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凤桐镇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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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发生的事就不与你们细说了。”周舟面上泛起红晕。
无姜听得起劲，“别啊。”
他看着叶栖棋，又看了看周舟，一脸想听的神色。
阿若和撞了撞他。
叶栖棋上前，摆了袖子，“说吧。”
周舟确实不记得了。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叶栖棋，要从那张脸上发现端倪。
叶栖棋任他看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我们，哪里见过？”周舟后退。
泠河水在他身后骤然汹涌，浪高激过三尺，拍起岸上沙粒。
叶栖棋摇头，“河下有你想要的。”
和他相处许久，纵然刚刚闹了那么一出，周舟还是信他的。
“我先下去看看。”
“跟你一起。”叶栖棋潜进水里，向他打了手势。
愤怒的水在他们入内的一刻平息，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周舟平衡了好久才睁眼在水里找叶栖棋，跟在他后面听他讲解水里的秘密。
水下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周舟从未这样想过。
当有小鱼成群结队跟他招手时，他吓了一跳，整个人“腾”地一下，往叶栖棋身后缩。
鱼慢慢游了过去，周舟向叶栖棋说抱歉，他说弄疼你了吧。
叶栖棋朝前走，周舟跟上。他们看到摇头晃脑的小白花，发着光的大鱼，纤弱无骨、在水里跳舞的不知名物。
周舟又害怕又惊奇。
“你不是想知道那件事么。”
周舟反应过来，他和叶栖棋在一起，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这里能告诉我想知道的？”他不相信。
叶栖棋耸肩，“来都来了。”
他指指远处，一座宫殿立在那里。
周舟确认这是在水里，他和叶栖棋呼吸说话均不受阻，除开身边游曳的生物跟岸上不一样，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然在床上睡着了，这里的一切只是梦境。
水里盖了座房子，比镇主府还要宏伟壮丽。
周舟上前，叶栖棋停住脚步。
“你自己进去。”
周舟不解，他直觉叶栖棋有些害怕。这人在颤抖，仿佛在忍受什么。
“算了。”
叶栖棋瞪他，“你不是想知道。”
“可你，我不放心……”
“我不用你管。”
“我得跟你在一起。”
两人僵持不下。
“你……”
没等周舟做出进或不进的决定，叶栖棋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一个小屋里。
“你醒了。”周舟放大的脸在叶栖棋面前。
他看了看自己衣物。
“你……”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我……”
凤桐镇上来了个术士，说了几个预言把镇主唬得信以为真。
术士走后不久，又冒出个河伯，要给水神迎亲。
凤桐镇安稳了好一阵子，逐渐开始不太平。
镇主依河伯所言，在镇中心上搭蓝绸做成高台。以星宿为位，算七星八斗命脉。
河伯本意取人生殉。镇主拒绝，魔人和平共处，无缘无故，何以伤人性命。
河伯讪笑，给了以阴时女献祭之法。
河伯说有感昭昭，敬之其心，畅然若畏，肃惧真灵。
水神知镇主劳苦，为护凤桐，只需两名阴年阴月阴时童女，以花船送之。
阴时女心诚，则凤桐镇百年无虞。
河伯说以防万一，得挑出两名备选女子。
反正魔界阴时女多。河伯笑，真的很难得，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父母，竟愿送自己亲闺女去那无人之地。
河伯自知失言，干笑两声准备换个话题。鲤鱼父腆着脸，“吾女能嫁水神，是……是吾福气。”
河伯眼睛转了转，“对对，福气。”
周舟得知镇主要替水神迎亲时是在两天前，他和叶栖棋在家中吃粥，平日点头之交的老羊推开柴门，闯进院里。
周舟吓了一跳，老羊断断续续地把河伯怎么进了他家，带走他女儿，镇主如何抚慰他，给了银钱一字一句说给他听。
“银钱不见了，小老儿本想今日将它还回去。”老羊差点抽抽过去，“老儿就那么一个闺女，怎舍得让她去。”
周舟劝走老羊就去找镇主理论，听管家说镇主巡视去了。
周舟回家，发现叶栖棋不见了。
“哦，所以……那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周舟耳根还红着，“我们，有特殊方式。”
