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口红大战(故事前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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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鸟叫才响了两声，早班的鸣笛声已经嘈杂入耳。
丁祁呆坐片刻，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往外走。
以前的薛叔最怕的就是大早上不省人事的丁祁，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是抓起狗屎就往嘴里送；还是拿着把大刀劈核桃；还是掰开你的嘴巴往里面吐口水；还是拿着饭碗接狗尿自己喝……还是在你打呼噜的时候对着你的嘴拉s……
(好吧，脑子清醒的丁祁其实也会这么干。只是不清醒的时候防不胜防。)
时钟转到整点，肖辞被一声惊天的巨响惊魂而醒。
肖辞第一时间去看丁祁，却发现丁祁不在地上。于是立即下床。
房间的门没关，二楼的楼道里散落了一地的折断的口红，散开的粉底。
肖辞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咯咯”的笑。
肖辞一回头，吓的后退两步。
昨天还白净圆润的丁祁，此时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肆无忌惮的对着肖辞。脸上，手上，头发上全是口红泥。
像个小丑。
丁祁一把拉住肖辞，似乎想让肖辞陪他一起玩。肖辞低头，盯着手上的粘上的口红泥。默不作声的抽出自己的手。
简直不敢苟同，转身就要走。
丁祁不知道哪儿摸来的一面镜子，肖辞刚要开口说“你去洗干净”，那面镜子就瘫在了他面前。
肖辞：“……”
镜子里的肖辞脸上比丁祁好不到哪儿去。罪魁祸首是谁可想而知。
肖辞甩开镜子，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丁祁打急眼了，张嘴就往肖辞脸上咬。
肴玉今天难得没有去上班，起了个大早去给两位祖宗买早餐。结果开门进来就是这样一副盛况。
肴玉：“我嘞个亲娘诶！我滴个乖乖！”反应了一会儿叫道：“老娘的口红！”
肴玉一回来，丁祁立即和肖辞分开分开，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肖辞气鼓鼓的站着，胸口的起伏明显。
肴玉仔细端详了一下肖辞脸上的牙印，“啧啧”两声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在肖辞的凝视下一本正经目不斜视无事发生的收起手机。
收拾完满地狼籍，洗干净两个活宝。
肴玉翘着二郎腿，两个活宝并排罚站。
只有肖辞一个人在闷闷的生气，丁祁这个惯犯看起来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小东西下嘴还挺狠。”
这时候，别墅的门开了。
“老板。您在呢。”
进来的人是肴玉雇的保姆，名叫刘凝之。
肖辞长大了一点之后，肴玉就一直想找一个放心靠谱的保姆来帮她带孩子，但机构里的她都不喜欢。机缘之下遇到了刘凝之。
关于刘凝之，还得从一件事说起：
刘凝之六十多了，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家里的老房子被恶霸占去了，没地方住只能在大街上走，打点零时工、捡点瓶子赚伙食费，累了就睡在公园的长椅上或是店门口。
那天肖辞在人群中走丢了，肴玉着急的找了一整天都没有头绪，那个旅游区有监控，但恰好她们去的那个角落里没有安装监控。搞得她一度崩溃。
记得第二天早上下雨了，肴玉还是舍不得从山上下来，监控死角之所以是监控死角，是因为谁都没有想的会有人去哪里。旁边就是碎石个接近垂直的坡。她不敢走，哪怕是一个死讯，她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警察怎么劝都不管用，怕肴玉想不开寻死，只能留下来陪着一起找。
那一幕肴玉这辈子都会记得。
那天的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凉意。而在一棵矮树下，瘦的不成样子的老人穿的是单薄的衣服，却把薄外套脱下来撑在肖辞的头顶，那薄外套上推满了叶子。
