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挪威（艾尔） ...
-
特罗姆瑟是挪威最北的城市之一，雪山环绕着小镇，不远处有成片的森林，来自北冰洋的风寒冷刺骨，可因为风景的壮大阔大让人不觉便心情格外愉悦。
凛梦里梦到自己化为冰湖里一条无畏的鱼，跃过急流的瀑布落入万丈冰川之间。
在寒冷的国度周围人生活都很慢节奏，与在日本和澳大利亚时很不相同。
松冈凛刚滑完雪，摘下墨镜和头套，露出一张完美无缺的脸。
他酒红色的短发在遍地雪皑皑的景色里十分惹人瞩目，不少当地的女孩都围了上来，有的邀请他去家里做客，有的则介绍他一起去看“北极之门”的绚烂极光。
凛抖落肩头落下的碎雪，又撩起发，轻轻一笑，露出的鲨鱼齿让他痞帅又性感。
“Sorry，I come here with a friend.（对不起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顺便指了指在一间矮屋前呆坐的男人，挪威姑娘们看了一眼白发紫瞳的男人，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神色暧昧，互相之间抿嘴轻笑，最后祝他玩的开心然后离开了。
“艾尔，你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是想堆雪人吗？”
凛走近，很自然地勾了勾他的肩膀，和他开玩笑。
他和艾尔伯特在澳洲游了几回泳，又在挪威的冰水里比赛过，互有胜负，凛已经把他当成好友了。
与初印象的高龄之花不同，艾尔只是不善言辞，同时还很怕小虫子。
艾尔抬了抬眸，他长而卷的睫毛上居然还真挂着雪花，明明是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可整个人看上去纤细，有种破碎的美感。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自从他展示出游泳天赋后，从小就是当做“游泳机器”培养，一天24小时，除了吃饭和睡觉，都是在泳池里度过，有几次还泡脱了皮。
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然后忽然笑道：“你这家伙，这个样子真像遥，不在水里就是在发呆，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电波男。”
艾尔伯特眨眼，他不知道电波是什么意思。
凛：“就是思绪天马行空，这会在想这个，一会又在想那个，闷骚……不过遥意外的很单纯，那家伙就是单纯喜欢水。”
凛解释着把自己绕进去了，他原本也是小学读完就转学到澳大利亚了，对日本很多概念半桶水了解。
“艾尔，你知道吗？我把我在冰岛开车的相片发到INS上，遥居然在下面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敞篷车超级拉风的好么！遥一定是在嫉妒。”
凛还想继续和艾尔吐槽，聊到七濑遥他总是有说不尽的话。
“Dinner！(晚餐好了！)”
凛和艾尔伯特在挪威旅行住的是家庭式的旅馆，当地家庭的女主人热情好客，给他们准备好的晚餐十分丰盛，有烤猪排，三文鱼和蘑菇、土豆汤等。
三文鱼用黑胡椒粉和盐调味，很有当地的特色。
凛吃了一口，夸赞好吃。
这家主人之前是和艾尔伯特认识的，可是凛来了之后不到一日就熟络了起来。
吃完正餐后，女主人又端上了一个精致的食物。
“Doughnut？（要甜甜圈吗？）”
甜甜圈很可爱，淋了巧克力酱还撒上可食用的金箔和珍珠糖，看着很美味。
然而凛摇了摇头，说自己是运动员，不能摄入糖分这么高的食物。
夜里，特罗姆瑟的风雪更大，艾尔和凛都没有出去，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一起，屋子里亮着暖灯，艾尔在读一本厚厚的书，凛则在床上做俯卧撑运动。
艾尔看了一眼说：“凛真的很自律。”
凛恰好又做完一组，仰头倒在床上，微微喘息，酒红色的发散在床上，慵懒美艳。
他歪头一笑：“谢谢夸奖，今天晚饭做的太好吃了，吃的多了，得减掉一点。”
艾尔皱眉，他分明连甜甜圈都没吃。
“凛想拿金牌，是吗？”
凛哼了一声：“都站在世界舞台上了，谁不想摘金？你和遥先不要嚣张，明年我一定让你们两个好看！”
艾尔不语，松冈凛拥有的运动员的职业素养比他见过任何一个选手都强，他在游泳竞技上的目的很明确。
“那么，七濑遥呢？他的目的也是金牌吗？”
艾尔意味不明地发问。
凛一怔，挑了挑眉，听到熟悉的名字，他唇角的笑似乎漾的更加开了。
“遥？他啊，只是个喜欢水的笨蛋，但是那小子格外的不服输，明年也会是劲敌呢。”
“可恶啊，每次和我游都能游出新速度，还真没有把握明年能赢他，不过我不会认输就是了。”
凛捏捏拳，决赛还没过去多久，他似乎已经在期待再一次和遥的对决了，当然他没忘记顺便给艾尔伯特也下了战帖。
“艾尔，你也是！还不调整好状态，明年会被我打败！”
老实说，艾尔伯特邀请他一齐旅游的时候凛大吃了一惊，他和这个白发男人在那之前说过的话不超过两句。
在他和遥在澳大利亚聊天时，艾尔伯特忽然插了进来，冷不防说道：“松冈凛，很高兴认识你，可以和我一起旅游吗？”
凛想起当时的场面就想笑，这么直球的发言怎么看都很奇怪好吧？！
他本人还愣着，遥就挡在前面，冷冷地替他拒绝了。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凛可不会任由你摆布。”
艾尔也上前一步：“只是请教游泳上的问题，我对松岗选手游泳实力很认可，希望和他交手。”
回忆结束，凛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我当时真怀疑你们会打起来，艾尔，你明明更在意遥吧，我看到你每次刷手机不是在看他的照片就是在看他游泳的视频，如何？这么不甘心输给遥？”
艾尔伯特紫眸潋滟，脑海中闪过在决赛上落败给那名黑发日本男子的一幕。
水中好美的身姿。
