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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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淼确定自己不喜欢选的这家店的早餐，外面用来吸引顾客的广告牌播放的食物看起来鲜美可口，结果那是晚餐，早餐和中餐绝不供应的那种，店家非常有个性，为了自己的美食理念坚守着底线，如果他的三餐能符合每一个人的口味那就更好了。
不过秦阮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他小块小块地将食物送进嘴里，咀嚼吞咽，优雅从容，看不出喜欢与否，付淼看着他的吃相不由又多吃了几口，等秦阮将食物吃完，擦嘴的时候，他三两口将食物塞嘴里，用纸巾一抹嘴巴，便和秦阮一块儿站了起来：“我刚刚从速行线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了花园。”
秦阮看了一眼屋外，说：“这里到处都是花园。”
“我看到的是在屋子的。”付淼回忆了一下，指出了一个方位。
秦阮顺着看过去，付淼指的方向是对面的店，那也是一家饭店，不仅没有花还没有装饰花，但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楼上玻璃反光有一栋高大的圆顶房子，他说：“那我们去看看，这附近好像有代步工具租用。”
付淼满怀期待，秦阮再看地图，他确定付淼说的那个花园其实是个花房，里面栽种着一些娇贵的花卉，用来给学生们插花用的，那栋房子的顶会定时打开，现在还没有到闭顶的时间，他的上空远处的确是他们下来的速行线，但那挺远的，秦阮佩服地看了付淼一眼，视力可真不同寻常啊。
“你很喜欢花吗？”秦阮看付淼眼中满是期待，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他见面就是在付家的花园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那一小片可怜贫瘠的地方叫花园，但那的确是付家最像花园的地方了。
付淼转头看秦阮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瞳孔比这里的天空还要纯粹透亮，他恍惚想起来在亚希彼斯看到过差不多颜色的小花，一朵朵，一簇簇，匍匐在地上，宽大的叶子遮盖了它们，却依旧夺目，他说：“我以前从未见过，第一次看到就觉得他们都非常可爱，怎么看都不够。”
“可爱？”秦阮有些惊讶，大部分都是从视觉上的赞美，比如美丽娇艳，或是味觉上的芬芳清香，他问：“比如哪里可爱？”
“啊？”付淼一愣，他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内心的感受，他搜肠刮肚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去形容他看到的那些生命，难道不可爱吗？他们有毛茸茸的花柄，轻薄的花瓣可以在空中打着旋儿翩落，硕大的花朵被纤细的枝条顶着，一片片叶子为了不被遮挡阳光拼命往外探，一团团，一簇簇，又新鲜，又热闹。
他说：“哪里都可爱啊。”
秦阮说：“如果将来你要自己挣钱的话，园丁这份工作会很适合你。”
付淼眨了眨眼睛，他说：“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在荒星为了能吃饱饭，尝试过很多工作，但如果你认为我适合当园丁，那我一定会试试的。”
“倒也不需要，你的父亲为你攒了很多钱，应该可以花很久。”秦阮对钱没有什么太深的认知，他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他的个人资产先不论，只说家人给他的零花钱就可以随便买下一个非资源类星球来炸着玩。
“到了。”秦阮跳下代步车，这里没有什么人，这里的花草是为了满足教学所需，几乎是到了合适的时机就被采摘了下来送到了各个教室，不具有太多美感，自然也不值得人特意来这儿观赏，但付淼是例外。
“这些花真的是插花用的吗？够用吗？”付淼不知道什么是插花，但他觉得可能有趣，当他看到这里凌乱的花叶时沉默了一下，他又问：“这些花是一次性的？”
“是啊。”秦阮观察着付淼，付淼并没有因为这些花的凋零而失落，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花房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分了很多层，为了满足下层花卉草木的光照，吊顶都是一些特殊材质做的，可以折射一些上面的光下来，阳光还是不太足，但至少让下面不开灯也非常亮堂，房子墙壁安装了许多大灯，想来这些才是下层花草生长所需光照的主要来源了。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好看的。”付淼上下走了几遭，感觉这里的植物都有些萎靡，像是干旱的土地生长的花儿，被骄阳炙烤得蔫巴了。
秦阮在一瞬间好似理解了付淼的意兴阑珊，他说：“这些收割下来的花会经过处理保鲜，送到我们手里时，会更新鲜漂亮。”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付淼跳过了这个话题，这里的花卉并不可爱，他没有了兴致，连带着对即将成为他学习教材的花草也不感兴趣。
