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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车内,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的阮建则毫无不悦,正亲热地搂着阮岘的肩膀,一会儿摸摸他的头发,一会儿捏捏他的胳膊。

      阮岘不好意思地躲了躲,“爸爸,我突然搬去和你住,会不会打扰你啊。”

      阮建则不赞同地啧了声,“你是爸爸的乖儿子,本来就应该和爸爸一起生活,之前是你妈……是许梦易嫌你碍事,爸爸可从没那种想法!你还记不记得,爸爸之前给你买的那水蜜桃,多甜多大,还有每个月的生活费,赔给霍诤行的那几百万……你说,爸爸是不是很爱你?”

      爹的,哄傻子呢,绞尽脑汁了吧。

      阮岘皮笑肉不笑,“还是爸爸对我好。”

      阮建则被哄得很是满意,甚至忍不住哼起小曲儿。

      对于许梦易和阮建则的夫妻情分,阮岘之前只大概知道不是很好,他们一个驻守国内,一个常年在国外经营画廊,两地分居,能坚持这么多年不离婚已算奇迹。

      眼下,阮岘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全新的认识。

      阮建则在市中心购置了超级豪华的大平层,走出入户电梯,玄关处悬挂着他四幅风格各异的个人写真——道貌岸然,滑稽且恶心。

      “有机会咱爷俩去拍个亲子照,也挂在这儿。”阮建则信心满满地开始安排阮岘。

      阮岘笑而不语,随他走过玄关,保姆已经候在入户门处,见到他们,特意蹲下,意思是要替他们换拖鞋。

      什么年代了,还搞老爷少爷那套。阮岘示意不用,自己换了鞋,回过头,看到阮建则正坐在换鞋凳上,伸着臭脚。

      保姆十分习惯地将他服侍妥帖,朝阮岘弯了弯腰,沉默的木偶一般,做完这些后便躲进了旁边的保姆间。

      这套房子大到望不到边,两个人走进来,仿佛两颗水滴落入大海,以如此小的体量,享受如此大的福报。

      阮建则带阮岘简单逛了逛,四处都是他的个人物品,看来他和许梦易何止情感不睦,而是早已分居多年。

      阮建则指着朝南最大的一间卧室说:“儿子,你住主卧,主卧阳光和视野最好,爸爸特意留给你的。”

      “谢谢爸爸,爸爸对我真好。”阮岘莞尔一笑,因为眼睛发红,像是感动得要哭。

      阮建则果然被他的反应取悦,替他把行李箱推进房间,嘱咐他补补觉,晚上带他去吃大餐。

      坐到又软又大的床上,阮岘乖巧地说:“爸爸,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我想就在家里。”

      “好好好,听我儿子的。”阮建则夸他懂事,离开房间前抱了抱他,“睡吧,爸爸有事出去,咱们晚上见。”

      昨晚彻夜未眠,阮岘在房间里补了半天觉,直到被保姆叫起来吃午饭。

      他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来自霍诤行的二十多通未接来电与数不清的消息。

      保姆叫过他就离开了,阮岘直接给霍诤行回了电话。

      电话立刻便被接通了,可想而知霍诤行有多着急。

      “你在哪儿?”霍诤行急切地问,身边很静,只有轻微的风声,阮岘猜他在开车。

      “在我爸爸这里,放心吧,我很好,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阮岘!”霍诤行踩住刹车,“我到了,下来。”

      “霍诤行,你果然跟踪我。”阮岘表现出明显的反感,“我说过,你少管我。”

      事实摆在眼前,霍诤行不与他辩解,重复道:“下来,马上。”

      阮岘嗤笑,“得了吧,别装得好像很在乎我似的,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姓阮,有我自己的家,我爸爸已经把钱还给你了,我不欠你的。”

      如果说前面的话不投机有阮岘赌气的嫌疑,刚才那句话,实在不是阮岘的口吻。

      霍诤行原本急切的心立刻冷了下来,另一种灼热和焦躁炙烤着他,“阮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下来,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阮岘垂下眼睫,轻声说:“谢谢,我会处理好的,你走吧。”

      说完挂了电话,翻身躺到床上,像是被不可理喻的霍诤行气到了。

      门外,偷听的保姆轻手轻脚地离开,阮岘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冷笑。

      午饭十分丰盛,阮岘出生以来,第一次在阮建则这里有如此高的待遇,吃的时候甚至有些难以下筷。

      保姆安静地给他夹菜,轻声细语,“少爷,这个好消化,您多吃些。”

      搞笑,狗屁少爷。阮岘从善如流,尝了尝,又喝了碗汤。

      近距离看,这位保姆面容姣好,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细瘦高挑,十指白皙纤细,根本不是干惯了粗活的人。

      阮岘着意打量她,她也任他看,没有什么不自在。

      别是阮建则金屋藏娇吧。

      这也不稀奇,他和许梦易貌合神离,怎么可能在国内守身如玉。

      阮岘对此嗤之以鼻,连带着看这位年轻“保姆”的眼神也带着凉意。

      这和他毫无关系,反正,不论她是阮建则的什么人,只要她在这间房子里,就是躲不过的。

      吃过饭,阮岘很是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指挥她说:“我最近睡眠不好,你去帮我开些安眠药。”

      “我要请示一下老爷。”外面还在下大暴雨,出去一趟很不方便,保姆推脱说。

      听到“老爷”这违和的称呼,阮岘没憋住,笑出了声,保姆疑惑地看向他,阮岘摆摆手,“没什么,你问吧。”

