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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母凭子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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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川说话间喝了口汤,余光瞥见鹿棠钰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秦长川不经意拧了下眉,觉得这人好蠢……
秦长川又一次开始怀疑,这人真的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鹿三少吗?行为举止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一样。但是二十多岁还没长大的小孩儿……秦长川突然觉得手里的青瓜汤有些噎人,喝了一口后又放下了。
“禹城?哪个禹城?去那儿干嘛?”
鹿棠钰囫囵嚼了两下后咽下嘴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察觉到秦长川略显嫌弃的眼神。
秦长川帕子擦了擦嘴,慢慢说:“越国以北,位于边境上的最后一座城,也是东江以北最大的一座城池。”
鹿棠钰恍然大悟。“可是虞城挨着塞北,又在越国境内,你千里迢迢的去那干嘛?谈生意?秦家在那儿都有生意?还有,”鹿棠钰不解,我为什么也要去”?
秦长川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人真的是有些过于天真了。要想依靠他自己把鹿氏收进来?怕是他到死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为了避免鹿棠钰半路上给他搞事情,秦长川只好把事情掰开了讲,“秦某谈生意从不带无用之人,哪怕你是我未婚妻也不行。鹿姑娘的祖宅不是在虞城吗?如今虽父母双亡,但是成亲这么大的事还是需要亲自回去告知先祖一声。夜长梦多,雪路难行,是以明日便要启程。”
原本秦长川在过来的路上还在想着要不要给鹿棠钰几日准备准备的,看他跟他手底的废物们联系得挺艰难,还想看看他有多少本事,能做到哪一步?
如今想想还是省了吧,这脑子估计也是做不到哪一步了。
“我祖宅在虞城?我怎么不知道!”鹿棠钰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秦长川口中的鹿姑娘指的是他,然后理解完秦长川的话后就懵了,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秦长川:“不然鹿姑娘告诉我……在哪?”
‘你不妨说一个来听听!’
秦长川心下暗道,他既然敢做下安排,自然是有恃无恐。说完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语气态度很和缓,甚至是和煦。
秦长川倒是也很想知道,这位鹿三少要怎么给鹿棠这个一看就是随口起的名字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祖宅出来,他要是真能编出来他还高看他一眼。
鹿棠钰本来下意识地就想说鹿城,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鹿棠,是个“姑娘”。一个在楚国南方开酒馆的,“她”的祖宅能跑塞北去了?不能啊!尤其不能在塞北的鹿城。
但是现在随便说出一个地方来秦长川肯定是要去查的,以秦家的实力,他随便说的地方肯定禁不起查。
但是鹿棠本就是他随口说的名字,他上哪去一句话搞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祖宅来?就凭他手底下那群废物吗?天方夜谭。
“鹿姑娘想好了吗,祖宅在哪?”秦长川又夹了一筷子鲜嫩的竹笋到鹿棠钰碗里,言笑晏晏间将损进行到底。
鹿棠钰:……
思来想去鹿棠钰还是觉得顺着秦长川的话走的好,他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已经准备妥当了的。
鹿棠钰:“……虞城。”
话音刚落,,鹿棠钰明显地看出秦长川俩上毫不掩饰的一抹失望,他深觉自己七尺男儿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但是嗫嚅半天发现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但是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鹿棠钰低声问:“我能拒绝吗?”
“不能。”秦长川面色淡淡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鹿棠钰:“我还怀着孩子,母凭子贵,不能长途颠簸。”
鹿棠钰说得非常自然且不要脸,倒是引得秦长川多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母凭子贵不是这么用的。”
说完秦长川眼神扭头看向鹿棠钰一马平川的胸膛,和桌子底下不用看都知道一片平坦的小腹,只觉得他的涵养受到了挑战,这姓鹿的倒是有脸说孩子?!
秦长川觉得还是他太给这人脸了,导致他现在敢蹬鼻子上脸,“鹿姑娘多虑了,秦家的香火有我大哥传承,不缺我一个。何况我要是死在去虞城的路上了留你们孤儿寡母岂不更可怜?
鹿姑娘既然对秦某情深似海,那不如一道儿去了也干脆。”秦长川说着再次拿起公筷挑了一筷子刺儿最多的鱼尾到鹿棠钰碗里,凉幽幽的语气说着深情款款的话:“秦某也不忍心留下姑娘孤儿寡母呐。”
秦长川这话说出口,莫说鹿棠钰了,就连守在门外的冰河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余光悄悄往树后瞥了一眼,就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退出院子,朝着秦老爷子的住处跑去了。
替少主默哀一顿饭的时间好了。
“……秦少主真是俊才。”
鹿棠钰瞠目结舌地给了个评价,秦长川一脸自然地收了,又问:“那虞城你现在还去吗?”
