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金钱》港口抓不到鱼

2、从冰雪皑皑到春暖花开

　　男人听不到风雪在耳边呼啸，也感受不到寒风割裂皮肤的疼痛，他苍白的唇微微张着，猩红眼眸空洞的的看着风雪飞舞的灰白的天空。
　　男人死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在那之后的无数年，王耀时常会梦到男人死掉的脸。
　　后来王耀离开天地冰封的荒原，披一袭红衣，一路南下，在北/京停下脚。
　　王耀在这帝都又呆了二十余年，二十余年间，他的名字传遍中/国，无数人来到帝都，只为见他一面。
　　王耀是众多都市传说中最令人神往的一个。
　　人们言：他是国家的化身，承载着这个国家五千年的记忆，他长着青年最美的皮，骨子里积淀着这个民族最厚重的东西，他永生不灭，却并不像神话传说一样遥远，他就住在这帝都，以一个普通青年的样子活着，凡人若能见到他，认出他，则是万生的幸运。
　　那如何找到王耀呢？知名博主说：王耀最大的特点就是青春永驻，花会枯萎，最美的绸缎也会褪色，但王耀不会陨落于时间，所以，如果你身边有好几年都没有长一丝皱纹的人，那他要么是国家的化身，要么就是用了XXX护肤精华。
　　下面评论云云。
　　伊万退出微博：“他们说，王先生的容貌与二十余年前并无二致，就是都市传说中的人呢……”伊万给王耀沏上茶，王耀倚在木椅上，双目微瞌，笑了，玉指把玩着碧绿的玉石，“网上流传的东西你也信？”
　　伊万紫眼睛通透，就算什么表情也不做，也会让人觉得像个天使。“那王先生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呢？”有员工说，他是建国后成精的妖怪，自带青春永驻技能，还有人说，他是炼丹师，服用秘药减缓衰老……众说纷纭，他的黑长发琥珀眼红唐装不曾变过，久而久之成了一个意象，后来变成了传说。
　　“亚洲人显年轻罢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们欧洲人一样容易老？”王耀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光华流转，伊万看的愣了神，无论多少次，伊万都会被这个男人的美丽吸引到，他像是一副经过时间沉淀过的水墨画，带着一种让人陷进去的魔力，伊万不曾在这魔力的吸引下逃脱过一次。
　　那是他的老板，王耀。
　　王耀在帝都经营着一家茶楼，茶楼取在闹市，茶高的不合理的价格让它多了一份难得的幽静。可就算是价格实在不合理，还是会有人来这里，一边喝茶，一边和王耀闲谈，以前伊万分不清那些人的面孔，后来伊万经常在新闻台上看到他们。
　　想必王老板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今天茶楼又来了客人，可是今天的客人，和往常的不太一样。

　　男人黑西装，白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金发碧眼，戴着平光镜，看起来很有钱。
　　伊万本以为王耀会立马精神起来服务赚钱，可是他此时却葛优瘫在太师椅中，黑色中长发扎成的小辫子垂在肩上，一袭红唐装，琥珀眼睛中掩不住的鄙夷。
　　金发男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被这么对待，挥手退下去随性而来的保镖，端坐在王耀对面。
　　王耀从黑色旗袍的佣人手里接过装帧精致的茶单，拿出钢笔刷刷的划了几本，待放在阿尔弗雷德眼前的时候，本就高的不合理的价格又添了几个零。
　　阿尔弗雷德笑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张卡，递给女人，对王耀说到：“你这贪财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过，这么喜欢钱的话，和我结婚不就好了，整个美/国都是你的。”
　　王耀看都不看他，哼了一声。
　　对方倒也不气馁，“我都一次性花那么多钱了，你不给我点额外福利？比如裸/照，女仆装，护士装，空姐装，SM，69……”男人说了好几分钟，伊万怀疑这男人是不是黑了他的电脑偷看了他的浏览记录。
　　王耀毫无反应。
　　阿尔弗雷德看着王耀的嫌弃脸，“你是不是又性/冷淡了？”
　　王耀还是不理他。
　　伊万觉得这人就是来砸场子的，从佣人手里端来茶水，送了上去，“客人你的茶。”伊万倒两杯茶水，先给王耀，再给金发碧眼的男人，“客人请慢用。”
　　谁知客人却并没有看差，而是盯着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伊利亚？……no，你是伊万？”
　　他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伊万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金发男人掩面大笑，“哈哈哈，王耀啊王耀，得，什么都别说了，我自己把绿帽子戴好！”
　　王耀饮了口茶，“嗯，好的，顺便说一句，你绿了二十多年了。”
　　阿尔弗雷德狂笑不止，“二十多年？从1991年十二月二十五号开始？”那年那月那日阿尔弗雷德亲手了结了他。阿尔弗雷德看着伊万通透的紫眼睛，“喂，小子，我都在你家消费那么多了，不如给hero我表演个节目吧，比如召唤冬将军什么的？嗯？”
　　冬将军？
　　伊万不懂男人的意思。
　　王耀：“你再找他的事我就送客了，死胖子。”
　　金发男人兴致十足。一脸挑衅：“呵，别人都是护夫，怎么你偏偏要护你这个没用的姘头？”
　　金发男人被王耀赶了出去。