“哦哦，那你是诓我们来的么，你早就知道那些女子不在那里？”
无姜琢磨。
“可……”他看了眼明媚的女子，“她不是阴时女？”
他相信阿若和的话，“那她是谁？”
叶栖棋和周舟对视，周舟无奈点头。
无姜还在寻思。
阿若和站到他身后。
“他？”无姜挡住嘴。
女子笑，“我是叶栖棋。”
“哦哦哦，我以为……你好，我叫无姜。”
叶栖棋笑出声。
“阿舟走后，河伯带人闯进我家，用我威胁阿舟。”
他俩对视，周舟接话。
“我们决议将计就计，栖栖在镇主府探得阴时女所在，我从外面支援。没想到遇到你们，我俩合计了下，请你们协助。”
这这这，是请人的方式么。无姜想。
阿若和没什么反应，他一向不关心怎么做。
无姜继续听周舟计划。
叶栖棋已经知晓阴时女在后院。
镇主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怕她们在水神面前说自己不是。
“这倒争取了不少时间。”
“不。”叶栖棋摇头，“听闻河伯定下的吉时是明日，亥时。”
“从现在起，我们只有……”无姜掰手指，他瞥了眼屋内更漏，“十六个时辰。还是满打满算的情况下！”
GOGOGO！无姜心里外国话都飚出来了，面上只能不动声色。
阿若和勾着他手指，又看了他一眼。
“要我们做什么。”无姜拍着胸脯。
月亮比满圆缺了一线。
无人在意。
在河伯指挥下，阴时女登上鲜花编成的步辇。
“起——”
花辇摇摇晃晃，女子在上面呜咽。
“落——”
魔众给阴时女灌酒。
“一梳到白头。”
他们取花簪在她们头上。
“二梳病无忧。”
他们取走她们鞋袜。
“三梳后不愁。”
他们动手扒她们身上红绸。
镇主犹豫，“还是别了吧，水神夫人……”
“那就免了，免了。”河伯言。
岸边黑压压的，聚了很多民众，有魔有人，没有说话声音。
大伙探着头，好奇，又怕惹火烧身。
阴时女被请上水面浮着的枕席，面上挂着黄帆红帐。
“……风云雷雨，山川社稷……”
“有严学宫，四方来崇。……歆玆惟馨，神驭还复。……”
“素有凤桐镇镇主，德行无亏，百姓爱戴。泠河之险，旌旗剡列……今惟百川，致雨兴云……玆女子奔走祷与尔大神……”
“下——”
河伯口念阵阵，无姜问阿若和他在说什么，阿若和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清。
“就不能换个口齿爽利的？!”无姜暴躁。
他大概能猜到祭文内容。
夸镇主，夸水神，夸河伯自己。
毫无内容。
水神喜欢听这种东西么。
他想，也许喜欢的吧，反正他的领导很喜欢听那些奉承。
送行的人撒了手，阴时女随水流在泠河打转。
“水神庇佑凤桐镇。”
河伯大呼，镇主同随行人皆呼。
阴时女在水上挣扎几下沉入水里，岸边鼓声阵阵，民众载歌载舞。
凤桐镇再次被灯火笼罩。
阿若和带着无姜从人群后穿过，进入泠水。
和上次一样，他们畅通无阻。
泠河像自动为他们打开通道，迎接他们似的张开怀抱。
阿若和和无姜一人一个，托起阴时女，浮出水面。
“水神说，他更希望你去。”
阿若和声音冷冷的，他头上一滴水珠都不沾。
无姜相比下较为狼狈，幽怨地看了眼阿若和，帮腔，“对呀，水神刚刚告诉我俩，说河伯呀，你做得非常好，真是了解他的心意。水神说他要对你进行封赏，让你不必在意俗事，即刻下去。”
无姜甩甩头，“你千万不要推辞，这是你应得的。”
河伯进退两难，吓得边后退边连声说不。
周舟挡住他的去路。
“他们，他们是骗子。”河伯双手乱挥。
他指着无姜，“此人，日坐七杀，无比劫合之，阴险狡诈，不可信。……”
“明明在说你，怎的扯到我身上了。”无姜笑嘻嘻，“怎么，有没有人告诉你，我不仅奸诈，还性急暴戾啊。”
“可是，水神大人有告诉我们，你假借他之名义，横征暴敛，强取豪夺。每到一地，先骗长官，后取女色，所过之处，无人不怨。”
阿若和对他们施了术，河伯与他的前几句话只有他们听得见，但他后面说的，大伙只要在岸边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无姜义愤填膺。
在水下，河伯所做桩桩件件像电影一样在他眼前，他喊阿若和看，对方一脸茫然。
只有他能看见么。那只有他能替天行道。
两名女子被他们家人接了回去。
老羊捧了新衣，披在女子身上，拉着她向周舟道谢。
老鲤大骂女子不争气，等女儿到了身边还不解气地想踹上一脚，被人群后待着的叶栖棋瞪了一眼。他停住脚。
叶栖棋一袭红衣，嚣张地杵在那里。周围人像看不见她似的纷纷散去。
“怎么处置啊他。”
无姜拍手，指着被捆成粽子的河伯问周舟。
镇主羞愧，早就告罪离开，这里说得上话的最大的官就是周舟了。
周舟看了眼叶栖棋，叶点头。
“扔泠河吧。”
水神总得有人献祭。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凤桐镇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