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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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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童跑得太快,差点摔倒在她门口,幸好她及时扶住。
“慢点说,不急,奉煜怎么了?”
“他今日带了甜点去跟大家分享,正好李家六少也带了吃的,大家都觉得是奉煜的好吃,六少觉得丢了脸面,暗里耍手段让奉煜闹笑话,奉煜气不过就与他理论,六少说话难听,最后两人就打起来了,现在被夫子留下,跪在学究石面前呢。”
“就只留了奉煜?”
“没有,都留了,两人一起跪。”
阮眠心中有数,让人把一些糕点打包出来,当做谢礼给小学童带回家去,随后,只身一人往学院去。
晚霞把书院的青砖石瓦渲染出一片朦胧的金色雾景,三两只小雀儿停在廊檐边喳喳叫唤,下一瞬,却被一颗突然飞上来的石子惊得四散飞去。
瓦檐下,一个穿着富贵,皮白肉多的小男孩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脸上的横肉跟着笑声一颤一颤地动,一只眼睛乌黑半闭,看得出是被人一拳打成了这副模样。
他寻了寻,又抓起一颗石头,扭头对旁边的奉煜瞪眼,“要是你敢在夫子面前乱说话,我就叫你同这鸟儿一样,吃我石头的痛!”
奉煜轻哼着笑,即使脸颊一片擦伤,也丝毫没有惧色,“我看你忘了刚才是怎么被我打趴的,再来一次,我依旧碾压你!”
“好大的口气!听你这意思,还要继续打我弟弟不成?”
九曲回廊暗处疾步走出来一人,一身霜蓝色长衣,金冠束发,面容瘦削,眼神含带犀利的刀光,厌恶地看着奉煜。
“大哥!你终于来了!”
小胖子见着亲人,登时也不跪了,呼哧呼哧就跑向李耀清。
奉煜又笑了声,“他找打,我奉陪!”
李耀清脸色阴沉,没有说话,眼神流转间浮现千百思绪,转瞬便拂袖往夫子的书房走去。
“你去跪好,没有夫子允许,不准起来!”他呵斥小胖子。
小胖子没有半点委屈样儿,反而喜滋滋地回到奉煜身边,装模作样地跪下,幽幽道:“等着吧,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我大哥哥有的是法子让你们这些穷酸人家知道规矩!”
奉煜本来并无惧色,然而忽然看到阮眠的身影从前院走来,心脏忽然发紧,开始后悔今日的冲动。
他垂着头,手捏成拳头,一副隐忍之态,下一瞬却忽然迸发出来,朝阮眠跑去。
“姑姑!”
阮眠听到叫声便侧头往左边的小园子门口看去,门口被郁葱的竹子遮挡视线,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那里头还有人。
“奉煜。”阮眠轻声回应他,看他脸上的擦伤,心下生出一阵疼意,眉头皱起。
“姑姑,我不打紧,你可千万别被那李耀清威胁,就算是不在这里念书,我也不要姑姑你委屈自己。”
阮眠心变得柔软,温声说道:“放心吧,姑姑知道怎么做。”
进入书房,便见李耀清坐在夫子面前,旁边多出来一张椅子,明显是留给她的。
“先生安好。”阮眠朝夫子致礼。
“阮掌柜请坐。”
阮眠悠然坐下,没有往旁边看去一眼,却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注视在自己脸上黏着不放。
“圣贤之地,学堂之上,两人不顾旁人扭打在一起,实在可恶!半点读书人的教养都没有!今日我罚跪他们,打他们手心,是要他们谨记何可为何不可为!希望二位把各自的孩子带回去,好好管束!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夫子教训得是,但据我所知,事情是阮家那孩子先撩起的,我弟弟不过是评价他家的甜点味道不合胃口,就被他殴打倒地,出于自保,我弟才愤然反击,怎么论,我弟都是一个受害者。”
阮眠看向夫子,“先生,事情真是如此?我怎么听那些小学童说,他们亲眼见到的,跟李公子说的有很大出入?”
夫子眼神复杂,瞥了眼李耀清,“李公子所言有误,事情发生在我学堂之上,真相我最清楚,圣贤像面前,切勿信口雌黄。”
他微微拂袖,指向身侧的孔子石像。
李耀清眼底暗潮汹涌,感觉脸皮被按在地上摩擦一般,气得七窍生烟。
“韩夫子,你授课一天也累了,这件事就不劳你烦心了,我已让人去请院主,这件事自有他来定夺。”
这一刻,阮眠深刻地感受到仗势欺人四个字的威力。
夫子虽然德高望重,却没有掌管书院的实权,也只是一个靠教书维持生计的普通人。
他走后,院主并没有立刻抵达,安静的书房内,留下孤男寡女两人。
阮眠知道不妥,于是主动起身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李耀清就快步走到她面前,以身挡路。
阮眠掀眸盯着他,“让开。”
李耀清心中拢着火气,偏又不能对眼前人或打或骂,只能一拳挥在墙壁上发泄不快。
“你真以为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这小子的事情?”
阮眠冷冷地笑了声,“你怎么想的我一点都不在意。”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气我没有留下你哥,气我名声败坏,气我没有勇气反抗家里的安排!”
他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上手摁住阮眠的肩头,像是要强行把自己的想法灌入她的脑子里。
“我努力过,可是军中的人收了我的钱却耍了我,根本没有卖给我面子,我那些污名声,都是我家里那些姨娘为了给自己孩子争权故意污蔑我的,我那些妾侍不是我甘愿娶的,都是她们强塞给我的!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你!”
他眼眸蓦然含了泪光,红着眼咬着牙盯着阮眠,“你从前是信我的,为何只这次怨我那么久?为何!”
雄大的力道掐的阮眠肩头生疼,她顾不得去分析李耀清话里的真实性,只想尽快摆脱他。
奈何男人的力道太大,三两下就将她困在怀里,耳边传来他声音:“也罢,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困住你的人,你放心,今日过后,我会好好待你。”
话音未落,他便把阮眠往桌上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