　　伊万搞不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王耀看他，说：“以前的恩怨了，我现在和他已经没什么瓜葛了，你不用管这些，好好泡你的茶就行了。”伊万也没有多问，应了声，就去茶室了，工作摸鱼时顺便拿手机查了查姘头一词，“非夫妻关系而发生性行为男女中的一方。”伊万想入非非，工作结束后回房间打开电脑存了些人/妻系列。
　　伊万想着王耀入睡。

　　伊万是个孤儿，伊万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孤儿，毕竟孤儿的定义是，没父没母的人，伊万的记忆里没有父母的影子，只有寒风刺骨和大雪纷飞。
　　伊万遇见王耀的那一天，帝都被银妆覆盖。
　　伊万缩在墙角里，身上僵冷而麻木。
　　伊万的意识愈发迷糊，“毛子”“傻子”是伊万来到这里时，经常听到的两个词，伊万不懂这两个词的意思，他不会说这里的语言，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伊万忘记了好多事，他唯一记得的是，他自北境来，携着风雪，要到南方去。
　　他一路南下，从冰雪皑皑走到春暖花开。
　　王耀是他的春暖花开。
　　伊万倚在墙上，手冻的通红，伊万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拖到墙角，喘着气，看着苍茫雪花将他吞噬。他应该不怕冷的，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虚弱的要命。伊万本以为他会死在这里，可当又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他听到雪被踩在脚下的声音。
　　一股暖香沁入鼻腔。
　　恍惚间，若雪的脸庞慢慢靠近，鲜艳的唇轻触他干裂的肌肤，温热的液体落下，打到他结了霜的脸上。
　　那一袭红唐装让点燃了他的寒冬。
　　伊万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天他立于白茫茫的天地之间，红衣飘茫。

　　王耀骗了他。
　　王耀说他和那金发男人已无任何瓜葛，可晚上失眠转去王耀的房间时，伊万看到王耀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姿势亲密。

　　伊万口干舌燥。
　　而金发男人在王耀喘息的空挡，回头，对他轻蔑一笑。

　　王耀意外的放松。
　　金发男人躺在他旁边，早早的睡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王耀都是上位，那时国富民强，没什么烦心事，享着美酒佳肴，美人在怀，后来……王耀越想越头疼，倒干脆放弃自我。
　　“这是放松身心的最佳方式。”王耀想起那个猩红眼睛的男人说，王耀想起伊利亚笑容像天使，一边哄着他说他技术很好，一边让他疼到怀疑国生。
　　王耀想及此，笑了出来。
　　可是……
　　后来那个男人就死了。
　　还真是可惜。

　　王耀时常会舞剑。
　　剑是管制刀具，按理来说是不能随意持有的，可是在这间茶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几十年没交租金也没被赶走，茶价格高的不合理也没有消费者告，藏有几把管制刀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身材清瘦的男人身着唐装，手持宝剑，立在竹林中，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男人舞起手中宝剑，热烈的红唐装贴着雪肌玉肤，玉足点在汉白玉铺就的玉台上，舞带轻盈。
　　伊万看向舞剑的男人。

　　伊万平日里的工作很简单，跟着王耀随时端茶倒水。
　　午后阳光和煦，竹叶青翠欲滴，映着王耀红衣妖冶。
　　王耀舞剑毕，端坐抚琴，风摇竹叶，翠绿的竹闪动着亮光。
　　伊万悄悄走近王耀，从王耀背后伸出手，扑下身，从后环着王耀的腰身。
　　红衣烧着白肤，竹叶清淡，伊万一双大眼睛单纯又无辜。
　　弦音止。
　　“王先生，我喜欢你。”
　　伊万高挺的鼻梁划过王耀的后背，伊万把自己的脸贴上去。
　　王耀头痛的抚额。
　　竹林在风下沙沙作响。
　　伊万的眼睛像紫水晶，跳跃着阳光。
　　王耀转身，伊万眨眨眼睛，并没有放开环着王耀腰身的手。
　　东欧人身形高大，远处看两人，王耀竟像是依偎在伊万怀里的。
　　王耀说：
　　“很久以前，我喜欢过一个人，他叫伊利亚。”
　　“他也很喜欢我，和我说好了要征服这天下。”
　　“不过很可惜，后来他死了。”
　　王耀低垂的眼角清清冷冷的，像是北境无边无际的落雪的光。
　　“伊万。”王耀叫他的名字，抬头看他，“你继承了他的意志，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再杀一次了。”
　　无数场景在伊万脑子里闪回，人民的沸腾，一片欢呼声中被他劈上红旗的黑发男子，他抱着他，说：“我爱你哦，我的小布尔什维克。”
　　后来……
　　他死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

