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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与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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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本的计划,皆被人一朝打乱。秦玄夜无奈也只好出面来平。
那一次众神围剿,也只是为了不让晏凝渊怀疑,才在天帝眼底下出手将他救了出来。因为他明白,那次的晏凝渊一定死不了。
如今再一想。楚厌清是真的让他头疼,偏生对于此人,他下不去手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天界染满血腥。”楚厌清说道。于是直接走了出去。
晏凝渊自他走出来就一直盯着。可真是奇怪,方才不还知道躲起来的吗,如今是想做什么?
只见楚厌清径直走到了天帝的身边,不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你能出手,真是求之不得。”
天帝看着楚厌清,因不敌晏凝渊,所以这会儿他面色白了一层。解开楚厌清身上所缚的枷锁之时,又不自觉地看了晏凝渊一眼。
晏凝渊自然没再打算与他们废话。掌心一只蝶,似乎在咬着他的指尖。见血后,他动了动唇,便是召了数百只出来。
其全不输于那些怪物。
谁也楚厌清也不知这副身子还能撑多久,包括楚厌清自己。只有此策,别无他法。
也从来知道,二人重逢,必定是刀剑相向。
天帝伤了心脉,如今正在秦玄夜身后打着坐。不过红衣见楚厌清前去,也跟在了他后边。
二人碰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旋即便同晏凝渊打上了。
良久,天帝像是缓了过来,手中好像攥着什么。抬眸,只是看向红衣,而并非晏凝渊。不知在想着什么。
正在此刻,他身后又现一只青影,衣物上边带着许多羽饰。天帝只是余光一瞥,就知是何人了。
“许久不曾与天帝见面,竟不知再见会是这般场景。”青衣的身后跟着凌栖舟。不过这风神倒是一改常态,那副总是笑盈盈的脸如今却是难见。
“翎青。不知前来做甚?”天帝也算客气地道。
“回来踩你一脚啊,还能做甚。”翎青话语似笑,却是不曾有笑。
毕竟对于这个人,他也不可能笑得出来吧。
“你。”
“天帝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翎青说罢,又看向不远处站着看青白二人斗法的秦玄夜。
不由想起那年,一个同样身着红衣的人。
“你想知道吗?秦玄夜的术法,是我教的。连同他那被连根拔起的恨,也是因为我。”翎青挑着眉,对此颇为满意。
这一切,都多亏了天帝不舍得杀死自己那个弟弟。
“秦玄夜?”天帝闻声往他那看去,但面上多是镇静。翎青只是笑笑。
过了许久,又将目光移了回来。嫌恶地看着这位天帝。
以往还要装上一装,如今算是他懒罢了。
“你不会不知他是谁吧,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那位魔尊不喜欢的戾气与恨意,但他,本应是我的赤。”翎青说着,忽然面色一变,道:“哦,忘了说。是你将赤杀死,用他的血浇那棵破树对吗。”
就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还已经躺进了棺的人。
“你还真是聪颖。”他仍旧无波澜地答道。
或是讽意更大些。过了这么久了才想明白吗?还是说,他早就知晓,只是南域神向弱而没办法回来找他算账。
“时隔多年才知晓,如今的你也不像以往。我一个指头啊,捏不死。”若说如此,其实他翎青也算不上是何善类。
自小,他就是被母神给惯坏了的。以至于那年与赤相识,于他而言也只有利用。
后就算是喜欢,也极为任性。
“你瞧他,多像当年。如今的一切局面,都是我当时所授。当年的真相,也是遇到了他才明白了过来。”也许不是。
在更早之前,妄栖与他言过了。
天帝又攥了攥拳,手里边,有一样东西。其实他还在想,究竟要不要用。
翎青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他前头。凌栖舟见状,依旧待在原地。
“天帝还真是,让我寻得好苦啊。”
“是啊。”天帝闻声笑了笑。已经没什么所谓了,干脆就将手中攥着的东西吞了下去。
凌栖舟就这么看着,不免勾了勾唇。
翎青居然看上了那二人斗法。如今想想,找到他的时候,都过了几十年了,而且还飞升了。后来这件事,翎青只能另作打算。
到如今,他当了这么久的天帝,也算是没有白活罢。
那头二人也算是打得有来有回,而秦玄夜却不知何时坐到了一旁的石上。
看着他们。他深知,那是自己用符都压制不住的,晏凝渊对楚厌清的喜欢。
“不知那羽莲,味道如何啊?我在里边搓了一个小小的禁法。”翎青的神色淡然。
转身看向了凌栖舟,接着又道:“是我的血炼成,不知天帝感觉如何?”
