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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卫三十 ...

  •   是夜,大家都睡了。
      甄帝荻已经先一步到茅房等待见面了,君景烛则坐在昏黄灯光前。
      君景烛口中咬着布,右手小心翼翼地撕掉假皮。君景烛一疼,咬紧了口中白布,坚决不发出任何声音。
      假皮与真肉黏在了一块,是真的疼,君景烛猛地一撕开假皮,君景烛忍不住发出低喝,随后将疼痛压在喉中,一阵一阵的忽冷与热过去,他才睁开眼睛,眼里含着生理性的泪水。热汗冷汗直流,他瞄了皮肉一眼。
      只见伤口已化脓了,鲜血汗水脓液与皮肉黏在了一起,既恶心又十分地疼,不忍直视。
      君景烛轻轻淋水,他咬紧白布,左手在不停地颤抖,额头的青筋像是快承受不住了,全暴开来又是狰狞又是恐怖,脸一会红一会白。
      君景烛将伤口轻拭,他额头贴着桌,身子颤抖着,缓过劲后才包扎伤口。
      指尖在发颤,脚尖不实、贴不到地的感觉,他口一松,白布落在手中,他轻叹口气,抬手擦汗,起身收拾一下,去茅房集合。
      那块假皮......上头黏着他的肉。
      茅房里,大家才将早上发现的事情一起讨论。
      君景烛捂着鼻子问:“话说为什么要在茅房讨论?”
      “......”甄帝荻不回答,转而小声地报告,“早晨,我跟踪年无获,他是个瘸子。” “瘸子?”君景烛有些惊讶。
      甄帝荻重重点头,继续道:“他坐着四轮车,被人推着到鬼君筑后殿。后殿有迷雾阵,我就跟丢了。”
      “我是去了彼岸花海,我发现这些彼岸花海在源源不断地传递力量给另一方,然后我见到了子八十六,他用传递音跟另一个人说‘教主,有人碰了彼岸花,恐怕已发现了……’,那个‘教主’极有可能是那个‘另一方’。然后他发现了我,我打伤他就跑了,没想到死了......” 君景烛沉声道。
      甄帝荻瞟他一眼,“二公子,子八十六不是你杀的。”
      “什么?”
      “这也是我会迟到鬼君筑的原因。,”甄帝荻顿了顿,“是卫三十杀的。”
      “卫三十是......?”君景烛皱眉问。
      “卫三十、三十一、三十二是夫人身边的人,也是他们从迷雾阵出来后他就去杀了,大有可能是夫人吩咐的。”
      君景烛愣了愣,“为什么年无获要杀……?” 他猛地一顿,因为忽然传来了咔的一声,似乎是有人踩到木板的声音,“谁?!” 他推开门,一把捉住来人,“王石?!”
      王石呆滞地望向他,似乎还没睡醒,“干嘛?我要上茅房......” 看见甄帝荻从茅房,他愣了愣,抬手揉了揉眼睛,而后才缓缓地望向君景烛,“哥,原、原来你早、早上说的是真的......”
      “...…我?” 君景烛愣了愣,说了什么?甄帝荻道:“是我说的。” 他很平静道。
      君景烛摆摆手,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话说,你怎么变成子一百一十九了?”
      王石哦了一声,“是这样的,如果要进阶就要打赢比你高阶的,所以…...你知道了,我代替了子一百一十九。”
      君景烛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笑了笑,一拍他的肩,“谢啦!”
      王石被他打得一踉跄,“哎哎!” 君景烛望向甄帝荻,“走啦。”
      甄帝荻点头与他同去,他小声问:“你想到了什么?”
      月光下,君景烛的眼睛明亮而媲美月光,虽是那丑陋的脸却可见那昔日俊朗青年郎之样,“想到一个处理手臂的方法。”
      则日清晨,只见君景烛和一人立于修炼厅。台下众人皆在私语,“昨天一个奴和子打了,今天是子和卫呢......”
      “你说谁会赢啊?”
      “一定是卫三十啦!”
      “未必啊。”
      台上是卫三十和君景烛。
      君景烛的左手退下了绷带,又戴上了假皮,久了会疼,速战速诀。
      君景烛先一步跃过去,就如离弦的箭似地,左拳紧握,直击面门!
      卫三十不是吃素的,他一手握着了他的拳,他动用了修为,却还是后退了几步。
      君景烛被握着的手在抖,但在卫三十后退时,右拳蓄力,直击破绽!
