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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作践 ...

  •   权子钦离开没多久卫柯便做起了噩梦。他梦见自己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四周都是烈焰火海,他看见悬崖下千军万马汇集一处,每个人都向他亮出手中的兵刃。他大喊着“孤是你们的王!”那帮人充耳未闻,有无数修士飞身而上,顷刻间擒拿住他的手腕。
      喉间传来剧痛,正当他奇异于那梦中人并未捉住他的咽喉,忽然一阵尖锐的女声响起。卫柯立马惊醒,借着月光一抬眼就看见阿玲被人重重摔在地上,而自己面前是一个蒙面男人,正拿着长剑抵在自己脖子上。
      “有刺客!”阿玲尖叫道。那刺客回身一个飞镖打过去,却被阿玲连滚带爬躲开,黑暗中她视物不清,只能连滚带爬摸出殿门,朝外头侍卫喊道:“护驾!有刺客!”
      外头空空无人。阿玲的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好像是被人带走一般消失了。卫柯凝眉半倒在榻上,竟是拿两根手指捏住了剑刃。强悍到足以摧枯拉朽的内力透过薄薄的铁片传递,那刺客没想到面前之人灵力如此丰沛,一不留神剑刃就要弯折自己反倒成为弱势,连忙急地吹了两声口哨。立马从窗外跳进来三个蒙面男人,月色折射出雪亮的刀刃晃地卫柯眼睛生疼,他下意识腾地从榻上跃起,却被一人从面门截住猛地把他摁在榻上。锋利的剑刃持续压在他胸口,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袭来,卫柯抓起枕头就向刺客砸去,旁边两个男人一并按住他的手腕。
      卫柯右手霎时凝起一团灵流打向刺客,却无奈手腕被按着无法使力,眼见面前雪刃离自己喉咙愈来愈近,他急地眼眶发红,就在这时一柄长剑抵在自己鼻尖!他低头看去竟是面前人腹部被捅了个对穿,剑刃从他身上穿过去却未见血,过了好一瞬地上才“滴答滴答”滴落几滴褐色。
      长剑猛地抽出,卫柯在月色里看到了那剑柄熟悉的纹样。面前压着自己的蒙面人朝后倒去,另外三个蒙面人也朝后倒去,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竟是一刹那全都死绝。阿玲不知何时尖叫着从门外跑来,提着一盏灯抬手一巴掌就是给到了来人面上。月色下,侍卫的身形晃了晃,微微朝侧偏了头。
      “来得这么晚,陛下龙体是你能开玩笑的?”阿玲教训道。她现下是广明殿大宫女,大宫女本没有资格教训暗卫统领,然而她实在过于心急才下了重手,此刻也看出来人是权子钦,微微有些慌:“陛下…”
      卫柯惊魂未定地瞅着地上四具尸体,又抬头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权子钦,招招手让阿玲过来。阿玲娇滴滴地上前了,他抬手将那灯打掉一把将女人揽在怀里,当着权子钦与众暗卫的面,衣着睡袍长发披散地抬着对方下巴就吻了下去。一面吻着,他略带粗重的呼吸透着几分颤音:“你没事吧,受伤了没。”阿玲被他堵地发不出声音,只能低低用气音回答。一众侍卫都偏头不看这暧昧的场景,纷纷打扰般向后退让,权子钦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呼吸却有些粗重了。卫柯一吻方毕,却还是捏着阿玲的下巴强迫般将她的头扭向权子钦,抬头眼神有些疲惫:“你没事吧。”
      权子钦道:“在下没事。”
      卫柯瞧着他方才被侍女狠重一下击打的侧脸,眼神忽然变得意味不明。他低头瞅瞅阿玲,又看着权子钦,忽然将怀里女人放在榻上,起身朝权子钦走去。他睡袍方才被女人拉地整齐,瀑布一样的乌发垂落在胸前,月色下竟然透出了一份清冷孤傲的感觉。他慢慢走到权子钦面前忽得拿过对方手上的长剑,抵在对方喉头。
      那上面还滴落着方才刺客的鲜血,在晦暗的房间里看上去犹如上了一层重漆。阿玲被卫柯此举吓到了,挣扎着往床后缩了缩。月色下头发散乱的君王与高大的暗卫站在一处,卫柯抬手架着剑柄,映在墙壁上的画面仿佛卫柯正在热切地拥抱他。卫柯拿着剑柄在权子钦喉头比划一圈,忽然就莫名地笑了起来,将剑扔还给权子钦,他又坐回榻上将身边女人拉扯过来,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长发,却是对着面前男人低低说道:“你又救了我。”阿玲觉得卫柯今晚有点怪怪的,她还以为卫柯是在生气她擅自打了权侍卫,于是在榻上跪爬到帝君身边,俯下身子:“我不是故意出手打权侍卫的,陛下要是不开心,让权侍卫也打我一下吧。”
      “哪有。”卫柯一把拽起宫女的脖子,欺身就是野蛮地啃咬起来,“我哪有不开心。”
      在黑暗里,他的眼神却晦暗起来,嘴角却渐渐露出了施虐后快意的弧度。

