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随手记》桨逸纸帆

7、《复合》

　　chapter 7

　　戚酒在宾馆住了三天后，终于在周六的时候回了趟家，因为厉罪给他发来消息，和他商量卖车的事。
　　戚酒原本不想理，因为这太像陷阱，但他不能一直躲在这，事情迟早要解决，所以他回来了。
　　戚酒把人约在离小区最近的一家咖啡馆里，他去的时候厉罪早就到了，坐在窗边，点了一杯咖啡。
　　从他推开门那一瞬间，厉罪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放下咖啡杯，朝门口看去。
　　被人盯着，尤其是厉罪满是压迫的眼神，戚酒感觉自己都不会好好走路了。
　　从远处看不出端倪，厉罪在外永远是那副生人勿扰的样子。
　　走到近处，戚酒微微怔愣住。
　　瘦了，脸颊都凹进去了。
　　本来就不爱睡觉，这几天可能根本没睡过，不然眼底不会这么黑。
　　从始至终，厉罪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自然也注意到他目光中闪过的心疼。
　　戚酒刚坐下，厉罪便问：“看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特开心？”
　　戚酒拧着眉反驳：“我没有那个恶趣味。”
　　厉罪讥笑道：“你怎么没有，你最知道怎么伤我心。”
　　“……”
　　戚酒不想多聊，切入正题：“那辆车，你打算卖给谁？”
　　“有个朋友看中挺久的了。”厉罪说。
　　戚酒问：“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跟他做交易，倒时候卖了我会把钱给你。”戚酒说。
　　厉罪静了几秒：“你这是怀疑我？”
　　戚酒实话实说：“我不想跟你有太多纠缠。”
　　厉罪磨了磨牙，这人真会捅他心窝子。
　　他以为戚酒是只兔子，就算急了咬人也不疼，没想到这一口直接咬在了心上，濒临死亡。
　　家里富裕，父亲从商母亲从政，厉罪从小到大想得到什么都轻而易举，抬抬眼皮就有人给他送来。
　　他本可以利用这种方式得到戚酒，但是没有，戚酒是他长到这么大唯一一个愿意花费一年多时间去追求的人。
　　他还没玩够，所以真的没办法放手。
　　况且就算玩够了，要提分手的也该是他，而不是戚酒。
　　“好，我等会把联系方式给你。”厉罪突然妥协道。
　　事情办完了，戚酒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他问：“你，打算在市中心住多久？”
　　厉罪半晌没说话。
　　戚酒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算了，反正他搬进来没多久，趁着还没产生感情，再找新的房子并不困难。
　　回到家里，屋子里几天没住人，空气里泛着冷意，还有一股尘灰的味道。
　　戚酒找到钥匙便跟买车的那人联系上，约了个时间看车。
　　宾馆不如家里，干什么都不方便。
　　戚酒冲了个澡以后没再出去过，午饭晚饭都是点的外卖。
　　晚上九点，客厅灯没开，戚酒坐在沙发上看一部凌天硕很久之前推荐给他的电影，说是轻电影，能缓解心情，放松神经。
　　电影快结束，戚酒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可能这种方法对他来说没用。
　　随着片尾曲的出现，戚酒正准备关电脑回房休息，家里的门铃突然被摁响。
　　戚酒第一反应是厉罪。
　　除了厉罪，不会再有别人了。
　　门铃响了几声，无人应答，外面的人开始敲门，由轻到重，节奏一点点加快。
　　戚酒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是厉罪，他才没有这么多耐心，估计直接喊他的名字了。
　　门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后，外面终于安静了，戚酒松了口气，拿起电脑。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密码锁又开始响，两次“密码错误”后，戚酒给小区的保安打了电话。
　　晚上十点，戚酒拖着疲惫的身子和脆弱的神经从保安室离开。
　　他这几天没回来，家里被小偷盯上了，查了前几天的监控，小偷已经来蹲点好几天了，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
　　因为他不在，没人发现，保安也以为是小区的住户，所以没在意。
　　保安答应这几天会严格看管，一旦发现他再来，直接报警。
　　第二天早晨，戚酒本打算睡个懒觉，等到约好的时间直接出去，事情处理完还能吃个午饭，而且他今天晚上还得去医院值班。
　　他睡眠浅，这些天一直被梦魇纠缠，昨晚虽然经历了小偷踩点，但他意外的能一觉睡到天亮。
　　早晨七点，戚酒被门铃吵醒，他其实已经睡不着了，但不想下床，更不想去开门。
　　被子蒙在头顶，门铃声还在。
　　没有小偷白天踩点，这次估计是厉罪。
　　没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厉罪清楚他的作息，这个时间不开门就是不想搭理他。戚酒耳根子终于清静了，翻个身继续睡。
　　没过几分钟，又有人来敲门。
　　“有人吗？”
　　是道女声。
　　戚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走到门前，从猫眼看见一个瘦小的女生。
　　戚酒把门打开，他刚起，头发乱糟糟的，睡眠不是很足，眼皮一直绷着。
　　尽管这样，他还是帅的。
　　女生愣了几秒，红着脸说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戚酒垂眸看她：“有事吗？”
