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十二味甜品 ...
-
甜品大赛在即,各家甜品铺子都卯足了劲儿准备。
阮眠这两天别的没做,一心扑在教刘羊上,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奇怪的是,刘羊并没有越学越认真的态度,反而愁眉苦脸,丧得很。
午时刚过,厨房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姜氏等人跑过去一看,发现是摔烂了一箩筐的锅碗瓢盆。
刘羊站在边上,半点手足无措的样子都没有,只吊着一张臭脸,眉间透出按不住的烦。
“怎么打烂了那么多东西?刘羊,你怎么回事?”姜氏问。
“不能怪我,是掌柜的一直让我抄写东西,我没精神,这才恍惚。”
“抄写东西?你不是在学习做点心?这两天就只抄写东西?”
刘羊来了劲儿,“我骗你干什么?你看我这一手的墨水,我本来就不识几个字,就厨子一个,还让我来抄书……”
“你心里不肯,怎么不同我说?”阮眠走进来,挥挥手,让别人先出去。
刘羊想不到自己撒一通气真让阮眠看到自己的委屈,顿时来了劲儿,往边上的梨木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我原先以为你是个有本事的,对你的教导是抱着好奇又尊敬的态度,可连着两天你都让我学一些有的没的,我这才郁闷,我就直说了,按照你这个教法,便是一年两年,我也学不到东西,更谈不上为阮记争回个硬招牌。”
阮眠唇角微扬,端起茶盏轻轻拨动茶叶,不疾不徐地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没本事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是没点本事,能在知蜜阁稳坐第一甜品师的位置?我是说按照你这个教法,我学不会!是你的问题!”刘羊言辞犀利,又是粗声,又是拍手比划。
阮眠眉峰上挑,坠着珠光的眼珠露出一丝诧异,“怎么,你不是说早就得到比赛的消息了?为何我听你的说辞,像是知道的不全?”
“阮掌柜,听你这意思,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内幕?”刘羊正襟危坐,忽然回过神来。
阮眠道:“我是听到一点内幕消息,说比赛当天比的不仅仅是做甜品的功夫,还要考研学识方面,毕竟来的是位京城里的人物,喜欢吟诗作对,若是吃的觉得好了,免不了要请厨子上前问两句,县令大人觉得,派个有学识的厨子去伺候会加分,即便手艺差一点,也无妨。”
刘羊当即站起,“这消息,可保真?”
“嘘,这话我只告诉你一人,大赛之前,可不能泄露风声,免得其他对手听去,知道战略。”、
“是是是……我明白的。”刘羊赔上笑脸。
阮眠:“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训练你的学识了?”
“知道知道,掌柜的用心良苦,是我不识抬举,我该打。”
说话间,他啪啪就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子。
阮眠问:“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我还当知蜜阁是我们之中消息最灵通的,还是说……你故意隐瞒不报?”
“没没没!我真不知道!”刘羊躬身,急于否认,眼神充满真切。
阮眠哦了声,问:“看你模样也不像是说谎,莫非,是你那前任掌柜故意瞒你?”
“掌柜的,她也不知道啊,我平时就在她身边,她有什么动静我一清二楚,我敢保证,这件事她决定不知情,她哪儿有你的本事呀,若不是李府庇佑,也没有她知蜜阁的今天,而你才用那么几天时间就将她碾压了,高下立见啊。”
阮眠笑了,“你这般维护她信任她,她还将你赶出来,你就不怨恨?”
“我,我当然恨她,我才没有信任她。”刘羊眼神闪过一边。
阮眠没对此表达看法,沉默了会儿,交代他:“你去做些知蜜阁往日的招牌来,我先看看你的手艺。”
“是,我马上就做,请掌柜的监督。”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阮眠都在边上看着他动手做点心,那手法娴熟利索,分寸拿捏得当,看得出经验很足。
时间一到,桌子上就摆满了各式甜品。
刘羊笑着介绍:“一共十二味,都是知蜜阁拿得出手的大招牌,曾有千里之外的游子贵客为吃上一口蜜糖酥花重金让人带去。”
他一边说,一边将食具奉上,让阮眠品尝。
阮眠把匙羹放下,扣了两下桌面。
外头便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同时端着一大托盘的甜点,每一款上面都印刻着知蜜阁的字样。
“这是我叫人去知蜜阁买回来的,刚好跟你做的这些一样。”
刘羊表情僵化,“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你的本事是高是低我说了不算,得由食客来决定,若是你的手艺比不上知蜜阁现任的高超,我想,我也不必派你出战了。”
她轻轻招手,外头便走进来几个伙计,个个手里都拿着木制的勺子逐一品尝过去。
阮眠悠然坐在上位,余光瞥过去,看到刘羊偷偷擦汗的动作,那双眼袋稍重的眼睛透出明显的紧张,紧紧盯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不多时,所有人尝完,默默将手里的票投到喜欢的甜品面前。
结果,尘埃落定,一眼过去,刘羊亲手做的那几款空无一票。
“掌柜的!这不可能!我是知蜜阁的头牌!剩下那些人没能人超得过我!”
“嗯,也许,是他们招了新人?”
“没有!”
阮眠啧了声:“那我可不管,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你的实力确实比不过知蜜阁的现任,也难怪被辞掉,比赛那么重要,我就不让你参加了。”
“别!别啊!掌柜的,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刚才是太紧张了才会出错,我是因为不习惯旁边有人看着,所以才没拿出正常的水平来,你行行好,再给我个机会,我定能做出比这个还好吃的来,只是,我想一个人做,不习惯被人盯着,不知道可不可以?”
阮眠思忖过后,松口:“也罢,店里也暂时找不到其他人顶上,你就试试。”
“多谢掌柜的!”刘羊露出笑脸。
阮眠让人把门关上,留他一个人在里头。
刘羊再三张望外头,确认没人看着了,才挽起袖子,重新做。这次不同刚才,他每个步骤都放慢了速度,眼神也变得无比仔细。
他并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木板正被人悄悄抽开,一双眼睛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