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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更个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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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莛第见到楚昌鹤的第一眼就开始哭,正准备往上扑就被沈栩篱拉开了。
“他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你别折腾他。”沈栩篱提着阿莛后领认真道。
楚昌鹤笑道:“你栩篱哥说得对,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差点被他的泪水又淹回去了,现在我是一点见不得泪。”
沈栩篱闻言挑眉,小声道:“师兄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程衢问道:“你俩打算搬回来吗?”
严风裹着霜雪刮过白桦,屋外的积雪总是散发着阵阵寒气。
沈栩篱往炭盆里夹了几块黑炭:“不了,我和师兄住几天就走。”
楚昌鹤点点头,伸手烤着:“嗯,这次回来主要是去看看师傅。”他顿了顿,“师傅走的时候我没能赶得上,醒了总得回来看看。顺便过个年。”
他想到什么似的继续道:“你俩……”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想怎么开口,看着程衢,最后还是换了个开头,“我听说你已经搬到我这院子来了?”
程衢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沈栩篱:“……这不是你俩都走了,小笨蛋一个人住这儿,空荡荡的,我来陪他嘛……”
阿莛一个劲点头:“对对,昌鹤你别怪他。你俩的屋子,我们都没动,我还时不时来打扫一下,”他使劲抹了一下桌子,再伸到楚昌鹤眼前,“你看多干净。”
楚昌鹤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才开口道:“也好。”
上灵殿,里面供着长仙门各代掌门长老的灵位,一个不少。
洒扫的弟子拢紧了斗篷刚出门,这殿内就多了个楚昌鹤,偌大的殿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沈栩篱在外面等着他。他走了一圈,找到了辛玄的灵位,随后燃香磕头。
“徒儿不孝,未能送师傅最后一程,只得来世再报师傅授业之恩,望师傅勿介怀。”
他跪在蒲团上,想着什么出了神。
“给你找个活儿,包吃包住。”这是辛玄捡到他时说的话。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一丝犹豫就跟着走了,只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好人。
犹记得当年拜师的时候,他还不会揖礼,起手拜师时惹得人哄堂大笑,辛玄没有说一个字,只轻轻掰着他的手,调整成了正确姿势。
红尘不染,清风霁月,是危月。
悉心严正,衣钵之传,是师傅。
这个亦师亦父的人,给了他锻造自己的信心和底气。
岁月无声蹉跎,再回首当年第一面的危月仙尊,他竟有些恍神。多年的轻风细雨滤掉了初见印象中的不可一世,记忆中只留下了他眼中的模样。
楚昌鹤深吸一口气,起身退出了上灵殿。
见他出来,沈栩篱递给他一个暖手的汤婆子:“师兄冷不冷?”
他接过来道:“还行。”
两人刚走出两步,就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傅良峰看见楚昌鹤吓得手中的酒壶都掉地上了,他大惊失色结巴道:“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你是人是鬼?”
楚昌鹤一看见这个冤家就头疼,于是随口答了一句:“是鬼。”拉着沈栩篱就走了。
他一路上戴着斗篷帽子,看着有些小院挂上的灯笼,倒是觉得有了年味。
刚到院子,两人就发现门口多了一副对联,再往上也挂着两个红灯笼。打开院门一看,原本的方寸之地变得十分热闹。
程衢正挂着屋檐处的灯笼,阿莛给他扶着梯子。
“这个样子行吗?”崔文哲手上拿着窗花比划着。
“歪了歪了。”万俟璟退后两步,“往左偏一点。”
聂思姝手上拿着什么东西靠在楚昌鹤房间的门框上,见了两人,便招手道:“别来无恙啊楚师弟!”
楚昌鹤扫了一眼这场面,回道:“怎么?都是来看我的?”
“哥!”
“楚师兄!”
贴窗花的那两人听见他的声音,里面跑了过来。
楚昌鹤拢了拢斗篷,笑言道:“进屋再说,外边多冷。”
一群人喜笑颜开的挤了进去,转眼间楚昌鹤的屋子就挤满了。
他把炭盆挪到桌子边:“就那么几个凳子,你们看着坐。”
“我就不坐了,等会儿就走了,这个给你们,就差你们俩了。”聂思姝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楚昌鹤和同样站着的沈栩篱,那赫然是两个写着“喜”字的请帖。
沈栩篱翻开请帖看了一眼:“开春?”
“嗯,到时候记得来。”
坐着的程衢给自己倒了杯茶,颇有一副看戏的样子,开口道:“得亏柳兄他那坑人的爹在去年混战里落了个难以医治的疾病,这斛灵峰峰主的位置给了柳兄。不然聂师姐嫁过去的日子,说不定还得被公公穿小鞋。”
聂思姝摇头,一副不提也罢的模样:“还没人能欺负得了我的。”
“啊!”阿莛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聂师姐嫁过去岂不就是峰主夫人了?”
万俟璟望着他:“你这反应也太慢了点。”
崔文哲认真道:“恭喜师姐了。”
楚昌鹤看着万俟璟和崔文哲,问道:“你们俩呢?”
万俟璟学着沈栩篱挑了挑眉没说话,崔文哲在除开万俟璟的一二……五双眼睛的注视下红了脸,腼腆道:“楚师兄你……”
楚昌鹤看他那难以开口的模样,瞬间明白他误会了些什么,即刻解释道:“我是问,你们俩过来干什么的?”不是问你们俩的事啥时候能办下来,“就算是来看我,也应该等到过完年后吧?”
