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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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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放心不下你啊。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张慨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愈发用力地拥抱着那个让他揪心得人,“我多大个人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胸腔紧拥传来的巨大压力让柴笑忍不住轻咳两声,他喘了口气,玩笑般说:“...我怕你猝死都没人发现。”
“……”张慨言觉得又心疼又好笑,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柴笑,甚至比之前更用力了些,好像怕一松开就会发现所谓的爱人只是太过思念衍生出的一种幻影,会随着流动的空气消失不见。
朝思暮想的人被自己抱在怀里,压抑多时的感情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张慨言一遍一遍在心里呼喊着爱人的名字,恨不能在心里再念上几千遍几万遍。可即便真的默读上成千上万遍,也无法说尽这份溢满胸膛的浓烈爱意。
“张慨言…”胸口的力道越来越重,几乎要把他的肋骨碾碎,柴笑有点吃不消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抱得太紧了,我胸口疼。”
“…忍着。”他那不容反抗的语调十分低沉,但肩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带着淡淡胡渣的脸深深埋在柴笑的颈侧,他找回了那让他想念许久的令人安心的感觉——
真好,
这样就好。
客厅里,时钟的分针转了半圈,发出了叮咚的提示声。
柴笑瞟了一眼时钟,准备催促张慨言赶紧休息,但圆润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许再有下次了。”
“什么?”
“我说不准你再偷偷等我。”张慨言抱着柴笑的力道慢慢放轻了一些,他轻轻嗅着柴笑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手抚在对方背上,一手插进后脑乌黑的发丝间,手指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听到没有。”
柴笑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很合时宜的笑着应了一声。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话音刚落,抱着自己的双臂缓缓放开,张慨言专注地观察着他的眉眼,手掌在他发顶揉了两下,“这几天公司休假,下课之后我去学校接你。”
柴笑几天没睡好觉,累得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恐怕不行,我晚上有个联谊,不知道会到几点。”
张慨言莞尔,“没事,我等你。”说完,上半身忽然靠过来,将柴笑捞进怀里,念叨着:“再让我抱一会。”
柴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一拽,脸直接撞进对方胸膛,他抬眼看了看下颌带点胡渣的英朗线条,无奈地笑了笑,“你多大了?还抱。”
张慨言的脸在那头顶柔软的发丝间蹭了蹭,喃喃道:“我想你了。”
柴笑忽然想起他之前演出的《初恋》中就有这样一句台词,当时是身为主人公的林声向自己的恋人佟菲诉说自己的思念,如今话还是同样的话,而人已然从诉说者变成了聆听者。
我想你了。
虽然语言精练,却能将内心深处的思念无限倍放大,毫不保留地包裹住心底的一片柔软。
大抵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深切思念,柴笑没再说话,只是闭了闭眼睛,缓缓回抱住对方,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五分钟,然后就去睡觉。”
朦胧灯光下,两道身影静止一般相互依靠,时光在缱绻中缓缓流淌,无人忍心去打破这如画般静谧的美好。
第二天早上,柴笑本来要自己坐公交回学校,无奈张慨言坚持要送他,美其名曰‘伴侣应尽的义务’,其实只是成熟男人的撒娇方式而已,他想再多跟柴笑待一会。
他俩昨天晚上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准确来说是抱着睡的,一个靠在对方肩膀上,一个把人紧搂在怀,保持着困难的姿势就这么睡了几个小时,早上睁眼的时候柴笑躺得身子都僵了。
他本来就觉得近来几日没睡好,额角总是隐隐作痛,再加上歪着脖子、悬着腰睡了一晚,现下可谓是脖子难受腰也疼。
但他今天还有课,独特的执着心命令他,即便再不适也要回去听课。
柴笑从上小学开始,从没有请过一次假,无论是病假还是事假。他本身几乎很少生病,而且就算病了也会坚持去上学,因此在任课老师心里树立了爱学习的光辉形象。
张绍南一大早就接到了他要求帮忙带课本的电话,没想到在上课路上正巧遇到他,就把带的书递过去。两个人并肩走了几步,张绍南很机警地发现对方的脸色奇差,脖子好像也有点落枕,走路的时候还时不时扶两下腰。
“???”
于是张绍南不出意外地又想歪了。
腰疼?他腰疼?!
卧槽,他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他不会是和张慨言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我的天,我不忍直视了!
·········
放学后,社员们准时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集合,柴笑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硬挺着去了,在饭局上坐了半个多小时,黎羽白实在看不过去让他提前出来。
张慨言的车一直停在店门口,柴笑走过去拉开车门,径直坐进来。他硬挺着听了一天的课,眼下实在坚持不住,偏头疼的症状越发严重,脸色已经难看到让人不忍心看了。
张慨言第一反应是以为他喝醉了,关心道:“怎么,喝酒了?”