      那四名杀手是陈氏余孽。卫柯从他们身上扯下陈氏印牌,眉目冷峻,抬手间化为齑粉。他向苍山阁所有暗卫下令,夷平登州九郡,一把火烧了整片城池,连一只蚂蚁都不要留下!
      建庆二年,修真江湖真正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崩裂与灾难。卫柯指使手下近千万奴隶与侍卫,前后摧毁了文登,牟平,一路向北,势必将这些临海城郭夷为平地,所到之处无不白骨露野,尸堆如山。卫柯站于剑端君临九天,负手而立俯瞰战火蔓延,面上扭曲出猖獗的笑容。
      回到殿中已是深夜,他坐在镶金镶银的大殿王座中央,脚下是百丈华毯一直铺陈到殿外石阶上,珍馐美酒奇珍异果一一摆放在长案上,美人额上腕上脚上穿戴的珠玉与成百的摇曳烛火映地几人眼中皆是流光溢彩,卫柯左右搂着一位侍女,阿玲跪在前方为他捏腿,大敞的殿门外飘摇雨幕里走进来一个浑身湿透夹杂着浓烈血腥气的黑色身影。
      权子钦道:“陛下,登州众派已破,无一人生还。”
      卫柯哈哈大笑,一把将膝下阿玲搂起来坐在怀里,抚着她美艳的红唇姿态夸张又张扬地将人按在怀里,眼睛却始终盯着权子钦,侧头去啃吻美人的眉眼。权子钦在这刹那垂下眼去不去看高汤雅座之上那荒淫放肆的举动。美人在那人怀里发出微微的颤抖,卫柯掐着她的脖子眼中一片痴缠,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放荡的笑,这个模样的他太过瘆人,阿玲在他怀里心想,真是邪门了,纵使万丈软红繁华三千也不能抵得过那妖孽的一吻。烛光诡谲地摇曳跳动,卫柯像方才渴饮鲜血的野兽满脸餍足一样从阿玲脸上抬起头来,他盯紧了大殿中央黑衣的暗卫,用阴冷尖酸的口吻道:“你身上全是血,回去吧,不要弄脏美人脚下的红缎。”
      权子钦微微怔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随即起身离开。卫柯不再看他,一把将美人搂在怀里,撩开了她如缎般的头发。卫柯却是在他身影消失在雷鸣雨幕里后微微抬头,透过身边女人的肩膀久久凝视着远处大殿地上那一行毯子上滴落而蜿蜒至外头深色的血滴。
      过了一会,他抄起阿玲的膝弯把人抱起,一路来到了地牢里。一脚踹开牢门,他单手搂着阿玲让她站好,另一只手在笼里一捞,立马揪出了那衣衫褴褛的女人。
      女人尖叫着,喊着我儿子不会放过你的,并且扭打着他的手臂。他一下子把人推到地上,欺身压了上去,撩开了对方破败的衣领。

      一阵惊雷在耳边炸响,权子钦坐在阁内放下绾起的头发,闪电划破了苍茫的夜空,他抬首向外望去,接连的雨幕里隐有黑色云层在翻涌,永远看不到尽头。他将衣襟扯开,一道新鲜的纵横的伤疤横亘胸口仿佛要把他撕裂成两半,雨水湿透了衣袍也浸濡了伤口,他皱着眉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忽然身边有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他扭头一看,是徐力端了盆热水拿了块湿布站在他身边。徐力身上也有几处擦伤,不过都没有这纵横的一道来得触目惊心。他将盆子放下来把布递过去:“阁主,痛得厉害吗。”
      权子钦接过布却没说话,他抬头望着远处那金栋飞云的地方,许久才说:“怎么会呢,早该没感觉了。”

      与此同时,闽东。
      下属来报,登州被帝宫一把火付之一炬。丁力源正站在窗前眺望辽远夜色,湖山一片朦胧,看不真切。那隐没在神色远山后究竟是什么,谁也去看不真切。听闻此事丁力源重重地在栏杆上捶打一下,皱起眉头。
      “老陈…从前我与他政见不和,屡次与他在殿前殿后针锋相对,可他人却是个正派人。没料到他,他们家族落了个这么下场…这狗皇帝,丧尽天良,不做人事,杀了那么许多人,却只能暂且忍气吞声…”一旁年轻的少女攀上父亲的肩头眨着眼睛天真问道:“狗皇帝是谁啊?”
      “一个叫卫柯的家伙。”
      “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倒行逆施,为非作歹。”
      “啊?”
      “父亲的旧故,先太子就是被他害死的。”
      “那他可太坏了,父亲,你一定要打死他啊。”
      “父亲会想办法。父亲知道他一件旧事,将来或许能成为击垮他的把柄。”丁力源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目光幽深莫测,“这种江湖公敌,天下孽障,父亲一定会想办法。诛凶诛暴,彰显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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