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凤桐镇8 ...
-
无姜和阿若和都不反对，也就由着周舟去了。
周舟麻利地把河伯丢在泠河里，砸向水面的时候炸起三朵水花。
让他近距离陪伴水神吧。
这当是他的梦想。
无姜若有所思。
“你……你们。”
叶栖棋给周舟披上官服。
“我们。”
两人十指相扣。
“你的故事还没说完。”
周舟真想把这人痛扁一顿，叶栖棋拦住他，“我也想听。”
河伯把叶栖棋带走后找人通知周舟。
来人趾高气昂，唯我独尊的模样让周舟不爽。
叶栖棋和他定过记号，没想到竟然派得上用场。
周舟摸到镇主府。
不知叶栖棋用了什么法子，镇主单独给他弄了间屋子。
周舟闪进去的时候还担心被人看到，侧着身，踮脚迅速关门。
“你……”
叶栖棋身着大红对襟，套了大袖在案几铜镜前描眉，“你来了。”
周舟“你”了半天没憋出另一个字，脑子里倒过像模像样地过了几首诗句。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瑟瑟罗裙金缕腰。
叶栖棋回头，周舟警惕。
自己怎会把他当成男子，这美娇娘，哪有半分少爷模样。
叶栖棋朝周舟伸手，柔荑略过他眉角眼梢。
周舟下意识别开脸。
“都是女儿家，端的劳什子男女大防。”
叶栖棋叹气。
“算了。镇主也不愿送无辜之人枉死，若咱们能将她们救出，自然最好不过，他支走守卫，散了府内多余的仆从，也算行了便利。可若咱们……他不会担这干系。”
叶栖棋像是要说什么，最终没说，抿了口脂，一板一眼同周舟议论。
“你要出去么。”
周舟心不在焉，目光随着叶栖棋手指移动。
“是啊。镇主邀宴河伯……”
“那老头算什么河伯。”周舟皱眉，冷哼，“他身上……”
“你也看出来了。”叶栖棋不再看他，对着镜子转了转头，“替我簪上。”
她递的是那夜两人屋顶饮酒，周舟送的白玉钗。
周舟红着脸，说他发浓似墨，配玉好看。
周舟犟了会，摸了摸她头发，插在挽好的发髻上。
“今夜你可假意寻我，来镇主府闹上一通。……魔界二皇子会来镇主府，到时你把他引到那个密室。”
“那你……”
周舟话还没说完，门外有仆从敲门。
“不用担心我。”
叶栖棋让周舟从床下离开。
“不知谁准备的，跟密室相连。”
“谁担心你……”周舟嘟囔，叶栖棋到门边，“注意……平安。”
“那些语言啊动作描写的可以不用说了。”
无姜打着哈哈，“后来呢。”
周舟：“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她看向叶栖棋，后者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叶栖棋走后，周舟回了家里，那里有他和她所有的记忆。
怎么没发觉她，怎么被看破了。
周舟一直在思考这两个问题，不知不觉天就沉了。
按照叶栖棋计划，他在镇主府大闹，趁乱引二皇子入密室。没想到那群耆老根本不用他点火，丑态毕露。倒是管家，莫名其妙耽误他时辰。好在没坏大事。
无姜两人刚进密室，他一手刀，让管家在一旁睡了会，直接去找叶栖棋。
“你说藏在酒缸里？”无姜反应过来，“骗我的？”
“也不能算……我确实看见他们搬了大缸子，也躲进去过。只不过没待一会，就被发现了。对了，里面还有些说不上来泛着奇香的木质家具。”
无姜没话说，她只是，说了一部分真话。
“凤桐镇着火是怎么回事。”
他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在阿若和面前，要保持良好仪态。
无姜忽然有这个想法，仔细想想周舟好像没有对他隐瞒什么。
他从来没问过人家男女，对方自然不必主动说。
而且周舟也没扯谎，她确实藏在酒坛里过。
“好了，别逗他了。”叶栖棋接过话头，“我来说个故事吧。”
泠河氐人泪，阴山凤凰血。
双头鸟睁眼的时候，天地混沌，有风吹哭嚎的声音，她分得不是很清。
身边人影憧憧。因为羽毛没有完全长出来，她只能跟着走，跌跌撞撞。
神界不顾条约，从天尽绕到魔井，召了雨神水神，要把魔界淹没。
双头鸟太小了，对这些事理解不了，只能勉强听懂：有人不让他们好过。
她一点一点向前挪，半刻不敢停下。
身边人无时不在替换，有些人累了，倒下地，再也没起来。
有人绿了眼睛，死死盯着她。
她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不停向前、向前。