      卫三十似乎吓了一下,于是下意识放开了手猛地闪避。
      君景烛却用左手反手将卫三十向前一扯,右手直击胸膛。卫三十闪避不及,被击中一拳,向后一退,却被君景烛扯向前,又被击多几拳,他终于抛弃了自傲,拿出了刀向君景烛的左手一砍。
      君景烛闪避不及,左手假皮处被削了,他看见向他直刺而来的刀,他下意识想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本命配剑,软剑——解甲归田,可他硬生生忍住了,他的修为也不能用,这对他好吃亏,他只能不断捂手后退。
      卫三十手拿杀伐之刀,“躲什么?!打!” 从东打到西,将擂台之地绕了一圈又一圈,地面的剑痕刀痕都很多了,卫三十又多为它添了许多的刀痕。
      君景烛这次躲闪不了,他只好抬起伤痕累累,假皮破了鲜血从里头落的左手去挡。他是左撇子,所以左手往往会伤得最重,一刀划去之处,皮肉熏开,涌出鲜血。
      灰尘纷飞,众人咳了好多声,却见君景烛未倒下,反而还站于在擂台边。
      “你?!”卫三十瞪大眼,“怎么可能?!”他直击向前,一拳一拳击向君景烛宛若闪电,无人看清他的动作。
      君景烛用手臂抵挡,迅速地下身,一手撑地滑到对面,又迅速起身一脚踢向卫三十的后背,那行动叫一个快!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卫三十就跌下了台。
      这个对擂胜负以跌下擂台评定,所以胜利的人是君景烛,可是大家第一次看见胜利者伤的比失败者重。
      君景烛捂着左手臂,脑子晕晕乎乎的,他强撑着站立,却忍不住要白眼一翻,头重脚轻的,他缓缓望向手臂,没有知觉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倒下了,失去意识前只见一双双腿向他奔过去。
      再次醒来,君景烛睁开眼睛,只见甄帝荻和一个女子。甄帝荻见他醒来,十分激动,“二、二......” 君景烛咳了几声,阻止了他的话语,“帝荻,她……?” 他轻抬左手。
      哎?可动了?只是好疼…...疼没事,只怕不疼。
      甄帝荻连忙向她弯下身拱手,“子一百二十一谢过药十四!”
      药十四看起来很胆小,她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又连忙像着谁学着摆摆手。她也许才十六、七岁,同年无获差不多年纪,身着着同赤鬼教一致的黑色衣裳,绑着一条辫子,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她面容清秀,也颇是大美人,是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看着让人感到很轻松愉快。
      药十四,是一年前才出的药人房…...最新的药人…...
      君景烛起不来身,只好拱手表示,毕竟也猜到了大约是她救的,“子一百二十谢过药十四。” 声音有点哑。谁知药十四竟然吓得脚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要、不要谢我,他让我救你的!”
      “‘他’…...是谁?”甄帝荻敏锐察觉。药十四的圆圆的眼睛含着泪水,“夫人啊......” 甄帝荻微眯眼,“是夫人让你救的?为何?”
      药十四结结巴巴道:“当、当然要救啊,他现在是卫三十了……成、成为夫人的随从了啊......”
      君景烛眸子一亮,果然……
      药十四连忙起身冲出门外跑了。“......” 甄帝荻和君景烛盯着门口,一阵无语。
      君景烛沉声思考着以后的事,于是正在思考中的他没注意到甄帝荻拉上了窗门和关上了房门然后跪在他面前,拱手道:“属下未能护二公子安全,请二公子责罚!” “哎,干什么?干什么?” 君景烛吓了一下,望向甄帝荻,“干嘛?起来啊。” 甄帝荻依然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二公子责罚!” 他很执着认真。
      其实吧,君景烛这几年下来都忘了甄帝荻是他的下属,现在甄帝荻做回了一个下属该有的样子,君景烛反而不习惯了。
      “你起来。” 君景烛道。甄帝荻还是跪着。君景烛叹了口气,伸手要扶他,“你不必这样,这是我执意所为,不关你的事。” “...…二公子不怪属下?” “又不是你错,起来。”
      甄帝荻这才起身。君景烛问:“对了,其他人呢?” “去修炼厅修炼了,只有属下留下来照顾二公子,”他顿了顿,“二公子已经晕了一天一夜了,也成功成为了卫三十,这是令牌。” 他递了卫三十的令牌给君景烛。
      君景烛右手接过,看了看,才撑起身子坐着。其实他受的伤大多在手,也就是左手被绷带包得紧紧的,右手一点划伤与淤青。甄帝荻道:“二公子放心,药十四不知道你是烧伤。” “好,谢谢。”
      这几日君景烛都待在床上养伤,除了甄帝荻也没人来找他,他也乐得清闲。
      可是在这天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因为是晚上,君景烛已经躺在床上睡去。睡着睡着,一股寒气直逼面上,君景烛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手就那么伸向他的面前,他猛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谁?!” 在逐渐适应黑暗后,映衬着月光下他看见了一张脸——夫人,年无获。
      君景烛强迫自己冷静,松开年无获的手,然后用手撑着床铺坐起身,“夫人。” 年无获勾唇一笑,妩媚至极,他只穿了件亵衣,长发也没束起,就那样搭在肩上,他坐在四轮车上,身体向前倾,“子一百二十……不,卫三十。” 他笑了一下,眉目弯弯,“祝贺你的成功,以及欢迎你的到来,我亲自来接你,可感到荣幸?”
