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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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大学附属医院的走廊里，简书成刚摸出根烟，却在护士虎视眈眈的注视中，焦躁地捏弯了，无奈地攥在手心里搓碎。
他就像一头被装进笼子里的困狮，毫无意义地在原地踱来踱去。
自动玻璃门终于向两边分开，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走出来，轮椅上，宋筱楠按着自己胳膊上的血管，看上去刚刚做完检查。
“筱楠！” 简书成几步奔过去，“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儿脱水。” 宋筱楠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可能，你自己说，晕了几次了？这次都失去意识了，情况很严重，你知不知道。” 简书成不理宋筱楠，把头转向护士，护士推着宋筱楠，边走边跟他交代，“拍的片子刚送去影像科，其他化验还要等结果，不过医生开了盐水，我带你们到留观室打针。“
”都说了，就是出汗太多，脱水而已，师兄你又叫救护车，又挂急诊，还按着我做脑CT，纯粹就是折腾人，还浪费钱。“
“那你怎么不说你吓到我了呢。”
“明明是你自己脑补太过。”
“宋筱楠，你别仗着年轻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行了，行了，吵什么吵，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护士安顿宋筱楠打上针，回头瞟了简书成一眼，”病人家属，看着点儿，这瓶打完叫我来拔针。” 说完，忙碌的护士就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病人家属？
简书成和宋筱楠一下都闭了嘴，刚才在摩天轮上的那一吻，重新占据了两个人的大脑。
沉默了很久，真的很久。
“筱楠，” 简书成清了清嗓子，“你今天的操作很精彩，你很棒。”
“哦。” 宋筱楠低下头，“主要归功师兄画的图。”
“可如果是我操盘的话，绝对到不了你这样的境界。”
“师兄好几次预标了拐点，否则我肯定有失误。”
两个人欲盖弥彰地商业互吹，似乎这是他俩此刻唯一能想出来，冲淡内心波澜的办法。
但是刚说几句，两个人就又不约而同地词穷了。
怎么办呢？
此刻手机的铃声就好像救命稻草，宋筱楠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机，“喂，小宋总，恭喜你啊！” 手机里传来陆子豪的嚎叫。
“恭喜什么？”
“咱们的抹泥基金被批准上市了！”
“真的吗？” 宋筱楠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两潭月牙泉，“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周末嘛，有个局，都是圈儿里人，我也是刚得到消息。“ 陆子豪忽然一顿，”对了，你猜我在局上还遇见谁了？“
宋筱楠刚想问，输液的手被简书成抓住，这个人在下面给他垫好一个枕头，可完事儿还不肯松手。
宋筱楠的声音不由自主变了一个调儿。
陆子豪一顿，”筱楠，你干嘛呢？“
”你遇见谁了？“ 宋筱楠赶紧拉平尾音，手指却蜷着，脚趾都扣紧。
”我遇见秦牧了，那人从一进门就在讲电话，谁也不理，待了不到三十分钟，干脆闪人了，你说科班出身的学院派是不是都这么丧眉打眼的，真没劲。”
陆子豪说完，声音一顿，“筱楠，你要是什么时候受不了你家简教授了，哥给你介绍几个热情似火的。”
宋筱楠不自然地低头，他盯着自己的手背，药水流进血管，凉凉的，手心正被简书成捧着，却很暖。
电话里，陆子豪好一顿叭叭，可后面的话宋筱楠没了心思听。
陆子豪终于说完了，宋筱楠挂了电话，周围重新归于安静。
”睡吧，我给你看着药。“ 简书帮给他拉了拉毯子。
宋筱楠挣了挣，手没抽出来。
”别乱动，当心针头。“ 简书成嗔怪。