　　“是这样，我住在楼下，早晨去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天花板漏水了，所以我上来问问，是不是你家浴室出了问题？”女生问道。
　　戚酒回想昨天晚上他还洗澡了，没出问题啊：“应该没有，我去检查一下。”
　　女生点头：“好。”
　　没几秒，戚酒回来：“抱歉，我家天花板也漏水了，应该是楼上的问题。”
　　女生犹豫片刻：“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楼去问一问？”
　　戚酒莫名打量她几眼，比在猫眼里看上去还瘦，两条白皙的腿赤条条地露在外面，上身裹了一条浅粉色的毛毯，披散着头发，浑身散发柔弱感，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放在以前，放在还没和厉罪谈恋爱之前，这种类型在戚酒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他再年轻个几岁，说不定还敢追一追。
　　“行，麻烦先等我一下，我找件外套。”戚酒说。
　　女生笑起来：“好。”
　　不过是找了件衣服的功夫，戚酒再出来的时候，门口多了另一个人。
　　厉罪斜倚着门框，一身黑色丝绸睡衣把人衬得优雅又雍贵，毫无正常人刚睡醒时的凌乱。
　　他弓着腰，腿也没站直，所以高度差并不会显得很大，微微颔首跟女生聊天，面带笑容，真诚实意。
　　戚酒心情复杂的看了会儿，沉默地走到门口，套上外套说：“走吧。”
　　女生忽然面露迟疑，往后退了两步：“要不算了吧，直接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来处理更方便。”
　　人家女生都拒绝了，戚酒不好再强求，何况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惹麻烦。
　　“也行。”戚酒说。
　　女生瞥了眼身旁默默看着的厉罪，又飞快收回眼：“真不好意思啊，大清早的把你吵醒了。”
　　戚酒笑笑：“没关系。”
　　“那我先走了。”
　　戚酒“嗯”了一声，女生一转身，戚酒的笑容瞬间消失，抓着门把手把门合上。
　　“嘶！”
　　门没合上，反被弹开。
　　“你疯了！”戚酒瞪大眼睛喊道。
　　戚酒带着火气关的门，可想而知会有多用力，厉罪紧锁眉头，五官都皱在一起，左手手背整个红起来了，厉罪紧紧抓着手腕，手掌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送你去医院。”戚酒说道。
　　厉罪摇头，咬着牙说道：“不去，我没事。”
　　“什么没事，断了怎么办！”戚酒不容他反驳，拉着他的右胳膊往前走，边走边数落他，“你是不是傻！”
　　“……我不傻。”厉罪盯着他露出来的后颈，低声道。
　　戚酒瞪了他一眼：“你不傻用手去挡门？”
　　“我如果叫你，你会听吗？”厉罪问。
　　戚酒哑声，正巧电梯门打开，戚酒把他拉进去：“你是个画画的，手多重要你比我清楚，下次做事能不能别这么莽撞！”
　　厉罪满不在意道：“反正伤的是左手，画画也用不着。”
　　“你……”戚酒一回头，看见他惨白的嘴唇和渗汗的额头，什么训斥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了，只剩下心疼和自责。
　　到医院的时候，厉罪的左手已经从红色变得乌青，手指出现异常弯曲。
　　拍了片子，医生说中指骨折。
　　在医院折腾了好一会儿，中指装了夹板，医生又提醒了些注意事项。
　　戚酒付完钱回来，见厉罪坐在问诊室外面的走廊里，后脑抵着墙壁，下巴仰起，这个姿势能看清轮廓清晰的下颌线以及凸起的喉结。
　　戚酒咽了咽嗓子：“走吧。”
　　回去的路上，厉罪问：“现在去哪？”
　　戚酒说：“送你回家。”
　　“然后呢？”
　　戚酒沉默片刻：“回去换套衣服，我约了你的朋友看车。”
　　厉罪看向窗外，淡淡道：“那我也去。”
　　戚酒拧着眉，语气不善：“你去干什么？”
　　“我在他会更放心，而且我手现在很疼，待在家里能干什么？”厉罪说的理直气壮，戚酒冲他的侧脸干瞪了一会眼，最后败下阵。
　　“你跟着去行，但别给我惹事。”
　　厉罪盯着车窗上的倒影，唇角轻轻翘起，随即笑道：“好。”
　　二手车无论怎么卖都是赔钱的，戚酒特别不理解厉罪不要车却要钱的做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把车的事解决了也好，不然，戚酒瞥了眼他的手……一件事没解决，又出现新的麻烦。
　　回家换完衣服，戚酒看时间还来得及，而且约的地方就在他家楼下。
　　戚酒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菠萝包，这是昨天晚上点外卖的时候顺手点的。
　　刚拆开一个，还没吃两口，厉罪来敲他的房门。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戚酒没什么犹豫，放下面包去开门。
　　但万万没想到，戚酒一开门，厉罪站在门口，上衣是一件黑色衬衫，他很适合穿黑色，不仅衬肤色还显身材。
　　不过现在，因为敞胸露乳而像个变态，一丝贵气都显不出来。
　　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崎岖的锁骨一览无余。
　　戚酒从上到下，从脸到小腹看了一遍，面上毫无波澜，其实心底已经着起火。
　　饶是看过许多遍了，这副身材依旧能随时随地勾起他的欲望，戚酒皱着眉，说话前佯装若无其事的吞咽了下：“当走廊是你家？还是说这是你的新癖好？”
　　微不可察的小动作还是没能逃过厉罪的眼睛，他举起胳膊无辜道：“我以为一只手能办到的。”
　　戚酒不解：“你非穿衬衫？”
　　厉罪眼皮下坠，模样特别有迷惑性：“因为你以前说，喜欢我穿黑色衬衫。”
　　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