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烟花秀 ...
-
最后季时泽还是没真把人带酒店里去，口嗨是一回事，真要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小时后，劳斯莱斯准时停靠在海滩。
海滩上人很多，最中央的地方搭建了个舞台，有人在上面表演。
“欢迎大家来到s市第十二届烟花秀！”
现在城市里不准放烟花，但s市市政府体察民情，准许大家在海滩办一年一度的烟花秀。
方以则平时很少看这种东西，一时觉得新奇，在舞台正前方停下。
季时泽也没再继续往前走，与方以则并肩看着这场表演。
“方哥！队长！”辛羽蹦蹦跳跳从人群里挤出来，身后跟着的凌辰溪、贺西、赵宇也都在朝这边走。
“一起看吗？”方以则给自家人腾位置，他那个地方正好能看见表演，视线完全不会被人挡住。
贺西开口：“不了，导游还在那边，待会儿还得跟团回去。”他朝他们来的那个方向指了指，似乎真的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凌辰溪倒是说得直白，对季时泽犯贱道：“逛吐了嗷~”
最后荣获季时泽一记眼刀。
“哎呀，急什么，这就走这就走。”日常完成KPI的凌辰溪心情不要好爽，笑着跟方以则挥手再见。
“这里真的好清晰。”唯一没看透情况的辛羽站在方以则旁边，眼睛直愣愣盯着舞台，流连忘返。
赵宇伸手搭上辛羽肩膀，用劲把人拽走。临走时，不忘朝季时泽温馨提醒：“明天有训练赛，今晚基地给你两留门，记得回。”
等人都离开后，方以则装作不懂地问了一嘴：“今晚我们回吗？”
男孩子报复心重，方以则刚在车上被季时泽调戏了一道，这时逮着机会想让人吃瘪。
“回啊。”季时泽笑，面上倒是看不出刚才被赵宇一干人等乱扣帽子的郁闷。
“不去酒店了?”方以则仔细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决定再努力努力：“听说那种酒店的床比其他酒店要软的多，睡在上面肯定很舒服。”
“你很想试试？”季时泽凑近在人耳边道。
鱼儿上钩。
方以则眼尾一弯，抿唇担忧：“但经理说明天有比赛。”
“我们不做到最后不就行了。”
“?”
方以则一怔。
见季时泽要来真的，方以则手脚并用想跑，但正好落入对方的钳制内，只能无奈看着自己逐渐脱离人群。
“我刚逗你玩的！”方以则在人怀里挣扎。
季时泽把大衣一紧，没说话。
“喂，说句话啊。”方以则被人裹在大衣里，视线受阻。人群的声音逐渐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愈发靠近的海浪声。
他此时终于有了一种自己要被人带到无人角落办了的实感。
“不要，我不去！”方以则喊。
喜欢是一回事儿，害怕又是另一回事儿。
他还什么都没准备好，什么片都还没买，视频也还没下载来学。最重要的是，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万一出血了，怎么办?
“我才20岁，不想死！”
声音在嘈杂的波浪声下也显得洪亮。
季时泽脚步一停，方以则抓住机会从人大衣里挣脱出来。
他脚下一凉，方以则往外看，面前是蔚蓝无际的大海。
“坐。”季时泽拍拍他身侧的位置，缓缓道：“从这里看烟花会很美。”
方以则乱跳的心神还没平复，靠着人缓缓坐下，惊魂未定道：“差点被你吓死！”
季时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裤脚挽起，把脚往冰凉的海水里又伸了伸。
“看烟花吧。”他道。
两个人平时昼夜颠倒，倒是都能熬。烟花秀在凌晨两点结束，他们也是在凌晨两点才离开。
到了基地，季时泽回了房，方以则因为要去拿充电器，中途折返到了训练室。
里面凌辰溪和辛宇还在做单项训练，见方以则进来，纷纷按了暂停。
“你两进入新阶段了？”凌辰溪觉得他今天可能要超额完成KPI，满脸笑意地盯着方以则手腕上的红绳。
“没有，这是求平安用的。”方以则抬手看手腕，虽然这确实是一根“红色的”——绳。
“什么什么什么？”辛羽把耳机一扯，竖起耳朵听。
“你方哥叫你准备份子钱。”凌辰溪道。
辛宇睁圆眼，朝方以则看去。半晌，两手一拍，脖子一转，朝凌辰溪道：“真的吗？凌哥你要结婚了？！！！”
...
