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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被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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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火寸条燃尽了,小和尚又点着一根,他兴奋地瞅着刘庆东,“这下好啦,宗师,有您在,我可以脱离苦海了。”他指着井壁上的深沟,“善哉,不瞒您说,刚才我都绝望啦。怎么才能逃出去呀?小僧用石块挖呀挖,半天才挖出这一道沟沟,就是挖到天亮也无济于事呀。”
“你是少林弟子,却不会武功?”刘庆东感到很意外,但马上意识到,不是所有的少林寺僧人都会武术的。
小和尚也在向其解释,“施主你有所不知,我不是武僧。双亲死于战乱,打小被福居主持收养,在寺里做些提水扫地的杂活。之前是在达摩堂,达摩堂首座潭师叔对我很好,教我识文断字。还记得师叔给我的第一本书是这样写的,”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口诵道:“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平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洗髓经!易筋经!刘庆东平时爱看杂书、喜欢听故事,对少林的这两门秘籍是如雷贯耳,仰慕已久。
有史为证,天竺高僧达摩为传真经,只身东来,一路扬经颂法,后落迹于少林寺。在山洞面壁禅坐九年,以致石壁都留下了他的影子。他创作了两部秘经,一为《洗髓经》,一是《易筋经》。《洗髓经》为内修之典,归慧可,未传于世。《易筋经》为外修之书,留于少林,这小和尚念的想必是《易筋经》吧。
和尚念了几句便不念了,“后来,福居主持派我去藏经阁伺候哑居士,他是个哑巴,说是中了毒,不会说话,整天只知道翻看经书。我去山上采来蒲公英,给他煮水喝,剩下的叶子蘸酱或是包馅吃。这野菜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利尿通淋的功用,我是从藏经阁的医书里看到的。”
他说的哑居士难道是避难的李煜吧?刘庆东知道南唐后主没有被赵光义的毒酒害死,而是被缥缈峰灵鹫宫宫主送去了少林寺。李煜哑巴啦?是故意装的,还是真被破坏了嗓子?这个实在是不好说。
“蒲公英!不就是婆婆丁吗?它能消肿散结?”这偶得的偏方令刘庆东兴奋起来。
小和尚挠着头,“婆婆丁?我还是头回听说,不知它们是不是一回事?反正哑居士能说出一个字或两个字啦,好,不好。”
对于李煜说话的问题刘庆东并不上心,他只对婆婆丁能不能治愈肺结节感兴趣。是呀,正如李玄说的,中医乃中华之瑰宝,博大精深。别的不说,《康熙大帝》电视剧里不是演了嘛,苏麻喇姑用芨芨草治好了玄烨的天花。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外面传来雄鸡报晓的啼鸣,小和尚急迫地催促道:“宗师,您快带我离开这里吧,天马上要亮了,被人发现百口难辩,就来不及啦。”语气中充满了对刘庆东的崇敬与希翼。
这可是个难题,刘庆东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出去呢?如此深的枯井,靠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爬不出去的。
望着对方那双期盼解脱的眼睛,自己的确是无能为力,心中不免有些内疚与羞愧,“唉,他还真把我这根棒槌当成针啦,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
“我”
他俩同时开口要讲话。
小和尚谦卑地礼让着,随后诚惶诚恐地洗耳恭听,“宗师您先说。”
刘庆东抬头望向高高的井口,那里已经映出了微微渐露的晨曦。
“想上去很容易。”他暗想若是有一定武功造诣的练家子,运用轻功攀爬上去是易如反掌,在电视里就看到过武当弟子有这种本事。
出家人笑嘻嘻地点头说是,“宗师,您是把我拎上去,还是将我抛上去?您看,我怎么配合?用哪种姿势?”
“只可惜我刚刚出关,体力尚未恢复,而且昨日与强敌在光明顶上苦战几百个回合,真气尽失。别说是带你出去,面对这矮矮的井壁,我自己都无法脱身呀。”只有如此说方可遮羞包丑。
“是嘛?”这让小和尚无比失望。
刘庆东开水煮鸭子,实力不行嘴还硬。“那当然了,要不,我怎么跳到这里来啦?就是避一避仇家的锋芒,十几个大魔头跟着带头大哥围攻我,你以为儿戏呢?”这一番胡诌八列还让信口开河者感到理直气壮,自豪得挺直了腰杆。
“阿弥陀佛,哪咋弄?”无计可施让和尚愁眉不展。
“那有何难?”这工夫儿刘庆东来了机灵劲,“小师父,你用肩膀把我架起来,我先爬出去,然后找来绳子把你拉上去,不就都脱险了吗?”
这是个好主意!得到出家人的响应,他将火寸条插在泥土上,扶着墙壁蹲下身体,让刘庆东踩到肩膀上去。随后慢慢地站起来,咬着牙坚持挺直了脊梁。
“够不着啊!就差一个手掌那么远啦。”站在上面的刘庆东努力地伸着胳膊,使出了吃奶的劲,“再使把劲儿呀,踮起脚尖哈。”
就是踮起脚尖也刚刚触到井沿,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井底,无可奈何地并肩站着,盯着越来越放亮的井口发愣。
“阿弥陀佛,宗师,哪咋弄?明天被人发现了,不能把我们当做杀人犯吧?我们为那男的背黑锅啦。”小和尚愤愤不平地说。
刘庆东正在想着法子,不经大脑顺嘴与他敷衍,“你认为是那奸夫杀的这妇人啊?”
小和尚信心十足地肯定道:“不是他,还会是谁?不是您,不是我,这二半夜的谁出门呀?我是一路过来没看到别的人。”
“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村子不大,从村这头一个呲溜滑就到那一头啦,街上有没有人,一眼便能望见。”刘庆东顺着井壁往下看,“除非杀人犯故意躲着你,你在明处,他在暗处。”
“有这种可能。”和尚听他说得有理,可马上给予否决了,“不对,若不是那男的杀的,凶手另有其人,可那男的呢?莫非被吓跑了,还是也遇害横尸别处了?我知道啦!杀人的莫不是追来的老员外啊,大娘子跟人私奔了,他能善罢甘休吗?”
刘庆东哪儿有心思听他乱分析,满脑子在合计怎么能出去,“有啦,我想出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