双头鸟逐渐长大，发出啾鸣。
有同类听到声音止不住舞蹈，也有妄图伤害她的人匍身服从。
她不在意，仍不停赶路。
神界打到云河边。
群魔慌不择路，四处哀鸿遍野。
周围的同类都不见了。她一人出现，到头还是孤身一人。
双头鸟长满五彩斑斓的羽毛。路过的魔抽出时间笑她：漂亮长雉。
她对这些人回以善意，可他们相视，“羞不羞！”
双头鸟忍不住，他们朝她翅膀上扔小石子。
翅膀烧起来了，带着团诡艳无比的荧火。
那火半蓝不绿，像飞箭直冲那些人，沾上他们身体，无论怎么弄都消不了，直至他们化为灰烬。
双头鸟再醒时正扒着棵断根的树。
那树稳稳扎着地下，阳光下泛着金色，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双头鸟用喙啄了啄那木头，差点没被掀翻在地。
她吐了口水，在树根上。
她偶然发现的，唾液有愈合疗效。
不知是她仅有的，还是所有人都一样。
她在周围转了转，看到一口泉眼。
双头鸟嫌弃地抿了抿，发现水很甘甜，跟之前她的同类，给她喝过的一种叫“酒”的东西味道相似。
双头鸟回树根，发现那处已长出大树。
她把灌满的水分了一半给树，靠在树上自己喝另一半。
又过了很久，太阳月亮更替了好多遍。
神魔战役结束了，很多没见过面的人到了这里。
他们在不远处建立村镇，修养身息。
有人外出，迷失方向，在原地打转。
那人怕归乡无望，自暴自弃地放声歌唱。
双头鸟看不下去，想到那时身边的同类，飞在他前面引路。待他平安回镇，引向高飞。
那人逢人便说有神鸟相助。
大约是见识不深，想了半天想到鸟落在身边时的那阵风。
他“风”、“风”了半天，“凤桐镇”名字就这么来了。
叶栖棋无语，“其实我一直以为我叫双头鸟……是后来遇到阿君，嗯，才知道我是凤凰的。”
凤桐镇常年刮风，无雨。
“路边倒常有泡桐籽。起初，我误会……他们是用这俩命名的。”
叶栖棋记得自己跟在阿君后头絮叨，说这人魔边境起名就是有意思，大俗大雅的。
“打扰一下，阿君又是什么？”无姜郁闷，“你们不是一对么。”
他指指周舟和叶栖棋。
周舟脸更红了，叶栖棋笑。
“当然不是啊。我只当周捕快是好姐妹。”
“啊，这样……”无姜有些失意，比他更难过的是周舟。
“对了，阿君说，要带你们见他。”
无姜发现叶栖棋回避了他的问题，可她提到阿君的时候又是一脸狂热。
他看向阿若和，想得到意见。
叶栖棋带无姜跟阿若和去了泠河，她说阿君在下面等他们。
周舟回了家。
“下面啊，这个阿君你认识么。”
无姜小声问。
阿若和让他自己拿主意，他觉得去就去呗，堂堂魔界二皇子，不至于怕的。
阿若和没说什么，跟着就走了。
“不认识。”他做好防御，把无姜圈在身边触手可及的范围。
泠河水面无波，很难想象不久前在这里上演了场闹剧。
叶栖棋双手交叉，对着水面拜了拜。
水自动分成两道，等他们进去。
“请。”
叶栖棋率先踩进水里。
水下跟他们那天下来时看见的没差。
还是碧蓝冰凉的。
无姜又听到了声音，他拽紧阿若和的手。
叶栖棋在前面引路，所过之处燃起青绿色的火苗。
那火一跳一跳的，在水里雀跃。
“这……”
“是凤凰真火。”
阿若和解释，“凤凰者，鹑火之禽，太阳之精也。”
凤凰的火跟太阳同宗同源，自然不怕这平常的水。
无姜惋惜叶栖棋居然用这火照明。
“你觉得珍贵，是因为你没有，她可不缺。”
阿若和出言，让无姜不必要为此事担心。
也是。无姜点头。
叶栖棋嫌他俩慢，停了几次，有些不耐烦。
她指尖亮了一撮火苗，一闪一闪的。
“就在前面，快到了。二位再坚持一会。”
她健步如飞，不疾不徐。
“怎么这么厉害。”害怕被烧的无姜拉着阿若和快走几步，气喘吁吁地弯下身子。
阿若和低头，“也不全是，不过你是真的弱了。”
无姜终于捏紧拳头，甩开他的手。
就在无姜松手的一瞬间，一道寒光射向他原先的位置。
“阁下便是阿君？来都来了，不妨一见。”阿若和后仰，将无姜向前耸，等那光过去转身捞住无姜。
无姜惊魂未定，“谁啊，出来！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跟我正面刚。”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凤桐镇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