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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社团下学期有一次干事竟推,主要是各组长在大二的成员里推出几个有能力的成员,作为下一届社长和各组长的候选人。

      自从上次的坠落事故发生后,每次的社团活动张慨言就算再忙也一定会赶过来一起参加。

      他确实是有点心有余悸,害怕再发生什么意外,另一方面也是在意那个叫李正育的人,他就像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柴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次的会议居然破天荒不是由黎羽白主持的。

      副社长站在最前面的讲台上,手里捧着两个计票箱,略有些矮小的小身板站得笔直,“这次竟推还是和往常一样,各组长把准备好的推荐信投到这里面,想参与竞选的同学则把自己的介绍信放到我右手边的这个箱子里。距离期末还有两个多月,我们会把这两个月当做考察期,在期末考试之前向大家公布竞选结果。”说完,她环视整个办公室,问道:“听明白了吗?”

      有个皮肤很白的女同学举起了手,“那竞选演讲呢?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会按照组别为参加竞选的同学编制序列,等我们看完箱子里的信之后就会单独通知大家,你们按规定的时间到教室参与竞选。”

      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演讲不要准备太长时间,每个人只有五到六分钟。”

      社团成员确定没有其他异议之后,各组长在众目睽睽下将信投进了箱子里,随后各组成员也将各自的信放进另外一个箱子里。

      做完这些,副社长又强调了一遍注意事项才宣布会议结束。

      散会之后,吴芮一直没有走,他在等柴笑,因为他有话要对柴笑说,是关于李正育的。

      她等了大概十分钟,等到社团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柴笑才和张慨言慢慢起身走出办公室往楼下走,吴芮立刻从最后一排站起来往前追。

      “柴笑学长!”

      刚走到一楼往门口走的柴笑听见声音回头去看,却惊恐地看到吴芮踩在楼梯上的一只脚被身后的李正育绊了一下,她下意识尖叫了一声,失去平衡的身体向前载倒。

      柴笑反应非常快,就要伸手去接,但张慨言却抢在他前面把人接住了。

      “没事吧?”柴笑追上来问。

      吴芮显然惊魂未定,一张脸吓得泛白,勉强喘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没…我没事…”

      “你呢?”柴笑拉着张慨言的胳膊,把人往自己面前拽了拽,“撞到哪了没有?”

      张慨言轻抚他在惊吓中变得苍白的侧脸,缓缓笑着,安慰道:“没事,放心吧。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当你在冒险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和你现在一样。”

      就像被无形的武器击中,心里漫上一阵酸疼,柴笑就这么拽着对方,口中呢喃:“你....”

      只见对方唇边笑意更甚,暖声道:“你的平安无事是我最大的幸福。”

      柴笑望着他,一时哑然。

      “既然都没事,那就别挡着路!”李正育慢悠悠从楼梯上走下来,拍了拍挡在他面前的柴笑,挑衅感十足地扬起嘴角,“喂,麻烦借过。”

      柴笑盯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看了一会才让开一条路,不过他并没有再理会李正育,而是对张慨言说:“我们先送吴芮回去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张慨言点了下头,与他心照不宣。

      ……

      自从收到柴笑发来的讯息,黎羽白在话剧公演前后陆陆续续听说了一些关于李正育的负面传闻,也知晓了他几次恶意针对吴芮的行为,于是按社团纪律对他进行了处分又上报了系里。

      李正育非但否认了这些行径反而还责问黎羽白为何一而再无脑站柴笑。

      黎羽白看出他和柴笑有些恩怨,而这次的处分无疑会让这段恩怨积得更深,按李正育这种自负而冲动的个性很可能会出于报复心理对柴笑做出什么比以往更过分的事情,于是便提醒柴笑这几天多小心,实在不行就报警。

      张慨言深知被动不如主动来得占得先机,而且像李正育这样的人基本都是家里有点背景导致心里优越感强,好像自己多么不可一世,再加上从小到大衣食无忧被惯出来的,不教教他社会险恶是不会轻易老实的,于是请求黎羽白帮他一个忙,让他们把这段单方面的恩怨做个了结。