鹿棠钰还想嘴硬不去,但是对上秦长川的眼神,话到嘴边掉了个字儿。
“去。”
他敢不去吗?
一顿饭味同嚼蜡地吃完,秦长川和鹿棠钰莫名地被秦老爷子派丘管家来请去了后花园。
两人到了之后鹿棠钰看秦老爷子抱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正在逗弄,旁边一个大肚子的妇人在耍鞭子,长鞭在手上甩得虎虎生风。
鹿棠钰顿时就觉得这秦家的画风真是越看越不对劲。
“祖父,大嫂。”
等秦长川对着两人行礼,鹿棠钰才知道了这妇人的身份。原来这位就是秦大公子秦长义的夫人,听闻是个武林中人,出身武学世家的大小姐,这倒解释的通了大着肚子还在耍鞭子,江湖儿女嘛,不拘小节。
虽然氛围不对,但是鹿棠钰突然就对这位大少夫人有了好感。
但是在秦大少夫人收了鞭子,挺着大肚子走过来,一脸自然地挽上鹿棠的胳膊,还伸手往鹿棠钰小腹上摸的时候鹿棠钰哪点零星好感只剩下悚然。
鹿棠钰僵硬着身子想:他是不是对“不拘小节”有什么误解?也可能是他对中原的“江湖儿女”有什么误解?
“哎哟,这就是弟媳吧?听说你有一个多月孕了?可有什么不适的?害喜严不严重啊?”
秦大少夫人一脸的关怀地扫视着鹿棠钰,如果光听她说这话怕不是还让人以为鹿棠钰才是哪个身怀六甲,大了肚子的。
秦长川:“大嫂,鹿姑娘不是江湖中人,您吓到她了。”
秦长川在他大嫂走过来时就眼皮跳了跳,见状退后一步不动声色地挤到两人中间把两人分开了。于是秦大少夫人的手便一巴掌按在了秦长川的腰上。秦大夫人就立刻被转移了目光。
秦大少夫人:“二弟你怎么又瘦了?这两日可有好好吃东西?这腰细得我一把就掐得住了。”
这话说的……
秦长川习惯了她大嫂过于直来直往的性格,对这话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只是非常迅速地把那双不太老实的爪子从自己腰上薅了下去。
鹿棠钰顺着这话看向了秦长川的腰,只是秦长川披着的大氅巨厚,他有站在人背后,完全看不出来所谓的腰身来。
倒是听说过有中原女子的腰身不及盈盈一握地说法,记忆中也曾有个白衣的身影是这样的,不过那想也是十多年前了。一个男人也会有这样的腰身?
鹿棠钰蠢蠢欲动,都想伸手试一下了。但是如果那人是秦长川的话?算了,命要紧。
秦长川:“大嫂,祖父看着呢,到时候大哥要是知道了又该找我谈话了,说我勾引你。”
秦老爷子颠了颠手里昏昏欲睡的娃娃,摇了摇头出声制止道:“丫头,莫调戏你小叔,孩子都看着呢。”
秦大少夫人闻言摸了下鼻子讪讪地笑了,赶忙撒了手。
想当初她婚前初到秦家,那时她跟秦长义还没走到一处,初见秦少主,当场被对方惊为天人的容貌勾起了色心,当着秦子义的面儿在秦长川脸上摸了一把,导致秦长川从那以后莫名其妙一直躲着她走。
直到她嫁给秦长义以后才知道,当初就是秦长义就是因为那一摸醋性大发,扭头就找老爷子告了状。老爷子哭笑不得地告诉的秦长川,让秦长川远着些她,免得未过门的大少夫人等进门时变成了二少夫人。
秦大夫人四处看了一下,确保这里都是秦老爷子身边的小厮和秦长川带来的那个叫冰河的冷面护卫,稍稍舒了口气,想起当年的事儿她就腰疼……
鹿棠钰倒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秦大少夫人摆了摆手,“你们聊,你们聊,走,我带弟媳去园子里逛逛。”
秦大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秦长川按在一旁凳子上坐下,转头拽着鹿棠钰的袖子就走向花丛,走得跟后边儿有狗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