宋筱楠终于还是放弃了，就这么拉着简书成的手睡觉，感觉其实挺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干净的窗玻璃投射进来，在宋筱楠雪白的脸上描摹出一点儿浅金，简书成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他一夜没敢乱动。
后半夜的时候，宋筱楠的液输完了，护士说继续留观，没让走，又说还要补做几个检查。
宋筱楠安睡一夜，简书成一直不敢打扰他，因为怕吵到宋筱楠睡觉，他干脆连手机都关了。
天亮，简书成才敢把手机打开，上面立刻蹦出来几十通未接来电，清一色来自骁晓。
简书成皱着眉，随手把手机又调回静音。
“师兄，” 有人轻声叫他，简书成抬头，宋筱楠也醒了，目光从他手机屏幕上一扫而过。
简书成有点儿后悔买MAX版手机，滚动新闻一样的一长串儿骁晓，想忽略都难。
“你饿吗？”
“我饿了。”
两个人同时出声，似乎都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想吃什么，我给你叫。” 简书成点开一个APP。
“咱回家吧。” 宋筱楠说，“学校门口有早餐铺子。”
“十五床，宋筱楠是吧。” 有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手上拿着张单子核对，”先别张罗吃东西，采一下血。“
“我昨晚抽过了。” 宋筱楠指指自己的胳膊，创可贴都还没揭。
护士举着针管，上面的针头长的吓人，“医生刚下的医嘱，这次要抽动脉。”
采动脉？两个人都没听说过。
不过宋筱楠还是乖乖地挽起另一条胳膊的袖子。
“不扎胳膊，手给我，掌心向上，手背向后弓，再弓，用力弓。“
宋筱楠按照护士的指示，白皙的手腕上，几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金属针尖刺进皮肉的刹那，简书成也顾不上还当着护士的面，他一把攥住了宋筱楠的另一只手。
随着针头不停深入，简书成可以明显感觉到，宋筱楠的手指越收越紧。
“你血管可有点儿细啊，还滑，绷住了别动知道吗，越动越疼。“ 护士皱着眉头，针头退出来，换了个角度，扎得更深，这次，宋筱楠单薄的肩膀也跟着收紧了，他低下头，轻轻地哼出一声。
简书成搂过宋筱楠的脸，塞进自己的怀里。
护士就像开挖掘机，用针头在宋筱楠的手腕里挖来挖去。
宋筱楠耸起肩膀，在简书成怀里开始发抖，简书成摸了一把，宋筱楠头发里都是疼出来的冷汗。
”护士，这样不行吧。“ 简书成关心则乱，说话都差着音儿。
”嗯，是不行。“ 护士终于把针头从宋筱楠的手腕里拔出来，“换只手试试。”
捣鼓了二十多分钟，护士看着空针管儿嘬牙花子，宋筱楠跟从雨里过了一遭似的，T恤都贴在身上。
宋筱楠举着两个手腕不敢动，简书成徒劳地给他按住针眼儿。
“十五床，躺床上去，把裤子脱了，”护士带着股我还就不信了的狠劲儿，“我去叫个男的过来。”
宋筱楠睫毛湿漉漉地看了简书成一眼，简书成赶紧上去拦下护士，“要不就算了吧，我们不抽了。”
”别跟我说，跟大夫说去。“
简书成跟着护士就往外走。
值班医生要下夜班，他刚走出办公室，一边摘着自己胸前写着主任医师的胸牌，一边站在护士站前面做交接。
刚才的护士走过去，抱怨了一通宋筱楠的血管如何细，可没等说完却和值班护士一起被另一个病房的呼叫铃给叫走了。
于是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只剩下简书成和值班大夫，“医生，商量一下，这个检查我们能不能不做？”简书成问道。
医生翻病例，“十五床是吧。” 他的目光在病例上的某一行停留了很久，然后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我是他家属。“ 简书成想了一下回答道，他直觉医生话里有话。
医生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简书成，倒也没有纠结他的这个奇怪的自我定位。
”我们现在怀疑病人有免疫系统缺失的问题，情况比较复杂，一句话也解释不清楚。“ 大夫语焉不详地说。
简书成心里咯噔一下，”大夫，那严不严重？“
”严不严重，要看检查结果，现在我没办法回答。“
“大夫，先跟我说说，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简书成慌了，比昨晚困在漆黑的摩天轮上还要慌。
医生扶了扶眼镜，“我只说可能性，就目前的情况看，你家属有可能患有罕见疾病。”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