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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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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乔昔平静转过身,相隔不远,楼下墨倾池神色满是警戒。
二人眼神在空中迸发出火光来,时间一久,她的手脚开始发凉,透彻心肺的冰凉。看着他眼中不耐的冷戾,洛乔昔沉默片刻,强装镇定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虽然很想吐槽,但不可否认这句话放在这种突发事故上,真可以敷衍一下。
“大师姐根本不知敛息术,”
墨倾池锐利的视线扫向她,一字一句道:“也最怕他人持尖锐之物近脸。”
自持世家子弟高人一等的洛乔昔,从来不屑来弟子堂练习,长老三请四催无果,后来也就放任不管。而一个连上课都无心的人,会去查阅书籍心法吗?还有,曾有人练剑时,不小心将剑尖对准洛乔昔,就被她重罚一顿丢到后山喂养凶猛的雷兽。
那日在棠苑她空手接天流剑更可疑。
墨倾池视线梭巡在楼梯上的人脸上,冷声道:“说,你潜入灵山派究竟何为?”
一般穿书者有谁那么快就被揪出来?!
洛乔昔心里慌得一批,眼见墨倾池一步一步上楼,他右手正凝聚灵气,随时都有可能往她身上来一掌。
“什么谁,我就是洛乔昔。”
被逼自二楼书架前,洛乔昔见他巍然不可撼动,又忙不迭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命契,你要胡闹,我可不奉陪。”
见墨倾池仍走近,她喊道:“你若怀疑,大可向掌门师叔提出搜神。”
先稳住人再说,强制搜神,灵山派不会冒着得罪洛家的风险。到时她找机会离开,天高皇帝远,远离这该死的剧情主角,墨倾池想要抓她搜神也难如登天。
禁书楼书籍庞大,各宗秘术繁多且齐全,有许多被加封过的书签痕迹,被逼至架前的少女身材纤细,却挺直腰杆,如同那高贵的天鹅。
“...”
墨倾池脚步顿了顿。
面前清亮的眸子,纯粹又无辜,就如雾山他失去意识前所见,眼中纯良好似无其他目的,转眼间让人一步步走进她编织的陷阱中,最后狡黠反败为胜。
“你真想动手?掌事长老因为那日的事,正无处发火呢。”洛乔昔委婉提醒他们此时不宜内讧,毕竟什么都没看,还挨一顿罚岂不是很冤。
夜明珠的光辉,墨倾池眼瞳深处就像冬日的星光,疏离而遥远。
他深深凝视她许久,无法看出究竟是信还不信。洛乔昔背部不可察觉往架上靠去,却在此时,她指尖摸到什么东西,书签一现,‘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吓得她急忙看去。
“菩提灯!”
洛乔昔没想到随身一靠,阴差阳错找到线索,正想弯腰捡起那印着一盏熟悉佛灯的书籍,但有人比她快一步。
眼睁睁看书飞到墨倾池手里,洛乔昔在心底暗骂一声,随后硬着头皮凑过去。
开头记载元隐寺历代主持所持圣器,内附插画,简单易懂,在那盏菩提灯图旁还有一行用红小字批注。
“菩提护命,龙气相遇,圣气颠倒,命契缔结。此乃同生契。”
墨倾池盯着那行字,仿佛要将它盯穿似得,神色凝重深沉,搞得洛乔昔也跟着紧张起来,便问道:“什么龙气?”
然而,面对她探寻之意,墨倾池薄唇紧抿,表现异常淡漠。
画中菩提灯化作天上烈阳,一个相貌妖冶的和尚宛如天神般俯瞰着众生,而地面女子双手张开似乎要与之相拥。衔接不上的画风令人讶异,俨然成了坊间一些情爱话本。
不止洛乔昔表情怪异,连墨倾池眉头都拧成川字,但他仍翻开下一页,随即一张大尺度生图,猝不及防映入两人眼中,不比前两副,这张居然还上色,清晰度显然易见。
黑漆一片,女子被数根银链锁住四肢,整个人衣裳凌乱在男人身上,裸露在外的手臂圈在男人脖颈,面色绯红,而在盘旋在他们上方,通体黑亮的巨龙睁开猩红龙眼,卷动风云形成巨大的漩涡。
...这确定是元隐寺所著之书???
