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猎户的秀才小夫郎》许惊蛰

13、第 13 章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姜长恭看向语守的感觉便变了。

　　有些不悦，有点难受，也有些不解。

　　不悦的是为什么要这样一言不发就将他推给别人，难受的也是这个，不解的也是这个。

　　姜长恭鲜少生气，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但今日，便有些生气了。

　　语守好歹也是当教书先生多年的人，同门生打了多年的交道，一眼便瞧出了姜长恭心中的不悦。
　　但他选择了回避及忽视。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他偏偏选择了最没用的一种。

　　语守在心中谴责自己。
　　但他总不能拦住姜长恭去更好的地方，哪怕不是当赘婿，好歹也是认识了郑员外一家，会借此有一个好的谋生，好的住处。

　　家中的气氛因为二人心照不宣的心事，变得沉重起来。

　　郑清泉不知道二人在闹什么矛盾，但对于这样的情况只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洗漱过后，她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便翻身坐了起来。

　　一旁的紫香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忙问：“小姐怎么了？”

　　不撒娇耍混的时候，郑清泉的思路是极为清晰的：“紫香，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吵架了啊？”

　　紫香懵了懵：“啊？”

　　郑清泉道：“今晚吃饭的时候，猎户哥哥本应当是做和事佬的，但今日他竟然不说话！就连语守那么毒舌冷漠的一个人，今天竟然也没说话！”

　　紫香犹豫了一会儿，坦诚道：“但是语先生不说话的话......小姐不是会好受一些吗？”

　　郑清泉瞪大了眼睛：“我为什么会好受一些？”

　　紫香道：“因为语先生平日都对小姐态度不太好呀。”

　　“怎么会！语守虽然嘴巴毒了些，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是想我快点融入，不要太拘束。”郑清泉道，“不然我一人与他们不熟悉，无人说话的话，会难熬的吧！”

　　“但是......”

　　郑清泉摆摆手：“哎呀，别但是了，语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上回的口疮药就是他给我的，我都看见他偷偷摸摸找郎中买了。”

　　“......”
　　紫香不说话了。
　　好吧，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的错。

　　“不过猎户哥哥和语守怎么突然冷战上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郑清泉纳闷道。
　　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二话不说就矛盾上了。

　　“要不我俩撮合撮合他们一下吧？”郑清泉提议道，“反正我平日也没什么干，就当个媒人吧！”

　　“小姐......媒人不是这么用的......”

　　“哎呀，随便说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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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守一个人住惯了，日子清净久了，一时半会儿都不知晓什么是冷战了。
　　况且这冷战也莫名其妙的，就跟小孩儿似的，连具体原因都不知晓。

　　只是他隐约察觉出了姜长恭的不悦，他不想去解决，便置之不理了。

　　心情沉闷是一回事儿，但工作还是得做。

　　但他没等姜长恭起身做早饭，只随意吃了些昨晚剩下的冷包子就赶去学堂了。

　　他有些害怕和姜长恭面对面，这种情况下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吃过冷包子，毕竟已经是深秋了，他也不是可以承受冷包子的体质，上午还没过一半儿，肚子便翻滚起来。

　　方子看见了，非常担心。
　　“先生，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差，您休息一下吧?”

　　语守看不见自己的脸色究竟是怎么样的，但从门生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模样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再这么撑着也是没用，语守只得停了面授，将大的任务布置下去，自己坐下来，煞白着脸缓一缓。

　　学堂附近没有小医馆，他又不能放着一学堂的门生不管，自己跑去就医。
　　他一点都放心不下。

　　这儿有刚启蒙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16岁，都还不过是需要照顾的孩子，他一点也放心不下。

　　若是像当年那样出了事，他会把自己恨死。

　　这样想着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像是笼罩着一层层煞白的雾，就连站在面前的门生的模样都看不清了。
　　肚子像是被刀子绞了一般，疼得截然直不起腰来。

　　“先生......先生！”
　　意识彻底模糊之前，语守只听到几声大喊。

　　之后，便觉得似乎有人将他背在背上。
　　再之后，便没了意识。

　　语守从来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场觉。
　　什么梦也没有，没有爹责骂的声音，也没有娘叹息的模样。

　　是离家之后彻彻底底的，非常美好的一觉，好到语守都不愿意醒来。

　　语守是睡得香了，但是守在床边的姜长恭就没那么好受了。

　　他紧紧攥着语守身上披着的被单，自责得眼睛都赤红了。

　　“长恭啊，不用担心，语小子这会儿不疼呢，你看他睡得那么香，脸色红润，一点也没病，他就疼了一会儿。”小医馆的老先生劝道。
　　“语小子单纯就是太累了，疼晕后就睡了一觉，你放心吧！瞧瞧你，急成什么样。”

　　“......”姜长恭想向老先生道谢，但始终说不出话来。

　　他能感受到，语守最近一直都睡得不太好，夜里似乎经常会被吓醒。

　　这几日又和他冷战，心中更是不好受。

　　姜长恭看着语守憔悴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他总觉得心中不安，执意要来学堂寻语守，却看到语守疼得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吓得他的心都登时漏跳了半拍。

　　他立刻背起语守就往医馆跑，临走前还不忘将路过的村长叫进来，照看学堂里的门生。

　　他知道，语守不愿意吭声，就是担心门生没人照料。

　　好在最后老先生诊断，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太过劳累引起的肠绞痛，吃了药，睡一觉便没事了。

　　现在语守还没醒过来，只是因为太累了。

　　姜长恭心中想着，待会儿语守醒过来了，他便好好地道歉，虽然他也不知晓为何道歉，但遇事便后退一步，对谁都好。

　　他总觉得，向来乐呵呵有话直说的语守，心中总是藏着事儿。

　　这事儿一点也不愿意告诉别人，别人也不能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