艾尔伯特知道七濑遥是发自真心热爱着水，和他一样爱水超过了游泳竞技，但是遥比自己快乐，遥和水融为了一体。
曾经他也是这样，单纯的爱着澄澈，温柔的水，直到为了在竞技中获胜，不断提升速度，回过神来他已经是世界冠军，将身后的人远远甩在脑后。
但是一点也不开心，再也找不回跳入泳池里的心动和热烈，仿佛只是为了游泳而游泳。
水好冷，好深，身体重的好像浮不上去，没有人握住他的手，一个人也没有，连教练都冷冰冰的对他说。
“你只是一个游泳机器。”
被七濑遥打败后，艾尔伯特陷入了迷惑，明明练出了无敌的速度，却在入水时还是满心欢喜。
是什么让七濑遥站在了游泳竞技的舞台上，又是什么让他不会对此厌倦和疲惫。
“rin，我的教练打听过你和遥的往事，你以前在澳洲想过放弃游泳，是七濑遥让你重新振作吗？”
凛很意外，忍不住吐槽：“你们教练居然连这个都能查到，是特务吗？”
艾尔伯特点头，为了能让他蝉联游泳冠军，教练们总是将每一任决赛选手调查的很仔细，所以他也知道七濑遥曾在决赛前一度陷入迷茫。
凛想了想，从携带的旅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艾尔。
艾尔伯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张合照，画面里的松冈凛很好认，酒红头发和鲨鱼齿，小学的年纪。
他搭着肩膀的男孩一脸冷漠，是七濑遥，而旁边的两位则不认识。
“那是我的黑历史，差点被挫折击败，是他们救赎了我，游泳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靠遥和大家我才明白过来，艾尔，游泳虽然是单赛道，但不是孤单的！”
酒红发色男子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艾尔伯特心一颤，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艾尔冷冷问：“这就是你不专攻蝶泳的原因？”
蝶泳没有他和七濑，夺取金牌的可能性更高。
凛谈起这个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总之这个是不可能的了，遥那家伙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可不想看到第二次了，不过你也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在一昧迁就他，我有自信能兼顾好，如果能在蝶泳和自由泳上都取得成就，那才是最帅的！”
艾尔伯特呢喃：“原来，果然是你……”
七濑遥的游泳竞技动力就是眼前的男人，艾尔伯特在决赛之后的相拥中就隐约感受到了，七濑遥和松冈凛之间那种不可分离的关系，就像他和水一样。
艾尔伯特无论多厌倦游泳竞技都还是放不下水。
艾尔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一句话：“凛，能让我重新爱游泳吗？”
他一双紫瞳在暖光下闪烁不明，蕴含在其中的感情很复杂，充满了希冀，似乎在乞求，又似乎在求救。
凛一怔，然后拍了拍胸膛，扬眉，爽朗自信：“那当然，我对于让冷脸热起来可是有得天独厚的经验呢。”
之后凛将艾尔也拉去和几个挪威本地人一齐游接力，看着寡言少语的艾尔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笑地很高兴。
“真想拍一张给遥看一下。”
可惜前天爬雪山受了点小伤的事被遥骂了一通，现在他们还在“冷战”，凛可不想先示弱。
凛没有忘记要给日本的友人带特产，他对挪威本地不熟悉，于是让艾尔帮忙一齐去镇上挑选，买了好几袋东西，羊毛制品之类居多，想起叶月渚想要的猫眼石，凛特意驾车去了更远的地方看。
艾尔伯特一下子就相中了一条水滴形状的猫眼项链，湛蓝色的光泽让他想起了一双眼睛。
凛凑过去看了一眼，忽然眼睛一亮：“这个很适合遥啊！老板，还有多的么？”
艾尔伯特愣了一下，将项链交到他的手里，在凛疑惑的视线中淡淡地说：“当作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你想送给谁都可以。”
凛抛了抛东西，笑道：“多谢，我会和遥说是你挑的。”
艾尔伯特沉默，他并不觉得七濑会因为这句话高兴。
距离开挪威的还有三天的时候，凛忽然收到了渚的简讯，遥从楼梯上摔下来重伤进医院了！
艾尔伯特见到了这个日本男子最慌张的一幕，凛连手机都拿不稳，颤颤巍巍的，精致的容颜上尽是担忧之色。
“遥又在干什么！真琴呢，怎么没有照顾好他？”
“艾尔，我要马上回日本！”
此时挪威还在深夜，凛定了最早的航班，打包好行李就要出门。
艾尔伯特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可能开车，于是亲自开车带他去了机场。
凛火急火燎地办好了登机手续，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凛一直盯着表看个不停，似乎这样时间就能过的更快。
艾尔伯特忽然问他：“凛，七濑……是这么重要的人吗？”
凛斩钉截铁地说：“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艾尔伯特似懂非懂地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原来如此，凛，Thank you。”
“旅行很愉快，我想我又爱上游泳了。”
凛闻言展眉，瞪大眼睛，焦虑的心暂缓了不少，他握拳轻捶了一下艾尔伯特的胸口。
“真的？！艾尔，那明年世界舞台见。”
“明年见。”
艾尔伯特望着消失在辽阔天际的飞机，对着双手呼了一口热气。
接力，似乎真的不赖，去游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挪威（艾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