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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戏 ...
不愧晏时照一副风轻云淡,不急不躁的模样,这实是一出周密的好戏。
大皇子被召至大殿后一直坚称自己受冤,瞧原本栓着那枚白玉的绳线断口平整,定为利物划断,并非是生拉硬拽之下扯落,足见是场蓄意栽赃。又,有宫人证其并未踏出殿门。他跪于殿中,气得面红耳赤,胸口起起伏伏,恨不能立刻将布局之人碎尸万段。回忆今时打斗,确感到混乱中腰间被拉扯,当即疑心起那对儿假惺惺的兰妃母子。
后脚二皇子亦被召至殿中。一进殿目光便落在了大皇子身上,是心有定论,要瞧自己这大哥又在唱什么戏。
事关皇家,私贩灵猫的贩子连夜被抓,由侍卫压上了大殿,没经陛下一吓,便招说那晚有一男子,手戴红白相间的玉扳指,虽衣着平平,但器宇不凡。
萧今昭低头喝了口温水缓解胃里的不适。想晏时照好算计,倘若她真只是个路人,这会儿怕就要一并抓上大殿作证了。
二皇子霎时间沉了脸。谁又不知他儿时得赐,正有那么一枚红白相间的扳指?可那扳指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到了别人手中的?多半是身边人被收买。眼下风向斗转,他已是中了算计,不由得怒问:“难道还是我故意往香里掺灵猫酮,还拿去害三弟不成?!”
随即一拂衣袍跪地叩首:“父皇明察!儿臣若行此残害手足之事,便将儿臣革黜,削宗籍,除玉碟!”
大皇子见他面露急色,愈发觉得自己一语中的,冷哼一声道:“此言差矣,二弟莫拿三弟做幌子。香明面上是我送的,只要里面有灵猫酮,无论是二弟你用还是三弟用,只要最后引来老虎袭击,这罪名便能扣我头上,是与不是?”
怪不得他吩咐宫人要日日焚千里香,还唱那兄友弟恭的大戏,分给晏时照一半;原是为了此局!
“你哪里是想害三弟,分明就是要害我!事后不惜杀害自己的贴身太监,意图嫁祸,真是好深的心思!”他吼道。
“那分明是你——”二皇子情急,浑身颤栗,咬紧了牙关:“你收买我身边太监,偷走扳指,杀人灭口,并故意将玉佩遗留,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好将我紧咬!这些年来,臣弟敬重您是大哥,何时有过不尊不敬!大哥却疑心我至此,要设死局逼死臣弟吗!”
见状,诸位大臣们终坐不住,各为其主。有说二皇子沅茞澧兰,清风峻节,便有说大皇子为嫡为长,不至于此。萧今昭将头低下半分,压了压唇角。想是大皇子脾性他们也实是夸不出高山景行、玉洁松贞这种话来。
皇帝阴鸷地目光从两个儿子身上扫过,久久没有裁决。
——经查,确实有人在前些时日给那小太监家里塞过一笔银钱。那么这件事,说是大皇子办的有证据,说是二皇子办的也有证据。
如此缜密的心思,他倒是不信能出自自己那莽夫般的大儿子。可,若说是二儿子…
难道这些年的乖顺,竟都是装出来的?
他重新审视起自己的二儿子,连带将胳膊从兰妃手中抽离。兰妃心中一凉,方知不妙。
“人,欲壑难填。今日事,到底是为权欲,竟使得兄弟阋墙!着实令朕心寒。”
皇帝转回身,看到兰妃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中愈发升起股燥意。为何这些人永不知足?他的怜惜、宠爱,竟是将母子俩养出了此等野心!
一时怒急,落座时掀得袍袖作响,喝道:“拿责杖来!就当着这群臣内眷的面,各刑五十!朕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玩弄如此无君无父无臣无礼的心术!”
“陛下!二位殿下千金贵体,这怎使得!”诸人总算不再拉偏架,纷纷跪请陛下三思。一时比那软若云絮婀娜多姿的舞姬还要好看。
内柱上盘旋的金龙栩栩如生,玉炉沉水,长风拂拂,将檐上积雨潲进星星点点,未溅人,却摇曳了烛灯。
责杖上殿,盘中珍馐早已冷透。
“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他们二人又有何打不得?”皇帝眉一竖,不再听半句辩解:“打!”
二皇子紧咬牙关,直挺着身子,就是不肯屈下。太像竹子,宁折不弯。然,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
一场责杖下来,本就有伤在身的二皇子一声不吭,血浸了大片,不知衣下皮肉又是如何。如炮仗般的大皇子倒先伏了低,恸哭着说:“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必不会操戈同室!”皇帝方面色稍缓,又瞧向二皇子。大抵他也顺着说这么一句,事便会就此掀过。此局甚密,又实在闹了太久,皇帝并不在乎到底是谁做的,只想要二人顺他心意罢。可二皇子咬牙握拳,白了脸,实是倔的厉害:“儿臣从始,从未有过煮豆燃萁之事。”
话落,身后有臣子快被逼得当场扯头发发疯,“唉呀!”了一声。恨不得能上前摁着二皇子的头,替他说两句软话。
皇帝深望他一眼:“你记得就好。”
“…”
宴散。各回住处,待天明回京。
萧今昭与母亲并行,一瞬瞥过候在殿外一直未被传召的晏时照,两人目光并未相对,就好像从未合谋。
他滴水不漏,待大皇子与二皇子被太监搀出来,急切地迎上前,先唤了声:“二哥!”
