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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社团联的节目安排表发下来了,排在第一个的节目是文学社的诗朗诵,然后是音乐社的弹唱。话剧社的节目被安排在最中间,起承启转合的作用。

      演出这天,张慨言早早来到后台员工通道口。他是社团的赞助商,也姑且算是内部人士,纪检部的人看他出示了相关证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放了进去。

      此刻的后台虽然喧闹,但也还算井然有序。

      柴笑刚换好演出服走出休息室,迎面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无视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径直走到自己身前。

      “这身衣服很合身。”张慨言夸赞。

      柴笑穿了件很显气质的白色条纹衬衫,下身是黑色休闲裤,衬衫衣角被整齐地掖进裤子里,衬得一双腿又长又直。

      张慨言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就是你们服装组的人搭配的渣男服装?”

      说完又笑了笑,“看着确实是女生会喜欢的类型。不过还是要夸我们笑笑本身底子好,就算套个编织袋也好看。”

      柴笑被他的话逗乐了,“你就别吹了。”

      “我说的是实话。”语毕,张慨言走到他身侧,替他掖了一下视角盲区处鼓出来的一撮下摆,单手搂过那修长细瘦的腰,完全不在意此番在路过的学生眼里过于亲昵的举动,交代了一句,“我先去观众席了,话剧结束后我在剧场外面等你。”

      “好。”柴笑莞尔,目送男人的挺拔背影消失在后台通道。

      ·········

      演出场馆里掌声此起彼伏,表演精彩纷呈,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终于轮到话剧社上台表演。

      主持人热情大方地引导着表演节奏。

      “下面请欣赏话剧社带来的独幕剧,毒药。”

      舞台暗下去了一会,黑暗中能看到有人在往台上搬东西,轮廓很像是桌椅一类的道具。

      铃铃铃——

      随着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舞台左侧一角被聚光灯照亮,舞台和道具整体上是上世纪90年代的布局,一个穿着背带裤、约莫像是侦探模样的男人走上来,接起电话。

      “喂,华新侦探社。”

      “死了!郭若群死了!”电话里有个张惶失措的女人在说话,声音紧张得不住发抖。

      “什么!?”这件事明显出乎了侦探的意料,急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现在,人在…宏兴旅馆,410。”

      侦探说了句,“我马上就到!”啪地挂断了电话,从衣帽架上抄起风衣。这时,助手哼着轻快的歌走上台来。

      “跟我去一趟宏兴旅馆。”侦探手脚麻利穿上外套,语气非常严肃,“我们这几天跟踪的那个男人死了。”

      “谁死了?”助手当即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啊?!”

      灯光熄灭,与此同时另一边舞台亮起。

      台上一张桌子、椅子整齐地摆放着,桌子上还有一瓶红酒,一只装着一些红酒的高脚杯。尸体横躺在离桌子不远处的地面上,身体朝上,没有表面伤痕。一个穿着非常淑女的年轻女人正缩在房间一角,紧紧抱着皮包,看起来非常不安。

      当当当——

      房间门被敲响。

      “谁!”女人警惕地问。

      “不要紧张,是我,白小姐。”侦探径自推开门,女人看见来人这才松了口气。

      侦探示意助手把女人扶起来,自己镇定自若地走到尸体边观察。

      “是中毒死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8点到0点之间。”他抬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女人,问:“恕我冒昧,请问这个时间段你在做什么,白小姐?”

      “你怀疑我?!”原本还在恐慌中发抖的女人瞬时惊异地看过去,声音非常激动,“是我让你跟踪他的!我为什么要害他?!而且还在杀了他之后给你打电话?!我疯了?!”

      侦探低下头继续检验尸体,淡淡道:“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女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怀里的包又紧了紧,才说“我昨天晚上和朋友去舞厅玩,散场之后各自回家睡觉了。”

      “那时候是几点?”

      女人愈发不满,“不知道!我是八点多到的,玩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从舞厅出来应该十点多了!”

      “那请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女人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声音越来越大,拼命强调着,“是他打电话约我的!”

      “什么时候?”

      女人将就着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我到家之后,他给我打了通电话,让我今天这个时候过来。谁知道,我一来就发现门没锁,我一推门,人就……”

      她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尸体上,但仅仅只重合了一秒,就惊恐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助手凑到侦探身边,耳语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被害人就是十点半以后被人杀害的喽。”他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推敲着案情。

      恰在此时,门被吱吖一声打开,一男一女缓缓走进房间。

      “你们这是……”

      起先他们还对当前情况疑惑不解,但当他们注意到地上的尸体后,不约而同露出惊恐的脸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男人吓得差点跳起来。

      “是谁杀了他?!”女人直盯盯看着尸体,悲愤地叫喊。

      侦探看着他俩眯起眼睛,忽然笑了一下,“很好,现在这起案件的当事人都在这了,就让我慢慢来问吧...”