      这天晚上,李正育收到了黎羽白的一条信息,让他把多余的那份姜超的剧本送到社团仓库。

      李正育最开始饰演的角色就是姜超,后来因为柴笑受伤才换成谭飞,虽然在演出结束后他就把谭飞的剧本上交了,但姜超的那份剧本却一直留在手里。

      当他走到仓库的时候,空无一人的仓库门却是敞开着的,很明显,就在刚刚还有人在这里。李正育也不管这些,径直走过去把剧本放到一摞书堆上,正转身要走,柴笑从仓库外走进来,顺手关上了一侧的门,冷冷地说:“吴芮那件事,你是故意的吧?”

      李正育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从容自若地笑着,“你在说什么?”

      柴笑用异常清楚的声音继续说:“你是故意给她压力的,你知道她太想把角色演好,所以故意挑她的毛病,让她怀疑自己。”

      “明明是她自己心理抗压能力太弱,我只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就精神崩溃了。”
      李正育觉得自己很无辜,分辨道,“掉下去那也是她活该!”

      柴笑冷冷地看着他,“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李正育只是冷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还有前几天,你为什么又在下楼梯时故意绊她?她如果摔下去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你究竟把人的性命当成什么了?”

      李正育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着,“瞧你说得那么严重,还扯到人命上来了,能有多严重?最多不过跟你一样休息一个月罢了。谁让她欺负我女朋友的,我只是给她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人。”

      说到这里,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把矛头对准了柴笑。“还有,你别在我这装善良无辜了,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吗?!”

      “注意你的言辞。”

      张慨言从柴笑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带上了另一侧的门。

      李正育见状呵呵地冷笑起来,十分不屑。

      “你们两个一起来,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关系有问题,何况不止我,社团里很多人都能看出来。你们要多谢我,是我在论坛上上传的那个视频才让你们全校皆知的。”

      柴笑一点也不意外,“果然是你。”

      李正育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因为你们令我感到恶心,明面上就敢又拉又抱,私下里指不定干过多少次了。柴笑,你可太干净了,你不觉得害臊吗?!”

      他的食指宛如一把锋利的佩剑,直直地指向柴笑,挑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不就是钱吗?为了几个臭钱就出卖□□,现在还在我这装什么正义使者,我呸,看你一眼就令人作呕!”

      语毕,他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缓缓朝柴笑走来,“你不是要钱吗?我家也有钱啊,你能不能也跟我搞一搞?”

      张慨言把柴笑拉到自己身后,再次出言提醒,脸色已经有些发黑,“这是第二次,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着,你还想来教训我吗?你算哪颗葱啊?不就是个赞助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言论自由,你管得着吗?!还是我说中你们的痛处就气急败坏了?你们这种纯粹的□□关系能有多高尚?”

      李正育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还在不停地将自己的臆想强加在柴笑身上。

      “你一次给柴笑多少钱?说来我听听。”

      “我知道你挺有钱的,你喜欢他这种小白脸是吗?还是说你只喜欢年轻的?”

      “看你这么钟爱他,想必他的床上技术一定挺出色的吧,能让你...”

      话音未落,张慨言冲上前提起一拳揍在对方脸上,趁着他因为突然的冲击步伐不稳后退,又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捞回来,抬起脚重重踹在胸口上。

      李正育顿时哀嚎一声,身体向后连着滚了两三圈,最后重重地撞在墙边的木架子上,抱着胸口痛苦地呛咳,架子上摆放的道具接连掉落砸在他身上。

      张慨言手紧紧握成拳,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愤怒,“这是第三次警告,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柴笑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把人拉回身边,低吼着,“你疯了!为什么动手!?”

      张慨言锐利的视线依然落在倒地不起的李正育身上,愤怒道:“我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了,他可以闭嘴了!”

      “不值得的,张慨言,你这样只会脏了你自己的手。”柴笑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语调非常平静地说着,“你今天因为那些污浊不堪的话打了他,这世界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会说同样的话,难道你要把他们集体打一顿吗?你打得过来吗?”