      君景烛眼角一抽,“荣、荣幸至极……”
      年无获伸手一牵君景烛的手,冰冷的接触温热的,两人俱是一颤。久不经温暖的人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你身体很好嘛,修阳?修魔界少见呐……”
      修仙和修魔其中也分阴阳,但阴的不一定是坏,而是有的人身内结成的内丹或魔丹承受不住炙热,有的经不住寒,所以才分出两类。修阳大多为男,有的脾气比较暴、有的精力旺盛;修阴大多为女,有的温柔似水、有的却冷冰冰的。但是修阳偏正面,修魔的人大多心里阴暗,结出的魔丹更偏向修阴。
      君景烛逐渐适应这温度,却还是想不着痕迹去挣开,他听见这话时一愣,随即道:“是……” 他知道年无获被炼制成了药人,是不会有结丹情况的,所以……为何他的手那么冰?就像年无获说的身体不好?
      然后君景烛这个伤号被迫推着年无获的四轮车前进。他们来到鬼君筑前殿年无获的座位,君景烛拨开红纱帘,“夫人所要去的殷君房何在?”
      年无获伸手轻按座位后方一个雕着月亮的机关,地上闪现阵法,将他们传送到了地下。君景烛震惊到了,原来有地下层啊! 难怪有那么多东西找不着……
      地下有二层,一层的左边是殷君房,右边是藏宝地。还有个二层……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左边。”年无获轻轻道。
      君景烛走向左边,年无获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那是个金色令牌,黑字刻有“君七”二字,他拿着令牌朝那门的凹处一按。
      房门大开。
      里头昏暗至极,君景烛在黑暗中看见了灯台,点亮了灯,才看清了房里的情况,房里有一个黑檀木衣柜、几个厨柜和一个门,那门还能通往他处。一张大床挂有黑纱帘,拨开黑纱帘,床上铺满了一个一个木雕人,可能有整百个多吧,全部雕得细致入微所以显得格外诡异,整个房间感觉阴郁而压抑至极。
      年无获又让君景烛到那扇门前,笑眯眯道:“以后你就住这里啦。” 他打开了门,里面是一间小房。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橱柜,不过一人住是绰绰有余的。
      “开心吗?”
      君景烛一愣,“嗯?” “和我靠得那么近,你开心吗?”年无获回望他,眼神戏谑。君景烛眼角一抽,“谢、谢谢夫人。” 他跪下。年无获伸手扶住了他,“你是特别的,不跪我。” 这下又是嘴角抽动了,“……谢谢夫人。”
      虽然君景烛成了随从,可是年无获不曾叫唤他做什么重要事,每次都是卫三十一和卫三十二奔忙。年无获每天都躲在地下一层的殷君房,没去任何地方,平时都让他跟着自己,除了去地下二层不让他跟。君景烛只能到年无获和自己的房,而藏宝地和地下二层还没能进到。
      地下二层也就是年无获每日一去的那个地方却仍找不到入口,直觉认定,那里很重要。之后,君景烛和甄帝荻早晨与其他人一同修炼,下午甄帝荻自己去探查事情而君景烛跟着年无获,夜晚则与甄帝荻一同讨论。
      这天早晨,君景烛去了修炼厅。修炼到中途时,卫一来了,“夫人今日下旨,要收多两人当随从,会从卫和子里选择。”
      众人吵吵嚷嚷的,“最好不要选中我,我可是要成为将的!” “听我说,当夫人的随从没有前途的。” “是吗?我倒想被选中,毕竟都没看过夫人的容貌,听说他貌胜那修仙界永居帅哥榜第一的君景烛!”
      莫名被提一声…...
      “我倒是见过夫人之容,美倒是美,不过他可是断腿的……” “断腿?!那他和教主怎么……?”那人拍了手三声,众人一阵哄笑。
      …...
      于是下午之际,子和卫都集在了鬼君筑。年无获仍然坐在红纱帘后,但这次君景烛也在里头。
      卫三十一站在外头没有伴着年无获,他大喝一声,“报数!”
      “卫一,马陈晓。”
      …...
      “子一百二十一,甄帝荻。”
      ……
      子也报完数后,卫三十一才道:“今日夫人要想从子里抽取两人为贴身随从。”他顿了顿,走向一旁,那里放置着一个木盒,“这里分别是你们的称号,我会随机抽取,被抽到者就为夫人随从。” 他很是随意在盒子捞了捞,拿出了一个签,“子一百一十九。”
      子的人群蹿出一个人,那人笑着很兴奋的模样,“子一百一十九在此!”
      哦,前室友荆狗蛋。
      荆狗蛋跪了下来,“子一百一十九向夫人请安!”
      他是个墙头草,哪里有更好的位置就窜哪里去,之前的子一百一十八被降为奴他就翻面不认了,可悲的是那个子一百一十八又升级了,成天换各种招数弄他,弄得他明明是个子,却不如奴,但听说又不知怎么又和好了。
      又是陌生人前清冷空灵声,“嗯,上来。” 荆狗蛋兴奋地奔了上来,走进了红帘里。
      君景烛看见荆狗蛋,他望向自己一愣,然后转头向年无获献殷勤。之后年无获又召回个人来就是前卫三十,现在成为卫八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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