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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浓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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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天大亮前结束了又打水冲了澡,现下又精疲力尽地倒在榻上。林凤拾发现自己下半身完全软了没有力气,更别说脖颈胸前都是方才亲密过的红肿痕迹,微微按着有点发疼,他只能躺倒了仰头望着天花板,左丘月站在床边撑着看着外面。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竹子还是竹子。偶尔有点鸟雀啁啾,然而只闻声音不见踪影。可左丘月就是聚精会神看着,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住了,林凤拾扭头去看他时对方还在看着窗外,只差没手里端杯茶了。根本没看他,也没理他,身上的痛又在向他示威,而这一切拜谁所赐,林凤拾心里没来由又多了点委屈和恼火,开口就甩出一句不大中听地:“你小子,混蛋死了,你不是第一次吧,我骨头都要被你弄散架了!”
左丘月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上身没穿衣服,大概体力旺盛,虽然是冬天但他还是觉得屋里有点热,方才把炭火拨小了也没有用。胸前那一直张牙舞爪的刺青兽虎视眈眈盯着林凤拾,左丘月也扭过头盯着林凤拾,看着对方此刻一身黑衣衣服穿得好好的,可衣角往上蔓延开来的红肿皮肤昭示着方才这张榻子上发生的一切。
林凤拾表情生动,诱人至极。
“我的真心,这是第一次。”左丘月对他认真道。林凤拾一时有点无言,看着左丘月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拿过来他的腿帮他揉捏,温柔地低声道:“方才你的腿受伤了,委屈你了。”
林凤拾哪只是心情上委屈,更有身体上的不适,本来好大半的身子这么一折腾又得瘫几天,他堂堂天月教教主,就这么被人折腾,越想越气。要是情况允许,他现在简直想跳起来狂揍对方一顿。无奈他只能躺着,任由对方在他腿上搓捏推拉,他瓮声瓮气,像一只瘪了的刺猬:“方才,没见你这么殷勤。小时候见你那次到现在,你就欺负我在行。”
左丘月笑了,凑过来轻轻在他嘴上点了一下。林凤拾作势抬手把他脸打到一边,左丘月也配合了歪过头去,林凤拾被自己这一下弄得更生气,又砍了对方不轻不重一记手刀,恨恨揉着身体,躺在榻上说着狠话:“其实你就是他们武林里的卧底对不对,哪天我被你弄死了,你好回去交差!”
左丘月放下他的伤腿,一下子又俯身在他身前。林凤拾略微敢到不适,扭了扭,拿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左丘月一低头,将脑袋埋在林凤拾颈窝里,声音也沉闷传来:“我要是他们派来的奸细,我还用等着在床上把你弄死?早在之前你受重伤昏迷的时候把你结果了。”
“那是你趁我受伤,你存心要折磨我。”林凤拾道。
“我要折磨你?说真的,床上暴力起来早就没有我俩那时说话的时候了。老实话讲,昨晚不是很痛吧,林凤拾,和你一起,我是尽力了的。”林凤拾自知左丘月认真了方才自己的气话,但一时又气不过,就那么直挺挺在床上躺尸,任由对方动作非常小心亲自己脖子和侧脸,他都毫无动作,完全闭嘴,最后还拿手推了对方一下。左丘月看他大概还没气消,自己殷勤也献了,耐心也有点耗尽,坐起来拉拉裤腿:“我走江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温柔过。”
林凤拾躺在床上直直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温柔能当饭吃?”
