楼自杀那天之后，孟长明和林景堂说起栾依，林景堂才认出来童年时的姐姐。
其实林景堂并不在乎，时隔多年，只是再见到童年的玩伴而已。
孟长明耿耿于怀，带着心事回家。
当年来到城市里，孟母对孟长明和薛陈宁都不搭理，孟长明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他只能扛起孟家一切，希望妈妈有一天能真正开怀地笑。
为了拿到孟父那些遗产孟长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求助当时年纪还不大的林家兄长。
虽然磕磕碰碰，他们到底也是活到了今时今日。
可妈妈永远沉闷地在家里，除了找一份新的老师工作，她永远就这样待在家里，不喜不悲。
但这一天，孟长明企图用过去的事让妈妈多说两句话。
孟长明想过很多种可能，孟母或许会说起栾家的故事，说起林家那两个小子，再不济……她或许已经对那个镇子里的人已经没了印象。
只要孟母说起来，孟长明总能有想说的话。
可孟长明怎么也想不到，孟母怔了很久，回神的时候，只是讽刺地挑起一个笑。
母子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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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陈宁看书看到这段的时候总觉得压抑，听说剧组马上就要拍这段戏的时候还找了贺惊潇吐槽。
贺惊潇没反驳也不解释，薛陈宁和宋云烬都是家庭幸福的类型，让宋云烬去理解孟长明的惶恐和缺爱……
贺惊潇很担心。
贺惊潇甚至想过要不要主动找宋云烬聊一聊这段戏，到最后也只是想想。
拍戏这天，贺惊潇早早来到片场，出人意料的是，他在这儿看到了冯月晨薛陈宁俩人。
这个场地只有孟长明和孟母两个角色要用，大家这两天算是放假了。
贺惊潇没吭声，走到导演旁边坐下。
如果有需要的话，宋云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拍戏前的准备让片场变得有些嘈杂，贺惊潇还在和不断走过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陈导，久违了。”
贺惊潇一愣，望向门口。
陈导几乎也是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和那个女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素桦。”
女人身上穿着的戏服明明不够时尚，但是在她身上只觉得典雅得体，周身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夫人。
非常熟悉的声音。
贺惊潇扭头看向薛陈宁。
薛陈宁眼睛眨得飞快，只见他脸上很快染上两片薄红。
大家都知道白素桦是孟母的饰演者。
只有贺惊潇清楚，薛陈宁等白素桦来剧组等了多久。
也不怪这小子试镜的时候这么来劲。
白素桦年少的时候就拍戏，不仅是少年成名，还是圈内的大前辈。
这位女士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前些年她自己说了，以后会专心在家庭，拍戏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息影。
但薛陈宁喜欢她很多年。
大学的时候贺惊潇就知道白素桦是薛陈宁走进娱乐圈的引路人。
可是真的见了面，薛陈宁却在自己的位置上乖乖呆着，只有他和冯月晨聊天时掩盖不掉的脸红暴露他内心的波澜。
贺惊潇笑了笑又低头看向剧本，不再关注薛陈宁的追星方式。
白素桦除了气质有些不太一样之外，其实身边也只有一个助理，好像和普通的演员差不了多少。
白素桦的国民度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
宋云烬随后也来到片场，白素桦和他似乎也曾经有过交集。
“云烬也来了，”白素桦坐在沙发上倚着身子，“台词背熟了吧？”
白素桦当然不是在质疑宋云烬，宋云烬也笑：“已经做好准备了，妈妈。”
宋云烬以孟长明的身份喊他妈妈，白素桦笑着指了指他，不再说话。
“action！”
片场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大家琢磨了半天的灯光此刻细碎地打在白素桦的身上……
岁月在孟母的手上留下了洗不掉的痕迹，没有人知道她的沉默寡言是否因为这些岁月的伤痕。
她坐在窗边织围巾，青丝里夹杂的白发在光下镀上一层金。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可她也是孟长明心中触摸不到的神。
孟长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妈妈正常聊过天了。
孟母好像每天都很疲惫，对生活中的那些琐事永远只是说“随你”“都可以”。
孟长明靠在门边，踌躇片刻：“妈，今天我出警，见到栾依姐了。”
孟母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孟长明以为她要说什么，可她沉默了一会，还是接着织围巾。
“她好像没认出我……”孟长明苦笑了一声，“她现在也是老师，或许是以您为榜样。”
孟母依旧不曾给出回应。
“她看起来倒是变化不大，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学生。”孟长明自己一个人也能说下去，他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
“呵。”
孟长明猛然一顿。
妈妈说话了？
孟长明抬头看向窗边，被窗外的光刺痛，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孟母坐在背光处，脸上挂着冷漠和讽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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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惊潇不知道这段戏到底有多少能够在电影院能看得到，但是他很喜欢这一段。
场景也好演员也好，这一段戏就像老天恩赐，没有任何失误。
宋云烬和白素桦在剧组的第一场戏就是一遍过。
等会要拍下一段戏，白素桦和宋云烬走出来休息。
冯月晨眼疾手快，拽着怯场的薛陈宁跑上去。
冯月晨笑得很甜美，笑着向白素桦打招呼：“白姐，薛陈宁是您好多年的粉丝，他想跟您合照！”
白素桦脸色不改，冯月晨的热情似乎并不能打动她。
白素桦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这个打扮整齐的小女孩。
“是吗？”白素桦笑了一声。
宋云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导演旁边去了，白素桦身边除了助理只有这两个年轻演员。
“你是她女朋友？”白素桦声音很轻。
冯月晨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顿了顿，勉强维持了方才的热情：“不……白老师您误会……”
白素桦并没有等她说完话，又说：
“今天没有你们两个人的戏，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助理站在旁边，声音里同样没有什么情绪：“旁观学习应该本分地呆着，剧场不是你们任何人攀关系和追星的地方。”
冯月晨脸色瞬间煞白，她从来没有被陌生人这样批评过，就算是被人误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素桦不再看向他们俩，轻哼了一声，斥道：“不管你之前在娱乐圈走的什么路子，唱歌跳舞还是演戏随便你，想成名……呵，你最好老实一些。”
她的助理挡在身前，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不管你们俩是谁，不该在这种场合打扰白姐，请回吧。”
冯月晨不敢看薛陈宁的脸色。
猛然被人劈头盖脸地斥责，而她甚至不能反驳，如果只是她被误会了就算了……那这个真心实意地喜欢了白素桦那么多年的年轻人？
“抱歉白老师，”薛陈宁的声音很轻，轻得让人不知道他的情绪，“打扰您是我们的问题。”
冯月晨眼眶一瞬间红了，她抿着唇，一瞬间恨自己不争气，不能为薛陈宁说句话。
薛陈宁吸了一口气，坚定道:
“白老师，虽然我和冯月晨认识时间不算长，可她是一个敬业的好演员，希望您不要误会，让一个真诚的人背上她不该有的骂名。”
他只字不提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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