      舞台再次暗下来,过了一会又重新亮起来。房间里,白小姐依然站在房间角落,男人则站在房间门边,女人站在窗前,三人各占一角,助手拍完了现场照片,又开始找尸体周围的细微线索。

      侦探分别询问三个人与被害人的关系,关于这一点,他在之前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但为防有人刻意说谎或故意隐瞒,他又重新将每个人询问了一遍。

      报案人是受害人的现任女朋友,她怀疑对方脚踏两条船,所以委托侦探进行调查;男人是被害人的表面朋友,两个人最近来往比较密切,有金钱上的矛盾;后进来的女人是被害人工作上的直系前辈,也可以说是领导,两个人在工作之余非常暧昧,也可以说是被害人的交往对象。

      舞台下,有些观众开始猜测起谁是真正的凶手。

      “你说,谁是凶手?”

      “反正肯定不是那个男的。”

      “为什么?”

      “你品品这剧的名字,毒药。指的肯定是爱情的毒药。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是那个前辈。”

      “…为什么。”

      “我侦探小说看得多,这案子没难度。你还记不记得,这女的刚进来看见尸体说什么了?”

      “说…说什么了?”

      “她说,是谁杀了他。她怎么知道被害人是被杀的而不是自杀或者意外?不奇怪吗?”

      与此同时,台上的侦探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女人先是一怔,反驳道:“那是你听错了!我没说过这种话!”

      可是在侦探接二连三拿出的证据中,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凶手的事实。

      而证据链中,最关键的就是那张拍到她去买红酒的照片。她去买的红酒和案发现场留下的一模一样,而且高脚杯的杯口还有没擦干净的唇印。

      他们相识在男方认识白小姐之前,早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可他居然背着她偷偷和白小姐在一起,甚至一直欺骗她,说自己只是逢场作戏,纯粹跟白小姐玩玩,还说过一阵子就分开。然而她的信任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被揭穿的谎言,可她仍然在男方那甜言蜜语中再次选择相信。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背叛,于是亲手准备了一杯毒酒送他上路。可是杯子在他毒发倒下的时候一起摔碎了。她急忙收拾好残局,又怕只有红酒没有杯子会招人怀疑,就用手绢擦擦自己杯子的杯口,却因为慌乱没有擦干净,留下了淡淡的口红印。

      案件真相大白,短剧迎来最后一场戏,灯光无声无息变化,由明转暗,一束追光下,一男一女伴着优美的古典乐跳着交谊舞。

      “你爱我吗?”女人冷不防地问。

      “当然了,宝贝。”

      “那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男人环着她的腰,继续跳着舞,声音甜蜜得宛如一杯香醇的毒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女人轻轻勾起嘴角,离开他的怀抱,去桌边拿来两杯红酒,递过去,“我爱你,你永远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当然,我心里只有你。”男人笑着,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女人假装喝了口酒,余光看着他杯子里的酒一点点消失,内心深处响起她此刻最深沉的渴望——

      “所以,请你永远归我所有!”

      舞台上的照明应声消失,杯子陡然碎裂的尖锐声音在耳边响起,跟着有人应声倒下——

      全剧终。

      灯光再次亮起,演员们在观众的阵阵掌声中谢幕、离开舞台,女主持人趁着表演间隙换了身礼服,翩然走上台来继续下面的流程。

      张慨言站起身悠然来到剧场外等人,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柴笑开完例会又换好自己的衣服从剧院门口缓缓走过来。

      “不愧是大演员,穿什么都好看。”张慨言笑着牵起他的手,两个人在渐深的夜幕中并肩离开学校。

      为了庆祝演出成功,同时过个愉快的二人世界,张慨言带柴笑去了一家日料店,店不算大,里外的装潢有一种居酒屋的既视感。

      “这里可没有藤椒面。”二人落座后,张慨言笑了笑,把菜单递过去,但对方并没打算接,只是笑着说着,“我又不是只吃藤椒面,你点吧,我不挑。”

      张慨言好脾气地一笑,翻了翻菜单,点了份和牛寿喜锅、烤鳗鱼、天妇罗乌冬面、豚骨拉面,店家又赠送了两个抹茶大福当甜点。

      “就这些,谢谢。”服务员接过菜单,礼貌地弓了弓身子才快步离开。

      店里的灯光是偏黄的暗色系,连餐具走得也是低调奢华的风格,估计消费水平也偏中高档。

      柴笑环视一圈店内装潢,问:“你经常来吗?”

      “没有,偶尔会来。”张慨言说罢提议道:“下次带你去怀石料理店吧。”

      柴笑摆摆手,“算了,付不起钱。”

      “我这是义务赡养,不用你付钱。”张慨言从椅背上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边说边交给对方,“而且压榨没有收入的学生也不太合适。”

      柴笑把信封接过来,“这是什么?”他看了看密封得很严实的淡蓝色信封,上面除了大片的樱花图案外一个字都没有。

      “先别拆,等你回学校再看。还有,千万别让张绍南看见。”张慨言叮嘱道。

      柴笑不禁疑惑,“有这么神秘吗?”

      张慨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看了就明白了。”

      “……”柴笑有些不明所以,拿着信封仔细端详了一会,随后揣进了大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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