崔文哲闻言更不好意思了,闷着头不说话,只见万俟璟清了清嗓子:“专门来陪你过年的。”
还不等楚昌鹤再说什么,院子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沈栩篱刚准备去查看,门就被推开了,柳昭麟提着食盒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三个人也提着食盒,放下就走了。
“柳兄,辛苦辛苦。”程衢起身搂着他,看着这些东西脸都笑烂了。
柳昭麟撇开他,走到聂思姝身旁正色道:“可没有下次了。”
程衢扬唇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等会儿再去食膳堂打包几个菜回来,今晚的年夜饭就成了。”
柳昭麟拉着聂思姝的手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了楚昌鹤竟也忘了开口。他先是一怔,随后揖了礼:“好久不见,楚公子”
楚昌鹤急忙起身还礼:“不敢当,不敢当。”一峰之主向自己揖礼,怕不是要折寿了。
“该走了阿麟。”两人走到门口,聂思姝又回头说了句:“二月初五,一个都不能少啊!”
“好!”
楚昌鹤看着桌子上的四个食盒,确认道:“今晚,就在我这儿过了?”
除开沈栩篱的四人齐齐点头。
程衢道:“还差一个凳子,我去主屋搬一个。”
“对了昌鹤,前年你酿的梨花酿,去年除夕夜的时候被我刨出来喝了。”阿莛有些赧然,“不过我去年埋了坛新的,今晚就喝我酿的吧。”
不等回应,阿莛就顺手抄了门边的小铁锹出去了。
“那我和呆子去食膳堂看看,再带点菜回来。”
刚刚还热闹哄哄的屋子就只剩一坐一站的楚昌鹤和沈栩篱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楚昌鹤望着沈栩篱道。
沈栩篱将他抱住,头贴腹部,轻揉着他的头,笑道:“师兄何出此言?”
楚昌鹤回忆道:“我印象里,还没过过这么热闹的年”
沈栩篱蹲下身半跪在地上,身矮一截与他对视,眸中呈现的是楚昌鹤的倒影,他柔声问道:“你若是喜欢,那我们每年都来找他们过,如何?”
楚昌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双手搭在沈栩篱肩上佯装思考,随后俯身凑近道:“好啊。”
他醒过来的这段时间以来,沈栩篱担忧他身子还没怎么恢复,也不敢轻举妄动,每天晚上相拥入睡,最多就是让楚昌鹤帮他释放一下。
此刻热气吐在沈栩篱脸上,他只觉得心里猫抓似的痒。他揽过楚昌鹤的腰,后者随着他手中的力道往前扑在了他身上。沈栩篱翻过身将他压在地面上,鼻尖相抵,正欲下口时,门开了。
程衢拿着凳子:“我洗了……呃嗯……对不起,你们继续。”他迅速放下凳子,一溜烟关上门跑了,生怕慢半拍就会被来个混合双打。
沈栩篱皱眉,抬手施了个结界。
楚昌鹤微微仰头亲了他一下,随即把他推开道:“这会儿布什么结界?等会儿还得吃饭,人来了也不好解释。”
“……师兄怎么这个样子。”沈栩篱有些无奈。
楚昌鹤面带笑意,又亲了他一下:“就先这样,等会儿就过火了,其他的晚上再说。”
沈栩篱闻言扬眉:“晚上再说?”
“快把结界撤了。”楚昌鹤别过头。
沈栩篱手一挥:“那师兄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
程衢本来以为晚上的饭桌上,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结果没想到看着沈栩篱那模样,倒像是心情格外的好。
“新年快乐!”一桌六人碰了杯,都一饮而下。
“话说,我突然想到个问题。”沈栩篱夹了一块牛腩豆腐在楚昌鹤碗里。
楚昌鹤乖乖的端着碗道:“什么?”
“师兄你看,咱俩的屋子都没被动过,阿璟原来住的那间也是一直给她空着的。主屋呢,我方才看了,都起了灰,应该是没怎么打扫过。那么这问题就来了——”沈栩篱给程衢斟了杯酒,“亦秋兄搬过来住哪儿了呢?”
程衢:“……”
阿莛:“……”
“咳咳咳……”万俟璟闻言猝不及防被酒呛到了。
崔文哲见状连忙放下碗筷给她抚背,不明所以还不忘补刀:“对啊!程师兄搬过来住的哪儿?”
程衢:“……”
阿莛:“……”
程衢咬牙道:“栩篱弟还真是会问啊……”
楚昌鹤若有所思点点头:“儿大不中留。”
阿莛:“……”
这顿饭是怎么吃过来的程衢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顿饭被噎的次数比这一年被噎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饭后收拾完,过了子时守完岁,楚昌鹤准备将炭盆拉到床边。
手刚放上去就被沈栩篱握住打断:“师兄准备拉到哪儿去?”
“放床边,暖和。”
沈栩篱直接将他扛上肩:“不用放了,今晚不会冷的。”
“嗯???”
他一挥手,蜡烛齐齐熄灭,顺便还布了个结界。他把楚昌鹤从肩头放下来,想起什么似的道:“师兄是不是还差我一个奖励?”
“什么?”
沈栩篱拦腰而抱:“忘了?在斛灵峰的时候。”
楚昌鹤确实忘了,毕竟当时只是随口答应了,没想过沈栩篱隔了这么长时间还要讨回来。
他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最后还是问道:“那你想好要什么了?”
“要你。”说完他就俯身倒床,将楚昌鹤压在身下,这一刻的场景几乎与一年多前的某次相重合。
他能感觉到楚昌鹤正喘着粗气,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脸上。半晌楚昌鹤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了几分,唇角擦过他的脸颊,最终停在了他的耳廓处,那声音极具有魅惑力:“那你来要吧。”
【车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