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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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表白，本应该是这样的，在玉潭公园欢乐的人流中，简书成拉起宋筱楠的手，亦或在仲夏之眼浪漫的旋转里，简书成将宋筱楠拥揽入怀。
然而命运却自有安排。
当下的气氛既不浪漫也不欢乐，躺着的宋筱楠一脸疲惫，而简书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
但是简书成等不了了，想到宋筱楠有可能会确诊很严重的病，他就必须争分夺秒地去爱。
简书成说完，看着宋筱楠，宋筱楠显然非常吃惊，他用另一只手捏住被角，因为太过用力了，手指上的骨节都泛着白。
片刻后，宋筱楠抬起头，脸上挂着微笑，简书成听见他说，”师兄，我也挺喜欢你的。“
简书成的心开始狂跳，紧接着他却听到宋筱楠又说，”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哥哥一样喜欢。“
简书成愣了，他没想到宋筱楠会来这么一句，上一秒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直接拉出一条直线。
”筱楠，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爱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简书成的心情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师兄，我很累了，想睡觉。“ 宋筱楠却下了狠心，根本不给简书成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简述成把嘴唇咬出铁锈味，终于还是只能沉默。
关了灯，简书成亦如往日在宋筱楠的身边躺下，装睡的两个人与漆黑的夜晚相伴，漫长，焦躁，失落，狼狈，不知所措，所以异常安静。
第二天是周一，一大早，骁院长一个电话，直接把简书成叫去了金管学院。
“我帮你做了鸡蛋三明治，牛奶在微波炉里，你转一下就能喝，待会儿有人送营养粥，你给开个门。” 简书成出门前，嘱咐着还没怎么睡醒的宋筱楠。
宋筱楠的精神没有完全恢复，半闭着眼睛“嗯”了几声。
“我很快回来。” 简书成说，“你乖乖在家等我。”
简书成破天荒迟到了几分钟，当他走进骁凤山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周末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这会儿谁也别想清闲。
吕司长也在，一屋子人都在等简书成。
“书成，过来坐。” 骁凤山拍拍身边专门留下的空座位，“证监会的简报我们刚看完，你做的很好。“
简书成坐过去，拿起简报迅速扫了一遍。
除了证监会，简报里关于他的内容占了一半，基本上把他描述成了一个孤胆英雄，当然还提到了骁院长，毕竟是他的导师。
简书成拧着眉毛，看了吕司长一眼，说，“你知道的，我当时主要负责画图，操盘的不是我。“
”书成，“ 晓凤山打断他，“情况我已经跟老吕通过气，证监会关于电力市场监管还有衍生市场都是你负责，你可不能找借口，推卸自己的责任。“
骁凤山的话令简书成很惊讶，他觉得骁凤山知道了些什么，又在极力掩盖着什么。
接下来好几个人表态，简书成没能找到机会再说话。
后面就是做总结，下保证，总之这样的情况不能再发生。
会议开了大半天，等到人都走了，骁凤山单独把简书成留下，时过中午，似乎又要下雨，铅灰的云在落地玻璃窗上投下阴影，骁凤山坐在大团的阴霾中，脸色愈发难看。
“书成，听我家丫头说，你跟宋筱楠在一起，他现在还跟你住在一起？”
简书成愣了一下，答，“老师，他提前出来了，您要见见他吗。”
骁凤山摇头，”书成，怪我没有早些提醒你，你不该见他的。“
”老师，我不懂您这话的意思。“
”你忘了你从事的行业了吗？“ 骁凤山语重心长，”咱们金融这一行，和娱乐圈也差不多，最怕黑历史。你和一个有那样前科的人搅在一起，会对你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心里不明白吗？“
一个有前科的人？影响？
简书成望着面前的骁凤山，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老师，宋筱楠是您的学生啊，他那么有才华，您曾经那么赏识他，他……“
骁凤山摆手打断了简书成，”书成，你太年轻，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是不是还要在吕司长面前提宋筱楠？你知道这会给我们学院造成多坏的影响。我今天和你挑明了，我是想让你接我的班的，也一直把你向这个方向培养，你要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趁早和宋筱楠撇清关系。”
”请您相信宋筱楠，他其实是被冤枉的。“ 简书成第一次在老师面前表现的如此激动。
”被冤枉？铁证如山！“ 骁凤山紧锁眉头，再次打断了简书成，”书成，我已经折了一个学生进去，我不能看你再走弯路。我在宋筱楠的老家参与投资了几个扶贫的项目，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帮他牵线，给他在云川安排工作。我对他不是没有师生之情，如果他现在生活困难，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挂个基金会，资助他，但是前提是他离开燕北，以后也不要再从事和我们专业相关的业务。“
“老师……” 简书成不服气，还想开口，门一开，骁晓走了进来，如同昨天简书成对她的态度，骁晓只当简书成根本不存在，姑娘冲着骁凤山，”爸，快下雨了，妈叫我接您回家吃饭。”
说完她挑衅地瞟了一眼简书成。
骁凤山捂住胸口，喘了几口气，”我今天确实累了，书成，我说的话，你要听，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窗外一声闷雷，大雨将至。
离开金管学院，简书成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进门前，他先稳定了一下情绪。
早晨简书成离开的时候，宋筱楠还在睡觉，以前简书成觉得宋筱楠年轻赖床，现在回想起医生说的”嗜睡“症状，即心疼，又担心。