“变为南域的神吗?不怪得这灵力总有些不对。”确实觉得法力大增一般,但又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或是早有耳闻,上古的几大神族,皆是身死魂散,一点执念不须留。只是,南域一族灵力最为薄弱。
也无所谓了。
如今就算是死,他也不怕。那他还能惧什么呢?
“妄栖。”翎青唤了那位“风神”一声。天帝仅仅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母神。”
原来这么早,就已经在他的手底下安插了个人吗?
“这一千年,并非我想等。”翎青看向妄栖,而他只看向那个红衣。但也时刻都听着母神的话。
那年他们去找过晏凝渊的尸身,可他并不足以为自己所用。因为楚厌清从中作梗,扰了他整一个计划。
仍记那年山间飞雪。他与宥受着指引,往一处走。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宥想想,还是觉得这张脸太过于好笑了。便开口问道。
当然,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这样不好看吗?反正我是不想被天界的人看了去,万一被谁喜欢上了怎么办。”
“他也算天界的人吗?”宥笑得是更欢了。因为妄栖的话,他真想捡过来再反复地当着这人的面念上几千遍。
“不知。”妄栖面无表情道。只不过,越是这样,这张假脸看起来就越好笑。
二人没聊多久,便走到了指引的尽头。那儿正好是一个山洞。
“怎么是你们?”那个红衣有些不耐烦地问着。手中拿着一沓符纸。
上边画着红色的南域古文。正是南域的禁术之一。
“母神……”宥刚开口,就让妄栖捂住了嘴。
“前辈没空来,所以让我二人来。”
“那进去吧。冰棺里边躺着呢。”秦玄夜冷着一张脸。
其实他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平日里还能好好地装一装。而现下,没必要。
二人闻言也是进了去,至于秦玄夜,就在那里找符。也真是的,这施术人防着他做什么。
“他没死。”妄栖走近,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妥。
“怎么可能?”一旁的宥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想想又开口道:“那我们现在就把他杀了吧。”
“不行。这样,他的怨气沉淀了这么久,就不足以为我所用了。”妄栖的说话声都变得沉了许多。
“那该如何?”宥当然也明白。他们南域,若不借晏凝渊之手,这条路将寸步难行。
“既没死绝。我也没有办法了。”妄栖也是无奈至极。
只好再将此局延下,只要秦玄夜的怨气收得多。再将晏凝渊的恨意一点点绵延,这一步,兴许会更好。但也更艰。
“你们两个,弄好了没。”
红衣还在忙着对付那些符,今日来,他才清楚,怪不得以前找不到。原来是被这么多符封了山。
但他秦玄夜也不是白学的。
这些符,他能损坏一点而让施术之人不自知。只是他又想找出这所谓的施术者是谁?还是说,自己会认得?
“不成。他没死。”妄栖淡声道。
“肉身是没有办法了,但这一瓣魂,还不是随便带走?”他指向一旁,妄栖跟宥都怔住了,倒不知他在指着什么东西。
也对,他能看见不过是因为自己分自晏凝渊。那是他记得的,最早的记忆。
随即便拿出一张符,将那一瓣白纳入了其中。恐其不安,又顺手在棺上下了一层血咒。
若说他的血,只要是被他的术法所灼,或是被他所种过血符的人。触之必然如火焚烧般,或如万针齐扎。
只是他还不清楚,这山中术法究竟是何人所置。
想来也是一个大符师。
“我们往前见过,不知那小鬼,养得如何?”
