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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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盛棠回去之后没多久就睡了。
她一向觉浅那晚却睡的格外的死，几个小时后赵言川回到家里，在她的床边站了很久很久。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完全拉好，外头不知哪处的灯光照射进来，与赵言川晦暗的眼神一同落在了米白色的被子上。
赵言川看着眼前这个离他不过半米距离，在无数个夜晚里曾经亲密无间的人。
突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他又想起了在伦敦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然后一个十分绝望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盛棠也许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他为什么那么介意傅子鸣，盛棠又为什么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他曾经寄希望于，自己这张跟赵栗川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也许会在某个不知名的瞬间，勾起盛棠毫无察觉的心动。
可这一刻赵言川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即便盛棠曾经把他当成过赵栗川，即便那混沌周折的半年里，她也许根本没有分清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倾注在了谁的身上。
可是梦醒了，所有的越轨都变得毫无意义。
赵言川蹲下身，用手轻轻抚过盛棠白皙细滑的脸颊。
无所谓，他有一百种让盛棠变乖的办法。
盛棠依旧如常上班。
掌握着同事巨大秘密的感觉十分不好，尤其是在魏敏严令她为自己保密之后，盛棠总觉得保密这种事情不管说的再死，最后都会闹得满城风雨，并且自己作为第一个知道秘密的人多半脱不了干系。
这种持续的不安感，伴随了她几天。
直到周五上午，赵言川的助理之一杨思思亲自来了一趟设计部，告诉盛棠，晚上赵言川要去谈一个合作项目，有关于品牌包装的，让她也跟着一起去。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人，或多或少吸引了一点注意。
设计部以前从来不参与这些事，大家对此感到意外和好奇也很正常，盛棠入职那天是万凯带她过来走的流程，大家对她跟赵言川，或者某位领导的关系本就有所猜测。
只不过盛棠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示过跟任何高层有关系，姜茜瑶也没有对盛棠有过任何的特殊照顾，所以大家也只是猜测而已。
盛棠挽着杨思思的手，抓着她离开了设计部办公室。
“有没有搞错，你确定是让我跟他一起去？”盛棠十分不解，想确认是不是杨思思上班不认真听错了。
“是你，还有你们的姜总。”
杨思思点头，其实她也弄不明白，谈合作把盛棠叫去干什么，她也不是这个专业的呀。
不过关于这件事，她还是有一点自己窃喜的小心思存在的。
如果叫上盛棠，她就不用独自面对一众大佬，心情会轻松许多，虽然赵言川从不叫女助理挡酒应酬，还算个不错的老板，但待在他身边已经足够煎熬了。
她觉得有盛棠在至少能管管赵言川，不至于随心所欲的给自己发眼刀。
只是盛棠这边就比较难受了，上次跟赵言川一起出席酒会被扔大马路上的阴影还没过，这知道他这回又会抽什么风。
她有时觉得自己跟赵言川，就像是一对怨偶，明明在一起谁都不开心，却还是莫名其妙的被绑定在一起，互相折磨。
“你什么表情啊。”杨思思看着盛棠哭丧着的脸，说道：“被老板器重不好吗？说不定下次涨薪名单里就有你，开心一点嘛。”
杨思思揪着盛棠的脸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后来魏敏端着咖啡过来，问盛棠杨思思叫她出去说了什么，盛棠张了张嘴，只说是工作上的事，硬是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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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直没人再来设计部找过她。
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盛棠以为赵言川那边不需要她了，便打算收拾收拾直接回家。
公司门口的叶子落了几片，快要到秋天了，早晚都有些冷。
这几天赵言川忙的不见人影，同住一个屋檐下，盛棠连他的面都没怎么过，晚上也很少来她房间打扰她，一个人的时候盛棠觉得特别的自由，但心里却隐隐有所担心。
就好像上学的时候，有作业忘了做，老师却一直没有抽查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会冒出来找你的麻烦，而赵言川是比班主任还要难应付的人。
盛棠都要到家了，杨思思突然给她发了一个实时定位，让她赶紧过去。
那地方离市区很远，在郊外的一处私人庄园，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
盛棠有点无语，但又找不到人抱怨，便只好斥巨资打了个车过去。