　　1991年12月25日，苏/联解体。
　　巨人轰然倒塌，金发碧眼的男人笑容爽朗的宣布胜利,而被伊利亚庇佑又被他伤害的王耀看着他的尸体，一言不发。
　　王耀离开了那片冰原，回到了帝都。
　　伊万在伊利亚死后的第二天醒来，整片西/伯/利/亚冰原里只有他一人，他醒来后，恍如隔世，怅然若失。
　　他在冰雪中行走着，厚厚的围巾顺风飘扬。
　　他失去了什么，他就要寻找什么。
　　他一路南下，来到北/京。
　　他的爱人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向他伸出手。
　　步转回廊，灯影寥落，地砖铺满了破碎的光斑，仿佛无数鬼魅的脸。
　　娜塔莎在克/林/姆/宫里，内心愈发不安。
　　“没有找到他？怎么可能？！除了西/伯/利/亚他还能到哪去？！”
　　苏/联解体，俄/罗/斯继承苏/联的政治遗产。
　　国家的化身伊万也应该从西/伯/利/亚冰原苏醒，回到克/林/姆/宫，与国共存。
　　可他没有回来。
　　他聪明地掩盖了自己的踪迹，仿佛不愿让人找到他般。
　　几度寻找无果，国家政府倒也削减了“寻找伊万”项目的资金，毕竟只要国在，他就不会消失，几个领导人只当国家大人去玩，继续搞政治去了。
　　娜塔莎气的要命，回到白/俄，在国家会议上提出要政府出资寻找自己的哥哥，几个领导人有点为难：“娜塔莎大人，我们已经够穷了，实在没有资金啊。”娜塔莎气的脸都白了，最后只好亲自上阵。

　　大清早，伊万习惯性的点开微博，在微博热搜看到一条：寻人启事。
　　姓名：伊万·布拉金斯基
　　曾用名：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性别：男
　　未离家出走时身高191cm，离家出走后有轻微缩水，但依旧体形高大。头发是铂金色，眼睛是红色，离家出走后可能有轻微变化。长得好看，鼻梁尤为高挺，喜欢向日葵和伏特加，喜欢温暖的地方，所以可能走失在热带。性格暴躁，喜欢拿水管打人，但长得很天使。大哥在1991年12月25日走失于西/伯/利/亚高原，身穿米色风衣，戴着姐姐送的白色裹胸布，可能患有PTSD而失忆。大哥若看到此启示，请速回克/林/姆/宫，机票自费。
　　有知其下落者，请速与本人联系，必有重谢!
　　联系地址：白/俄/罗/斯/明/斯/克政府
　　联系人：娜塔莎·阿尔洛夫斯卡娅
　　联系电话：XXXXXXXXXXX
　　另：妹妹非常想念你，若不嫌弃，也可以到明/斯/克来，正好商讨一下婚事。
　　附带一张他的黑白照片。
　　伊万看完，不知为何却不觉得搞笑，而是脊背一凉。
　　他只想和小耀结婚。
　　伊万拉开了下面的评论：
　　“卧槽！！！这人好帅啊！！!”
　　“离家出走还能变身高？那我也想试试。”
　　“铂金头发红眼睛？ coser？”
　　“走失于西伯利亚高原，不愧是毛子！”
　　“裹胸布是什么鬼？xswl”
　　“从1991年找到了2019年，家属一定找的很幸苦，帮忙转发一下吧。”
　　“……”
　　“……”
　　伊万看着黑白照片上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复制下了手机号，试着拨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女生冷冷清清。
　　伊万瞬间挂断了电话，瑟瑟发抖。
　　真的是……白俄妹妹……

　　夜幕下高楼灯火明灭，鸳鸯宫灯在地上燃烧，青纱帐下，王耀轻挑琴弦，天籁之音从指间流出。伊万立在一侧，偷偷看他的侧脸出神，似乎溺入了多年前的回忆。
　　琴弦嘣的一声断裂，将他从回忆拽入现实。
　　王耀转头看他，伊万像做亏心事被撞到了一般，躲开了王耀的眼神，可又发觉这样做更显心虚，于是有将视线转了回来。与王耀四目相对。
　　琥珀色的眼眸波光流转，“你又做什么了？”
　　伊万不吭声。
　　大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
　　王耀笑了笑，“你什么时候那么怕我了？”
　　“我……我怕被你骂……”
　　“哦？”王耀看着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时却像个怕被老师数落的孩子，来了兴致，“那和我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我每天想着你XX。”伊万的眼睛单纯的像个小天使。“你的好多胖次不是被风刮走的，是被我偷走的。”
　　王耀面无表情，没有答话。
　　烛火在风中微微颤抖。
　　“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王耀疲惫的摆摆手。
　　伊万没有反驳，而是退下了，大门即将关闭，男人身形要被掩去的时候，伊万对着青纱帐下的男人大叫：“我喜欢你——小耀——”
　　王耀一个颤抖。

　　伊万离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王耀疲惫的倚在太师椅上，
　　“一个一个的都是这样……”
　　王耀走过五千年的风霜，到最后，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王耀脑子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最近找他的人不少，王耀烦躁的有点炸。
　　电视上的金发男人聒噪：
　　“耀——我们来打驾吧——输了的话——可是要被我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