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海港夜无花》离机

58、观影体11

　　祖国母亲……
　　算了，母亲就母亲吧，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点小小的玩笑。或者说，王耀从古到今，也确实更习惯听到“祖国母亲”，而非别的什么。
　　“怎么办呢。”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对上林冬阳的眼神很快又笑了：“你很聪明，也很敏锐。”
　　所以呢？
　　“所以，现在先继续看下去吧。”
　　他笑眯眯地比出一个“嘘”的模样，随即转向伸手，示意他们看向憋红着脸的阿莉娜：“小朋友很累的。”
　　“我没问题！”
　　阿莉娜突出的就是一个中/国女人从小到大绝不认输，立刻装作很轻松的模样：“只是拦着不让他们看到听到妈妈说的话而已，很简单的。”
　　“妈妈……”
　　林冬阳嘴角一抽，重新坐下来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好怪。”
　　“是的。”
　　琴酒这句接话真的让她有点没想到，立刻扭头想看他的表情，林冬阳却只看到一双平淡的绿色眼睛：“这个名字有问题。”
　　“所以如果是你，你会给她取什么名字？”

　　“如果是我。”
　　林冬阳没理会琴酒一瞬间的迟疑，摸着下巴缓缓开口：“如果说是你的话，孩子他爹，我会给她取名‘林晞’。”
　　“嘿嘿。”
　　林晞带着点期盼看向自己的父亲，却看到他迟迟不肯开口。她想了想，好像也没那么意外。
　　“那是什么意思。”
　　“我更好奇那句电影里你称呼我的‘солнышко’是什么意思。”

　　林冬阳有点艰难地发出了那个音节，回答她的却是坐在前面的俄/罗/斯：“你们可以音译成‘索妮丝伽’如果这个方便你们念的画。意思是‘我的太阳’哦。”
　　“诶？”
　　“我的太阳？”
　　“对呢。”
　　可疑，太可疑了，不是说毛子不笑的么，这个眯眯眼笑脸是什么情况？你真的是露西亚？
　　林冬阳一个后仰，再看向琴酒才抚了抚心口。
　　还好，这个大毛子是符合她刻板印象的。

　　【“真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但这样感觉也不错，不是么？”
　　耳边的声音很陌生，看过去也同样是一张陌生的脸。身边的这个男人有着一头不算显眼、只能说是给人感觉很温柔的粉色头发，脸上戴着的细边眼镜让人觉得有种学术的气息，浅浅的笑意很能够给人带来好感。配合着温暖甜腻的咖啡饮料，他的出现仿佛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
　　柔和，带着暖意，却又让人觉得虚假。
　　“是啊，确实不错。”
　　抿了口咖啡，林冬阳继续看向窗外，黑框眼镜覆盖的脸上多了一抹浅淡微笑：“很难得的好天气，也让人很在意。”
　　“在意什么？”
　　“我很高兴，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我。”
　　举起手里的杯子往前，林冬阳像是在敬着什么人，又很快放下。既然已经开始了这场博弈，那么接下来每一步都需要走得安稳。
　　“看来你对我给你的东西很满意，赤井秀一。”】

　　“呀~~~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尚耗子捧着脸，发出一声明显是为了恶心人的嗲声。而另外一边的波本却是脱口而出，更多的是憎恨。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就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他相信波本，不对，降谷零会因为后续而感觉到快乐。

　　【“是我小瞧你了，冬阳小姐。”
　　听着自己的霓虹名字被报出，林冬阳没有任何慌张，反而推了推眼镜有点想笑：“大名鼎鼎莱伊先生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一句话就这么把所有自己想说的都堵了回去，赤井秀一盯着眼前的人良久才重新看向街景，语气里多了点复杂：“我收到了你给我的东西。”
　　“赤井先生，首先第一，我给你这一份文件并不是出于想要利用你或者同情你的遭遇。”
　　林冬阳晃了晃手里的抹茶拿铁，顺带着再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对此，我真羡慕你的天真。”
　　“哦？在你看来我很天真么？”
　　“母亲不怀疑一下最后的邮件就赶到了对方宣称的安全地方，不觉得很天真么？”
　　听到这句话时赤井秀一稍稍偏了下头，是的，他也觉得母亲这么做很天真。
　　“是不是父亲发的消息都不确定，就这么简简单单相信了。”】

　　那个消息，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通过赤井秀一一闪而过的镜头，昏暗的纽约街道，擦肩而过的女性留学生，异常的话语，以及——
　　赤井务武。

　　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波本瞬间往前，贝尔摩德依旧坐在那边，突然轻笑出声：“知道么，波本，被揪出来的卧底能够获得那个结局，都算是幸福的。”
　　幸福？什么是幸福？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的话，那也太恶心了。
　　然而能够反驳么？没有办法反驳，甚至连吐出第二个音节都做不到。降谷零突然侧过头，脸上却是完美无缺的笑容：“贝尔摩德，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个立场。”
　　那么你呢？作为组织里的“那个女人”，你也妄想获得一份救赎？