他这么一说,秦玄夜还真就想起来了。
禁术第九条,也就是那个小鬼,可制为“容器”。他的那些诡咒,都能被其收纳。
而诡咒带来的痛感,也会随时而散。
“好了。”只是他如今暂时不打算用。
“你收着,日后会用上。”妄栖捉住了宥的手,只是将话留下,二人便一同走了。
回过神来,他又看向翎青。其实这一切,没有一步是对的路,可他就愿意走下去。
无论脚下是平坦,还是长出了荆棘。就算每一步都能扎着血,他亦不想回头。
“我仍是不解,你为何会喜欢上这等躁郁之人。”天帝如同闲聊般,倒也毫无顾忌。
“我与他,日久生情。”翎青乜了他一眼,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青羽,正玩弄着。却又似漫不经心地答了话。
与他初相识…好久之前了。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仿佛在迷途之中,找到了路一般。而那个人的炽热,也足以让自己沦陷。
自利用后而生的情,其实最难弃。
“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是我找来的。我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我想看你的心究竟能有多狠。”
他为了这一日,实在是绕了太长的路。
长到,他忘了时日。
“若是我不曾听信?”天帝依旧是笑了笑。
但他好像并没有做到,再加上那时的尤文一直在他的面前晃。还不时提起那人。
“就凭你?我不信。”翎青嗤笑般道。
因为无论是尤文,或是晏承昱。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利大于一切的人。他明白若是这人与当年的晏承曜生隙,那自己才会真正有希望。
但随之,他也想到了更好玩的。
兄弟二人齐齐飞升更是当年天界流传的一段佳话。
后却隐于世间。
起初。妄栖对此有些许神往,便会偷偷去看这二人,可是他却无意间撞见了尤文与那位晏家兄长在一块议事。
以及,关于晏承曜的心是神木而制。
妄栖闻言不敢多留,故而回到南域将此事禀于母神。
翎青听到的时候,将桌角都捏碎了。找了这么久,原来……原来那个人竟还活得好好的。
后来天界竟又生双尊之始。从而真正的分为了不相和的两派。
翎青明白,南域的神,法力本身就不会强。而当年双尊可不是随便推一人就任,还有因为法力不分高下而定。
他想的是,为何不让兄弟二人相残。无论是谁胜,于他而言,莫过于好戏一场。
看着那边打着打着忽然变为了三人,他竟想将红衣从中拉出。
“那你可知道,他当年言语莽撞。”天帝仍是在笑,似乎觉得荒唐。他不曾做过什么,可是……他也确确实实是想过了什么。
“言语莽撞你就要将他杀死,用他的血去救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浇死了我那一棵破……神树。”翎青一听这话就不满了。
他质问似的看着那人。
“人多为自私,即便飞升成神了,也依然不会变。今日之魔尊,也不过是我当年的私心而就。”天帝笑着。眼里还多出了几分轻蔑。
“那我便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怕那时的他会变成赤。还是怕他夺走你现在这尊位。”翎青丝毫不理会他的神色。
只是又静下心来。
“都有。但如今不是很好吗?”那双好看的眼眸里,竟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如释重负。这么多年来,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摔下来了。
他曾迷茫,也存私。他想要做的事,却因为心软,最终半途而废。
然。每一步路,几乎都是错的。
或许,他早应当将南域这一支神裔给除掉。
再或者,他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去救自己的弟弟。可他还是恨自己记着这唯一一丝相连的血脉。
恨自己还记得他是谁人的哥哥。
原本,这一切都不可能生。原本,他如今只是天界一个不知名的小神。
不会有尤文,不会有晏凝渊这样一个人。
成日同散仙一般的自在逍遥。可是,这世间悔也好,恨也罢,都不可能再回得了头。
“你直接来杀我不就好了?大费周章。”他道。笑得有些没力气了,干脆也收了脸上的笑容。
也算是着了翎青的道。
“天帝可知,南域的神,法力本就弱。我来杀你,自寻死路啊。”翎青的话仍有些清冷,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不了这乱象。
或者,他本就像是置身于此局之外的人。
天帝拭净了唇角的血。回想当年南域一行,那段记忆是模糊的,但回想起就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