已经时过中午，简书成进门依旧轻手轻脚，潜意识里害怕惊扰了宋筱楠。客厅里没人，餐厅的桌子上摆着外卖的袋子，根本没有打开。
简书成的眉毛立刻皱起来，他侧耳听了听，卧室里有人正飞快地敲击键盘，声如急雨。
简书成推门进去，直到走到那人身后，宋筱楠都没有回头。
“干嘛呢？“ 简书成的手抚上那个瘦削的肩膀，他看见宋筱楠对面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同时开着好几个窗口。
模拟交易系统开着，右上角显示竞赛进入最后十天倒计时。每个ID都闪个不停，谁都想抓住最后的机会翻盘，或是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王者。
与此同时，宋筱楠还开着好几个编辑文档，
都是关于抹泥基金的，宋筱楠一边盯盘，一边在给一份关于基金价格的预测分析画图。
宋筱楠生着病，居然这么拼，还要不要命了！
简书成真想一股脑把这些系统，图标连同整个电脑都丢出窗外，然后把宋筱楠扔回到床上，他强压着情绪说，“筱楠，昨天才从医院回来，医生要你好好休息。”
宋筱楠”啪“地合上电脑。
这么听话？没等简书成反应，宋筱楠已经站起身，”师兄你回来啦，你给我订的饭，我还没吃，你吃吧。“
宋筱楠边说，边收拾东西往外走。
“筱楠你去哪儿？” 简书成老鹰捉小鸡一样，迈开长腿，两步堵在门口，“外面要下雨了。”
宋筱楠”哦“ 了一声，顺手从鞋柜后面抽出一把雨伞。
简书成攥住宋筱楠拿着伞的手，用身体挡住大门。
宋筱楠轻叹出一口气，“师兄，我要赶去石翠儿那里上班，今早就请了半天假。”
简书成想也不想，“我的工资卡银行卡信用卡，都给你，以后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咱不上班了好不好。”
简书成开头几个字说的强硬，可落在后几个字，又成了求。
宋筱楠被简书成这简单粗暴的举动吓了一跳。
简书成也觉得自己的言行大概有点儿降智，但是现在他顾不了许多。
宋筱楠无奈地向简书成解释，“师兄，我不是要挣钱，金鼎国际部那边要处理一箱资料，“ 宋筱楠的双眸水晶一般通透，”我有种感觉，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筱楠，那我帮你，我去，你说你要找地到底是什么，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简书成连劝带哄。
“师兄，情况复杂，很难解释清楚，还是我自己来比较有效。” 宋筱楠摇头，“而且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
“瞎说什么呢！” 简书成敏感地想去捂宋筱楠的嘴。
宋筱楠倒笑了，”师兄你紧张什么？我是说，再晚就要多等半个小时，才有去金融街下一班公车。“
简书成是不可能看着宋筱楠挤公车一个人去打工的，他推掉了下午所有的安排，开车把宋筱楠送到金鼎，他找了一个理由留下，趁着助理没看见，偷偷和宋筱楠一起进了资料室，两个人腿碰腿挤在逼仄的资料室里，在小山一样的纸堆里，寻找有用的信息。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宋筱楠的脑子里却仿佛有个数据库，他敏锐地在杂乱无章的纸堆里拼拼凑凑，就像是要完成一个巨大复杂的拼图，哪怕连他都不知道，这个拼图最终会拼凑出一个什么样的真相。
憋了许久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第一点儿，随后势如破竹一般的雨线连成雨幕，漫卷天地，混沌一片。
虽然R大的暑假已经放了一个多星期，但是骁凤山不是开会就是出差，难得回渭园的家里吃顿饭。
骁太太和阿姨忙活了一个上午，荤素冷热，一张鸡血紫檀的八人餐桌几乎摆不下。
因为今天渭园来了位客人。
秦牧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米色的巴宝莉衬衫湿了一半，打理过的头发趴在鬓角，样子有点儿狼狈。
“你们年轻人啊，出门从来不看天气预报，张姐，拿条热毛巾来，再泡一碗姜茶。” 骁太太周到地招呼，秦牧脸上带着种不多见的心不在焉，应付了几句，就跟着骁凤山进了书房。
门一关，好像还从里面搭上了锁。
“干嘛呢，说好了吃饭，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骁太太撇撇嘴，再看看一旁瘫坐刷手机的骁晓，“要不你给书成也打个电话，看样子吃饭要等一会儿，他过来正好。”
骁晓的假睫毛耷拉着，“他不来，跟他小情鬼混呢。”
“女孩子家家，听你这都说的什么话。” 晓太太皱起眉头，“书成有女朋友了？没听你阿姨提起过啊？”
“什么女朋友。” 骁晓“切”了一声，“是师弟。“ 说完骁晓抬起眼，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妈，阿姨知道吗？他儿子喜欢男的。”
直到骁凤山和秦牧从书房里出来，骁太太还处于一种被震惊到的游离状态，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先生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还是保姆提醒了一句，各怀心事的宾主才凑到餐桌前坐下。
“小秦，你吃这个。” 骁太太布菜，却拿错了调羹，秦牧伸碗把菜接过去，也没动口。
“爸，你帮我把学籍退了吧，R大我不念了。” 骁晓戳着碗里的一块花椒鲍鱼，恨恨地说。
“好好的，怎么又不读了？” 骁太太干脆摔了调羹，“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
“我要回国外念。” 骁晓的嗓门盖过骁太太，“我好几个同学已经在那边买别墅了，还有一个老爸掏钱，给买了个酒店，毕业直接接手。”
骁晓看了一眼骁凤山，“爸，你也给我买个生意做做呗。”
骁凤山没吭声，骁太太接过话，”老骁，我也觉得闺女在国内不太适应，要不，咱们还是让她出去读吧，和我一起喝下午茶的太太有好几个在外边给孩子买了房子，别墅环境好，还安全，这样闺女在外边我也放心些。“
骁太太还要继续说，骁凤山忽然“啪”地一声把调羹摔进汤碗，坐在一旁的秦牧，鼻梁上的眼镜立刻挂上了一层油点子。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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