“你看看有什么想瞧瞧的。”秦阮将地图推给付淼看，他是对逛学校兴趣不大的，看一看地图他就知道那些地方有些什么，是什么样子，没有一点新鲜感，如果没有付淼，他宁远在宿舍做操。
付淼看了半晌，提议道：“我们还是去服装店，用代步车过去，就看看沿路有什么吧。”
秦阮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意料之外的人追赶上了他们，切尔西开着代步车冲撞而来，大叫着不知是惊恐还是欢笑，仿佛失控了一般慌乱，付淼他们的代步车自动驾驶，检测到危险，猛地一个加速摆尾，险险地躲开了切尔西的车，而坐在车内的人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甩，险些飞了出去，万辛付淼卡住了腿，抱住了秦阮的腰。
“你们在干什么？”秦阮黑着脸下车，付淼心有余悸，心情也差极了，气势冲冲地跟着下车，切尔西从车上跳下来，笑嘻嘻地挠了挠头，付瑜站在他身后，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咬着腮帮子，一言不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看起来这次事故还有一个人是快乐的。
“你不知道学校不准飙车吗？”秦阮忍着怒火，他攥拳，似乎下一秒，那拳头就要出现在切尔西脸上，他才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女性Omega。
“哎呀，如果学校不能飙车，那么这里的车就不应该能飙车。”切尔西依旧笑嘻嘻，油腔滑调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多恶劣。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话在此时不太使用，更何况她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她会不会被打，全看秦阮的心情。
切尔西眼角瞥到付瑜，收敛了一些，她摆摆手说：“我开得快了点，不都是因为我有事找你们吗？别那么暴躁啦。”
付淼皱眉：“找我们什么事？我们不是加了通讯号吗？”
切尔西一脸诚恳，他说：“我觉得当年找你们更真诚，找你们可不容易啊，到处跑。”说着她走进几步，想和付淼更近一些，却被秦阮挡住，她一耸肩，道：“咱们是一起的啊，淼淼，得培养下感情不是吗？再说冰冷的文字怎么能表现出我的急切呢？”
“现在也没看出你哪里急切了。”秦阮冷冷地说道。
秦阮早在见到切尔西之前就表示了对其的反感，如今见面，付淼预感又是一场矛盾即将爆发，他不知道秦阮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暂时也没时间去研究，他连忙打断两人：“说正事吧。”他看向切尔西。
“你的宿舍问题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切尔西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秦阮，她抱臂靠在代步车上，说道：“老头子有些不满意，希望你能申请一下单人宿舍。”
秦阮脸一黑，也不管这是谁的意思，对着切尔西冷声讽刺道：“管太多了吧？他今儿早上吃了什么是不是也要管一管？明天上了几次厕所是不是也要定个时间？要不要每时每刻都给你们打个报告？”
“不是我哎，稍安勿躁啊。”切尔西摊手举到肩膀持平以表示自己的无辜，她说：“我都说了是老爷子，付正明，是他要求的呀。”
付正明就是付家如今的家主付老爷子，付淼心情有些阴郁，他来学校就是为了离开付家，如果在这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付家控制，那在这儿还是在付家又有什么区别呢，他问：“如果我不照做呢？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让我听话的理由吧？”
切尔西一愣，就连一直安静没有存在感的付瑜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秦阮挑了挑眉，保持了沉默，片刻后切尔西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付瑜，道：“听到了吧？”
付瑜撇开视线，切尔西便又转了回来，他说：“的确啊，没有把柄呢，但是如果你不听话，他们会想办法让你听话，你已经进入了付家，所有人都是资源，是可利用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嘛，你觉得你什么都没有是吗？”
这话说得付淼云里雾里，他问：“我有什么？”
“亲爱的，不要妄自菲薄，你觉得你身无一物，了无牵挂，但你还有父亲啊，你如果不在意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未必不在意你的，如果这些都没有，你只要存在，就有价值，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觊觎着你，连亚希彼斯的那位都对付正明退避三舍，就算你死了，你的身体也会回到付家被榨干最后的价值。”切尔西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知道你不会听话，你来这破学校的目的显而易见啊，我不会听他的，付瑜不会做出任何决定，付正明清楚得很，所以在得知你和秦阮一个宿舍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来了。”
