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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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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女巫汤……究竟是什么?”
晚上如愿喝到了红豆牛奶的陆仰懒洋洋蜷在沙发里,开口问。
李知非剥着橘子,自己吃了一瓣,惊喜道:“好甜,你尝尝。”
陆仰习惯拒绝,“我不喜欢吃……唔……”他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片橘肉。
酸甜充斥着味蕾,陆仰眯起眼,舌尖舔过牙齿,他微微张嘴,“再来一口。”
李知非又抓了个橘子,边剥边道:“女巫汤就是放了大蒜大葱的红糖姜茶。”
陆仰愣住,沉默了数秒后反问:“你竟然要让我吃这种东西。”
“这挺好喝的。”
“你喝过?”
“没有,昨晚网上看到的,想找你试试味道。”李知非说着摇头道:“可惜了,你不愿吃。”
“这一点都不可惜。”陆仰左眼皮跳着,往日端着的优雅作态差点土崩瓦解。
连着吃了四个橘子,李知非的手指都变黄了。他搓了搓手,又去把柜子里的坚果盒子给拿了出来。他揣着坚果刚刚坐下,放在沙发边桌上的音乐播放器突然响了,“主人,您的综艺时间到了,小圆这就为您打开投影。”
机器人故作感情的声音结束,悬挂于沙发上方的投影仪亮起,正前方收起的幕布缓缓降下,下一刻,准点播放的节目响起前奏,“爱情是永恒的归宿……”
陆仰浑身肌肉绷紧,后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看向屏幕,又看向李知非,对方盘着腿,抱着一大罐坚果,靠在沙发里。
李知非察觉到陆仰的目光,他侧头,咧开嘴笑道:“这个综艺下午四点在网络上投放,我怕我给忘了,就定了闹钟。”
陆仰点点头,他好像能理解李知非这个行为,可又好像不太能完全理解。
综艺节目是不会长了腿逃跑的吧。
李知非开始看节目,陆仰问他要了本书。
李知非这里摆放的书册全部都是关于南北疆地域风貌的杂志,也是为了客人方便知道这地方哪里好玩。
陆仰翻了几页问:“这杂志上的地方你都去过吗?”
李知非全神贯注盯着荧幕,头也没回道:“去过的,当初自驾游来的时候都去了一遍。”
“你觉得哪块地方可玩度高一些。”
陆仰问完等着他回答,却见李知非迟迟不语,陆仰便又问了一遍。
李知非这才出声,“你不要和我说话了,我要认真看节目。”
陆仰合上手里的刊物,目光转向荧幕。
他倒要看看这节目是有多好看,能让一个人性格大变。
十分钟后……
陆仰聚精会神看着荧幕,问:“这里面是真的在谈恋爱?”
“他为什么不和女方说清楚?”
“他们约会机制是怎么一回事?全靠运气抽签吗?”
“我不喜欢这个男人,看着没有担当。”
“我觉得他们能成。”
“算了,那个女生好像比较和另外一个男孩子更合适。”
“明天也是四点投放吗?”
李知非抿了抿嘴,“不是,是每周一下午四点。”
陆仰皱眉,“这播放时间太不人性了。”他停顿,看着李知非,认真道:“记得设定好闹钟。”
李知非笑了,捡起边上的杂志,挤到陆仰身边,指着封面上的湖,“这是喀纳斯,我当时去的时候是在秋天,风景特别漂亮,雪山湖水牛羊小木屋所有的一切组合在一起就跟童话似的。”
陆仰侧目,“现在肯回答我了?”
“刚不是在看节目嘛。”李知非赔笑,“你现在问我,我保证有问必答。”
“你知道乌措这个地方吗?”
李知非困惑,“这…是哪两个字?”
陆仰的手指划过书皮,在李知非的目光下,缓慢绘出字形。
因为是混血的缘故,陆仰的皮肤很白,在屋内暖光下,指尖近似透明。李知非盯着那一截手指发愣,直到陆仰写完停下,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抬起头,在陆仰询问的目光下,红着脸问:“能再写一遍吗?没看清。”
陆仰不吭声,默默又写了一遍。
李知非这次专注了,认认真真思考了数秒后说:“这地方我……不认识。”
陆仰深呼吸,闭上眼又睁开,把杂志放到一边,看不出喜怒道:“如果你在我的公司上班,你应该无法通过试用期。”
李知非乐呵呵道:“还好我不是你的员工,听说你们公司可吓人了,有名的007。”
陆仰挑眉嗤笑,“什么007,做金融的哪有下班时间。”
李知非瞧着他突然变得灵动桀骜的眉眼,恍然意识到,原来眼前的男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才会这么神气活现啊。
“那做你们这一行的都不休息吗?”
“这世上还有金钱在,我们就不休息。”陆仰说这话的时候,看李知非的眼神就跟看小孩似的。
李知非摸摸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问出来的很好笑。我从小数学就差,长到现在赚的钱也都是定期存银行,就没理过财,所以就觉得金融行业的都好厉害。”
“每个行业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服务的介质不同。”陆仰想了想说:“就算我能一分钟赚几百万,但我做不出那么好吃的饭菜。”
李知非听到最后,门牙咬着下唇,抑制不住笑出声,“你在夸我吗?刚刚还说我过不了试用期。”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你可以在我公司的食堂继续任职。”陆仰抬起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上的小痣。
李知非毫无防备,吓了一跳,身体往后退。
这是个单人沙发,他本就是挤在陆仰身边的,这往后一退,人就直接翻到了地上。
李知非摔得眼冒惊醒,去听一声轻笑。就算小狗脾气再好,这下他多少也有些恼怒了,张牙舞爪爬起来,打算向罪魁祸首兴师问罪,却见陆仰眉眼弯弯,平素冷清的脸上带笑,棕绿色的瞳孔像点缀花尖的芯子。
李知非呆呆地看着,一肚子的小狗嚎叫都咽了回去。
陆仰朝他伸出手,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疼吗?”
原本凶神恶煞的犬吠成了幼犬嗷呜,明明摔着的不是额头,他却说:“快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