“没有。”柴笑摇摇头,手指紧紧按着一侧太阳穴。
“有点头疼。”说罢放下手,勉强笑了一下,解释道:“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吧,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张慨言静静地看看他,眉头像连绵山丘般皱起,跟着默默把座椅调低,让他可以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着,然后发动车子,叮嘱道:“你先休息,一会就到家了。”
柴笑上身躺在几乎放平的椅背上,脑袋又晕又疼,眼皮像是压了块重石,连睁开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也许是因为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卸下了重负,少间,身体终于在笼罩的困意中放弃抵抗,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他这些天忙着社团排练,自己要准备期末复习,又得抽时间帮张绍南恶补,每天在学校和公司之间折腾,晚上在咖啡店又睡不好,几天下来人早就累得不行,车刚开上绕城公路就睡着了。
张慨言怕他着凉,把车里暖气开得很大。他本来开车技术就不错,眼下怕车太颠会让柴笑觉得更不舒服,又特意把车开得更稳,熠熠生辉的亮蓝混着庞大的车流驶入夜色。
半小时后车稳稳停在楼下,柴笑还睡着。头偏向一边,眼睛闭得紧紧的,看起来似乎睡得很累,连在梦中都皱着眉,一张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更加憔悴。
张慨言不忍心叫醒他,于是绕到副驾驶把人抱起来,对方似乎睡得并不深,刚被抱出车外就迷糊地哼了一声,眼皮慢慢抬起一条缝,鼻腔里溢出慵懒的呼吸声。
“到家了。”张慨言吻上他乌黑柔软的发顶,小声安抚着,“我在呢,睡吧,做个好梦。”
柴笑大脑发懵,什么都没有看清,只是潜意识里感觉到张慨言还在自己身边,漫溢而出的安心占据了心房,于是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又睡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翻身下床,身上的常服早就被替换成了睡衣,因为刚从长时间的睡眠中解除,身体还有些发软。
“起来了?”张慨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晃晃悠悠从卧室出来,一副好像还没有睡醒的样子,突然想到他有可能是被电视声吵醒的,于是问:“我吵醒你了?”
柴笑摇摇头,“没有。”尽管他的大脑还有些懵,脸色却比昨天好多了。
张慨言看看他头顶略显凌乱的头发,呵呵一笑,“还睡吗?饿不饿?要不然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热杯牛奶,就着面包吃两口就行。”柴笑游荡到冰箱前,拿出一罐调味咖啡牛奶,倒进茶几上的杯子里,又把被子放进厨房里的微波炉加热。做完这一整套动作后,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恢复了清醒,恰在此时,张慨言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你哪天演出?”
柴笑背对微波炉,往客厅方向走了两步,“下周三,下午六点开场。”他的身体倚靠在厨房门边,望着客厅沙发的方向问道:“你有空吗?”
靠坐在沙发上的张慨言与他相视而笑,随后起身走到他面前,笑着说:“为了看渣男笑,我怎么能没空?”他耐心地替对方理了理蓬乱的头发,而后一手勾住他的肩,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正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为整洁的空间添了些柔和的温度,空气里布满了拿铁醇厚的香气。
柴笑的下颌贴在那线条分明的肩窝处,联想对方这几天的撒娇行径,不自觉轻笑了一下,无奈地投诉道:“又想我了?”
随即,他感觉到环住自己的双臂又慢慢缩紧了些。
“我还记得之前有人说,我是成熟男人,专注事业,不会成为伴侣的负担。”柴笑说着,抬眼看着眼前这位分外成熟的男人,打趣道:“你猜猜,是谁说的?”
张慨言噗嗤一笑,慢慢把人放开,带着烫人温度的拇指在对方清秀的五官上慢慢摩挲。
柴笑的皮肤白皙而柔软,五官也生的非常好看,美中不足就是身上的温度有些温凉,虽然抱在怀里的感觉很舒服,却也总会令人忍不住心疼,很想把他捧在手心里暖热。
“这句话,我要驳回。”张慨言看着那黑得纯粹的双眸,心里的欲望快要勃发而出。
他想亲吻柴笑。
红色显示框上的倒计时循着倒数变成00:00,微波炉响起三声有规律的提示音,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躺在黑暗的内胆里,无人问津。
柔和的光线里,抵在门边的两道身影静静交叠在一起,他们正安静而温柔地亲吻着彼此,微苦的咖啡味被随之而来的牛奶香掩盖,混着渐渐升起的甜蜜,一同交织在明媚宽敞的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