直接摧毁了洛乔昔心中的佛门清圣滤镜,那可是仙盟三大宗之一啊!
“啪——”书册蓦地被用力合上,墨倾池捏着书册的手指愈攥愈紧。
就算他下一刻将书册书册被撕毁,洛乔昔也毫不意外。没想到他将书塞了回去,顺带抹去被拿出的痕迹,然后一声不吭往别的书架。
洛乔昔瞧见那一闪而过的绯红耳根,愣了下。就在此时,楼阁剧烈摇晃,洛乔昔扶着书架,忽然瞥见阁顶几个红点闪烁,她甚至还不及开口,将正要抬头的墨倾池猛地一推。
墨倾池突然被强硬塞进逼仄的地方,来不及动作,怀中便钻进一具柔软身躯。
属于女子的气息仿佛蛛丝,一根根缠绕着他身体每个角落,他下意识想推开,可却看到洛乔昔警惕的目光。
顺着视线,看到阁顶红点延伸至他们方才位置,交错晃动,好似在找寻什么。
他微微拧眉。
那是留影石改良的灵器,被它扫到将触发结界的警报。
洛乔昔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缓许多,陌生的男性气息萦绕,明明有动作却没推开她。她慢慢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正垂眸看着她。
洛乔昔:“....”
她绝对不是想占他的便宜。
洛乔昔看着近在迟尺的俊容,嘴刚微张,她就被握住双肩,被翻过来压在里面。
属于少年身上的冷香气息愈发浓重,而下一瞬,洛乔昔却呆住了。
是真的无法动弹。墨倾池几乎同时出手,点她的穴,抬手凝指抵在她额前,尤其那两指冷得刺骨,额头那块皮肤瞬间被冰冻住,在洛乔昔看来,对方就是利用自己搞偷袭。
饶是她好脾气,也终是受不了被人背刺,洛乔昔怒道:“你没发现那东西吗?我只是怕被发现,若冒犯你,你可以说。”
然而墨倾池置若罔闻,眸色沉沉,直勾勾盯着身下的少女,声音低沉:“除了搜神,探知魂力也可知晓是否被夺舍。”
靠,居然一直在等她放松警惕!
洛乔昔看着认真的墨倾池,紧张地咽了咽喉咙,这人果然没那么简单放过她,她想逃,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抹冷光顺着她额前没入。
洛乔昔觉得自己可能要暴露了。
极度紧张下,她感觉胸.口处越来越灼热,脑子突然闪过走马观灯般的画面,其中“她”站在墨倾池屋外不远,自言自语,说什么必须确认他是否是那个人,什么后腰有块龙形痕迹。
洛乔昔恍惚了下,难道说原身并非痴迷墨倾池?
见墨倾池真的动手,洛乔昔急中生智道:“你身上是不是有块龙形痕迹?龙气是不是跟你有关?”
话一落,墨倾池猝然睁眼。
“不是。”他道。
洛乔昔哼了声,明显不信。
墨倾池黑眸眯了眯,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洛乔昔感觉有效,就想再动之以理,可她还没说,墨倾池突然怔愣,盯着她脸看。
洛乔昔被看得头皮发麻,“怎、怎么...”
完了。
忽然,她感觉自己身体微震,又能动了。
是墨倾池解开她穴.道,他长睫微阖,让人看不出眼底的神色,洛乔昔却莫名感觉到他在纠结。
等了小一会,墨倾池哑声道:“...你”
话音戛然而止,他整个人突然绷紧,连额角隐隐看见青筋凸起。
洛乔昔虽然不知道探魂力,但却明显觉得对方并没有探出什么来,不然不会还这般和气与她说着话。
她还没理清一切,墨倾池目光阴鸷瞪向她:“你在摸哪里!”