秦阮听到了熟悉的字眼，不由得眉头皱了一下，感到一丝不服气，他不认为亚希彼斯会忌惮付家人，但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这么一个无知的人争辩。
“为什么我不能和秦阮一个宿舍，我和谁一个宿舍重要嘛？”付淼问：“难道我一个人一个宿舍他们就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嘛？”
“不不不，你只要不和秦阮一个宿舍就可以。”切尔西摇了摇手指，他指了一下秦阮，道：“你应该猜到了吧，你的身边有一堵厚厚的防火墙，谁都无法攻克，我想，就连亚希彼斯都不行吧？”
“……”秦阮没想到理由就这么简单，他一耸肩，道：“保护个人隐私不应该嘛？”
切尔西笑说：“国防强度保护你的个人隐私嘛？”
秦阮嗤笑：“我家有这个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们又要吵起来了，付淼咳了一声，他说：“既然知道我不会听话，那么他们派什么人来干什么？不会是要将我抓回去吧？”
切尔西摇摇头，说：“那倒也不是，你自由一点或许更有用，我猜是让秦阮消失。”
“这难度……”付淼不算太了解秦阮的背景，但他觉得切尔西说的不太可能实现，忍不住说道：“还不如把我抓回去来得轻松。”
“还是那句话，不要妄自菲薄。”切尔西摇着手指转向秦阮，她说：“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
秦阮黑下了脸，这家伙三番五次地提到他，还没什么正面相关，火气也几乎涌了上来，且没想到切尔西一直关注着他的情绪，将他将要发火，她立刻说道：“看吧，你要发火了。”
这句话仿佛火上浇了一桶油，他立刻就想走过去揍她一顿，可行动还未付诸，手就被人猛地抓住，他一惊，这才发现付淼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顿时冷静了下来，他说：“我不会动手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付淼松开手，他似乎明白了切尔西来此的目的，他对切尔西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啊？”这倒是让切尔西有些意外了，她看了看付瑜，与之对视了一眼，又回过头看向付淼，说道：“你似乎知道得比我还要多。”
“我们先走了。”付淼牵着秦阮的手上了代步车，离开时叮嘱了一句：“不要飙车了，另外，你们也小心。”
“嗯哼~”切尔西拖着步子上了代步车，等着付瑜也不紧不慢地走上来，她盘在座椅上，仰头看着付瑜关上门，说道：“这就是命运啊，是不是很有意思？”
付瑜打开了自动驾驶，定好了目的地，他坐在了离切尔西最远的位置，望着车外一言不发，切尔西阴阳怪气地说：“我可是为了你才主动来这破地方的。”
“之前的学校你不是早就待不住了嘛？”付瑜垂眸，不领情地反驳。
“这不一样，我有很多去处，不是非得来这个地方的。”切尔西支着下巴，也安静了下来，他看向了车外，车速不快，他能看清每一个行人的样貌，或男或女，但绝对都是Omega，这所学校就连beta都没有几个，她又轻声说道：“我不是非得来这个培养基地的。”
付瑜：“……”
下一个目的地是服装店，他们没有闲心看路上还有什么，秦阮忧心忡忡，安静了很久，付淼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不知道付淼明白了什么，他们的信息应该是相等的，没到底自己糊里糊涂，付淼就清明一片，他忍不住问：“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刚刚又生气了。”付淼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陈述了一件事实，秦阮蹙眉，等着付淼下面的话。
付淼说：“我刚刚又看到你身边的空气发生了扭曲，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秦阮一怔：“什么？”
付淼问他：“你以前会经常生气吗？”
“没有人会惹我生气。”秦阮说。
付淼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如果秦阮的家人知道他有这样的异常，应该会提醒秦阮注意情绪，但没有，可能就是因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秦阮过得顺风顺水，没有被气到的机会，又或者在他曾经大发雷霆的时候，身上还没有这种情况，所以没有被人得知，但是……
付淼接触的人不多，但他开始察觉什么事有问题的时候，特别是怀疑那是人为的时候，他可以有很大概率猜到真正有问题的人，毕竟范围真的很小。
有接触才有事故。
付淼想到了一个人，他担忧地说：“那个维克多……”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秦阮打断了付淼的话，他的心情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又糟糕了几分。