方以则笑出声。
事实证明，带不动的人始终带不动，哪怕段位再高，也还是带不动。
安静的训练室里，凌辰溪沉默地点起了一支烟。
回了房，方以则没径直睡觉。躺在床上，在微博搜起了本地新闻。
虽然在海滩上季时泽说这红绳是求平安，所以买来给他戴上。但凌辰溪方才训练室里的那一番话，却勾得他心痒，按捺不住想求证。
方以则求证的途径找得非常正确，新闻里除了报道烟花漫天的盛景，还重点介绍了海滩上的一座月老庙，下方配了两张图：“月老的红线”和“平安绳”。
临近图片的边角，方以则倒是不敢再翻下去。
害怕凌辰溪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又害怕那句话不是真的。
毕竟曾经和季时泽作为恋人短暂相处的三天，被他自己搞得一团糟，完全不能确定当年的糗事，如今还会不会再发生。
正想把那绳结从腕上取下，实时热评里突然有一条新评论，猝不及防打断方以则正在做的心理准备。
【和男朋友的第999天，希望余生都是你。】
文字下方配了一张图，赫然是从月老庙求的一对红绳，红绳上有一对同心结。
方以则抬起手腕审视。
一模一样。
【打工人，在工地搬砖。问问红绳戴上能取吗？怕弄脏。】
【不建议哦。我们去买的时候，师傅给我们说，一对红绳就是月老红线的两头，一方取了，那这段缘就散了。】
方以则手蓦地松开，喉结一滚，轻抚似地拍了拍差点被他扯变形的红绳。
第二天，方以则早早便起床，去门口拿了个同城快递。
训练赛的时候，赵宇眼尖，注意到方以则手腕上忽然多出的一个蓝白色护肘。
“手腕不舒服？”赵宇把方以则单独叫出门问话。
“没有。”方以则手搭上那个棉质护腕，护腕下的绳结清晰可触，“昨天上网，看着合眼缘就买了。”
“行。”赵宇松了一口气，还是不忘提醒：“要是不舒服别硬撑，有问题记得看医生，没事儿的时候也多找队医做做理疗。”
“嗯。”
晚上是战队的例行直播。
一向不喜欢开摄像头的季时泽久违地在镜头前露脸，瞬间斩获一众粉丝芳心。
【老公好帅！】
【我直接...斯哈斯哈...嘿嘿...】
如果说其他人直播间的弹幕是一门正派两袖清风，季时泽这里就是速度与激情的战场。
季时泽女友粉太多，又隔了许久见到会动的男神，此时一个个在弹幕里聚众开party。
季时泽抬手封了一个酷似钓鱼跟风的号，开口：“女孩子矜持些，真把直播间搞封了，我都没处说理去。”
【知道知道，这就收敛。】
游戏正好排进，粉丝也就收起漫溢的心神，讨论起队内战局。
游戏里的季时泽一如既往快准狠，伴随着清脆的键盘声，手腕一甩，鼠标在镜头前一划，斩获下战局。
季时泽除了开播那会儿看一眼弹幕，其余时间基本在游戏界面挂机或者rank。弹幕知道季时泽这个习惯，没了人管，也就在直播间肆无忌惮起来，什么话题都聊。
【季神手腕上的红绳？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刚截图问了在s市的朋友，朋友说free手上戴着的红绳就是他们那里最灵的月老庙出的红绳，并且成对不单卖。】
【心已死，以后我老公不能是我老公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姐妹看开点。谈都谈了，粉丝祝福就好。】
【但真的好突然...】
【有谁知道嫂嫂消息吗？】
【人肉别人不好吧？】
【不是粉丝想人肉，微博营销号已经嗅着味儿开始发照片了，举报都举报不完。】
【微博看完回来了，昨晚季队和嫂子貌似还在海滩看烟花秀。防范意识还行，都戴着口罩，没拍到嫂子正脸。不过看比例，嫂子还挺高，也就只比季队矮了半个头，看着挺配。但重点是：嫂子帽子没遮完，头发竟然是粉发！】
【杀马特？】
【精神少女？】
【小太妹？】
【...大家怎么不往好的想想...】
【原因详见隔壁**】
【？？？】
【第一次见季队直播间设屏蔽词，姐妹打了个啥？】
“我记得我之前提过，带队友节奏的我会封禁。”季时泽不知何时切回了直播界面，第一次动用权限给那位发屏蔽词的粉丝送了永久禁言大礼包，其余的弹幕瞬间噤声。
季时泽封完，缓缓开口：“可能上次时间紧，我没说清楚。趁着现在直播，我再说一次，也顺便澄清外界的一些洗脑包。”那是温柔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季时泽看了眼身旁还在游戏里激战的方以则，对方戴着耳机正在游戏里激战。
季时泽这才开麦：“小则是我三年前主动带进fcg的，因为打得太好，所以我心痒这个苗子，想方设法把人拐进了队。”他看着一堆问号的弹幕，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当时的他对我就是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方以则在游戏里意外空了一枪。
他戴着耳机，再加上游戏内的音效，本来对身旁人说的话是听不大清的。但零零碎碎听到的几个关键词，再结合自家直播间粉丝去隔壁卧底得来的消息，倒是把季时泽说的话拼凑得大差不差。
季时泽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异样，继续道：“可能你们不知道，当年那个仅用一周便空降国服第一的号是他打出来的。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帮助，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天赋又拼命的人。”
方以则跑着跑着毒，突然在原地停下。
“所以我担不起你们口中的那个引路人，他现在能打出来，全凭他自己的实力。不是他幸运遇见了我，而是我幸运遇见了他，以后别再抓着这一点喷别人白眼狼没良心。”
“当年那个视频吗？我看了。”季时泽笑：“不就是在我离开后说了句‘fcg有他一个就够了吗？’，我十六七岁的时候还说过要把队里的前辈全打服呢。”
方以则在一旁尴尬地快听不下去，这人怎么连他中二时期的黑料都能洗。
季时泽还在往下说：“张扬有个性怎么会是坏事?打比赛正需要这种自信坦荡，才能打出上限取得胜利。所以，他想染什么颜色的头发，想在媒体采访前说什么话，都是他的自由，不要主观臆断觉得别人是刺头。”
真在m城跟人打过架的方刺头抿唇，咽了下口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在这人眼里有这么好？
. . . . . .
季时泽滔滔不绝地往下说着，话里的信息量过于庞大，过了许久，粉丝也没能消化完全。四千万在线观看人数的直播间，罕见地一条新弹幕都没有。
方以则直播间的粉丝本来打探情报打探得挺开心，不停搬着对家正主夸自家正主的消息，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之情。但一回来就与自家主播摄像头里那不值钱的笑容对上眼，瞬间笑不出来了，开始在直播间里自闭。
沉默如同哈欠一样，让两边粉丝的世界观纷纷碎了一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