洛乔昔手腕一疼,墨倾池陡然抓住她手举起,旋即,只看到他脸上闪过一瞬怔然。
这时,腰间传来陌生冰冷的触感,洛乔昔皱着眉往下望去。
啪嗒一声。
脑袋那根理智的线崩断了。
一只独眼断掌正顺着墨倾池侧腰,几根手指往她腰间试探,察觉她的目光,眼球骨碌一动看向她,它微微停顿后,飞快要躲进她外衫里。
“我...” ...“靠”字被生生拦阻。
墨倾池毫不费劲捂住她嘴,然后迅猛打掉断掌,凝气化剑,扭动的断掌被钉在木板,嘶啦声响,接触灵力瞬间化为气体蒸发。
“唔唔唔...”少女的身体几乎挨靠着,刹那间梦中那股熟悉的海棠香侵入,墨倾池心脏没由来轻颤。恰好又与怀中人泪光潋潋的眼眸对视,他仿佛被什么烫伤似得猛地松开手。
这什么鬼东西?!
洛乔昔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本想问这东西,却见墨倾池向来没有表情的俊容,此刻露出青涩略显局促之色。
少顷,他极轻极快地又说了句抱歉。
洛乔昔忽然发现书中那般沉稳可靠的男主,居然会紧张与异性相处,大概觉得新奇,令她渐渐放下方才的怵然。
见对方还是有点拘束,她话锋一转道:“这什么东西?是它触发这些眼吗?”
“低阶妖灵。”
墨倾池忽然想到是之前假山,看来那时候它就躲到洛乔昔身上进来。这东西作为监视探路用的,主人绝对离不远。
他神情微变,洛乔昔来不及询问,就被挤进架中。
少年肩膀未有成熟男人般宽厚,手臂却因常年练剑非常有力,洛乔昔感受腰间的力道,屈手抵在对方胸前,就被抱着躲开红线追击。
旋即,墨倾池启唇无声道:有人。
有人不是很正常么,那些眼都出现了,外面的守卫能不进来看看吗?但这万一被看见,她又得背锅,深夜禁书楼强迫自家小师弟,到时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紧闭的大门猛地被推开,来者身形极高,整个人裹在浓稠的黑斗篷,宽大的兜帽只露出一张削薄的嘴唇以及苍白的下颌,斗篷附有灵法,似无法看清那黑漆漆下的五官。
绝非灵山派的人。
他似乎注意到二楼的红光,手指微动,阁顶数个留影石眼瞬间被击落。
这么简单粗暴?洛乔昔震惊同时,忽来一阵狂风,将半开大门撞开,浓郁的血腥气霎时争先恐后涌入,她唇角一僵。
“还有漏掉的小老鼠?”
暗哑的嗓音响起,那人蓦然抬首,目光直射他们位置而来。
下一刻,墨倾池猛地将她推开,轰隆巨响后,那几排书架四分五裂,满楼木屑纸屑纷飞。等洛乔昔爬起来躲到旁,墨倾池已飞身跃下楼。
腿掌相击瞬间,罡气震动整个禁书楼,令蹑手蹑脚下楼梯的洛乔昔险些栽下去。
洛乔昔有心帮忙,奈何双方动作太快,她怕误伤成了猪队友而变得束手束脚。
“何来宵小,胆敢擅闯灵山派。”
就在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时,外面脚步声纷踏而至,电光火石之间,数十道剑气裹挟纷飞木屑,将男子逼出阁楼。洛乔昔追下楼躲到门后,就瞧见掌事长老带着一队弟子,弟子们排列整齐,催动剑势加入。
神秘斗篷人见越来越多的人赶来,趁众人不备,丢出毒烟朝后山逃去。
墨倾池紧追其后,掌事长老命弟子跟上。就在洛乔昔以为她可以偷偷溜走时,然而下一秒,犀利的眼神直接扫向躲在门后,后者白眉拢起深深的折痕,道:“将洛乔昔押回戒律阁。”
坏了,被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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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枯峰峰顶。
洞府内,红衣男子盘腿坐在巨岩上的蒲团,手持书卷。突然阴风吹灭桌上烛火,令他不得不得放下书卷,而他身后,烟雾氤氲池水陡然翻涌,似乎在叫嚣着什么,只见男子翻掌之间,一抹白光深入水中,池面再度恢复平静。
“算算时间该让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