　　这太恶心了。

　　“那可不会。”
　　贝尔摩德反而笑出声，她偶尔觉得波本真的很甜，这份甜美让她不介意偶尔罩一手——但甜过头了，就不太妙了。

　　【“你在试图激怒我。”
　　“和一个有大学学位说话的人比较放松……你有大学学位吧？”】

　　“哟！我知道了，赤井秀一肯定是没钱交学费去美国大学里面临时当了兵，因为你们有学贷！”
　　王耀脱口而出，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卡BUG方法：“说起来学校给学生提供贷款，要求毕业之前，或在毕业后规定的时间力偿还本息，那如果说我不毕业，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天才！”
　　“出院！”
　　弗朗西斯啪啪啪地鼓掌，看到阿尔弗雷德的模样都有点心疼了。
　　但俗话说得好，心疼男人是给自己找事做，他还不如去关心可爱的小姐姐：“林小姐，你大学毕业了？”

　　“我十六岁就被特招，本硕三年念完了呀。”
　　林冬阳满脸无辜，别人在念大学的时候她在给家里写操作系统研究一些不好说的东西，沙盘推演实战演习轮着来，放松时间是抓电信诈骗。
　　“赤井秀一，你现在呢？”
　　万万没想到是伏特加问自己这个问题，赤井秀一带着怨气瞥了眼这位FSO，表情平淡：“研究生在读。”
　　研究生专业别问，问就是在学汽修。现在只要尚浩之不去军校再读研究生，他学历就比尚浩之高了！

　　【“不会说什么交换，我只是会告诉你我拿到的东西，真假与否你自己辨别。”
　　“没有条件？”
　　“没有……或许有一个。”
　　感觉到对方终于有点放心的样子，林冬阳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对这位银色子.弹进行了一次非常成功的PUA。不过她也懒得在意这个，声音依旧温柔平静：“条件就是，告诉我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好奇。”】

　　“不要跑了啦，又没有关系。”
　　听到旁边闹出来的动静，正在看电影的人纷纷望过去，看到了似乎是死命要离开的本田菊，与咬牙居然真的能拖住他的阿莉娜。林冬阳瞥了眼似乎愣住了的降谷零，刚准备去帮忙就看到琴酒比自己更快站起来，朝着阿莉娜的方向走过去。
　　“你应该出不去。”
　　“我知道。”
　　“那你是在表达态度？”

　　琴酒听到这句突然冷笑一声，看向乖巧站在旁边的阿莉娜伸出手：“回座位。”
　　“诶？”
　　“没那个必要。”
　　自家曾经那个冷硬的父亲，居然对自己伸出手了？
　　阿莉娜嗖地一下看过去，非常快乐地握住了琴酒：“爸爸，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诶？为什么不知道？”

　　就像是他现在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观赏这部电影，不知道如何评价另外一个“自己”，以及……
　　“士兵。”
　　他看到自称为“苏/联”的男人站起来，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带着这个时代没有的激昂，却又很好地表现出一份沉稳：“你做得很好。”
　　每一个方面，每一个举动，都很好 。

　　伊利亚想，他偶尔苏醒、更多时候只是沉睡、始终无法彻底死去，或许也有他们的一部分功劳。
　　因为永不忘却的人，也因为永不下坠的旗。

　　“你理应授勋。“
　　就如同那个同样名字的、第一位获得金星奖章的飞行员，也像是每日照常升起的太阳。

　　【“回答我。”】
　　“那么，回答我。”

　　电影屏幕上的人注视着女主角，如果说别的电影是在获取恋人的回答，他却更想要抓住深扎于泥土的脉络。

　　“我到底是谁。”
　　他抓着小女孩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死意。

　　【“我只是你的朋友么，林冬阳？”】
　　朋友？不，他不会想要得到这样肤浅的回答。
　　他想要的只有一个问题。
　　旋转的胡桃夹子，留着八字胡、又在下巴上有长白须。它的手臂上下摆动着，手中握住了那根金色的指挥杖。

　　上面的是星星，还是钻石？

　　糖果的甜腻香气，寒冷冬天中烤起的火，舞者在翩翩起舞，剧院外面有着不少等待买下一张交响乐会音乐票的人。
　　硝烟与战火永远存续，但这里有最好的圆舞曲，最好的协奏曲，最好的芭蕾舞。
　　那是文化带来的历史印象，还是无法抹去的烙印？

　　我是谁？
　　你能否给我一个锚点？

　　伊利亚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最后他转过身坐下，微微抬起头注视明灭的银幕。
　　“我已经无法给出答案了，孩子。”
　　你也不应该来问我。

　　【“想好再说。”
　　“我想……不是。”】

　　“我想，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林冬阳已经坐下，她抬起头望向那道居高临下的视线，腰背挺得笔直的同时往旁边示意他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她不知道用哪一个名字称呼他，只能对此回避不提。

　　“重要的是，我如此自我，你是否能够接受？我因为曾经的过往从而对你不设防心，不会恐惧，是否符合我的职业本质？”
　　“原来你知道。”
　　“当然知道，但我没有办法。”
　　林冬阳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底让人察觉到一丝轻微的疲惫。没有办法，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哪怕只有那么短短的一个小时，她也没有办法。

　　王耀会理解她的，因为他应该是最明白当初的那个“人”。
　　林冬阳垂眸注视自己的指尖，她的手指从来不会有无谓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却在轻微地颤抖。

　　【“你是战友。”】
　　“哪怕那些过去已是历史，你却早已是我认定的战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