肖辞脏兮兮的，正低头认真的啃着手里的面包。刘凝之看着肖辞，眼里满是慈爱。
刘凝之的旁边是成堆的塑料瓶，那是她的生活。
从昨天到今天，或许她可以上上下下捡很多的塑料瓶供自己生活。
但此刻，她没有看向生活，而是看向了生命。
肴玉找到肖辞之后，第一时间想带刘凝之去医院检查身体，并提出支付医药费和感谢金以表示感谢。但是她拒绝了，刘凝之说自己老了，身体治好了也是浪费钱，活不久。她走的时候依旧笑的很温和，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独自下山。
肖辞望着刘凝之离开的背影，突然松开肴玉的手，追了上去。拿出肴玉给他求来的平安福送给了刘凝之。
“婆婆，好人有好报。”
老人一愣，随即笑了一下，她看肖辞像在看自己的孙子。兴许是觉得自己的手脏，看出了肖辞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敢抱，也或者是年纪大了，所以不想告别。
后来肴玉亲自出面解决了刘凝之房子被占的事情，并诚心邀请刘凝之每天来家里当保姆，照顾肖辞。
只需早上六点半来，晚上五点半走，一日三餐全包。
刘阿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一待两年就过去了。
肖辞不爱说话，什么都不用管。刘凝之带着肖辞过了两年好日子，没想到今天一进门就是满地狼籍。
肴玉看着刘凝之错愕的脸，无奈的扶额。
是她的错，是她忘了薛叔的忠告！
——
薛叔：“……你最好把他当金丝雀养。”
肴玉：“那样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薛叔：“他能把天掀翻。”
——
刘凝之花了点功夫收拾地上的垃圾，在看到肴玉房间的惨状之后，又默默退了出来。
“老板，你……你的房间，柜子倒了。”
肴玉：“……”
肴玉崩溃：“现在可以退货吗？”
又对着丁祁说道：“宝宝，我们还不熟。你可以试着矜持点。”
丁·罪魁祸首·祁正毫无心理负担的吃着肉包，听到肴玉的话，似懂非懂的转过头跟她对视。
肴玉：“……”
——
肴玉打电话给薛叔，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喂？薛大啊……”
肴玉欲言又止，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电话那头毫不掩饰的发出爆笑。
“……”
薛叔的声音夹杂着猛烈的海风：“我说肴美啊，你今天过的还好吗？我现在在海上兜风呢，你别说，这日子过的真好！优哉游哉！”
薛叔那边的海风都扇到肴玉脸上了。
肴玉：“……有没有什么秘籍可以治治丁祁那个熊孩子。”
薛叔沉默两秒：“这倒霉孩子怎么你了？”
“他掀翻了一整个柜子，我所有的化妆品都入土了！”
肴玉说着怒吼起来。
薛叔：“诶？那没砸到孩子吧？”
肴玉：“……没有。要有的话我现在应该在火葬场。”
薛叔听到丁祁没事放心下来。由一个过来的人的口吻心平气和的对肴玉说道：“人生本来就是渡劫，小劫渡完渡大劫，这不，你的大劫来了。”
随后思考了一下，说道：“……这祖宗……你还是拿条狗链子栓好吧。”
“。”
“听说你这地皮挺贵的，小心点。这倒霉孩子真的能给你掀起来。”
“！”
薛叔说着说着，突然开始煽情：“……没事儿，倒霉熊还是挺有礼貌的。你摔倒了他偶尔会扶你起来，也会关心你吃没吃饭，他还亲手喂我吃过饭呢，那时候我心情不好，就给他买了个饼吃，他看我什么都没吃……我说了我吃过了这小子还把饼递到我嘴边说‘你先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别人家的熊孩子拿水枪滋我他还用一盆一盆的帮我报复回去呢。他就是护短，自己的人自己可以欺负别人动一下都不行。你放心吧……养着养着总会有感情的。”说着，似乎摸了一把眼泪。
肴玉：“……”
丁祁坐在一旁盯着肴玉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听薛叔说话。
肴玉语塞，一脸吃了狗屎相，挂了电话。
丁祁立马问道：“阿姨，薛叔会来看我吗？”
肴玉转头指着丁祁的鼻子：“叫肴姐。”
肖辞：“……脸。”
丁祁：“肴姐，薛叔会来看我吗？”