杨思思在别墅门口等她。
盛棠下了车拉着她问：“到底为什么要我过来啊？里面除了咱们公司的人都有谁？”
“就那个外包装合作厂家的老板，都快结束了，赵总还非要叫你过来，”杨思思领着她往目的地走：“左边二楼。”
“本来合同都谈的差不多了，前几天万凯拿着合约让赵总签字的时候，他临时决定要亲自对接，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还害我周五加班。”
杨思思抱怨着，似乎对今天过量的工作十分不满。
这座庄园很大。
杨思思说这里是也是赵言川家的某个产业，庄园里池塘凉亭应有尽有，后面的山上还种了一大片果树。
家里没出事前，盛棠其实过过十几年还不错的生活。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给她的零花钱比很多同龄人都多，她以前没觉得钱有多么的重要，可是发现爸爸妈妈那么努力工作，最后还是因为一件事情家破人亡时，她才明白经济基础决定着家庭的抗风险能力。
赵言川一生下来就比别人多了许多的容错率。
她有一点仇富了。
走上二楼，进了门是个很大的房间，中间有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品，不过看样子已经冷了。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不是为了吃饭，但酒开了不少。
留给盛棠的座位在赵言川的左手边，挨着杨思思的位置。
盛棠落座之后把房间里所有人扫了一遍，对面来的三个人都是男性，普遍年纪偏大，中间那个像是领头的，左边眼角上有条疤痕，长得十分面熟。
盛棠本不甚在意，但在看清楚圆桌对面坐着的人时，她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水了，变得十分僵硬。
她用力将大腿掐的发麻，试图让自己从过去的阴影中清醒过来，保持镇定。
可当对面那个肥头大耳的人开始说话，盛棠又恶心的想吐。
那个人姓林，是宜市人，盛棠认识。
因此她更猜不出今天赵言川叫她过来的目的。
林威看见盛棠，本以为又是凌时公司的某个助理，像赵言川这种年轻气盛又有一定成就的人，喜欢摆摆架子多带几个下属无可厚非。
可当他仔细看过盛棠的脸，并且将她认出来之后，他突然笑的十分诡异。
他想起多年前，那两个冒失的高中生，意味不明的说道：“赵总还真是个长情的人啊。”
在会面之前，林威早就找人把赵言川查了个遍，赵言川明面上没有女朋友，那么一直留在他身边的盛棠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就不言而喻了。
万凯想跟屋内的人介绍盛棠，脑子里已经把新锐设计师、海归、天才这些词汇翻来覆去的整合了好几遍，正要开口时，林威却说：“我跟盛小姐是旧相识。”
“当年在宜市胜天酒楼，也是赵总闯进包间把她带走的，”林威仗着凌时依赖自己的生产线，又喝了点酒，说话十分的不客气：“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盛小姐当年在宜市舞蹈大赛上拿过第一名的成绩，我有幸给她颁过奖，却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趁着今天热闹，择日不如撞日，让她给大家跳一段，赵总应该不会介意吧。”
盛棠穿的薄针织配牛仔裤，跳舞不仅不会好看，甚至有点滑稽。
她已经七年没有跳过舞了，在这种情形下，对方明摆着是在刁难她，盛棠正要拒绝，却不知道自己如果执意不肯，会给今天的会谈带来什么后果。
她莫名其妙的被叫来这个地方，又莫名其妙的成为漩涡中心，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她看了赵言川一眼企图向他求助，却发现他不仅没有为自己解围的打算，还饶有兴致的想看她如何回应。
赵言川是故意的。
她跟林威那件事，赵言川是唯一的知情人，杨思思说合作明明已经谈好了，赵言川却非要再次面谈，还要带上自己，不就是因为他知道，盛棠可能会面临什么吗？
盛棠知道赵言川卑鄙恶劣，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法羞辱自己，她一时进退无路，不知如何是好。
作为凌时这边，唯二拥有话语权的姜茜瑶见状，打着圆场说：“林总，我们今天是来谈工作的，想看节目另请高明好吗？”
林威喝的半醉，脾气也上来了，他走到盛棠身旁，把手中刚到满酒的杯子硬塞在了盛棠手里。
油腻的带着红酒湿漉漉的触感的手接触到盛棠，她恶心的想吐。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盛棠的脸颊热热的，觉得特别的难堪和难忍，她对赵言川这个人品行和教养的观测，一瞬间跌落到谷底，没有了任何的期待。
她学跳舞的初衷是因为自己喜欢，而不是供人取乐，赵言川如果那么想看到她痛苦或者出丑，那么如他所愿。
盛棠在赵言川铁青的脸色下，接过了那杯红酒，仰头喝了下去，她脱下外衣，起身往房间内唯一的一块可以施展开的空地走。
林威还在一旁拉扯盛棠，盛棠小心翼翼的躲开和他周旋。
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赵言川突然站起身来，拎起桌上的红酒瓶，用力的朝着林威的脑袋砸了下去。
一瞬间，鲜血混着深红色的酒从他头上流了下来，屋子里鸦雀无声。
“再敢碰她，老子把你的手剁了！”
赵言川红着眼睛威胁林威，杨思思被吓的躲在墙角一动不动，姜茜瑶翻了个白眼让万凯赶紧找个人来给他包扎。
万凯电话都还没拨通。
又是赵言川暴风雨一样的骂声：“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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