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揶揄大人

11、山雨之一

　　夜山空开车来到了C区一处隐秘的地方，卓希下了车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凯悦□□中心侧边的一栋哥特式洋楼。整栋房子被隐在凯悦□□庞大的体型中，他以前甚至没有注意到这边。
　　夜山空绕过车给卓希关了车门，站在他旁边，“怎么样，没想到吧，”
　　卓希扭头瞥了他一眼，率先往前走去。
　　夜山空见状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随意道，“这个拱门是双向设计，展示脑盘码时会根据是否会员信息决定是光门还是拱门，光门可以直接进入地下三层，会有一个光脑上的楼层选择，千万不要选错，而拱门的话，就仅仅是这个建筑。”
　　卓希走到高大的拱门前，侧身沉默着朝夜山空望去，夜山空解释道，“你的权限已经在里边了，试一下吧。”
　　卓希在侧边的屏幕上展示了脑盘码。
　　脑盘码的安全性在于色块之后的生命能量波动，就是说只有图案的脑盘码仅仅只有交流功能，而无法作为脑盘码的主人，且在脑盘植入时已经和基因对接，安全性很高。
　　同时，近年一些模拟基因数据以及能量波动以实施侵害的行为也渐渐出现，所以夙玉的一直提倡个人信息安全，几次升级城市的能量系统，打击侵入性犯罪。
　　而卓希显然是不知道植入副盘的性质便相当于以上行为，因为这二十年的冬眠。
　　一阵微弱的蓝光闪过之后，墙壁出现一道门。
　　他转头看向夜山空，没了之前的锋利，只是淡淡的眼神。随即推开门，进入了一座平行电梯，夜山空也紧随其入。
　　跟我们所熟知的电梯一样，鸟界可以轻松在不同的海拔升降，但是平面移动是短板，所以发明了很多平行电梯，但后来由于城市的建设，风力的减小使得飞行不再容易，便发明了飞行装置，偶尔有的区会坚持用人工风力来维持自身素质，但最终没多久总是被舆论推倒，也推行了辅助飞行装置。这些在十年前就完成了。
　　卓希的光脑在平行电梯的能量对接中显示了信息框，选择楼层。
　　电梯停稳，打开门便是偌大的空间，这是地下三层。
　　整个空间没那么严肃，能量波动的蓝光下，是不同功能的分区，被一些隐约可见的光幕分隔开，光幕上颜色变换，是一些近期的大选宣传，有开国党夙玉的一些党内宣传以及大同党对小党派的拉拢。
　　也有近期卓希参加过的一些党内宣传会议，是通过副盘发过来的。
　　“这里跟上边也通着，就你上次来的地方，不过这边的数据库更全一点，你可以在这查，有事的话可以随时去上边找我。不过这几天毅哥他们轮班，有什么操作上的问题直接问我，”夜山空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稍稍顿了一下，“信息不太多，也比较古早，你也知道夜宴的变故，你先找吧。”
　　“这些消息有用吗？”卓希眼神示意光幕上的视频。
　　“当然有，只是目前还不明朗，以后早晚会用到的。”语气里满满的的随意和确信，还递给他一杯刚刚做好的橄榄汁。
　　“所以，夜宴的事情跟夙玉有直接关系吗？”卓希尝了一口，还不错。
　　“你想听肯定的回答吗？”
　　“你也没有否定的余地吧。”卓希坐了下来，修长的腿折在高脚椅边，轻轻摇晃着杯子，“要不你怎么会这样对付他，难道不是？”
　　“夜宴出事的时候我六岁，很多逻辑是不清楚的，即便有什么也是毅哥说的，抛开外在因素来说，我个人不太懂，时光又不能回流，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只知道一些人云之事，也就顺着这样做了。”
　　他给卓希的印象是不太有什么动力，即便做什么事情也是外在动力，而非自己的主观意志，照这样来说，他是不知全貌无从下手的立场。
　　“凯悦□□是你的吗？”
　　“是。”说着引卓希到走过大厅，顺着走廊走过一排房间后在门牌为309的房间停下，向跟在身后的卓希说道，“这几天不太安全，来往不方便的话直接住在这里，已经设置了身份信息。”
　　“你不像这么随便的人啊，任人驱使是你的风格？”卓希扫了脑盘码，门慢慢向上退去，直到完全隐去，内部空间很大，智能系统的蓝光闪烁的频率更快些，从玄关往里走去，灯光渐渐明亮，入目是光幕展现的一片大马士革花海，很逼真。在卓希身形带动的微风下叶片微微抖动，之后是智能酒水台，以及微型厨房，很常见的那种。
　　“有些事情很难说……”说着一阵对接铃声响起，夜山空接了起来，一阵沉默之后以“嗯”结尾。随后不紧不慢地给卓希安排，“上边有公共餐饮区，今天你先休息，不急于一时的。设备有你的身份权限，足够查阅资料档案，不熟的话给我对接，我就先走了。”
　　………
　　卓希在光幕大厅检索资料直到凌晨，刚开始操作磕磕绊绊，花了很长时间熟悉，不太有收获，但也很困，眼睛很快就闭上了，趴在了操作台上。梦里是他的毕业典礼。
　　在毕业典礼上，卓希穿着礼服，眼睛里闪烁着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光芒，与拨穗的校长浅浅抱了下，目光盯着台上另一个方向，“我想抱何以洛老师。”何以洛微笑着看着他，看着他疾步走向自己，伸开了双臂。
　　卓希抱上那人的身体时，对方收紧了手臂，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他不敢起来，眼泪已经收不住了。
　　……
　　每个人初来乍到，都是这个世界的客人，都在努力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则，都在遵守社会的秩序，偶有歪出轨道之事，仅仅是还没有完全适应，毕竟，谁不是第一次来呢。
　　卓希显然初期是没有这个引路人的，也是最重要的阶段，他领略到的只有冷漠，人类对负向反馈记忆是很深刻的，即便偶尔有好心人的出现，也被锋利的恶意覆盖，尤其是在在初期，谁也知道第一印象很难改变。
　　……
　　夜山空和一众同伴熬夜把安全程序维护了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虽然夜山空是夜猫子种，但在长时间的鸟界一统化的革命中逐渐改变了一些，以至于这对他来说也算是熬夜。满脸倦容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便是卓希在明明灭灭中睡着的身形，随着呼吸起伏着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