“但是秦阮，我觉得维克多是冲着你来的。”付淼有些迷茫，他怀疑维克多就是付家派来的人，他太奇怪了，如果维克多是冲着秦阮而来，为什么要和他搭讪而不是和秦阮接触呢？难道他们知道秦阮没那么容易接触，所以打算通过自己间接接触秦阮？
付淼甩了甩头，又觉得不对，这人明摆着没有和秦阮善交的意思，他们甚至已经交恶，即使和他搭上了关系，也不可能通过他和秦阮有更深的联系，甚至如果自己不和维克多划清关系，秦阮也会远离他……
“他是不是来挑拨我们的？”付淼猜测道：“这样如果我才可能离开我们的宿舍，被他们安排。”
一听是要讲坏话，秦阮的神情和睦了许多，相关的话题也不再抗拒，他冷讽道：“那他们的手段也太拙劣了。”
“是的。”付淼心中隐隐得到了答案，或者说，在切尔西提醒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他说：“所以他并不是来挑拨的，他就是来激怒你的，让人愤怒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手段。”
但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这个问题可能有点无关，但也可能关系匪浅，他问：“为什么你会生气？”
“……”秦阮哑然。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就行了。”付淼看出了他的为难，叹了一口气，他猜测道：“你不知道你愤怒的时候身体发生的异样，但是他们知道，他们来激怒你，让你出现问题，你必然要离开，这样也算实现了让你消失的目的。”
秦阮有些震惊。
“暂且把我的猜想当作真相吧，我们在这个猜想的基础上继续。”
“我认为切尔西对付家的评价有些夸大，付家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如亚希彼斯有能耐的，你背后的人是亚希彼斯，肯定有所忌惮，从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伤害你就可见一斑。”付淼分析道：“现在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暂时与我无关，你的异常到底是什么？除了愤怒，还有别的情况会导致你的异常吗？”这个问题后面还会延伸一大串的问题，付淼暂时按下不论。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是不是应该去检查一下身体？”秦阮有些迷茫，他说：“可是我上周才检查过身体，报告没有任何的异常啊。”
“或许去亚希彼斯检查会更好。”付淼提议道。
“我短时间没办法去亚希彼斯。”秦阮摇摇头，他和自己的宠物们接触太多了，沾染了太多辐射，虽然这不会影响到他的健康，但是亚希彼斯对宇宙辐射的态度非常严苛，少量辐射可以安排清楚，但大量的宇宙辐射会被亚希彼斯直接拒绝登录，而秦阮身上的辐射一直在亚希彼斯标准表的红色范围，他需要很长时间去与宠物们隔离消除辐射，才能达到亚希彼斯的最低进入标准。
“而且，如果我去了亚希彼斯，必然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那么他们的目的不还是达成了吗？”秦阮有些担忧，他说：“我的防护没有办法送人，我必须留在你的身边。”说完，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他不由得激动起来，这件事只能他来做，只有他待在付淼身边，付淼才能够不受付家人的控制，现在他的存在对付淼而言，是唯一性不可替代的。
付淼内心一暖，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不用在意我，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危险的，但你不一样，你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应该为我忍让。”
“……”秦阮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那也没办法，我最快也要半年后才能去，我身上的辐射污染太浓了，我不是病人，亚希彼斯不会为我开通绿色通道破格我登录的。”
付淼有些无措：“那怎么办？你以前可能都没有这个异常，现在一天出现了三次，半年过去会不会恶化呢？”
“不用那么紧张，我会和我爸爸和父亲说明情况的，还有你能看到我身上的异常不是吗？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就好了吗？你看着我点，就像我对切尔西发怒时你做的那样。”秦阮贴了贴付淼的肩膀，他说：“你在我去亚希彼斯之前保护我，我们相互保护，怎么样？”
“但愿我可以。”付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们到了。”秦阮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做几件一样的衣服怎么样？好朋友的衣服。”
“我没意见。”付淼跟着秦阮下了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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