左丘月扭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林凤拾也瞪了他半晌,就在两人之间又要冒出硝烟的时候,林凤拾终于带着腔调一拍床板:“你小子过来!再哄一下老子,老子就决定不生你气。”
左丘月“噗嗤”一下笑了,将人抱起靠坐在床边,看对方没有抗拒的意思,他就捧着对方的脸颊,小心说道:“那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林凤拾缓慢点了头,左丘月在他侧脸吻了一下,贴着那吻很近地说道:“下次我不会趁人之危,我不会没有理由地逼你,更不会无视你的伤。林凤拾,我真的很喜欢你,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林凤拾这才回楼住他的脖子,和他再次亲吻起来。
“坏人。”他道。左丘月太爱他了,抱着对方身子用力亲吻着,好像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林凤拾对这招还挺受用,也用力回抱着对方,滚倒在榻上。床板终于在一夜折腾后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不过这声音都被随后两人的浓情蜜语淹没了。
冬日绵绵。
此后两人关系更加亲密,林凤拾更加接受了左丘月,除了左丘月偶尔出去采买东西以外,他们都如漆似胶,睡觉和洗澡都粘在一块,儿时缺少可以依赖之人的性格让他此刻格外依靠左丘月,恨不得天天和他绑在一起。但是他还是不能过于抛头露面,纵然在腿伤好差不多的时候他很想和左丘月一起上街逛逛,可事实不允许他这么做。转眼日子就到了一年的除夕,左丘月买了副对联贴在里屋的门框上,外头镇子上热火朝天地叫卖声外鞭炮轰鸣。
实在热闹,可是距离这竹山还是有一段距离林凤拾站在门口听了这些遥远的声音很久,最后左丘月还是决定,带他出去看看。
两人乔装成了普通农户的样子,带着大棉帽把俊脸给遮起来,只留下一丝视线,穿着厚厚的袍子和棉靴,就这么来到除夕的镇子上。
这里街道两旁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多都是携家带口,其乐融融的,林凤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幼时的颠沛流离和四处逃亡让他难以静下心来体会人间烟火,更别说看到这些平民百姓安居乐业,和此前他在武林里看着各门派那些你争我斗人情难料的情景大不相同,所以看到眼前之景他眼圈又有点泛红。左丘月自然从小就生活在其乐融融锦衣玉食的氛围里,他和林凤拾体会完全不一样,拉着林凤拾去吃发糕看彩灯。
林凤拾和他走遍大半条街,走得有点累了,一抬头看见一座好味酒楼,打着红招旗,挂着红灯笼,上头好像有歌女在唱曲。
“上去瞧瞧?”左丘月看着他。林凤拾望着他打扮成农户的脸庞,侧脸和鼻尖被冻地有点泛红,模样颇有些可爱与可笑。他笑了出来,点了点头,左丘月拉着他上了酒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前头台子上有歌女吴语侬侬,酒席之间欢声笑语,意境到了一个完美之点。两人刚在家里用了膳,腹中还不是那么饥饿,就要了一壶酒,你斟我酌。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客人,因为除夕的缘故,小儿上来酒之后又给他们送了两个碟豆干和花生。两人就慢慢喝着,一会闲聊着天,说到动情处在帽沿下偷偷互相吻着。
“老子喜欢你一辈子。”左丘月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此刻他正处微醺,看着对座那么英俊的面庞望着自己笑,那么年轻的眉眼,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啊,好看死了,喜欢死了,他眼睛都直了。间或对方又说了什么,灯影摇曳,四周人影憧憧,喧哗之声早就听不太清,他眼里全是林凤拾,也只有林凤拾。
“林凤拾,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要和你好。”
耳畔烟花在此刻炸响,林凤拾凑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噪音很大,他的声音很小:“上辈子是我负你,这辈子,你可以负我,然后下辈子,我们谁都不负。”
左丘月大概没有听清,他酒比林凤拾喝地多,眼前各种景象早就糊成一片,不太真切,不太分明。他只看见林凤拾在自己面前嘴唇启合,说着什么“上辈子”“下辈子”,他一下子搂着对方的脖子,含着酒气喷洒对方颈间,含混开口:“老子左丘月,要定你了。”
楼外又是一朵烟花炸响,璀璨了天空,将更靠窗的林凤拾脸颊照地更亮。左丘月这句话淹没在只有两人才可以听得到的范围里。两人又都笑了。隐约有硝烟的气味,弥漫在二人的鼻尖。
这一切都太过于美好,甚至有点梦幻了,二人都沉醉其中,沉醉在这酒意带来的陶醉里。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路要走,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此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彼此望着对方,眼中含情意浓。
隔壁一人桌上,那人也在倒酒,自饮自酌,吃着小菜,目光却不由自主锁定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