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海港夜无花》离机

57、观影体10

　　那个叫“琴酒”的人说，他的祖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王耀想，很久以前他还是存在的。
　　伤痕累累，意气风发，有隐藏得很好，却从来都相当强盛的控制欲——
　　有沙文主义，有不退缩的铁血，有不惜一切的强硬。
　　也有芭蕾舞，有交响曲，有天鹅湖与胡桃夹子。
　　很多人庆幸他死了，其实他也是。但偶尔夜深人静，翻阅过去的时候也会想着各种各样的如果。

　　他家的孩子会写有着“如果”的小说，在影视里写他，依旧在唱他的歌。
　　会去伊万家做客的时候，一起唱那首歌。
　　梨花开了，你却没有再回来，迎接又一年的春光。

　　“在为我哭泣么，中/国。”
　　“或许吧。”
　　王耀笑了，他眼底不见泪光，拥有怀念却并无悲伤，甚至于更多的是冷静：“你会因此感觉到愤怒么，伊利亚？”
　　“那倒没有。”

　　伊利亚想，这不是琴酒的错。
　　他的归处是被曾经的他亲手毁去的，死寂中甚至是所幸有燃烧着那搓愤怒的残灰才得以存活至今。
　　也只是存活而已。
　　“更多一点是抱歉。”

　　【“我以为她已经消失在你们的教科书上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出现，那就是最大的反派。”
　　“最大的反派在近百年里轮流有人当，但是你有一点说得对，在某些蠢货眼里，柏林上空飘扬的是星条旗。”
　　听到这件事情银发男人的表情嘲讽，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笑得冷漠：“没有历史的人也只能创造历史，无法想象现实发生的事情就说是编造。”
　　“不愧是清教徒和通缉犯建立的国家，是吧？”】

　　“我忍你很久了，中/国！”
　　阿尔弗雷德差点就是一个掀桌，奈何也没有小桌板给他掀，只能无能狂怒：“本Hero是正大光明，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啊！而且当年，当年那件事情才不是这样！”
　　“但那不管怎么说都是兄弟阋墙嘛。”
　　“也没有，只是弟弟大了想离家而已。”
　　亚瑟面无表情：“说开了就好。”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状况，你们现在谁是兄长还说不准，甚至现在这个阿尔弗雷德是不是你弟弟都说不清。”
　　王耀没忍住在旁边吐槽，在场所有人里也只有他敢吐槽：“我反正不会午饭吃个汉堡都要贷款。”
　　“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还有，什么叫不是我？？”
　　“嗯嗯嗯，没什么，等会去横滨中国街吃个鸭血粉丝汤好不好？我请客哦！”
　　那也不是不行。

　　阿尔弗雷德消停了，林冬阳却眯起了眼睛。她之前只是普通推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刨去一切不可能，剩下仅有的再怎么不对，也只能是真相。

　　“你之前想跟着那个人往前。”
　　她侧头看了眼琴酒，注意到荧幕上多出了收到消息的赤井秀一也不在意，反而松了口气：“他是谁？”
　　“我不知道。”
　　“但你听得到他们说的话吧？”

　　后面的人听不到，或者偶尔能捕捉到，能够几乎一字不差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林冬阳觉得只有自己和琴酒。
　　这个电影院对自己和琴酒充满偏爱这点，林冬阳察觉得比谁都早。当然，阿莉娜是自己的孩子这点，她持保留态度。
　　她不会在一部电影的时间里因为电影故事爱上另外一个人，但她能够明白电影里的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与时光，足以让她与身边的人产生纠缠到或许生命结束也不会消失的情感。
　　就像是现在的中/国，依旧会去和悼念亡妻似的想一想苏/联，更何况这个“阿莉娜”还真是她和琴酒亲生的。

　　有点头疼地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林冬阳只觉得自己满肚子槽没法吐。重新坐直，林冬阳却发现旁边的人似乎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有事？”
　　“不。”
　　琴酒重新将视线放在电影上，他得到了这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却让他愈发矛盾。
　　如果是真的，他又应该怎么做？

　　【“你想和我说什么？”
　　“一个维持了很久的计划，你觉得依靠几个人就能解决？”
　　“你不是都干了20年活么？”
　　“……”
　　“不过也是啊，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够，还会因为偷偷摸摸查探受伤，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对‘外人’防备也够深的。”
　　“一个维持了半个世纪的计划，可能么？”
　　“当然可能，毕竟曾经有一个维持了四千年的制度，有人用了二十二年去推翻——排除前面还有的十六年，算四十的话加起来的话比例差不多是100:1。”
　　林冬阳笑了笑，揉着鼻梁的手却依旧没有停下：“这里不过是五十年，但考虑到人数什么的，我认为当然可以。”】

　　二十二年。
　　王耀感受到了本田菊的一瞬间退缩，很短的一瞬间，却让他迅速侧过身，几乎是用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了本田菊想要逃离的手。
　　“我什么都没做哦。”
　　伊利亚用双手晃了晃示意，王耀没有放手，只是盯着那个不敢看他的人，声音放缓了许多：“你不继续看么，霓虹？”
　　“为什么？”
　　王耀想，大概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你失败了。”
　　他家的孩子不会忘记，他也不会忘记，但这样的不忘记又会不一样。
　　会恨很久，但他想，就像是有人教会了林冬阳，也同样有人教会了他。
　　“你要认清一点。”
　　王耀缓缓开口，确认本田菊不会再离开后才放开手，说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和某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们要认清的是，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前排瞬间回头望去，发现电影的男女主角一个盯着王耀，一个看着没有回头的伊利亚。女主角与王耀异口同声，男主角嘴角的笑容冰冷，到最后伊利亚才缓缓扭头，对他歪了下头。

　　“所以。”
　　林冬阳看向屏幕上的自己，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些不确定。她的声音放的很大，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却又旋转着绕过了小孩子的耳边。
　　“最左边的是你是‘英/国’，然后是‘美/国’、‘法/国’。”
　　她一个个点过去，跳过其中两人后对上伊利亚鼓励的视线时抿住了嘴。

　　“不说了么，小姑娘？”
　　她很聪明，阿廖娜或者说林晞在之前就和自己重复了很多遍，她和自己打赌说电影最多过四分之三她就能认出来他们是谁。而现在，她确确实实说出来了。
　　“你是‘苏/联’。”
　　她避开伊利亚的视线，把他交给琴酒后迎上了那张笑盈盈的脸。

　　声音很中性，自己的发型莫名像他——到底是因为自己是这样他才是这样，还是他本就习惯这样？
　　“以及。”
　　林冬阳突然露出了个促狭的表情，对着王耀张开手，几乎可以说是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你好，非常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亲爱的祖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