      说着,他忽然淡淡地笑起来,用手掌温柔地包裹住对方正紧紧攥着的拳头,以平息他的怒火,“其实我在答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开了,被歧视也好,被辱骂也好,被排挤也好,这都没什么的。”

      张慨言忽然晃过神来,转头看着眼前的人些微愣住,喃喃着,“笑笑…”

      在他的注视下,柴笑极温暖又释然地笑了。

      “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什么都不介意。旁人愿意说什么都好,我不去听就是了。”

      温柔的话语仿佛清洌的泉水,和缓地引进胸膛,那将一池猛烈的火焰熄灭。

      见到对方平静下来,柴笑扫了眼躺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的李正育,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刚点开拨号界面就被张慨言一把夺去。

      “你先走,我送他去医院。”张慨言一面说一面把手机塞进对方裤子后面的口袋里。

      柴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他,“张慨言!”

      “听我的!这件事你别插进来,如果传开了,对你学风评价不好。要是不巧传到校方耳朵里,我会说是我和他之前在社团部门的资金分配上有些摩擦,商谈之后没有妥协,一时冲动就动手了。至于他……”他垂眼看着李正育,想看一条丧家之犬般冷冷地接着说:“如果他故意推吴芮的事情被爆出来,他在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量他也不敢胡说什么。”

      “可是…”柴笑还是担心,“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现在怎么能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到你身上?”

      张慨言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笑了下,“今晚约他到这里本来就是我的主意,人也是我动手打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柴笑很轻地皱着眉,“张慨言!”

      “听话,笑笑,先离开这里,等我消息。”张慨言拉着他的手把人送出仓库,同时拽着另一边的门从里面反锁。

      柴笑扒着门不断地呼唤:“张慨言!”

      “快回去,柴笑!”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门板坚定清晰地传来。

      “相信我!只要你肯乖乖回去,我就不会有事。”

      ……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柴笑的心还在胸腔里忐忑不安地悬着。他原本不是这样容易慌乱的人,可谁让如今被记挂在心里的那个人是张慨言,紧张和担忧竟让他有些无法自控。

      广场上没有音乐演奏的交响乐团,远处无声嬉笑的情侣,听不到喧闹声却非常热闹的篮球场,没有落地声的脚步……他正游荡在一个默声的世界里,他在哪,要去哪里,他似乎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只是独自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闪烁着警报灯的救护车从远处开过来,那红蓝相间的光在黑夜里实在是太刺眼了,他下意识抬手去遮自己的眼睛,刺耳的笛声趁其不备穿透了这个静默的世界,救护车像一阵狂风般从身边呼啸而过,他如从梦中惊醒般睁大了眼回头去看——

      是开往仓库方向的。

      应该是张慨言叫的救护车。

      他想回去看看状况,却又不能回去。

      夜色下,柴笑呆呆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了又放。

      希望他没事…

      希望他没事…

      那个有些难熬的晚上,他躺在宿舍的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始终只有这一个念头。

      仓库里,李正育一脸痛苦地捂着胸从地上爬起来,费力地靠坐在水泥墙边,一面咳一面威胁眼前的男人,“你…你等着瞧,我会告诉我…”

      “谁?你想告诉谁?”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打断了他的话,身子藏匿在黑暗之中。

      仓库大门紧锁,张慨言担心仓库里的灯光和响动会招来路过的人,索性切断了电源,整个仓库一片黑暗,只有从狭窄的门缝照进来的一束冷光,四周氛围阴森可怖。

      男人从门口笔直向李正育走来,不偏不倚进入那束光里,漂浮在空气里的细小尘埃围绕在他周身,像是无数幽灵恶鬼向他乞讨。他步伐缓而重,每落一下都是不寒而栗的声响,仿佛从阴间走来的魔鬼。

      李正育被对方的恐怖面貌吓得发抖,好像连身上的伤都不疼了,不住喃喃着:“你…你…”

      “来,说说吧。”张慨言从容地走到李正育面前,慢慢蹲下身子,目透寒光地盯着他。

      “你都认识什么人?我和这所学校还算有点渊源,你把那个名字说出来,最好能想起来几个就说几个,看看他们是帮你还是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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