      没一会儿,保姆换下那身英国贵族家里才有的女仆装,打着伞出去买药了。

      等她离开,阮岘假装口渴,端着水杯在大平层里找饮水机,里里外外重新转了一圈。

      八个摄像头,好家伙,阮建则这是把房子当监狱一样看守呢。

      阮岘无所谓地又躺回沙发上,给鉴定机构发了消息,推迟到明天再去取报告。

      一个多小时后,保姆拿着开好的安眠药,递给了他,“医生说最多开一周的量,少爷如果还需要的话,等您吃完我再去开。”

      阮岘说好,保姆没再换回女仆装,而是略显拘谨地请示说:“少爷,我儿子在附近读小学,他晚上一向跟我睡在保姆间,您看,快到放学时间了,我……”

      “接孩子是吧,去吧,没事。”阮岘捧着一盘车厘子吃,很好说话。

      保姆松了口气,露出点儿笑容,马不停蹄去接儿子了。

      阮岘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车厘子吃多了胃里反酸,阮岘靠在沙发上缓解不适,心里想着不会吧,他这位生父为了算计他的剩余价值,竟然让小老婆扮保姆、小儿子扮保姆儿子?

      真是煞费苦心。

      事实如何与他无关,阮岘拿着保姆买回来的安眠药,回到主卧小睡。

      他是被小孩子吵醒的,阮岘睁开眼,朦胧中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小矮子,他不动声色,数秒后打了个哈欠。

      “你不害怕吗?”小男孩儿穿着面料柔软的熊猫图案家居服,奶声奶气地问他。

      阮岘睡足了,索性坐起来,“怕什么?”

      小男孩儿说:“怕我啊,这是我家,你在我家里偷偷睡觉,不应该怕我吗?”

      除了老爷,原来今天这出戏里还有真假少爷之争吗?

      阮岘无所谓地略过这个小小年纪就长歪了的小树苗,打开门,对正在摆饭的保姆说:“看好你儿子。”

      “对不起,少爷,我一个没守住他就……”保姆试图辩解。

      阮岘摆摆手,睡醒后的脸上泛着红,“都无所谓。”

      保姆一下变了脸色,似乎因为被忽视而感到屈辱,紧咬着下唇,一副要哭不哭的倔强模样。

      还是小白花人设呢。

      阮岘平时除了画画、看书学习,偶尔也上网冲浪,读读当代网络小说,对于这类人设有所耳闻。

      十分恰巧,已经回家的阮建则换好家居服,从卧室里走出来,见阮岘红着脸像是在发火,保姆红着眼像是要哭,于是他重重地咳了咳。

      “怎么回事?”

      阮岘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正好有人也不想让他开口,保姆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说是她的错,私自进入阮岘房间的小男孩儿扑到阮建则怀里,细声细气地说:“哥哥不喜欢我。”

      好好好,第一天就上全套是吧。

      好在他也只打算待一天。

      阮岘似乎无可辩驳,也不想面对阮建则打孩子骂老婆的场面,更不想被他莫名其妙迁怒,主动说:“汤在厨房吗,我去盛吧。”

      “小岘……”阮建则似乎很是愧疚,“怎么能让你动手。”说着去看保姆,示意她去。

      保姆不情不愿,阮岘叹了口气,“爸爸,让阿姨歇着吧,我去就行,还有弟弟,你们三个好好聊聊,我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你们何必呢。”

      在场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随即露出被点破的尴尬。

      阮岘去到厨房端汤,耳朵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以及他那便宜弟弟的抽泣声。

      一片混乱中,他将藏在手心,已经碾成粉末的安眠药,借着搅和汤锅的时机,全部兑了进去。

      很快,他端着汤盆出去,保姆是真的哭过了,眼睛红红地接过汤盆,放到餐桌的正中央。

      既然阮岘已经看破,保姆和小儿子也就没再藏着掖着,一起上桌吃饭。

      阮建则估计很不是滋味儿,一直讨好地给阮岘夹菜,阮岘都吃了,顺手给他盛了一碗汤,“爸爸,尝尝这汤,阿姨炖得很香呢。”

      看他对自己的小老婆不算抵触,阮建则忙接过汤碗,两口喝完了。

      阮岘笑眯眯的,又给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男孩儿盛了一碗,“弟弟也喝,哥哥刚才起床气,不是针对你。”

      他这么会做人,让这一家三口放心不少,小男孩儿在母亲的授意下,专心地喝完了汤。

      保姆没等着阮岘给他盛,自己喝了一碗,看向他的目光也由锐利转为了探究。

      管他们怎么看呢,阮岘毫无所谓。

      吃过饭,阮岘打着哈欠说:“好困啊,我先去睡了,爸爸晚安。”

      阮建则睡眼惺忪,几乎要睁不开了,只囫囵地点点头,“去吧,爸爸……真高兴……”

      “那爸爸忙吧。”阮岘糊弄着,拨开他的手,转身进了房间。

      他以胃不舒服为由,没喝汤,躺在床上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房子里再没有一点儿声息。

      夜凉如水,阮岘袖子里藏好小电棍,拧开了房门。

      客厅里,阮建则横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那小儿子趴在地上睡得流口水,保姆倒是没倒地,但也撑着下巴,睁不开眼。

      阮岘先走到保姆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阿姨,回屋睡吧。”

      保姆没什么反应,阮岘借着扶她的假动作,用小电棍在她腰间戳了一下,刺啦一声,女人倒地,昏了过去。

      阮岘如法炮制,给了阮建则一电棍,然后从行李箱里掏出早备好的绳子,将阮建则绑在椅子上,堵住嘴。女人和小孩儿也绑好堵嘴,扔进他们“住惯了”的保姆间。

      八个摄像头全部关掉,阮岘打开手机录像,把淋浴喷头对准阮建则的脑袋,冰凉的水喷了下去。

      安眠药的剂量有点儿大,冷水浇了好几分钟,又被抽了好几个大嘴巴,阮建则才喘着粗气醒过来。

      他面前,阮岘玩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蹲在地上,正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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