肴玉：“薛叔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海上呢，回不来。我呢，会把丁祁宝宝可爱的照片发过去，你要乖，不然我就把你很丑的照片发过去给薛叔。”
丁祁似乎只捕捉到了“回不来”几个字。
“好。”
肴玉摸摸丁祁的头：“要乖乖的。”
“嗯。”
刘凝之：“老板，早饭还要做吗？”
“你做一下吧。以后麻烦你在家里多待一会儿。新来的是个活祖宗。”
刘凝之：“好。”
“今晚我不回来了。麻烦您了。”
“没事。”
肴玉拎起包走了，在肴玉看不见的地方。肖辞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低下头。
肴玉不能不要自己的事业，也不能把孩子捐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拜托刘凝之照顾，刘凝之看出了肖辞的不舍。却也毫无办法。
拿出肖辞偶尔会盯着发呆的玩具对肖辞道：“要不要刘阿姨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呀？”
肖辞看了一眼，撇开头，垂眸盯着自己的脚趾。
刘凝之叹了口气。
中午。
刘凝之好不容易把肖辞弄上桌，丁祁已经快吃完了。
刘凝之汗颜。
肖辞在吃饭睡觉上从没让人操过心，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
而丁祁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的吃饭。
两个人以后慢慢的好了还好说，要是一直这样，那多糟心啊。
“奶奶我想看电视。”丁祁放下筷子说道：“我想看《熊出没（mei）》”
肖辞冷冷道：“没（mo）”
丁祁凑到肖辞耳边：“熊出没（mei）”
肖辞：“……”
刘阿姨眼见气氛不对，忙道：“……好好好，我们看，奶奶给你开电视。”
丁祁：“好。”
丁祁下桌之前还用手偷摸（光明正大）拿走了肖辞碗里的鸡蛋饼。
肖辞沉默皱眉。
刘阿姨都看在眼里，把丁祁拉到电视机前面，蹲下来小声说道。
“小祁啊，自己的饭吃完了拿别人碗里的是不对的知道吗？用手拿就更不对了。手摸过沙发、摸过桌子、还摸过地板，上面有很多细菌，吃了不干净的。你拿肖辞哥哥碗里的鸡蛋饼，肖辞哥哥碗里的饭也不干净了。这是不对的知道吗？”
丁祁“嗯。知道错了。”
“真乖。奶奶给你按电视。”
“好。”
刘阿姨教育完丁祁，又回来对肖辞道：“奶奶再给你煎一个鸡蛋饼。小祁刚来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肖辞没回话。
刘阿姨叹了口气。
心说：总会好的。
在刘阿姨的照看下，两个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下午。
吃完晚餐，丁祁凑到肖辞面前，拿出一个苹果。
“你要吃吗？”
肖辞撇了一眼：“这本来就是我家的。”
丁祁默然的盯着苹果看了会儿。
“那我……可是，奶奶给我了。”
肖辞：“哦。”
丁祁：“她也给了你一个，我说要切好的，给你吃。”
肖辞盯着自己的平板，恍若未闻。
丁祁歪头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
肖辞依旧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丁祁撑着脑袋想了想。
“本来想跟你一起睡觉的，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跟奶奶睡吧。我害怕一个人睡。”
丁祁话音刚落，肖辞就放下了平板站起来。
“你跟我来。”
丁祁立即跟着：“好！”
肖辞把枕头移了个位子，指着床的一边道：“你睡这里，不准越界，你要是碰到我，我就把你从床上踹下去。”
“好。”
刘凝之欲言又止。其实她想说，午睡的时候新房间就已经整理好了。但见两个人和好了，也是眼见的开心。
“七点半了，不准闹，好好睡觉。苹果就不要吃了，不然睡不着。”
丁祁：“好。”
丁祁乖乖躺下，立即就闭上了眼睛。
肖辞躺下前还用质疑的目光看了丁祁一眼。见他确实像是“想睡觉”的样子，于是也躺下。
冬日里的月亮散射着清冷的光，把暖色调的路灯照的像迷雾之中的灯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口红大战(故事前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