随后躬下身对大皇子道:“大哥,这当中定有误会,二哥绝不会——”晏时照话没及说完,大皇子不顾疼痛,一把掀开了服侍的太监,抬脚朝他腰腹踹去:“你个狗腿子!谁不知你与老二走得近,我还没找你算账,有没有你的份!我问你,有没有你的份!”
晏时照没有躲闪,一个趔趄与太监的惊呼同声。
二皇子见状忙挡身上前,彻底与之撕破了脸,低声质问:“大哥暗下得意便是了,又在这儿装掩着趁势欺辱三弟做甚?”
“你少惺惺作态!”大皇子怒极,如热油滚水,火气四溅,欲与之动手。
太监们忙得眼疾手快拦道:“使不得啊殿下!使不得!”那三皇子无足轻重,踹就踹了。这要在大殿下面与二皇子再打上一场,怕不是要彻底惹怒天子,必然都落不着好。
殿里适时传出了两声啼哭,一道是皇后,一道是兰妃,自是为了各自的儿子。二人便同时回神,冷静下来。
“哼!”大皇子心有不甘地将抬了一半的拳头放下。他尚知轻重,眼下使不得,以后慢慢来便是。
晏时照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不及拍拂去身上的草屑泥渍,甚没出息的如旧躬身送行。一旁的太监瞧着都忍不住叹息,这泥人都且有三分气呢。
只待着那道身影渐远,二皇子不再言什么兄友弟恭,与之神色郑重:“我今日才知,我待人以忠恕,他人却视我为仇蔻。三弟,生于皇家,或许注定薄亲缘,你,要小心。”
“二哥在说什么…,难,难道今天的事,真的是大哥…”晏时照惶惶瞪大了双眼。二皇子没有应答,宽厚的掌心落在他肩头,良久,沉声:“是二哥对不住你,连累你了。”
风中氤氲着腥气,他脸色白的厉害。
“二哥哪里话!臣弟只知这宫中唯有二哥不嫌我愚笨,不计我出身,待我如一母同胞。”
“有时我羡你,便是旁人亏待了你,你也总不往心里去。说你傻,又何尝不是福。若寂清阿兄能如你这般心大,也不会…”二皇子的话茬顿住,“是我失言了,这话你全当没听过,亦不要说,不往心里去是好事,以后也这般吧。”
晏时照糊里糊涂顺着点头。
那寂清阿兄正是父皇义子,林家遗孤;最后落了个谋反之名,被抬着棺材于皇城里昭示了一圈父皇的大恩大德。
君心便是如此,今日的责杖又何尝不是。父皇在意的不是真相,而是皇权的绝对。真真假假对对错错,乃至生死,不过他一句话。看得清才走得远。于这一点,他倒是佩服萧家祖辈以来的清醒。
仆从为屋子掌了灯,烛火扑朔了两下,因舔舐到蜡油而兴奋地跳动。
“都先下去吧。”萧锦和将人全部打发。母女俩人对坐案前,将茶炉点了火,煮起一壶葛花茶。
银丝碳被烧得明红,很快便将壶盖翻滚。
“那酒有问题?”虽是问,可萧锦和面色阴沉,是已然认定了的。
萧今昭答:“烧刀子。”她面上红晕未退,胃里还绞着,接杯盏的手微微发颤:“多谢母亲。”
萧锦和顿时就红了眼眶,拍案而起:“便是太/祖在世,也要对我们萧家客客气气!他——”
“母亲。”萧今昭拦住她接下来大不敬的话。
缓缓道:“女儿晓得母亲是心疼。之前,我便与母亲说过,陛下对萧家不安,是早晚会动手,今日亦不过警告尔。”
“请母亲恕女儿说些不敬的。母亲可还记得,先祖为何自立门户,为‘萧’?萧萧马鸣,便是为向太/祖表明,我们家世代是陛下的马驹。如此,太/祖才忍耐了萧家又掌兵权,又手握硝石矿。于是萧家因拿捏着硝石矿安逸太久,久到母亲素不愿伏低,总要立即打回去才行。棋局如此,与那帮老匹夫如此,现下对陛下亦如此。然,风头太盛,必遭人妒;而,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一时痛快终究不是长久的计策。卧龙得雨,一飞冲天。雨来前,要先卧。”
过刚易折的已明晃晃摆着一个,就且看二皇子又能直着脊梁多久。宁折不弯,对应的是,折就必死。她起身拉过母亲的手,压低了声音:“母亲放心,今时今日的种种,来日,女儿都会讨回来。”
萧锦和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个头已然超过了自己的女儿,恍惚间才发觉她是真的大了,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自己处处提点着的小女孩。于是心安不少,道:“母亲大抵,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萧今昭笑了笑:“萧家养我十七载,如今也该我来为萧家。”
“好,你心中有数变好。只需记得,无论如何,萧家是你的底气而不是拖累,母亲永远站在你身边。”不论对错,皆如此。
“多谢母亲。”
…
(一些暗喻:盘中珍馐是指二皇子,皇帝疑心已起,金龙是皇权,檐上积雨指事情,虽然没有定罪,但动摇了君心,责杖抬上来,二皇子这宁折不弯的就注定一颗心会被冷透)
老大是莽,老二是仁。正人君子,都难坐皇位。所以说,男女主是‘狼狈为奸’组合,都野心勃勃,甚至于没前作写过的人那么正面。野心是这样的,干净人怎么坐得上去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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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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